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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三章 老道收徒 文 / 駝嶺千尋

    三律見紅色道君與紫衫走進房間,不禁驚慌失措,連忙躬身行禮。

    「道尊,您、您來了······」三律顫聲說道。

    紅色道君也不答話,逕直走向那被捆綁的少女。眾人眼睛一花,少女身上的繩子以及眼上的黑布條全掉在了地上。紅色道君從少女脖頸之上取下那個木牌,見上面除了生辰八字,另外還有一個時間的記錄,但卻沒有標明用途。

    紅色道君看罷,來到三律面前厲聲問道:「嘿嘿,三律這是怎會一回事?還不從實說來!」

    這時,三律已經哆嗦成一團,面色蠟黃,顯然是驚恐至極。

    「道······尊,道尊饒命,這、這是皇帝的旨意,我也是······也是沒有辦法呀,饒命呀,道尊······」

    「哼,三律,我閉關十年,你都做了些什麼,你以為我不知道嗎?這也就罷了,嘿嘿,畢竟老道的······老道的聖水也救了許多百姓,算你為老道積善了。但今日你卻濫殺無辜,還拿皇帝說事,著實的可惡,你想讓老道怎麼『獎賞'你呀?」

    「道尊,冤枉呀!我不是要殺她,是······是要取她心脈旁的新鮮血液,來煉製不老仙丹,這確實是皇帝的旨意。哦,道尊,這位姑娘是絕對不會因此而喪命的。」

    三律跟隨紅色道君多年,對他的脾氣已經摸透,知道越是害怕求饒反而越是危險,索性鎮定下來,把事情說清楚。

    「三律,我來問你這木牌之上的時間是用來做什麼的?」

    「道尊,這是、這是禁食之期。哦,為了保持血液的純淨,這些少女必須停止進食,只能吃桑和飲食少量露水。」

    「哼,不吃飯,豈不要餓死她們,這樣的餿主意是不是你想出來的,快說!」

    「這······這是我跟、跟您學的,我見道尊閉關十年,茶飯不進,定是有莫大的益處。於是小徒想,這些邋遢的少女假如也能像道尊一樣,少吃人間雜食,或許也會如道尊般仙風道骨,清秀絕倫,因而擅作主張,還望道尊見諒。」三律眼珠亂轉,大拍紅色道君的馬屁。

    原來,嘉靖帝非常崇信道教,相信有不老的法術和仙丹,派人廣泛的搜羅方士和秘方。紅色道君當年路過北京,見皇帝有招賢納士的榜文,便前去應聘。一試之下,紅色道君稍顯神威,便技驚四座。嘉靖帝大喜,立時傳旨封紅色道君做了護國法師。

    紅色道君其實這也是權宜之計,他有數項在虛擬界學得的法術還未練熟,正想找個清靜之地修習,恰好就遇見這等好事,便順水推舟應了下來。紅色道君裝模作樣的應付了一些時日,便謊稱天外有靈異的寶貝,自己需閉關十年,讓魂魄到天外尋找。

    自紅色道君閉關以後,三律就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盤。他先是用太歲泡製的水在紫雲觀大肆兜售,賺取了無數的白銀,然後又買通了嘉靖帝的貼身總管太監福喜,為他與嘉靖帝搭橋,進而討得嘉靖帝的歡心。為了進一步獲取嘉靖帝的信任,他花重金編製了一部所謂的古書,書上載滿了煉丹修仙的法門,實際上就是江湖寫手的隨心杜撰,一點用處也沒有。但三律卻對嘉靖帝謊稱,這是道家秘籍,修習上面的法術能讓凡人成仙得道。

    嘉靖帝見過紅色道君的本事,便以為三律得到他師傅的真傳,因而信以為真,還下旨讓三律全權辦理煉丹之事,一切所需之物不用上奏,直接交與各州府辦理。三律沒想到自己狐假虎威,竟有如此意外的收穫,便大出花樣,挖空心思的取悅嘉靖帝。用少女心脈之血煉丹,就是三律杜撰出來的。

    紅色道君聽三律讚自己仙風道骨、清秀絕倫,不禁心中暗喜,臉上也不自覺地露出微笑。

    「嗯,你此話可當真?」

    「道尊,句句實情,不敢欺蒙。」三律見紅色道君面色緩和,知道自己的馬屁拍對了,不禁說話也理直氣壯起來。

    「既然如此,那你就將這些姑娘放了吧。」紅色道君說道。

    「這、這,這恐怕不行,這件事皇上已經下旨,如果放了她們,皇帝問起不好交代。」三律聽紅色道君讓他釋放這些少女,急忙搬出皇上來搪塞。

    紅色道君聽三律搬出了嘉靖帝,心中不以為然。他正想駁斥,忽然心中一動,便又改了主意。

    「好吧,既是皇帝的旨意,那就暫且不放,待我明日奏請皇上再做處置。哦,三律,你去給這些少女弄些飯來,讓她們飽餐一頓,還有這個姑娘不能再取她的心脈之血。三律,我的話聽清楚了嗎?哼,如若再有差池,小心你的屁股,快去吧。」

    三律長出了一口氣,答應一聲,退了出去。紅色道君和紫衫正要走,忽然那個少女跪在地上說道:「道爺,你把我帶走吧,就是做牛做馬我也願意。」

    「咦,小姑娘,待我奏明皇上,你們過幾天就能回家了,你又何必跟著我呢。」紅色道君看著這個瘦弱的少女,心中有些不解。

    「道爺,我信不過剛才那個道士,再說我見道爺仙風道骨,不出手就能將小女子身上的綁縛去掉,定是一個方外的老神仙,我想······我想拜道爺為師,學道修仙,還望道爺成全。」說話間,少女叩拜不止。

    少女的一番話,讓紅色道君飄飄然,心裡有說不出的受用,忙攙起少女,說道:「嗯,還是你識貨,不像有些人,卻不領老道的情,讓老道淨做虧本的買賣。」

    紅色道君邊說邊瞅了紫衫一眼,接著又說道:「好吧,看在你識貨的份上,就收你為徒。哎,你叫什麼名字呀?」

    「小女子,姓江,叫妍妍。我自幼無父無母,是一位江氏老婦人收養了我,但前些年她也去世了。」

    「嗯,不好不好,這個名字太過秀氣,不給老道爭門面。你既然姓江,又是江氏老婦人把你養大,不如就叫『江氏圖騰』吧。哈哈,不錯不錯,很合老道的脾氣,威武,哈哈哈······」紅色道君越想越覺得自己起得名字好,不禁眉飛色舞。

    江氏圖騰臉一紅,急忙跪倒叩謝。

    紅色道君三人回到御藥房。紫衫見紅色道君悠然自得,似乎還沉浸在收徒的喜悅中,便笑著問道:「哈哈,老哥哥你真信了三律的話,打算和皇帝據理力爭嗎?」

    「嘿,紫衫妹子,這是老道的緩兵之計。你想啊,我即便奏請皇上放了她們,皇上礙於老道的面子不會拒絕,但龍顏難測,保不準他就會暗下殺手,在半路將這些少女劫殺,豈不是我害了她們。唉,老道可不能辦這樣的糊塗事。」

    「哈哈,老哥哥仙風道骨,智計百出,了不得呀。嗯,佩服佩服!」紫衫拿扭著嗓子,調侃起來。

    「嗯,那是自然,哈哈,你這個小丫頭不用編排老道,你以為我老糊塗呀,聽不出來。」

    「哦,原來沒糊塗呀。哎,老哥哥,我倒是有個主意,不過需要一個人的協助,就是我那個姐姐趙小神。咦,我忘記問了,你把她弄到什麼地方了?」

    「哈哈,她沒事,正給那個仁和公主做『狗頭軍師呢』。哎,你看這件幻象衣就是從她那裡偷······哦,是借來的。」

    「咦,老哥哥,原來這件寶貝不是你的,不害臊呀。哈哈······」紫衫笑了起來。

    「哼,那個小妮子法力低微,這件寶貝放在她那裡不合適,哈哈······」紅色道君笑道。

    「嗯,她還有好多寶貝呢,你想不想見識一下?其中一件是一個金色的軟布袋,能把人裝進去,還會變小。哎,對了,我剛才要說的主意就是用那個布袋把那些少女帶出宮去,你看可好?」

    「嗯,好主意,咱們現在就去。」紅色道君聽紫衫說起那個金色軟布袋,好奇之心被勾了起來。

    紫衫掛念趙小神,聽紅色道君要去,也不說什麼,與紅色道君一起走出御藥房,向鳳陽閣飛去。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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