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科幻小說 > 功夫——由鬼到神,出身武術世家、25年習武經歷,談談真實的武功

正文 第41節 文 / 龍鳳珮

    人的生命是如此脆弱。人如果如果沒有腦子,就是自然界中最脆弱的物種。動物都有一層厚厚的毛皮,在遭受攻擊時能夠抵擋一氣,所以獅子攻擊野牛時,只要不咬在咽喉上,即便遍體鱗傷,野牛還是能夠存活,而人不行,人就一層肌膚,破皮見血,再深點,腸子就會流出來。

    人的適應性更差,小牛犢、小羊羔子剛生出來,舔兩下,它就能站起來。人不行,人如果生出來沒人管,馬上就會死掉。

    人在進化中提高了智慧,卻失去了本能和野性,更失去了保護自己的毛皮。

    阿勇是在公交車上被人捅死的。

    聽二舅說,阿勇畢業後帶著一個女友回廣州,在公交車上有人偷錢包,正巧偷的是她女友的。

    他發現了,和人廝打起來。

    阿勇沒上過警校,沒學過犯罪心理學。他不知道這種街頭小偷都是團體作案,至少兩個人出來。

    一個人偷,偷完後馬上把錢包傳給另一個人,另一個人再傳給下一個人,即便你發現錢包被偷了,你抓住面前這個人,翻他的身,也什麼都沒有。

    更重要的這是他們逃生的策略,一旦一個人被抓住,被偷的人只顧著和這個人纏鬥了,另外的人會像普通乘客一樣湧上來,看似勸架,卻突然給你一拳或者給你一刀,然後他們統統跑掉。

    阿勇當時感覺在自己地面上,又有功夫,所以抓住第一個人不依不饒,要帶他去派出所。

    此時另外三個人圍上來,先是假言假語地說:「唉,算了,反正也沒偷走,給他次做人的機會吧!」

    阿勇回頭說:「有你什麼事啊?你們是不是一夥的?」

    「呵呵,看這小伙子,我們怎麼會是一夥的呢?」話音未落,其中一個人抬腿一腳就揣在了阿勇的後腰上。

    四個人衝下車就要跑。

    阿勇此刻絕對不會示弱,大喊著:「我**!」伸手拽住最後一個,掄拳就打。

    已經跑下去的三個人又掉轉頭跑上來,阿勇啊,就是不講戰鬥策略,此刻在這樣狹小的空間裡是最容易挨黑刀的,他應該下車去打,或者背靠一個掩體,保證自己不會腹背受敵。

    他太衝動了,已經打瘋了,慌亂中一個人給了他一刀,就捅在胸口上。

    據目擊證人回憶,當時阿勇愣了一下,然後捂了捂胸,想再次追趕,但一下子就倒下了。

    我和志剛趕回廣州時,阿勇當天正好出殯。

    我無法用文字形容當時的哀傷,掀開白布,我看著他的面容,那麼熟悉,那麼逼真,他就躺在那裡,靜靜地,任憑親人撕心裂肺地痛哭。

    這是我從小一塊長大的好兄弟,就像昨天,就像做夢,他的音容笑貌不停地在我腦海迴盪。

    那是我第一次經歷死亡事件,大學上法醫課時,老師曾對我們講:「你們當中將來有很大一部分做警察,要學會面對死亡,面對他人的死亡,面對自己的死亡。」

    其實,人從出生那一刻起就是走向死亡,只不過有人走得快,有人走得慢。當我還為功夫和愛情而楚楚苦惱時,阿勇已經走了。那一刻,我似乎覺得世間什麼都不重要,活著才重要!

    回到保定,我重新打理人生。

    那段時間也不練拳了,覺得沒勁,沒意思,我們一路呼號帶喘地練過來,如今阿勇死了,我也被不知名的人擊敗,志剛幾乎放棄武學,一本正經地攻讀著他的研究生。

    從小就樹立的功夫夢在這一刻分崩離析,有時想著想著,我就會一陣苦笑:什麼功夫啊,都什麼年代了,手槍,這是玩槍的年代,你再快快得過手槍嗎?你再厲害厲害得過大炮嗎?真打起仗來還有原子彈呢!功夫?哼哼。

    張良打電話來讓我去北京喝酒,我有氣無力地說:「先不去了。」

    他在電話那端很詫異:「咋了?對四嫂相思成病了?」

    「不是。」

    「那你就是自己擼得擼蔫了?少擼啊,傷元氣。」

    他不知我內心的痛苦,我最後說:「過段時間我再去找你。」

    夜裡,我和繼父喝酒,繼父看我這個狀態說:「怎麼了?還在想阿勇?」

    我點點頭:「我也在思考功夫,功夫在當今社會的價值。」

    繼父點點頭:「嗯。我兒子成熟了,開始思考社會價值了。」

    「爸,你說現在人還要不要練功?練功的價值何在?武學的最高境界又在哪裡?」

    繼父說:「我給你介紹一個人吧。之前一直想給你介紹,但考慮到你資格不夠,根基太淺,也不知人家願不願見你。現在你不那麼孤高氣傲了,我看可以了。」

    「誰?」

    「石家莊的一個師父。」

    「練什麼的?」

    「太極。」

    「能打仗嗎?」

    「你看,又來了!剛說你提高了境界,又扯到打。能不能打你到了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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