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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420章 真相如此 文 / 鏡未磨

    就算她來到z城很長一段時間,同樣時好時壞。發作的時候夜半三更哭起來,有的時候迷迷糊糊的給朋友打電話,天涯兩端,輕聲細語安撫著她睡,一覺之後又像是忘記自己做過的傻事。偽裝著堅強,假裝自己跟別人不有區別,其實親近的人都知道,她根本就很不正常。

    但是,自打她進入永新集團,做了法律顧問之後,便一點點恢復如常了。每一次打電話報平安都能聽出她精神狀態不錯,即便氣息奄奄,也只是聽她說被這樣或那樣如山繁重的工作壓得喘不過氣來。話語間微微的滿足,又不像是真的倦怠。

    紀夢溪從不相信z城是她的一塊福地,只因為來到這裡,吃這裡的水,看這裡的風土人情病就轉好了。

    只能說根醫她的那味藥找到了,貼到了心口上,撫慰著潰爛的傷口,才一日一日轉好了。

    這個原因紀夢溪最早的時候自然沒想到,就算第一次見秦涼,覺得小傢伙面熟,也沒想到會是薄南風的兒子。

    那時候兩地之隔,時常來看江南,並不能那麼趕巧正好她精神狀態不好。所以,不能確定她發作的次數是否真的減少。

    隨著時間一點點的推移,才有一點兒感覺,似乎是真的恢復許多。直到黃宇結婚,江南回s城被各種各樣的事情纏身一住就是很長時間,紀夢溪時不時去江南,或者叫出來兩人一起吃飯,才徹底感覺到江南是真的好轉了。

    隱隱有一些覺察,也只是驚蟄那般。直到後來「秦秋彥」這個名字在耳畔中高頻率出現,再到秦涼持久戰似的住在江家,一些猜想也如漣漪一般在心裡逐漸擴大。

    昨天最終確定下來,秦秋彥這個男人是疑點重重的。不會有一個領導對下屬寬容如斯,即便江南有的時候真的有一點兒討巧,可是,有的時候她也著實很笨。

    這是一個現實的社會,如果說她真的被上司看重。可依江南的性情只會敬而遠之,不會短短幾個月快速走近。

    除了薄南風,絕不會有第二個男人可以這麼迅速的滲透進她的心裡去,並將她的傷痛撫平。她已經為那個男人著了魔,要是能說好就好,就不會有後來刺激大發的江南了。

    江南什麼時候接一個人的電話需要背著他了?正因為是頂頭上司,直呼大名時那種不自知的嬌嗔和蠻橫是不是很不正常?江南明知他是喜歡她的,這些年一直深深的喜歡,卻從不對他恃寵而驕。

    曾經在一起的時候會,後來就再不會了。但他意料得到,對薄南風也一定會。而昨晚她便是如此,一個可以激發她深度情感的男人,紀夢溪再傻,也不會認為只是普通的同事或者上司這樣簡單。

    否則,需要用謊言去掩飾一個人的存在麼?

    不是露洞百出是什麼?

    或許江南從來不知道,她在所有男人的面前都可以一個樣,唯獨在薄南風的面前是不同的。但是那樣的不同,紀夢溪如今就看到了。

    不是薄南風歸來了是什麼?

    「江南面對你的時候有一些與眾人不同的特質,當年我就看得很清。好多年沒看到了,如今又看到了,想不想到你都難。倒不是她的言詞提醒了我,只是一些表情太難掩,是會出賣一個人的心的。秦涼是你和江南的孩子對不對?長得還真像你。是個聰明又乖巧的孩子。」

    秦秋彥笑笑;「謝謝,那孩子的確像我,不僅長得像,性情也有點兒像。」

    紀夢溪點點頭:「確實。你們一家團聚,難怪江南恢復得這樣快。」他抬眸,忽然間若有所思,又大有深意道:「我料想著,你也該現身了。也是覺得年頭差不多夠久了,所以才能在看著江南的轉變時篤定是你回來了。」

    秦秋彥卻免不了驚了一下,只是表情上不動聲色。

    淡淡問;「你知道我還活著,一直活著,當年不過就是一個金蟬脫殼的戲碼而已?」

    紀夢溪輕輕瞇起眼睛,須臾,慢慢說:「我怎麼可能不知道,因為當年你偷梁換柱的大戲還是我幫你唱的?怎麼樣?可能不如你的精密,但也算天衣無縫了吧?」

    秦秋彥桃花眸子微微瞇起,這些年一直在查那個幫他偷梁換柱的人,卻一直找不到任何的蛛絲馬跡,便篤定是個高人。果然是個高人,無論如何沒想到那人會是紀夢溪。難怪想不到……

    只是,怎麼可能是他?

    他有些心驚,答案似乎已經想到了,深埋心口,也有破喉而出的風險,卻彷彿不敢說出來。

    還是問他:「你會什麼要這麼做?你身為國家公職人員,又是當年景陽集團徹查的工作組成員,為什麼要知法犯法?」

    紀夢溪這樣公正嚴明的一個人,知道他的存在卻假裝視而不見,已經是最大的底線了,如何會成為他的幫兇。幫他演一出駭人聽聞的戲碼?

    他莫不是瘋了?

    紀夢溪倒覺得,自己就是瘋了。這世上有兩種癡人,一種是演戲的,一種就是愛入骨髓的。這兩種人身臨其境,無法自拔,不是瘋了是什麼?

    所以他從不敢說自己是個好公僕,這些年更不敢拍著自己的胸膛說論心無愧的話,何況是升職加薪。

    紀夢溪目視不知名某處,穩了一下神,才說:「一切只是為了江南……也覺得你們不容易,輾轉反側,思慮了很久,才下定決心要幫你們一回。當年那些事如連環車禍一樣發生,江南入獄,你在世人眼中的確十惡不赦了。可是,細想一想,又覺得那樣對江南很好,她看似慘淡,又像沒有失去什麼,你也許是愛她的……或許我對你也是有一些瞭解的,換位思考一下,如果我是你,會怎樣?便猜想你是想逃。

    可是天羅地網,要逃也沒有那麼容易,只有恢恢天網撤下去,你才有還生的機會。便覺得,你該要這麼做。我在等那一天的到來,來證明我內心的猜想。可是,在我覺得時機恰到好處的時候,卻遲遲聽不到那樣的消息。據我們所瞭解,追殺你的人很多,你再不憑空消失,逃生的可能幾乎就要化為泡影。就算不被捕獲,也會被道上的人滅口,其實你沒得選。也猶豫過,或許你只是逃竄了,並沒有那樣的打算。就是因為這樣的遲疑,又覺得金蟬脫殼是唯一可以逃生的機遇,讓逃無可逃便成一片生機。便不管你是不是如此想,還是導演了這個戲碼,如果你那個時候還有命活著,這樣一來,該能遠走高飛了。

    這樣做的理由很簡單,只是不想看到江南那樣絕望。她在獄中的那段時間幾乎讓人一眼看到盡頭,就擔心某一天她怕是會瘋掉。不是沒顧慮過自己的身份,也曾苦苦掙扎,要不要那樣做。最後到底是做了……人一生總會沒有節制的瘋幾次。不僅是你乍死那一次,就連蘇老爺子被劫走,也是我在暗箱操作。」

    如果說,紀夢溪幫他金蟬脫殼,秦秋彥倒是能想像。不論他自己是否有那樣的打算,紀夢溪也知道那是他唯一可以置死地而後生的法子。紀夢溪想替江南守護一些東西,他窺破了一些真相,便想替江南保存想要珍重的。

    只怕他看出了薄南風的意圖,卻擔心他沒命做到。

    於是他衝破自己道德的底線,做出這樣的事來。秦秋彥真以為,以紀夢溪的魄力,完全可以做得出。他從不認為這個男人骨子裡也如表象看到的那樣溫爾。

    但是,通風報信,助白照民這種黑社會頭目逃走這樣無下線的事,秦秋彥卻不認為紀夢溪真能做得出。

    他有一瞬間的啞言,半晌,方問;「助一個你們圍剿已久的黑社會頭目逃走,有什麼好?你們公檢法機關不是一直憎惡我們那些為非作歹的人?難道也是為了江南?」

    紀夢溪覺得秦秋彥這樣聰明的人,寥寥數語,便能讓他了然通透。看似不相干的兩件事,只有他知道實則遠不是那樣的。

    「這種置死地而後生的法子的確是好的,如今買一俱屍首,整一副容顏,買通鑒定機關,只要有門路的確不成問題。但是,公檢法裡並不都是庸人,也有心思清明的。其實也有人提出這樣的疑問,這是否只是薄南風保全真身的手段?都知道你薄南風是怎樣高明的人,翻雲覆雨手,應該能做出很多非同凡想的事來。所以負責你那個案子的公方私下也是留著一手的,撒下的網是否全部撤銷了,我也不甚明瞭。那些致命的盤查肯定還是存在的,但公方放出的消息卻明確表示你的案子已經結了。如果你還活著,一定會因此放鬆警惕,公方想要的效果就是如此。但正是因為此,所以如果真的只是虛晃一槍,你一定還會無所遁形。這些內幕我實在太清,跟公安機關的人都是互相通氣的。總不能大動干戈之後讓一切功虧一簣,這也不是我做事的風格。

    必須要有一個更高的浪頭將你那一波蓋過去,這事才能算真的了結。就像娛樂圈的人喜歡用一個緋聞去海淹另一個緋聞,是一樣的道理。那時候蘇照民已經被捕,沒有他被劫獄更高的浪頭了,正好可以海淹你那一波。只要白照民這個窮兇惡極的黑社會頭目一越獄,公安機會的人會怎樣的焦頭爛額?而且上頭也會毫不留情的怪罪下來。

    到時候所有人一心都會撲在這上面想方設法彌補。誰還會盯著一個不確定的案情不放?哪一個不怕惹禍上身?沒有人真的就想攬事。到時候不但那些存有疑慮的人會自動放棄,更不會上報這樣空穴來風的揣測,只會無比堅定的證實薄南風死了,清一宗是一宗。到那時,誰還有過多的精力去顧及薄南風那一樁是真是假呢。」

    紀夢溪尾音處輕微的感歎,的確都是他做的,當年公安機關的朋友一起喝酒,心無旁騖的討論起案情。後來都知道是出了內鬼,盤查的重點一直放在公安局和檢察院,誰也沒想到問題會出現在法院。更沒想到是他紀夢溪所為,他那樣剛正不阿的一個人,看一眼都是要肅然起敬的。

    卻真的就是他……

    紀夢溪這些年一直覺得慚愧,一輩子感覺慚愧的,怕也只有當年的那樁事了。但正是這樣一輩子如影隨形的污點,又詭異的讓他感覺安心,算是彌補了當年對江南的虧欠,哪怕只是一點點。那是他對她的付出。

    當年她沒有等到他,這些年來,亦是他無比懊悔的事。

    總是覺得還不起,畢竟難有什麼事可以輕而易舉的換取「一輩子」。有生之年再想起江南,就會想起當年突破道德底線,只為她的幸福一挽狂瀾,是不是也算對得起她?

    這世上兩全的事情總是很少,當年無可奈何走到那一個點上時,紀夢溪掙扎了許久做出的決定。就是要先還對她的一個虧欠,再用漫長的一生去回饋公德上他曾欠下的。

    取捨之後,還是覺得她更重一些,不管她知不知道。或許永遠都不會知道……

    秦秋彥不得不說:「何止是天衣無縫,簡直精湛不已。」

    這樣驚人的謀略,也是先捅破了天,敢以為破了的洞會有天外天來補。所以當年的紀夢溪才敢在做出那些精細的安排之後,再將白照民放出來將一切搞散。任他趁亂逃脫。

    他竟敢這樣混水摸魚,便沒想過一旦查出來,跟觸犯天條無異麼?

    紀夢溪隱隱還是笑了下:「實在談不上精湛,當時一心撲在這些事上,幾乎要沒有時間顧及江南。其實沒打算將你的死日訂在秦涼出生的那一天,實在太趕巧了。聽到江南生產的消息後心有餘悸,也是出了一身的冷汗。如果讓她聽到蛛絲馬跡,估計會一失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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