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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九十六章 一開始就錯了 文 / 央玥

    姝凰原以為離開了闌珊,自己會活不下去,但是當她第二天睜開眼睛,看到窗戶邊上透進來的燦爛陽光,愣在那裡,眼淚無聲無息的往下流。原來她也不過是一個心狠的人,不停的說著誰最重要,離不開誰,但是如今闌珊不在了,她卻還活著,活的那麼好。

    而且更重要的是,她還不能把闌珊找回來,這明擺著就是陷阱,依照她的性格,她是絕對不會那闌珊用姓名換的東西,再鋌而走險。

    意琛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了,他那麼忙,不可能一直守在她的身邊,一早就匆匆離開,開始部署。

    姝凰起床,自己穿衣服,自己挽頭髮,好在這些事情她一個人都能做得很好,不會因為少了誰就活不下去。

    這裡是煙水行的另外一個分行,當初姝凰為了彰顯特色,所以特地命人把所有分行的院落都佈置的相似,因此就算她是第一次來到這裡,也不會覺得陌生以致於走錯路。

    姝凰走在後院裡,整個後院都是人,但是卻顯得很安靜,那是因為這些人並非是聒噪的長舌婦,而是每隔一段,就站著一個士兵,如同雕像一樣;她從他們身旁走過,甚至連視線都沒有移動一下。

    她想,能培養出來這種士兵的,至少在皇城做不到;黃將軍這種懶散無能的人,怎麼能培養出這種錚錚鐵骨呢。

    除了五步一哨十步一崗的士兵以外,並沒有其他人,所以才顯得安靜;她遠遠的就看到一個精瘦的老頭坐在涼亭裡,自顧的倒著茶,就算沒有人告訴姝凰,她也能猜得出他是誰。

    想了一下,姝凰還是走過去。

    朱承袁看著她走過來,微微笑了一下,笑得山羊鬍子一顫一顫的。

    「姝凰?」

    朱承袁的聲音微微有些上揚,這就代表他還是有點不敢肯定,不過相比之下姝凰就更為肯定的對他作禮說道:

    「承袁將軍。」

    姝凰脆聲說著,在重兵之中,還能這麼淡定的坐著喝茶,若非是朱承袁,還能有誰呢。

    朱承袁瞇著眼,頗為讚許的看著姝凰說道:「我聽他說,你很特別,如今看了,雖然不能說一眼驚艷,倒也出眾。」

    那個他,指的是誰,姝凰無心知道,她如今一點心情都沒有,只是相比起禮親王等人,她更加願意和一個不曾晤面的老頭兒說話而已。

    「驚艷也好,出眾也罷,不過是別人的評價而已,對我來說,改變不了什麼。」

    姝凰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夏天已經到了,就算是早晨,樹上的鳥兒還叫的歡快,已經可以感覺到薄薄的汗意。

    「你就不想知道,老夫為何千里迢迢,帶兵趕到這裡嗎?」

    朱承袁和其他的皇親貴族不同,他已經喜歡了無拘無束的生活,在疆域那裡,雖然自立為王,卻沒有那麼多規矩,說話起來也更加喜歡直來直去,從不拐彎抹角。

    姝凰淡笑一下,無所謂的回答說道:「那是將軍的決定,我並不想知道。」

    放在從前,姝凰也許會很感興趣的問下去,但是現在來說,不管是發生什麼事,她都覺得無所謂了。朱承袁對她這個回答感到意外,這件事分明是她牽頭,如今倒像個局外人那樣,什麼事都不管,難道是和做天的那件事有關?

    朱承袁想了一下,看著姝凰問道:「吊在城門之上的那個女子,和你有什麼關係?」

    姝凰抬起頭,目光顫抖了一下,然後垂下眼簾,好一會兒以後,才說道:「我的一個婢女而已。」

    不管她有多在乎和珍惜,闌珊的身份對她而言就是一個婢女,在旁人看來也是一個婢女,沒有任何改變。

    「昨天,意琛知道以後,想要冒險到城門之下,想要把她帶回來,就算只是一具屍體也執意要這樣做;但是後來被我們制止了,這樣做的代價風險太大。」

    姝凰捏緊手掌,原來還有這麼一件事,意琛知道她心裡面在乎的是什麼,也為了她做了很多,可是這些都從來沒有和她說起。

    「阻止是對的,謝謝。」

    姝凰苦笑了一下,闌珊的任性,就是她的任性,闌珊如今的結果,就是她種下的苦果;如果當初,她能更加的相信身邊的人,而不是什麼事情都一個人去扛著的話,闌珊就不會因為擔心她,而獨自去尋找可以幫助得了主子的消息,從而被人盯上。

    看起來,闌珊的死似乎是沒有意義的,但是卻並非如此。

    姝凰閉上眼睛,好一會兒以後,才睜開眼睛,目光凜然的看著朱承袁,一字一句的說道:「承袁將軍,我有一件事一直都搞不清楚,也正是因為我的無能,才讓闌珊受害;如今我想問一下你,朝中是否有一個仲字音的大官,可以左右一切?」

    她查了那麼多,但是仲字音的都只是一些無名小官,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朱承袁看著她,這個年紀輕輕的女娃,竟然有這樣的氣魄,眼神裡面沒有一絲的迷惘,她知道自己要做什麼,也知道後果是什麼,卻從來不曾害怕。

    這樣眼神,朱承袁見過,但是那是在黃沙大漠之上,經歷過戰爭和死亡的人,才會有的徹悟,為什麼在一個養在深閨的女子身上,會有呢,她到底經歷了什麼。

    「你在哪裡聽到這個仲字音,為什麼會懷疑他?」

    朱承袁略微皺了一下眉頭,看著她問道。

    姝凰把當時在太子府發生的事情說了一下,畢竟她還年輕,經歷的事情也沒有朱承袁多,有一些常理性的東西,姝凰未必懂得。

    說完以後,朱承袁心裡詫異姝凰敢一個女子,跑到太子府去試探口風,看來禮王府能撐到如今,而且還扭轉了形勢,從一開始的手無縛雞之力,到如今的出兵抵禦,都是姝凰一個人在皇上和禮王府之間周旋。

    可是,她到底是年輕,而且又不是在皇家長大,有些東西,到底還是有了疏漏。

    「姝凰,你知不知道,太子會稱呼一個人叫做仲父,意思是啟蒙老師,並非因為那個人性命中帶了一個仲字?」

    姝凰腦袋嗡的一聲,整個人都傻了,原來如此,她從一開始,就找錯了方向。

    「太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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