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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九十章 為了那個根本不愛的女孩(中) 文 / 君臨簫

    兩個人這麼說話的時候,那青城弟子愣愣的瞅著他們,倒有些迷惑了,不明白為什麼他們兩個倒互相爭執了起來,正糊塗之中,忽覺左肩邊一陣透入骨髓的劇痛,卻痛的極不正常,那本來不是人體敏感部位,這卻是田伯光掐下了人體疼痛的穴位。

    待得他要如殺豬般慘嚎時,臉邊左右頰車穴已被掐住,一陣本來淒厲的叫喊,卻沉悶低微的從口中擠出來,就如同一隻走了音的破喇叭。

    那青弟子雙目圓睜,一臉的悲憤不平之色,微張的口緩緩翕動,似是想要怒斥林平之等二人的無恥。這?這卻是有些英雄氣概啊?怎麼,他要如何?是寧死不屈,堅決不向這兩個武功高強的小人低頭嗎?還是怎麼的?可他若真的就這麼強硬下去,材平之還真沒辦法啊。

    只剛才那一下,兩個人都已經有些心中不快了,看來他們還真沒法從這人口中逼問出什麼來,說到底,他們都不是逼供的人,何況這樣的手段還差的遠了,簡單的從穴位動手,畢竟是遠遠比不了真正衙門裡的酷刑的,當真硬漢,可不吃這一套。

    「我,我,我,我,我」那青城弟子面部肌肉扭曲著哼道,他要說的是什麼?兩個人都瞪大了眼睛,瞅著這人,只等他叫出什麼豪言壯語來,然後聽到的話卻真的讓人大吃一驚。

    「我叫聞人夫,四川綿陽人仕,十一歲拜入青城派,授業恩師余淪海,不過我的功夫都是師兄教的,師傅可沒空理會我,現下兩位大俠在此,小的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求大俠饒命啊!」伴隨著這陣叫喊,剛才的英雄氣概蕩然無存。

    林平之啞然失笑,這才明白過來,其實這種人不過是那種習慣了的狂妄凶殘,一向自命是英雄人物罷了,骨子裡卻並無多少真正勇氣意志,平日裡在青城派故土,人人稱王稱霸,老子的師傅天下第一,老子天下第n,早已形成了心理定式,也就自然而然的拿自己當個英雄好漢,甫一被捉,也確有幾分真正的硬氣,可一旦發覺現實殘酷時,英雄氣轉瞬就被恐懼代替了。

    林平之歎了口氣道:「你個人的事,我沒興趣知道,我只問你一件事,你們青城派想要對付的那個女孩,就是你們剛才談到的那個一臉麻子的人,那是怎麼回事,是什麼打算?」

    「那是因為在福州發生的某些事情,不久前師傅帥同眾師兄弟們前去福威鏢局,取那天下第一的辟邪劍法,具體的事我並不知情,因為我沒跟師傅那一路。」聞人夫立即說起來,林平之心道,福州的事情你確實是不在場,若你當時在那兒,見識到我如何劍插人頭,剛才你就不會那麼硬氣了。

    「那麼這件事跟你們談到的那女孩又有什麼關係?」林平之追問道。

    「這事情就有些奇怪了,當時羅人傑師弟帶著幾個師兄弟,截到了福威鏢局的少主林平之,卻被華山派的一男一女橫插一手,那林少爺以一件兒戲般的賭賽,贏了之後卻反將一本書交予那滿臉麻子的少女,說那就是辟邪劍法,更奇怪的是,後來那少女卻又將那本書扔給了羅師兄。」

    「結果那卻是本普通的千家詩,是不是?」林平之隨口接道,聞人夫立時驚的目瞪口呆,慌忙問道:「這?這卻是我門中機密之事,大俠你是如何知道的?」

    林平之心道,我怎能不知,這就是我作的事啊。但面上卻作出一副凶狠之態道:「懂點規矩好不好?只有我問你話,你哪裡可以對我亂問。你只要記得,別跟我說謊,別耍花樣就行了。」

    聞人夫將頭點的如小雞啄米一般:「是,是,大俠放心,小的絕不敢有一字相欺。」

    然後他又道:「那時的事情諸多怪異,難於索解,而且之後林家三人都消失的無影無蹤,再也無處可查,師兄弟們在鏢局之中反覆搜查,又嚴加拷問捉來的幾個鏢師,也沒得到半點線索。就是那華山一男一女,也忽然間少了一人,其中一個不知是不是個老頭兒,還是也易容了的人也消失不見,只剩下那丫頭還能找的到。」

    「是這樣?林家的辟邪劍法,與那女孩何干,你們現在又要動她?難不成你們以為那本千家詩真的就是辟邪劍譜,還是用了什麼秘寫之法,只有見到她,才能破譯?」林平之大惑不解,他還是不太懂,余滄海現在要想方設法盯著岳靈珊卻是何意。

    「那倒不是,那本千家詩普通之極,絕不像是還藏著什麼機密,否則那女孩又豈能輕易扔給我們,只是這件事卻太詭異,那天之後,師傅與眾師兄弟們作了各種猜測,有人以為那林家小子是已將劍譜送了華山派,只是那丫頭臨時換了另一本,雖然這個猜測不太靠譜,但華山派與林家必有勾結,這卻毫無疑問,我們也只有在那丫頭身上著手了。」

    「那你們知道那丫頭身份嗎?」林平之問道,他卻不指望這人能回答,不過一個青城派不入流的弟子,能知道多少?豈料聞人夫答道:「照師傅與眾位師兄弟們的推測,華山派人丁稀少,女弟子更少,這丫頭明顯是易容改扮,看年紀卻甚小,只怕極有可能就是華山掌門岳不群的女兒,聽說是個叫岳靈珊的女孩。」

    什麼?既知是華山派掌門的女兒,還要動手?現在就算是余滄海自己,只怕也該知道自己有多大本事了吧?何況在福州受傷後,就是治好了,練回去,功夫也還要打些折的,於是又問道:「你們對那女孩作過些什麼?今天又是打算幹什麼?」

    「也沒什麼特別的事,林家的人都已不見蹤影,雖然我們抓到一批普通的鏢師,趟子手之類,那也全無用處,他們本來也不知什麼,之後也就放了,但那女孩卻是所能見到的唯一可能與林家有來往的人,不從她身上著手,還有什麼別的辦法呢?」

    林平之將前因後果仔細的梳理一遍,已漸漸知道余滄海的處境,也終於想明白,余滄海為什麼想要抓到岳靈珊,說到底,這其實還是自己的責任,是自己的所作所為,將這女孩拖到了危險境地。現在的余滄海自然凶殘依舊,卻不是以前那種狂妄自大了,他正是因為知道了自己的能耐有多大,才會這般性急,想要鋌而走險。

    以前的余滄海本來是個狂妄加急燥的人,雖然心中向住辟邪劍法,也知道自己比不上武林中真正頂尖高手,不是當真「老子天下第一」,可卻還是沒有足夠的自知之明,待到在福州接連吃虧,又聽說華山派一個小女孩兒,武功還勝過了自己得意的四大弟子,才恍然領悟,原來自己本門武功,竟只有那麼樣而已。

    前世裡青城弟子和岳靈珊也不是沒接觸過,林平之為青城派所擒,還是這女孩救下的,但那時余滄海抓到了林震南夫妻,自然只想在那兩人身上著手,不作其他打算了。今世裡則一切都不同了,林家的人都消失了,余滄海不止慘痛的明白到自己的功夫如何,還瘸了一隻腳,戰力更減,偏偏此時能著眼的,只剩一個岳靈珊,何況勞德諾被林平之拐走後,她還落了單,更易對付。

    雖然知道她是華山派掌門的女兒,動起來很危險,可余滄海自屠了福威鏢局後,作賊心虛,還是怕萬一有誰出頭,以此為理由找他麻煩,事情可大為不妙,再加他人又受挫,武功減退,弟子們死的死,傷的傷,整個門派的力量更弱,自是無時不在擔心福威鏢局的滅門之禍,重演在青城派身上,心中嚮往的「辟邪劍譜」原先只是打算藉以一飛沖天的梯子,現在卻成了救命稻草,所以才不怕結仇華山派,也要抓到這個唯一的線索,反正也是冒險了。

    「那你們是怎麼作的,聽你們剛才敘話,似乎還沒抓到這女孩?」林平之又問道。

    「從福州開始,我們全派都在到處追捕她,可是那丫頭卻甚是機靈,幾次布好了網,想要一舉成擒,卻都不知為何,總是被她逃了,就這麼一邊逃,一邊追,直到來到衡陽附近,聽說她華山派的接應都快要到了,不過今天她肯定是逃不掉了,師傅已訂下了萬全之策。

    什麼?是這樣的?趕緊詢問這人,青城派是打算在何時何地,如何動手,卻原來時候都已經差不多了,這時去救援,都未必能來的及。

    無論如何,這件事所牽涉的那個女孩,卻是自己心中真正為之愧疚的人啊,更何況這還是自己的責任,如果不是在福州時騙她為自己擋劍,只怕余滄海也未必會注意到她,怎麼說也得先丟下別的事前去幫助她,劉正風的事嗎,那也只好暫時先管他娘的了。

    對了,武俠上帝還在看著自己嗎,如果自己現在這樣走了,他會怎樣?不管他,如果他真有什麼意思,應該會通知自己的吧,他管事的面很寬啊,前兩天不還為了自己為什麼臉上受了傷還高興,而直接開口問過話嗎?

    想到這兒,隨口吩咐田伯光道:「那女孩我非救不可,時間緊急,我的馬快,這便先走一步了。」

    說完之後,再不多說,便既離開。田伯光只覺哭笑不得,本來是他口口聲聲說著,一定要如何如何救下劉正風一家云云,現下忽如其來的,突然不知是個什麼樣的女孩遇事了,一下子就把他所有的精神都吸引了過去。那女孩到底是有多美貌嗎,能迷的倒這般非凡的男人?

    可是轉念一想,這女孩是不是他的意中人啊,本來年少男性,看中的女孩出了事,這也在所難免,田伯光卻不知,林平之並不是為了追求這女孩,這兩人兩世之中的關係,卻當真複雜無比。

    只是手邊這個青城弟子怎麼辦?逼供逼完了,人卻如何,一刀殺了嗎?但這卻似乎不合俠義之道,他田伯光當然不在乎什麼俠義,若叫他作主,自然是殺了,其實就是林平之在此,想來也未必不這麼作,但叫他一個人在此,卻不知若這麼作了,林平之會不會怪罪。

    罷了,放開了聞人夫,隨口道:「你去吧,我不為難你。」,這青城弟子如得大赦,立時便奪命狂奔,田伯光望著這人背影,有些無奈的自語道:「萬一事情結果不好,那可怪不得我了,要怪只怪你,師傅,你怎麼走的那麼急,連個吩咐也沒有,你叫我怎麼辦?」

    剛一轉身,忽然聽到背後不遠處有一絲動靜,急扭頭看去時,卻只見到一襲破舊的青影,正從狼狽逃竄的聞人夫身邊閃開,正是剛才還在茶樓上交談的莫大先生。這青城弟子人已死了,一個身子正在軟軟的倒下,卻還未摔到地下,田伯光急趕幾步,衝到他身邊時,他才終於光的一聲撞到地面,卻是已被扭斷了頸骨。

    莫大先生這一出手,一閃而至,一閃而去,卻是又快又脆,乾淨利落,只以武學角度來說,田伯光不禁有些佩服,可轉念一想,這豈不正如林平之所言,作人鬼鬼祟祟,全無大氣坦蕩,只會這般偷偷摸摸。

    但再轉一念,這是好意啊,是怕自己二人再出麻煩,才幫忙殺人。想一想,既是好意,那豈不是說,他已將自己當成一夥的人了。若是昨天有人告訴田伯光,衡山派掌門會拿他當自己人,只怕他還會笑斥之虛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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