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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四十章 防不勝防,無妄之災 文 / 張芷言

    本來以為這件事情是對宛珠的栽贓陷害,卻沒想到竟然是對她的栽贓陷害。寧霜心中不由得苦笑,看著屋子裡一群人都望著自己,寧霜終於明白,前些日子種下的禍根,終於在今日爆發,董宛珠,並不像表面上看起來的那樣,她終究還是算計了自己,或許有心,或許無意,只是為了沈諾軒,董宛珠也變成了這後宮中的一人,從一開始的單純執著,變成了現在的工於心計。

    「寧霜,你有什麼話說?」皇上看著寧霜,問道。

    「奴婢沒有什麼好解釋的,事情不是奴婢做的,請皇上明察。」寧霜跪在董宛珠的身邊,別有深意地看了董宛珠一眼,說著。

    寧霜並不做太多的解釋,只是簡單地一句,告訴皇上自己的立場,她自進宮多日,這樣的陷害不在少數,有些被她機智地躲過,有些被沈諾軒或者沈煜塵明裡暗裡地化解,到了避無可避無處可逃的時候,就成了現在這樣,或者如同上次在靜顏宮一樣,百口莫辯。

    「你知道,謀害太后是大罪。」皇上說著,眼中閃過一絲不明的神色,看著寧霜,似乎有些痛心疾首。

    「奴婢明白,太后娘娘對奴婢有恩,奴婢不是這忘恩負義之人,此事一定是有人陷害奴婢。皇上,若是順籐摸瓜地查,一定能夠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奴婢是冤枉的。」寧霜看著皇上,絲毫不畏懼,直接說著。

    她在皇上身邊這麼久,其心性如何,皇上也十分瞭解,她不會做這種事,皇上心裡也明白,可是後宮複雜,牽一髮而動全身,焉知這件事情又是誰在背後推動呢?在沒有十足的把握之前,不能輕舉妄動。

    「來人吶,將寧霜與董宛珠關押起來,不許任何人接近,安如海,去告訴皇后和凝妃,這件事,交給她們處理,兩日之內務必給朕一個交代。」皇上說著,並不理會跪在地上的寧霜,將所有的事情交給安如海,拂袖而去。

    安如海聽了皇上的吩咐,忙叫小遠子去永福宮和芷凝宮傳旨,並叫人將寧霜與董宛珠押送到永壽宮空置的偏殿,派專人看管,以便隨傳隨到,接著問了太醫關於太后的事情,和玉蘭姑姑說了幾句話,便離開了永壽宮。

    「宛珠,事情是你做的,為什麼?」偏殿裡,寧霜並不壓抑自己心中的疑問,說著。

    「寧霜,事情還沒有定論,誰做的還不一定,你不要這麼早下結論。」董宛珠笑著,看著寧霜,別有深意地說著。

    「我以為你是個真性情的女子,你女扮男裝隨父從軍,為了七皇子堅持這麼多年,拋卻自由進入宮廷,我以為,你會不屑這些明爭暗鬥,卻沒想到,你還是做了這樣的事。」寧霜暗自歎了口氣,說著。

    「你以為你很清高嗎?你進了宮,還以為自己是那個單純善良的自己嗎?寧霜,你不要太看得起自己,這一次,你防不勝防。」董宛珠說著,似乎對寧霜的話很是不屑。

    說來也對,皇宮就是一個大染缸,從來沒有人能夠清清白白進來,還能清清白白出去,不管是妃嬪也好,宮女也罷,進了宮,誰人心中不藏著幾個不可言說的秘密?誰的手中沒有攥著幾條人命?你不去踩著別人,遲早就會落入別人的手中,你死我亡,各佔其一而已。

    宛珠的話也沒錯,她一開始不也是對所有的人心生不忍嗎?總以為自己推心置腹地對待所有人,那麼別人也會以同樣的方式對待她,可是她錯了,這皇宮的力量太強大,不過短短幾個月的功夫,便讓她變了樣子,她學會了使用心計,學會了將謊言當成保命的符咒,學會了算計別人。

    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她不再是以前的她?從前她會為了沈諾軒這個只有一面之緣的人引開追兵,拚死相救,即便那個時候她還沒有確定自己愛上了他。可是現在,她努力地想讓這皇宮中的眾人卻學著相信別人,可是這些人,卻讓她不再相信任何人。

    她欺瞞了對她和藹慈祥的太后,欺騙了對她信任有加的皇上,她算計了祥嬪娘娘,利用了如月公主……不管怎麼樣,她都不再是以前單純的自己了。

    「你說的對,我並不清高,可是,我卻從來沒有主動去害過人。」閉上眼睛,想著自己入宮以後的一切,利用也好,算計也罷,只是為了達到自己最後的目的,她不會為了剷除路上的障礙不擇手段。

    人命關天,她沒有資格也沒有權利,去讓一條鮮活的人命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她的身上已經背負了太多的罪孽,她不能再踏錯一步,不能再有更多的人為她而死。

    「寧霜,這怪不得我,因為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愛情都是自私的,這句話還是你告訴我的,你做不到把七皇子讓給我,那麼,我就只有讓你消失在這個世界上。」董宛珠說著,狠狠地瞪著寧霜。

    寧霜知道,宛珠這已經是變相地承認了事情是她做的,她利用了常人最正常的心裡,對太后下毒,然後把毒藥抹在自己的手上,任何人都不會想到,真正的兇手,會在自己的身上寫上兇手兩個字。

    也怪她自己太過大意,當初沈諾軒說要處理宛珠這件事的時候,她便推辭,說是要自己解決,可是如今,卻還是出了亂子,若是沈諾軒知道,定然又要想辦法為她解圍,她,或許是給沈諾軒添亂了……

    心中想著,眼中的擔憂一閃而過,宛珠既然敢當著她的面把這一切都承認,想必是有了十足的把握,覺得皇上不會查出些什麼,可若真的是這樣,那麼她,也就是在劫難逃了,這一次,沒有第二個小玉承了她的恩情,來為她頂罪。

    寧霜沒有再說話,因為她知道,再怎麼說也是無濟於事,若是皇后娘娘和凝妃娘娘能夠查出真相還她公道,便也罷了,若是不能,只怕這次,是真的要命喪皇上了。

    她一向是清淡如水的女子,在紅塵路上清淺從容一路前行,因為心中有了追求,這才有了執念,從被沈奕清利用開始,她的命運就已經不由自己掌握,沈奕清的威脅利用,南竟太后的嘲諷鄙夷,靜貴妃和皇后的百般刁難,一切的一切,都成了她心中永遠無法磨滅的傷痛,時不時地提醒著她,她是那麼地弱小,弱到只能被別人玩弄於鼓掌之間。

    掩住眉眼之間的一絲愁緒,壓下心中泛起的陣陣漣漪,寧霜轉頭看著偏殿中的一切,桌椅用品一應俱全只是因為沒有人住,這裡才空置著,偌大的皇宮,走到哪裡,也沒有她的容身之處了嗎?

    轉身的瞬間,瞥見牆角的案幾上用華美的綢布遮著一些東西,看形狀,像是一把琴,寧霜心中一喜,皇上給了皇后和凝妃兩天的時間,若是皇后和凝妃不能很快地查清楚事情的真相,那麼她們勢必還要在這裡關著,若是有琴的陪伴,也是極好的。

    走過去,揭開琴上面遮著的綢布,一張上好的紫檀木製作的琴出現在眼前,憑著雨夢的記憶,寧霜知道,這把琴,是上古名琴,叫綠綺。

    嘴角露出絲絲笑意,綠綺雖然比不上七絕琴那般大的威力,可聲音悅耳動聽,似泉水潺潺沁入心脾,卻是無數閨中女子夢寐以求的,心中雖然疑惑,如此名貴的琴怎麼會放在這裡,可是卻依舊沒有多想,將綠綺抱起,找了個地方坐下,緩緩撥動琴弦。

    這是寧霜在紅袖招的時候便養成的習慣,心中有事便想要彈琴,彈奏清心譜,蕩滌腦海中無數的雜念,讓自己的心靈得到淨化,之後進了宮,因為沒有琴便停了一陣子,直到沈諾軒不動聲色地將七絕琴送進宮來給她,這又才恢復了之前的習慣。

    綠綺比七絕琴要好彈得多,清脆中帶著一絲綿軟,琴聲悠悠,雖是紅塵之琴,卻不失清麗靈性,特別是寧霜彈奏,清新樂,如仙樂般動聽悅耳,似清風拂面,水晶簾動。

    寧霜彈得心無旁騖,就連一旁站著的宛珠,也被迷了心神,靜靜地聽著,什麼話都不說。

    看著兀自彈奏的寧霜,宛珠的心中霎時閃過一個讓人難以置信的念頭,此時的寧霜,看似柔情似水,氣韻流轉,可身上那種氣度風華,卻如同九天玄女下凡塵,更似那凌空展翅的鳳凰,天際翱翔。

    從來不覺得自己哪裡會輸給別人的董宛珠,在此時時刻,在她已經勝券在握的時候,在寧霜的面前,卻第一次湧起了自卑的念頭,她甚至覺得,寧霜就該是這樣,一笑非凡,絕代風華。

    作為一個女子,她看著寧霜都快要心醉了,更遑論是沈諾軒這般血氣方剛的男兒呢?寧霜啊寧霜,即便知道這是一次豪賭,我依舊毫不猶豫地做了,只是為了不再生活在你的萬丈光芒之下,被你掩蓋。

    宛珠在心中想著,目不轉睛地盯著寧霜,歎了口氣,兩天的時間,就是決定一切是時候,如果這一次成功,那麼寧霜,將再沒有翻身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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