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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六十五章 提前六年的殺機 文 / 央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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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姝凰一直沿著意琛走過的路小跑過去,清早的空氣是冰冷的,吸進肺裡,凍得火辣辣的痛。

    「等一下,我說讓你等一下。」

    好不容易,姝凰才追上意琛,她彎著腰,撐著膝蓋,因為大口吸氣,冰凍的空氣,直鑽到肺部,差點把她的眼淚都逼了出來。

    我會幫你。

    姝凰在心裡默念,可是說出口的,卻是另外一句話。

    「我這裡不想藏著殺人犯。」

    為什麼會說出違心的話,而且是那麼討厭的違心話。

    也許,姝凰知道,有一種情,她不能動,這一生不是用來給她貪圖享樂的,她沒有資格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所有人的身上。

    意琛原本見她追上來,不自覺的笑了一下,但是聽到她下面的那句話,嘴角摸過一絲受傷的冷笑。

    「你放心吧,我不會連累你的。」

    還有什麼能比正月的雪要冷,那就是人心。

    即便是裝出來的人心,也讓人感覺冷酷無比。

    姝凰捏了捏拳頭,她身上的紗布也拆了下來,只是結痂的傷疤看起來有些礙眼而已。

    「我不管,我身上背負了那麼多條人命,可不能因為你的一句話,就輕易裝作不知道。」

    姝凰說著,走到意琛的面前,她雖然身材高挑瘦弱,可是卻直到意琛下巴往下一點的位置,不管是從任何方面看來,都沒有任何的勝算。

    「所以,朱意琛,我給你兩條路,你只能在裡面二選一。」

    姝凰並非是貪生怕死的人,如果哪一天,上天要把她這條借來的命拿走,她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可是,卻不能連累了身邊的人。

    她不畏懼意琛如雪一般冷的眼神,直接說道:「第一,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我,反正如果你行跡敗露的話,身為未婚妻的我,也逃不掉,何不一起面對。」

    然後,她又伸出第二根手指,說道:「你可以什麼都不說,但是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和你就沒有任何關係,也請你離開。」

    這不是一個艱難的選擇,無論從哪裡看,都是意琛佔了便宜。

    「是一趟渾水,又何必躋身進來呢。」

    意琛歎了一口氣,看著姝凰堅定的樣子,伸手抓著她舉起來的手指,捏在掌心,往前走。

    雖然沒有正面回答,但是這個舉動,足以說明一切。

    從前,他把所有的事都和懋澤說,但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開始那這些事,都藏在心裡,然後時不時的,告訴姝凰。

    這個曾經在他的心中,被定義成歹毒女人的她,能被信任嗎?

    姝凰見他牽著自己的手,稍稍愣了一下,也沒有抽回來,踩著雪,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南廂房那邊走去。

    所有的人,都在庭院那裡,所以一路上都空曠寂靜,誰都沒有說話,只聽見踩在雪上面輕微的聲音而已。

    雖然說郡主府這裡多得是廂房,可是忽然間湧來了那麼多人,原本的下人房也不夠用了,因此暫且佔用了廂房。

    但是,幾間上好的南廂房,還是有的。

    否則,依照意琛這種厚臉皮的男人,肯定會把姝凰的房間都霸佔去。

    「我聽人家說,元月開始,春天就會來了。」

    意琛說著,抬起頭,一旁光禿禿的枝梢,並沒有冒新芽的跡象。

    「還有好幾場春雪。」

    姝凰想要抽回手,卻被他抓的緊緊的,甚至抓的指尖微微發疼。

    她抬起頭看著意琛,依舊是那副冷漠沒有表情的臉,好像把所有的事情都置身於世外的那種感覺,對誰都不在乎,冷眼旁觀。

    但是,姝凰卻很明白,在他那張冷漠的臉龐下面,揮之不去的是緊張。

    抓著一個女子的手,如果不是常年流連煙花場所的執褲子弟,又怎麼會能當做一點事情都沒有呢。

    即便是那顆心被鍛煉的再冷漠無情,意琛終究也只是一個普通的男人。

    姝凰瞇起眼,把視線從他的臉上移開,初春的寧靜,就暫且這樣子平穩的過去吧。

    南廂房裡,雖然收拾得很乾淨,因為沒有預計有人會住進來,所以也沒有生氣火盆,剛打開門,一股陰陰涼涼的風就鑽了出來。

    姝凰不禁縮了一下脖子,比起外面逐漸升起的驕陽,裡面確實不是一個好選擇。

    意琛卻還是沒有鬆開她的手,直接把她拽進房間,既然說了要同甘共苦,就不能一個人凍著。

    這是意琛的邏輯。

    果然是一個滿腦子都是各種權術的男人呀。

    姝凰歎了一口氣,縮著脖子走進去,就馬上爬到軟榻上坐著,雖然沒有火盆,可是她也不想坐在冰冷的凳子上。

    意琛進來以後,四顧看了一下,然後走到櫃子前,打開拉了一張被褥出來,轉身就把姝凰裹得嚴嚴實實,像個粽子似的。

    「住手,你這是做什麼?」

    暖和是暖和了,可是你見過哪家的閨秀,會在客人面前,把自己裹成一隻粽子。

    「別動!」

    意琛捏著被角壓了一下,在她的身旁坐下來,幾乎沒有先兆提醒,就直接開口說道:「昨夜大雪封路,我帶著幾個心腹,潛行到城外的駐營地,把為首的殺了。」

    在意琛的心中,那些阻礙他的人,都得死,沒有別的理由去可憐誰。

    姝凰抿著嘴沒有答話,她再次重生,原本也不過是想要給枉死的自己和主子討回公道,讓該受懲罰的人,受到應有的懲罰。

    可是,事情遠遠沒有她想得那麼簡單。

    「不過他們比想像中難纏,所以我很晚才回來,城門也鎖了,只要趁著守衛們不注意,翹城門回來的。」

    城門高聳,想要躲過那麼多人的眼睛,神不知鬼不覺的回來,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姝凰還是沒有做聲,她知道無論說什麼,都改變不了意琛的決定,所以沒有必要多說。

    「你不問,我為什麼要殺他們嗎?」

    意琛見她那麼沉默,忍不住問了一句。

    「城外的駐紮營,是近期才調來的嗎?」

    姝凰輕聲問著,雖然她從來不參與政事,可是上一世最後那段日子的動盪,她不是看不懂。

    皇上借口德妃和懋澤的事,在一天之內就屠殺了大半禮王府上的人,從這個舉動看來,根本就是有預謀的。

    只是為什麼會那麼快呢?

    棉瑜二月二進宮,主子陪在一起進宮,六年後才事跡敗露,然後德妃栽贓。

    不管怎麼說,都是六年後的事情,為什麼會提前了呢?

    導致事情的催化,到底是哪個環節?

    「據我所知,是近期才調過來的。」

    「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就是等於告訴皇上,你已經知道了皇上要對付禮王府;這就是宣戰,你只是一個世子,你鬥不過皇上,如果你什麼事都不做,還能安穩一段時間,可是現在,只怕皇上也會下定決心。」

    姝凰的心思飛快的轉了起來,意琛的這種做法,根本就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不怕,我做了手腳,只會當做是山賊掠搶。」

    意琛見她那麼著急,輕聲安慰著說道。

    「天下間會有那麼笨的賊,去軍營裡搶東西?」

    姝凰瞪了他一眼,真把她當傻瓜來看了嗎?

    「真沒騙你呢。」

    意琛很認真的說著,他是一個計劃周詳的人,怎麼會隨便胡來。

    「駐紮營的將士也不是泛泛之輩,和東郊的山賊多有過節;而且,我昨晚也留下一些混淆視聽的證據,總之不會懷疑到我們身上來。」

    就算是以前,他也不會這樣好耐性的和懋澤講話,更多的只是點頭和搖頭。

    姝凰沒有認真聽他說話,因為她被另外一件事困惑著。

    為什麼皇上的決定會提前了足足六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姝凰知道問題出在她的身上,因為她從普化寺回來,就逐漸的改變了既定的命運軌跡。

    可是她到底在哪裡做錯了呢?

    意琛說了很多,他很少說話,有時候一天也不多說兩句,今天卻說了那麼多,可是沒有人回應。

    「姝凰,姝凰?」

    意琛察覺有些不對勁,伸手推了一旁裹成粽子的姝凰。

    「呃?」

    姝凰茫然的抬起頭,從剛才開始,她就在腦海裡尋找著到底哪裡做錯了,對於意琛的話,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

    「你不用擔心,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姝凰眨著清澈的眼睛,她什麼時候擔心過意琛了,這個連皇上都敢謀殺的男人,還能全身而退,甚至把她推出去當擋箭牌的男人。

    姝凰是有多聖母心,才會去擔心他呢。

    如果真的有這種閒工夫的話,還不如擔心一下自己,看什麼時候又會被意琛利用。

    「我不會有事的,只要你不出事的話。」

    姝凰一針見血的說著,她只不過是意琛的附屬品而已,只要意琛不出事的話,誰都不會懷疑到她的頭上來。

    意琛又何嘗聽不出她話裡的意思,似笑非笑的看著她,說道:「不管怎麼樣,我不會連累你的。」

    姝凰因為有心事,所以根本無暇去顧及意琛忽然間變得很敏感的心思。

    她到底改變了什麼,才讓皇上的殺機,足足提前了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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