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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九章 殺機湧現,血濺三尺 文 / 張芷言

    南郊練兵場說大不大,可說小也不小,場中主將和副將帶來的士兵已然佔據了整個場地,凝神看著高台之上的寧霜和蔣立國等人,一時間,場中氣氛劍拔弩張。

    「本將軍是這郎城守將,退敵之策,本將軍豈有不來之理?本將軍尊你一聲皇后娘娘,你可別把自己太當回事!哼,這是兵家戰場,豈容你這婦道人家指手畫腳?」蔣立國一臉桀驁的樣子,晨間不得不臣服於寧霜的無奈之色盡褪,而是變得張揚跋扈。

    「蔣將軍,本宮敬你是這郎城的守將,尊稱你一聲將軍,可是,本宮的名譽,卻也不是你這樣詆毀的!本宮是婦道人家,不懂這兵家戰爭之術,可有人懂。蔣將軍,就憑你剛才那句話,本宮便可以大不敬之罪,將你拿下。」寧霜看著蔣立國,知道他存心給自己找麻煩,講理是說不通的,唯一的辦法,便是比他的態度還要硬。

    「哈哈,笑話,本將軍乃是太上皇親封的郎城守將,即便你是當朝皇后娘娘,一非軍中主帥,二非謀臣軍師,本將軍憑什麼聽你的話?大不敬?好啊,本將軍還不知道,這裡有誰,能夠拿下本將軍!」蔣立國說著,眼睛看著寧霜,「而你,不過是個青樓女子而已,也不知上過多少男人的床榻,還妄圖成為我東湘國的皇后娘娘,真是可笑!」

    蔣立國此話一出,寧霜的臉色瞬間就變了。眼中波濤洶湧,她自問不會瞧不起青樓女子,可這件事情,已經成了朝臣威脅沈諾軒的籌碼,她因此假死出宮隱退,用另一種方式崛起於世人眼前,可這個蔣立國,卻專挑她的痛處說。

    「怎麼?沒話說了?太上皇同意讓你當皇后,那是瞧得起你,否則,以你一雙玉臂千人枕,半點朱唇萬人嘗,有什麼資格母儀天下?如果知道了自己的份量,那就趕緊離開,這郎城,不是你這青樓妓女說話的地方。」見寧霜不說話,蔣立國自認為說到了重點,不再猶豫,接著開口。

    這番話,比方纔那一句,更加嚴重,像一把剪刀,直刺寧霜的心臟。霎時間,場中的氣氛僵持,連針掉在地上都能夠聽得見。寧霜的眼中迅速聚起怒氣,看著蔣立國,殺意,已現。

    就在寧霜正欲開口的當口,賁啟軒卻一躍而起,抽出手中的劍,身形一閃,便已經站在了蔣立國的面前,直指蔣立國的脖子,不到半寸,只要再輕輕向前一送,蔣立國便身首異處。

    見此情景,蔣立國帶來的親兵也並非擺設,紛紛拿起武器,將門口堵死,指著高台上的人,成半包圍之勢,將寧霜等人困在中間。這樣一來,高台之上的朱副將和袁副將也成了蔣立國的囊中之物。

    朱副將和袁副將顯然也不願成為這種對峙狀態下的犧牲品,若在平時,他們動不了蔣立國,同樣的,蔣立國也動不了他們,沒有合適的理由。而如今,寧霜的到來,卻給了蔣立國一個剷除他們的好機會,事畢之後,蔣立國完全可以說這是意外,而他們兩個,在這場對峙中意外身亡,那個時候,他們連冤都無處訴說。

    今日,蔣立國顯然是有備而來,所以,即便孤注一擲,也不能讓他得逞。兩人對視一眼,紛紛朝著自己手下的士兵示意,士兵接到命令,也架起武器,與蔣立國的人馬成對峙之勢,霎時,雙方勢均力敵,誰也占不得半點優勢。

    「哈哈,寧霜,你以為這樣我就會怕了嗎?你看看這是什麼——」蔣立國忽然哈哈一笑,掏出手中的東西,高舉著,對寧霜說道。

    免死金牌!竟然是免死金牌!怪不得蔣立國這麼有恃無恐,怪不得兩個副將都不敢把他怎麼樣。寧霜在心裡想著,卻在想紅袖招當初調查蔣立國的時候,為什麼沒有提到他有一塊免死金牌呢?可是,現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今天要是畏懼了他手中的免死金牌,他日再想收拾他,那就難上加難了。

    金牌一出,場上除了蔣立國、寧霜和賁啟軒等四人,所有的將士全部跪下,三呼萬歲,這場面,已然有些隱隱的失控。

    蔣立國要的,無非就是這郎城的兵權,踢走了兩個副將,他就一人獨大,沈星彥目前雖然被貶為庶民,可人還在,並非沒有東山再起的時候,所以,蔣立國是想……不行,不能讓他得逞。

    寧霜看了看場中的情形,兩位副將已然有些隱隱向自己靠攏的趨勢,可若蔣立國還在,他們的態度便有待商榷。所以……寧霜心中想著,不再遲疑,伸手拿過陸晞手中的七絕琴,放在膝上,手指輕動,剎那間,清心譜的琴音從指尖傾瀉而出,眾人只覺得一陣輕揚之後,便是鋪天蓋地的殺機撲面而來。

    七絕琴第七重,不是所有人能夠抵擋地了的,頃刻間取人性命,易如反掌。寧霜已經學會了控制自己的內力,在蔣立國還未反應過來之前,兩道琴音帶著清晰可聞的破風聲向前飛出,直擊蔣立國的雙腿。

    只在一瞬間,蔣立國便覺得雙膝一痛,站立不穩,跪倒在地上,剛好朝著寧霜的方向,看起來,就像是對寧霜行跪拜禮一樣。

    寧霜停了手中的琴,朗聲說道:「蔣立國,你侮辱本宮的話,本宮不予計較,如今大敵當前,郎城眾人肩負保家衛國之重任,應當齊心協力,共禦外侮,而不是自家內訌,禍起蕭牆。眾位將士都是我東湘國的大好男兒,幾十年出生入死,為我東湘國立下汗馬功勞,今日,願意轉身,用手中武器對準敵人的,本宮不計較方纔的事,可若有人和這蔣立國沆瀣一氣,剛愎自用,因小失大,別怪本宮不客氣!」

    一番話,恩威並施,賁啟軒看著這樣的寧霜,先以武力制服,後以恩情收服,雙管齊下,這謀略,這手段……到底是什麼,把一個原本清靈如水的女子,逼到這般地步,那雙原本用來彈奏仙樂的手,卻成了殺人的利器。

    「賤人,你竟然敢——」蔣立國還欲再說什麼,可話未說完,寧霜臉色又是一變,手指撥動,凜冽的琴音化為風刃,朝著蔣立國湧過去,不過頃刻間的功夫,蔣立國已經口吐鮮血,手中的金牌,也轟然落地。

    「本宮不管你是誰封的,今日本宮已經給過你機會,是你自己不知道珍惜。像你這樣狂妄自大的將領,東湘國不要也罷。今日本宮殺了你,就當是給眾位將士一個教訓,斬殺將領這罪名,本宮擔了,他日皇上問起,本宮自會領罪。可如今,一切以對抗南竟國的入侵為重,你一條命,死不足惜。」寧霜說著,手下再也不留情面,硜硜的琴音響起,帶著內力,洶湧地直擊蔣立國。

    血濺三尺,練兵場上沒有人來得及阻止。這裡都是從戰場上生存下來的將士,別人不懂,但是他們懂,寧霜這琴音有多厲害,這場中只怕沒有人能夠敵得過,或許,也只有那賁啟軒,才可與之一拼。

    蔣立國帶來的士兵,見自己的主帥已經死亡,對視幾眼,想起寧霜方纔的話,紛紛放下武器,齊聲說道:「願聽皇后娘娘差遣——」

    寧霜聽到此話,滿意地點點頭,看向兩位副將,說道:「蔣立國剛愎自用,狂妄自大,不思打擊敵人,卻與自己人為難,誣蔑本宮,對皇上不敬,實為大逆不道。今日本宮手執金牌,代天子懲治他,天經地義。朱將軍,袁將軍,二位都是沙場老將,經驗豐富,足智多謀,守衛郎城多年,對南竟國也知之甚深,以後這郎城,就靠你們了。」

    「末將遵命——」朱副將和袁副將一聽寧霜這麼說,對視一眼,拱手答道。

    一直壓在他們頭上的蔣立國死了,他們也不用再怕什麼。況且,他們聽的是皇上的命令,忠心的是皇上,如今皇后娘娘在此,既然已經承諾了代天子懲治,那麼,他們聽皇后娘娘的,也無可厚非。更何況,寧霜的話,言之有理,南竟國兵臨城下,現在該想的,是禦敵之策。

    「既然如此,那就聽本宮吩咐,郎城守將今日起由賁啟軒擔任,朱將軍和袁將軍全力輔佐,行軍打仗之事本宮不懂,但是如今南竟國兵臨城下,本宮已將所有事情盡數交給賁將軍,若有不從,他,就是你們的榜樣——」寧霜說著,手指著倒在地上氣絕身亡的蔣立國,目露寒光,氣勢凌厲。

    「末將但憑賁將軍吩咐,只要能擊退敵軍,末將等萬死不辭——」兩人同時回答著,練兵場上所有的士兵都聽清楚了寧霜的話,從此以後,這個飛揚跋扈不可一世的郎城守將蔣立國的時代結束了,接下來,是賁啟軒的時代,他會從這小小的郎城開始,開闢一個屬於他的天下,成就一代戰神的威名。

    寧霜微微一笑,解決了蔣立國,接下來,就是那個所謂的安平公主莫宛心了。南竟國出兵,以東湘國怡親王悔婚,而安平公主不堪受辱自縊身亡為借口,沈煜塵已前往南竟國查探,一去不回的原因,無非兩個,一是什麼都沒查到,二是受困於南竟皇宮。

    一招請君入甕,一招殺一儆百,一招恩威並施,不過短短功夫,便已經將整個郎城收入手中,她本不是為權術而生的女子,卻在這個亂世,身不由己地,站在了權力的巔峰,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只為了保護自己,保護自己所愛的人,不受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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