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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4章 謎底揭曉 文 / 滅絕師太

    沈千尋沉靜開口:「小公主,死於刎頸自殺!」

    她的聲音不高,卻似一顆巨型炸彈扔在人群之中,掀起尖叫驚呼無數。

    「自殺?哈哈哈!」汐貴妃冷笑,「早就料到,你會幫那個賤妃說話!因為,你們本就是一丘之貉!」

    「貴妃娘娘何必出口傷人?」沈千尋淡淡道:「我不幫任何人,只以事實說話!」

    「事實就是,一個五六歲的孩子,手腳被綁上,還能拿刀子把自己割得支離破碎,然後再割斷脖子自殺嗎?」汐貴妃惡狠狠道:「沈千尋,你越來越會斷案子了!」

    「一個五六歲的小孩子,自然不會這麼做!」沈千尋頓了頓,加重了語氣,「可是,一個二十歲卻又被人嫌棄的女瘋子,卻完全有可能做出這種事!」

    「你在說什麼?哪來的二十歲!」汐貴妃尖聲大叫。

    「娘娘確認,你那個小公主,只有五六歲嗎?」沈千尋也陡地拔高了聲調。

    龍熙帝皺眉:「沈千尋,到底是怎麼回事?」

    沈千尋深吸一口氣,指著牆角的的女屍,字正腔圓一字一頓道:「事情的真相是,你們眼中的小公主小草,並非一個五六歲的孩童!而是一個二十歲的成年人!」

    「這……怎麼可能?」龍熙帝也嚇了一跳。

    「她患有一種天生的侏儒症!」沈千尋快步走到小草面前,撬開了她的口腔,「或許她的面容經過修飾之後,可以騙過所有人,可是,有一樣,她是騙不了人的,那就是,她的牙齒!」

    「一個成年人的牙齒,無論是大小和磨損程度,都跟一個五六歲的幼童全然不同,五六歲時,才剛剛生出六齡牙,也就是所謂的槽牙,可你們看,這位小草公主的牙齒,不覺得過大了一些,又太過齊整嗎?」

    沈千尋掠了那牙齒一眼,事實上,在她第一次驗屍時,便已感覺到不對,只是,當時先入為主的認為小草是個孩子,沒往深處想,可聽了一水的事後,她才陡然想到這一節。

    「就只憑這牙齒嗎?」汐貴妃不甘認輸,「或許她的牙齒天生異常,小孩子生牙或早或晚,又有什麼奇怪的!」

    「貴妃娘娘若覺得這還不夠奇怪,那麼,我便再找一件奇怪的東西給你看!只是,希望娘娘不要覺得血腥!」沈千尋從藥箱中取出自己的手術刀,毫不猶豫的向小草的肚腹剖去,眾人齊聲驚呼,膽小的早已摀住了自己的眼睛。

    沈千尋卻是面色漠然,她的刀靈巧的活動著,隨著皮肉的剝離,肚腹之中的東西便顯露出來,那些還在瞪眼觀望的人直覺得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

    「那是什麼?」聽命上前細察的胡厚德顫顫的問。

    「胎兒。」沈千尋回答,「一個剛滿四個月的胎兒!不過,在她母親沒死之前,她就已經是一個死胎了!」

    「胎兒?」胡厚德差點暈過去,「一個五六歲的孩子肚子裡,怎麼會有胎兒?」

    「五六歲的孩子肚子裡,無論如何都不會有!可是,一個二十歲的侏儒肚子裡,卻是可以有的!」沈千尋抬眼望向汐貴妃,「娘娘這回可信了嗎?」

    汐貴妃從她動刀的那一刻起,已經失了呼吸,此時已是滿面灰敗,掩面大哭來掩飾:「天哪,這是怎麼回事?我怎麼養了個妖怪啊!」

    沈千尋笑得鄙夷:「娘娘不知自己養了個妖怪嗎?可依常理推論,娘娘應該知道呢?我聽說娘娘經常和小草一起洗澡,微微隆起的腹部,娘娘看不到嗎?異於普通女童的私密之處,娘娘也瞧不到嗎?」

    她步步緊逼,汐貴妃被她逼得說不出話來,索性放聲大哭:「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莫非懷疑是本宮有意指使她這麼做的嗎?本宮意外得到一女,歡喜尚且來不及,哪裡會盯著她的身子瞧個不停?」

    「恕奴婢直言!她的身子,就是隨意的掠上一眼,也能瞧出異常!」沈千尋面帶嘲諷,環視左右,說:「畢竟這是女子的身子,就算死了,也不好讓男人來瞧,皇上,臣女建議,讓各宮的嬤嬤們過來瞧一瞧,看我說的,可是實情!」

    龍熙帝面色陰沉的揮了揮手,嬤嬤們心驚膽戰上前,胡厚德等人雖是男人,卻是個太監,自然也要代皇帝去看。

    沈千尋命人拉起帷帳,拿刀挑開小草的褲子,嬤嬤們太監伸頭一瞧,齊唰唰的摀住了嘴!

    「還真是個成年女人!」

    「驗屍官說得不錯,這絕不可能是女童的身子!」

    「真是太噁心了!真是個妖怪!」

    「皇上,沈姑娘所言非虛,這可真是個妖孽!」胡厚德也連連撇嘴。

    ……

    她們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沈千尋冷哼一聲,轉向汐貴妃:「娘娘,您聽到了嗎?嬤嬤太監們只看一眼,便知有異,娘娘與小草數次共浴,竟然什麼也沒看出來,娘娘的眼神,竟然這麼不好嗎?」

    「沈千尋,你一個小小的官家之女,竟敢嘲諷本宮螞?」汐貴妃惱羞成怒。

    「娘娘說錯了!」沈千尋一字一頓道:「不是嘲諷,是指證!奴婢以刑部驗屍官的身份來指證娘娘,明知小草是這等怪異之女,卻還要將她留在宮中,小草自刎嫁禍伶妃,娘娘敢說自己不是嫌疑最重的嗎?」

    她這一回,可不肯再給龍熙帝留一丁點面子,哪怕他一轉身便尋個由頭殺了她,這會兒她也要在眾人面前撕下汐貴妃的假面,要讓她付出應有的代價!

    然而就在這時,一個尖銳冰冷的聲音陡然介入。

    「驗屍官這話未免太過武斷吧?」

    一個年近三十的男子從人群中緩緩走了出來,著一襲大袖白交領黑袍,劍眉朗目,十分俊逸,只是,鼻形卻略有些鷹勾,映得那雙銳利雙眸亦如鷹隼般咄咄逼人,破壞了整張臉的美感。

    這人,是龍震的二兒子,龍家二少爺,龍逸。

    沈千尋微微一驚。

    要論起武功,龍震的三子龍嘯最是驍勇善戰,可要論起謀略,二子龍逸卻是個陰險狡詐之輩,他平日裡少言寡語,不顯山亦不露水,亦很少過問家事,最喜歡的,是到處遊學,結交些隱世高人。

    這樣一個人,會出現在皇宮之中,看來,龍震對這個案子,十分看重。

    但是,太看重又怎麼樣?他龍逸就是玉皇大帝,也無法扭轉今日頹勢了!

    她冷笑著,直直的對上他陰沉銳利的目光:「二少爺有何指教?」

    「指教談不上,存疑而已!」龍逸盯住她,「小草在宮中已有月餘,沒出這事之前,誰能想到她竟是個成年人?就算看到她的身體,至多覺得怪異,卻也不會想得太多!你總不能因為這件事,就說汐貴妃娘娘是幕後主使!也不能因為小草是個成年人,就說她一定死於自殺!敢問在場的每個人,誰能把自己捆成這樣,還敢玩得出這樣的自虐自殺?自己對自己,真的能下這樣的狠手嗎?小草是瘋子嗎?」

    沈千尋唇角微勾:「二少爺問得好!這個問題,就算你不問,我也會逐一解釋的!」

    她走到小草的屍體前,指著那一道道傷痕,侃侃而談,最後著重落在那幾道試切創上。

    「敢問二少爺,如果九伶真想殺死小草,怎麼會留下這樣淺的傷痕呢?在皇宮內院之中,隨時都有人可能發現她的惡行,她在這裡玩刀法,是誠心想暴露自己嗎?如果你是兇手,你會這樣做嗎?」

    「驗屍官不知道什麼叫虐殺嗎?」龍逸面容陰狠,「先虐後殺,有幾道極淺的傷痕,不足為奇!」

    「既有虐,必有反抗,那麼請問二少爺,這裡的血跡,為何又是這樣平整?」沈千尋譏笑道:「就算殺一隻雞,也總得撲騰幾下吧?小草可不是雞,她是一個二十歲的成年人!」

    龍逸無語,轉而又說:「繩子捆著,如何完成刎頸動作?」

    「我來示範給二少爺看!」沈千尋從地上撿起一根繩子,學小草的樣子,捆在自己身上,看似捆得很結實,可是,雙手卻可以靈活活動。

    「二少爺這回看明白了嗎?」沈千尋不無嘲諷的問。

    「明白又怎麼樣?」龍逸冷哼一聲,「我還是那句話,誰敢這麼對自己動手?你敢嗎?你們敢嗎?」

    眾人皆拚命搖頭。

    「我不敢!他們也不敢!」沈千尋反唇相譏,「可是,小草不是我,也不是他們!她是一個瘋子,一個因為侏儒症沒法過常人生活,沒法獲取男女情愛而心理變態的瘋子!」

    「你憑什麼這麼說?」龍逸亦是毫不相讓。

    「我憑證據!」沈千尋拍拍手,叫:「帶證人!」

    藍田和幾個男人很快就被帶了上來,依次站在那裡,看到小草的屍身,藍田一臉的傷心悲痛,其餘幾個男人,卻都又驚又懼,又恨又嫌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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