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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270章 姚府風雲(2) 文 / 泡芙笑笑

    古靈美眸輕轉,紫色眼影如迷霧般給她的神情添了幾分柔和,儘管,眼角橫流著的精明厲芒有些突兀,她笑道:「華陽夫人貌似跟桑小姐很投緣。」

    陸氏毫不掩飾臉上的欣喜:「可不是?我呀,看著鳳蘭長大的,鳳蘭就像我的閨女兒一般,她的女兒跟我孫女兒一樣,我都喜歡,馨予,我也喜歡。」

    姚馨予雖然十分討厭冷家,可面對和祖母一樣慈祥和藹的華陽夫人,她竟討厭不起來,於是低頭,訕訕地笑道:「多謝華陽夫人抬愛。」

    陸氏的眼瞇成了一線:「人啦,上了年紀,就愛嘮叨,今兒把你們叫過來也沒什麼特別的事,不過是陪陪我這老婆子,就是不知道你們會不會覺得悶了?」

    桑玥剝了一顆荔枝送到陸氏唇邊:「怎麼會呢?能孝敬華陽夫人是我們的福氣。」

    陸氏的鼻子一酸,高高興興地吃了荔枝。

    古靈心裡冷笑,這兩家的關係鬧得比冰塊兒還僵,華陽夫人此舉不過是想給兒子冷華謀點兒關係,好爭奪家主之位罷了。可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冷家的兵權都掌控在二房的手裡,皇上善待華陽夫人未必是出於真心,大抵是做做樣子,博個善良孝順又深情的美名。

    這麼一想,古靈對桑玥被陸氏高看兩眼的情況也就不覺得難以接受了,端起茶杯,輕輕喝著,唇角的弧度斜斜地揚起。

    武側妃較靜,別人說什麼,她都只保持著合宜的、端莊的微笑。

    桑玥瞧見武側妃的杯子空了,丫鬟正要滿上,她攔住了丫鬟,親自斟了杯茶,雙手呈給她:「武側妃用的什麼香?真好聞。」

    武側妃抬眸,正好撞進一雙明若流波、靜如沉淵的眸子,那眸光柔和溫暖,卻又帶了一絲與生俱來的威嚴,不,與其說是威壓,不如說是高貴。便是惜華郡主,也沒她這分氣質。

    武側妃愣了愣,接過桑玥手中的茶杯,輕聲細語道:「我閒來無事自己調的,桑小姐要是喜歡,我改日送你一些。」

    「那真是太好了,可無功不受祿,武側妃送我香料,我贈你一個手鐲吧。」歡喜地說著,從手上取下一個羊脂美玉鐲子,不顧武側妃的反對,戴到了對方的皓皖上。

    陽光下,鐲子的質地瑩潤通透,帶有粉粉的霧感,輕輕一晃,便華光四射,在座的都是貴人,只一眼,就辨出它納絕非凡品。

    武側妃的臉色微微一變:「這個鐲子太貴重了……」繞她在國公夫人膝下長大,也從未見過如此上乘的美玉。

    古靈拉過她戴了鐲子的手,笑得燦爛無比,聲線綿長,又稍了一分刻薄:「妹妹且收下吧,誰不知道桑小姐是未來的曦王妃?這些身外之物,桑小姐那兒可是大把。」

    明明是一句諷刺之詞,桑玥卻笑了,漫不經心地道:「嗯,北齊每年都會進貢給南越好幾對,我那兒是不少。」

    貢品?一年才幾對?她那兒還不少?

    豈不是說明,如此珍貴的東西,南越的皇帝全部賞給她了?

    古靈這才憶起,南越的皇上總共才三個兒子,太子至今尚未婚配,小皇子才蹣跚學步,桑玥可是慕容家唯一的兒媳!而桑玥用貢品換武側妃的香料,擺明了存了跟武側妃結交的心思。

    一念至此,古靈眼角的鋒芒更厲了,唇角的笑意也越發涼薄了。

    然而,更讓古靈無法忍受的是,陸氏竟然也開口向武側妃要起了香料:「武側妃,你若有多的,可否也贈我一些,我那寶貝孫女兒,不喜市面上的香料,覺得太過濃郁了,我聞著,你身上這味兒特清新,想必我家雪兒會喜歡。」

    陸氏口中的雪兒就是被冷家雪藏著的冷芷珺了。

    武側妃的神色略微僵硬,頗有些受寵若驚,但還是愉悅地應下了。

    幾人「歡歡喜喜」地談了會兒天,臨近日暮時分,眾人才意猶未盡地散去。

    出了冷府,武側妃按照往常那樣,緊隨著古靈上馬車,誰料,剛掀了簾子進去,便迎面飛來一腳,她被踹翻在了一旁的長椅上。

    沒了外人,古靈一改人前的知書達禮,劈頭蓋臉指著武側妃的鼻子一頓臭罵:「你這個jian蹄子,到哪兒都跟我搶風頭!在府裡霸著王爺,在外面佔著人緣,不就是有一張比我好看、比我年輕的臉嗎?」

    說著,拔下頭頂的金釵,就要往武側妃的頰上劃去,武側妃慌忙用手擋住她的皓皖,不讓那釵刺破自己的肌膚,哀求道:「王妃,我不是故意的!我下次……我下次再也不出門了!你饒了我吧!」

    天知道,這回,華陽夫人怎麼莫名其妙地請了她?

    「不出門,不出門,你就可勁兒地粘糊王爺,是不是?」古靈掙開武側妃的手,一把刺了下去。

    武側妃隨即轉身,那釵落在了削弱的肩頭,只聽得「絲啦」一聲,釵已戳破衣衫,深入皮肉,她痛得咬住了另一隻手,不讓呼聲傳出這個車廂。

    古靈拔出金釵,啐了一口:「算你識相,你要敢叫一聲,我就叫你生不如死!」

    武側妃摀住鮮血汩汩的肩膀,痛得花容失色:「王妃,請允許嬪妾換一套衣衫,免得待會兒王爺見了……會追問。」

    本是好意替古靈遮掩惡行的建議,卻讓古靈誤以為武側妃在炫耀威脅,古靈將金釵隨意扔到桌上,發了瘋似的朝她撲來,扯爛了她的衣衫,凶巴巴地道:「怎麼?用王爺來壓我?王爺最愛你什麼?這個?這個?還是這個?」

    古靈的手肆意地在她luo呈的嬌軀上游離,學著男人的樣子挑逗著她,*穢之語破口而出:「喲!真是又細滑又豐盈,比我這粗皮糙肉的摸著舒服多了,難怪王爺會喜歡。」

    武側妃羞愧得要死,雙手抱住胸前,但很快就被古靈蠻橫地掰開,她的眼淚簌簌滑落:「王妃,求求你,你放過我吧,我沒有那個意思!」

    「哼!你沒哪個意思?第一回帶你出來見世面,你就巴結上了華陽夫人和桑小姐,她們一個兩個當我是空氣,可勁兒地圍著你問這問那,你說你一個小小的庶女,憑什麼勾引了王爺?又憑什麼博得了大家的賞識?」

    武側妃被羞辱得渾身直抖,侍奉王爺,那是她應盡的義務,可被一個女人看光了身子、摸遍了身子,這種屈辱簡直比殺了她還難受!

    她哭得稀里嘩啦:「王妃!我從此稱病,再也不出門了,你饒了我吧!」

    「饒了你?」猶如夏季驟逢雷暴一般,古靈原本溫柔的素手陡然一緊,死死地掐住了她的胸脯,爾後cao起一旁的金釵,狠狠地戳了下去。

    「啊——」

    這一下,武側妃再也忍不住,慘叫出了聲。

    此時,馬車已經駛入繁華的街道,這一聲尖叫,只驚起了一瞬的詫異,便很快淹沒在了熙熙攘攘的嘈雜聲中。

    最嬌嫩的地方被金釵刺破,武側妃痛得面色慘白,渾身抽搐,她蜷縮著身子,任鮮血流滿一地,染了光潔的木板,也染了白皙的肌膚,那觸目驚心的色彩,徐徐散發出濃郁的腥鹹。

    古靈彷彿上了癮似的,舉著金釵在她身上戳出一個又一個血洞。

    轟!

    車廂被不明物撞得劇烈一震,古靈和武側妃雙雙倒向了右側的壁板,隨著古靈拔出金釵的動作,武側妃胸前的血像被踩爆的水球,瞬間四溢了雕花壁板和橘紅色軟墊。

    古靈厭惡地踹開她,穩住身形,問向車伕:「怎麼回事?」

    車伕答道:「王妃,我們的馬車被姚家的馬車撞了,輪子好像壞了,奴才去修修。」

    話音剛落,桑玥歉疚的聲音在外面響起:「是瑞王妃嗎?真是抱歉,撞壞您的馬車,我送您回府吧,稍後我會命人將它修好,若修不好,我賠償您一輛新的。」

    古靈一聽桑玥只請了自己,原本火冒三丈的心情頓時好了不少,就讓這個奸人在車上等著,萬一她回去晚了,正好自己可以在王爺面前編排她幾句!

    古靈用腳踢了踢武側妃的胳膊,恣意地哼了一聲:「你就等馬車修好了再回府吧。」

    武側妃拉過被剝落的衣衫摀住流瀉的春光,顫顫巍巍地道:「是,嬪妾遵命。」

    古靈拿過帕子擦了手心的血漬,頭也不回地下了馬車。

    武側妃取出備用的衣衫,含淚換上。

    夕陽的最後一抹霞光隨著她眼角的余淚消失在了暗黑的天際,皎月爬上樹梢,偶幾顆繁星閃耀,行人絡繹不絕地自巷口飄過,她卻孤單得無以言表。

    放下簾幕,將自己隔絕於伸手不見五指的車廂內,摸到桌上的茶水,顫抖著放至唇邊,還未抿上一口,眼底的淚已跌入了杯中,蕩起層層漣漪。

    忽然,一陣涼風灌入,光線閃了閃,她本能地緊閉雙眼,把茶杯擱在桌上。

    動作過快,扯到了身上的傷口,她忍住肩胛和前胸的劇痛,去摸暗格裡的火折子,卻突兀地聞到了一股陌生而又熟悉的氣息,她的身子凜然一顫,黑漆漆的,她瞧不真切,於是出聲詢問:「誰?」

    那人卻並不回話,欺身將她擁入了懷中。

    久違的男子幽香將她籠罩其間,儘管看不清對方的面容,但僅憑這種她親手製作的香料,她便知,抱著她的,正是她朝思暮想的。

    「**。」委屈如潮汐般湧上心頭,語氣裡,滿滿的全是顫抖和不可置信,「是你嗎?**。」

    「你說你過得很好,原來都是騙人的。」戚**壓抑住想要殺人的衝動,緊緊地擁著她,那一聲慘叫,簡直像一把刀在他的心房來回割拉,每回通過惜華郡主問她的情況,她都含笑應答,「王爺很疼我,王妃很善解人意。」

    這就是她說的王妃的善解人意?

    車廂裡還殘留著濃郁的血腥,戚**從懷裡掏出火折子,就要掌燈看個究竟。

    武側妃壓下他的手,恢復了些許理智,惶惶然道:「你快點離開,萬一被人發現,傳回瑤兮公主的耳朵裡,你的日子怕就不好過了!」

    戚**握住她的手,「這個時候你還在擔心我嗎?你的日子呢?你又過得多好?」

    武側妃無言以對,戚**再次將她擁入懷中,寬慰道:「你別擔心,我既然敢來,就是做了萬全的部署。」

    武側妃想掙脫他的懷抱,奈何他抱得太緊,亦或是她潛意識裡並未用盡全力去拒絕,最後,無法逃避的她,乾脆回抱住了他的腰身:「**,你瘦了,我聽說你的身子骨大不如前,可是真的?」

    戚**吻住她的額頭,隱忍道:「沒有,就是染了一點風寒,快好了。」

    什麼風寒一病就是一年多?武側妃知曉他在撒謊,可他不願意說,她也不再多問,海誓山盟總是賒,她跟他如今一個是王妃,一個駙馬,身不由己,又何必徒增傷感?

    思及此處,她奮力推開他:「你走!我要回府了!」

    「回那個吃人的府邸?」一激動,他擢住了她受傷的肩膀,惹來她一聲痛呼,他的心遽然一緊,隨手剝落了她的衣襟,藉著極為稀薄的一絲月光,他看到了那高高腫起的創口。

    這回,他毫不猶豫地點燃了一盞琉璃燈,脫下她的裙衫,當他看到她滿目瘡痍的身子時,大腦一片空白,緊接著,雙眸爆發出焚天滅地的烈焰,低吼道:「她怎麼可以這麼對你?她是不是經常這樣?瑞王不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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