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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5章 《武王伐紂平話》的來歷 文 / 片兒湯

    華天寶不想讓秦敬詡背黑鍋,雖然打心裡覺得這小子挺混蛋的。

    荊豐儀一聽此言,把目光轉向他,上上下下打量起來。華天寶被她看得心中發毛。

    大堂裡很靜,眾人眼神齊刷刷地彙集在他們身上,簡直可以算是落針可聞。

    荊豐儀這才覺得不對,對眾人道:「你們從頭開始背書,都看這裡做什麼!」眾小孩一看掌門師伯柳眉倒豎,心裡還是十分震懾的,嘈嘈雜雜地背誦了起來。

    荊豐儀對華天寶道:「華天寶,你隨我出來!」然後瞪了秦敬詡一眼,道:「你欺瞞師父的事我以後再跟你算!」兩名女弟子要跟隨,荊豐儀擺擺手。

    秦敬詡裝出一副苦瓜臉沉默不語,心裡卻樂開了花,這位掌門師伯兼師娘並不十分嚴厲,一般當場不處理的,以後也不會再提及,秦敬詡心中惡意腹誹,是不是這位師娘記性不大好。

    華天寶心中忐忑,私下琢磨不對啊,雖然小人書是我的,可偷看的是秦敬詡這小王八蛋,應該沒我什麼事才是,怎麼他沒事,卻把我叫出來了!

    兩人出得藏經閣,荊豐儀站定,盯著華天寶問:「華天寶,我且問你,你是從哪裡得到這本書的?」

    華天寶老老實實回答:「是爸爸給我的!」他可不敢像秦敬詡那樣滿口荒唐言。

    荊豐儀問道:「你爸爸是誰?」

    這個問題有點難度了,華天寶只能無奈地道:「我爸爸就是我爸爸!」

    荊豐儀嫣然一笑,換了個說法問道:「我是說你爸爸在什麼地方?」

    華天寶道:「我們一起住在山腳下的小鎮上,我爸爸是客棧的老闆!」

    荊豐儀心中藏著疑問,看著華天寶,面目似乎依稀有些熟悉,但也不排除是心理暗示或者錯覺,她把小書別在身後,道:「這本書我先留幾天。好了,沒什麼事,回去吧!」

    華天寶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這是怎麼回事?不處罰我了?他也不敢問,趕緊跟在荊豐儀身後屁顛顛地回去了。只是心中隱隱覺得不大對頭,似乎掌門師伯對於上課看小書的事並不生氣,反而對這本小書的來歷很有興趣。

    華天寶不知道的是,第二天的清晨,他的老爹華福財從美夢中醒來,昨晚喝了很多的酒,頭依然很疼,他迷迷糊糊地張開眼睛,映入眼幕的卻是一張人臉,嚇得他大叫一聲:「鬼啊!」身子趕緊往後縮。

    那張臉也順勢後撤。華福財這才看清,房間的這位不速之客是個女人,而且長得還挺好看,只是從未見過,也不是客棧的客人,於是他再次

    看

    那個女人從衣袖中抽出一本書,在他眼前晃了晃,道:「這本書是你的?」

    華福財藉著晨曦看清了封皮上的幾個字,是《武王伐紂平話》,當然,這五個字他是不認識的,但是認識這本書。他道:「正是小人的!」話一說完,就覺得不對,這本書他明明已經給了兒子華天寶,怎麼會落到這個女人手裡,他心中一急,霍地站起身來,道:「我兒子呢,你把我兒子怎麼樣了?他只是個孩子!」

    來的女人自然是崑崙派副掌教荊豐儀,華福財這一發急,倒嚇了她後退了半步。荊豐儀頗覺好笑,剛才已經測試了他的經脈,眼前這人確實只是個毫無內功的市井之徒,而且常年酗酒身體狀況十分糟糕,為何自己還能被他氣勢所攝倒退半步,真是好笑。眼前這人跟崑崙九子「絞龍劍」張豐蠡外形、相貌更是天差地遠,不可能是一個人。何況當年大師兄因走火入魔、經脈斷裂而死於非命,這件事十分確鑿,不會出現什麼意外或是奇跡。

    想到這裡,荊豐儀啞然失笑,自己有點風聲鶴唳了。他將小人書收回來,道:「你放心,你兒子在崑崙山上好好的,只是這本書可能是我故人之物,你是從何處得來?」

    華福財聽到兒子沒事,這才放下心來,道:「您是崑崙山的人,呵呵,那太好了,我兒子在那邊還行吧?表現怎麼樣?這孩子第一次出遠門,估計得給你們添了不少麻煩,多多包涵啊,這小畜生要是不聽話,就狠狠地揍這個小王八蛋!」

    荊豐儀心想你罵你兒子是小畜生、小王八蛋,那你是什麼,她皺起了眉頭。

    華福財趕緊道:「您問這本書啊,我想想啊,好多年了,有點想不起來了!」他看見荊豐儀神色不悅,擔心她是崑崙山上的大人物,於是趕緊把話題轉移回來,摸著腦袋冥思苦想起來。而且下意識地,哦,不,職業病似的把大拇指、食指、中指三根手指不停地揉捏。

    荊豐儀心中不喜,從懷中掏出一塊散碎銀子,「咕咚」一聲扔在床上,華福財頓時眉頭大開,道:「我想起來了,大約是七八年前,不對,也許是十來年前,哎呀,時間太久了,我實在記不清了,我這腦子也不好用了……」他囉囉嗦嗦還待再說,卻見荊豐儀皺著眉頭又把一塊銀子扔到床上。

    華福財一拍大腿,道:「我是在我們家客棧的凳子上撿到的,應該是客人不小心掉在這兒的,我只能先替失主收好,可是一直也沒有人來找。這本書還有好看的圖畫,我們父子倆都不認識字,看看圖畫也是好的,我怕他在山上寂寞無聊就給他拿去解悶。呃,那個,要是失主不要的話,就給小孩看看吧,一本小書而已……」也許撿到是真的,但是苦等失主云云的卻肯定是信口胡謅的,私吞都極有可能是真的。他連忙撿起兩塊碎銀子,心想職業病害死人啊,我可真沒想收這個女人的銀子,就是習慣想問題的時候捏捏手指而已。開玩笑,兒子還在人家那兒學藝,還敢收人家銀子,自己找不自在麼?

    在華福財心中有個小小的念頭,這個念頭不知從何時萌芽,也不知道是因為哪一個不為人知的容易被忽略的細節。那就是這本書很重要,看看很好,其實連他自己也覺得莫名其妙,到底為什麼重要,為什麼會有這個念頭,華福財也沒有能力去追尋答案,當然,他也懶得去追尋答案,有那功夫,喝點酒睡大覺多好。這些事,他當然不會跟荊豐儀說,

    荊豐儀聽到華福財說「看看圖畫也是好的」,心中猛然一動,像是抓住了點什麼,又像是什麼也沒抓住,一時間正做沒理會處。

    華福財把銀子偷偷掂量了一下,還挺壓手,可不得不忍痛遞給荊豐儀,道:「您看,你跟我客氣什麼,就問我個事,我哪能收您銀子!我兒子還在山上學藝,應該是我每年交學費才是……」

    荊豐儀已經料到他的回答,心中黯然,再次在心中提醒了一遍大師兄已經死了。她也不接華福財遞過來的銀子,飄然後退,淡淡地道:「你兒子是我七師弟推薦的人選,不用再交銀子!」她藉著晨曦朦朧,身形倏然飛逸,猶如青燕一般迅速消失不見。

    華福財拿著銀子癡癡地望著她的身影,高聲叫道:「對了,您是崑崙山上的哪位高人?改天我上山拜訪拜訪……」

    鴻飛冥冥,無人回答。

    華福財把銀子揣進兜裡,嘟囔道:「這些牛叉人物都不走門麼?高來高去、飛來飛去的,也不嫌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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