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二章 考二核漸尾 文 / 樹葉欲飛
「我小姑名趙嫣，當時嫁給南家南劍星，三年之後誕下一個男孩，取名南晨，我和南天僅僅只比他大一個月。」趙峰眼圈微紅，口中的語氣卻越來越低沉。南天歎了口氣，開口:「我來說吧…………從小，南晨就和我們最親近，十五年之後的某一天夜晚，家族裡的警報聲突然響起，當時我急忙從床上起來，剛衝到院子裡，就聽見二叔怒吼一聲，到後來我才跟隨著我父親一同，在家族禁地邊緣看見二叔夫婦都已經死去，當時南晨伏跪在他們身邊，痛苦不已，我當時真的很想去安慰他，可是…………」南天語氣頓了頓，才微微有些顫抖的說著「我還沒有靠近他，南晨就抬頭看著我了，他的眼睛已經通紅一片，我被他看著的時候，不知道怎麼了，一股巨大的恐懼籠罩在我的心頭，全身力氣像是被抽乾了一般，邁不出去一步。」趙峰也有同感，當時他也在場。秦無炎這才發現南天和趙峰有些不對勁，悲傷過度眼珠充血這些都很正常，可為什麼這兩人都想看到什麼洪水猛獸要將他們吞噬一樣呢？「南晨就那樣一直看著我，慢慢的，我有種奇怪的感覺，我能感覺到他對我很失望，很傷心，不，應該是對當時在場的所有人！」「其實我真的很想安慰他，雖然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但是南晨他失去了父母，而且我們最親近，可是……我沒有勇氣，害怕他那雙眼睛。」南天眼眶開始紅了起來，雙手緊握的指尖發白「後來才知道，由於家族禁地中有一件寶物，引起了外人的窺視，恰好那一年是二叔輪值，坐鎮禁地，二叔夫婦雙雙戰死之後，寶物被盜，大長老大發雷霆，揚言二叔護衛不力，導致家族受到重大損失，不允許葬入祖地。」說到這裡，南天憤恨著一拳打在身旁的樹幹上，「卡嚓」一聲，這課參天大樹四分五裂，秦無炎一揮手，幾道靈力將散落下來的枝葉捲走。他們看得出來，南天心情很不好，他這一拳並沒有動用元氣，僅僅只是純粹用力發洩而已，因為南天並不是修煉**的，沒有元氣的保護，此刻，手背上血液正在溢出。「大長老權勢和實力太強，父親也無法抗衡，在他說出二叔是家族罪人的時候我就知道不好，當我看向南晨時，果然，他臉色蒼白，似乎不敢相信會是這種結果，不過我們都沒有注意到，那時候他的心性就開始大變，之後，在大長老的定論下，絕大部分人都不願意去接觸他，連我也被父親禁止去找南晨。」秦無炎暗歎一聲，這種父母雙亡，還要背上罪人的事情，換誰也受不了。「南晨最後離家出走，或許他也不認為南家是他的家了，沒有通知任何人，我偷偷跑出去才知道這個消息，意外的是，大概半年之後，大長老外出被人暗算，一身元氣被廢，身中奇毒，四肢被打斷，雙眼被人挖出，連舌頭都被割了。」趙峰顯然也知道這件事，依舊木然聽南天說，吳天和秦無炎倒是真正震驚了，兇手不用多說，鐵定是南晨，他們震驚的是南晨那時候才多大？十六歲！首先不說他哪來的實力，就沖這份狠毒，也不由讓人心悸，這都快趕上滿清十大酷刑了。「沒多久，南晨回來了，他說要帶走二叔家裡人的骨灰」南晨悲哀的說著「父親將他留了下來，我當時很高興，以為他想通了，可是……沒想到他那時候已經性格扭曲到了極點，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招招見血，出手狠毒，對不熟悉的人更甚，我和瘋子親眼看見他將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人一塊一塊的剁碎，這只是他一時不高興而已！」「從那以後，我們幾人再也沒有和他有聯繫，南晨卻越來越狠毒，出手就殺人，而且他的樂趣就是碎屍。」「你們南家不管麼？」吳天問道。南天搖搖頭「不是不管，而是南晨太優秀了，他不知道修煉了什麼功法，實力突破的很快，你知道，一個家族最重要就是需要天才，南晨這種天才，長老會恨不得將所有資源傾注在他身上，特別是我父親走火入魔之後，就更加明顯，只要南晨沒有對南家的人動手，又有誰會說他。」吳天楞了楞之後，恍然點頭，他也是世家子弟，明白這些東西。等了等，趙峰鄭重的看著秦無炎和吳天「我們遇見他，一定要小心，南晨雖然以前和我們關係好，但是現在他已經是六親不認，他修煉了一種功法，應該是劍修的類型，十分詭異，而且還他的元氣中還有劇毒，上次我和南天一起與他交手，差點就死了。」劇毒？這倒是一個麻煩，不知道青木術能不能起作用，不過至少應該有用，畢竟青木術的主要能力就是解毒和治癒，治癒南晨的功法詭異，再詭異還能有他詭異，自從天劍訣莫名其妙被廢了之後，他就一直在修煉夢衍，這玩意兒可是主攻靈魂方向的！秦無炎也懶得說，畢竟誰勝誰輸打過才知道，南天的情緒已經穩定下來了，秦無炎招呼他們一聲，接著開工。五人在叢林裡晃蕩了一個時辰，收穫卻不多，主要是現在考核時間快到了，除非是那種自視無人能耐何自己的人才出來，剩下的基本都找到地方隱藏，等待神聖門宣佈結束。秦無炎他們在尋找獵物的同時，神聖門高層也在觀看他們這些人的表現，這倒不是說他們很閒，而是不得不前來觀看。這年頭想找個好師傅的難，師傅想找個好的衣缽傳人更難！每次考核都有新鮮血液注入神聖門，總有個好壞，與其說這些人是考官，還不如說是一個想找傳人的師傅。「這次諸位可有滿意的弟子？」首座中的神聖門門主武步雲開口詢問。「門主。」右手邊一位白髮蒼蒼老者站起來，「老朽覺得那名南晨不錯，可去我懲戒殿，此子嗜殺，多加培養，日後成長起來，正好可以為我神聖門阻敵於門外，攻敵之要害！」「哦？白殿主如此看好他，可否說說。」武步雲饒有興趣的問道。「門主，這倒也不是什麼不能說的，首先南晨能十之**的年齡修煉到武魂後期，他的資質無疑很好，其次也是最重要的一點，這三天，我觀此子出手快准狠，毫不留情，這符合我懲戒殿的功法，也是我懲戒殿必不可少的性格，就算是故人犯錯，也絕不能姑息！所以我才說他到我這來最好。」武步雲和座下眾人心中齊齊一笑，這老東西明明就是看上南晨的資質，還在這大義凜然的扯幌子，生怕有人跟他搶似得。不過倒也真沒人和他搶，一來這麼多年的交情擺在這，二來每次考核大家都有得有失，自家殿中天才也不是沒有，犯不著鬧個臉紅脖子粗，讓人看笑話。「門主，上次你可是答應過我要給我藥殿補充人的。」眼看懲戒殿開了頭，其他殿的人也蠢蠢欲動，藥殿的殿主孫華嶽立刻坐不住了。「哈哈，老滑頭，還不都是你自己的錯，對門下弟子不管不問，一心只顧著你的藥材還有煉丹，所謂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這句話，恐怕在坐的諸位殿主都
都不如你吧。」武步雲哈哈笑著。孫華岳難得老臉一紅「我早就說我不是那塊料，你們非要我當殿主，這還能怪我？再說……我可是將我殿中的功法教授過了，而且每個人還有十名藥童侍候著，難道他們還不滿意？」「滿不滿意，你回去數數你那還剩幾個弟子不就知道了？」百花殿殿主慕容絮嘲諷著，她就是看不慣孫華岳這種受人尊稱師傅，卻不教弟子本事，一心只關心自己的事。孫華岳心中一怒，可是又不好說什麼，他的確不會教徒弟，開始還好，後面乾脆直接讓弟子自己去修煉，功法什麼的能修煉就去拿就行。可世界上哪有那麼多無師自通的天才，沒有一個好師傅，修煉起來那可是千難萬難，結果導致他藥殿中弟子越來越少，幾次三番都想辭去這個殿主的身份，只可惜武步雲不准，因為偌大的神聖門頂級的煉丹師可沒幾個，每一個都醉心於提升一身煉丹的本事，哪有空來當什麼殿主，好不容易成功忽悠來了孫華岳，哪能讓他像那幾個老不死的跑回去閉關煉丹。百花殿主的話讓孫華岳無言以對，再說他是個男人，雖然老了，但那也是男人，怎麼好意思去計較，再說本就是他的不對。慕容絮見孫華岳不說話，也不再譏諷，凡事有個度，超過了就不好了，而且藥殿可是十分重要的地方，整個神聖門的丹藥可指望著它呢。「好了好了，大家都是一個門派的，有什麼好吵的。」懲戒殿殿主白松出來當和事老「不過慕容殿主說的也是個理，老滑頭你的藥殿最開始有多少人？怕是不下三萬人吧，這還不算那些藥童在內，現在呢？連著藥童算上，滿打滿算也才三千多人。」「而且會煉丹的不過五百人，他們這些只會一些止血丹，回元丹這些低等丹藥，這些，世俗間的醫師也能做到，還要他們幹什麼？就連中等偏下的增元丹都沒多少人會。」白松苦澀的說道。「老滑頭，不是我說你，每年你煉製出來的丹藥，我們這些人夠用了，可是門下的弟子呢，他們甚至有時候還得去外界的交易市場尋找修煉所需的丹藥，如此下去，門中弟子怨氣積累，後果不堪設想啊。」孫華岳看著苦口婆心勸自己的白松，其他人雖然沒有說出來，但是他也能明白大家心中所想。孫華岳心中一陣愧疚，想了想，抬起頭來對武步雲說道:「門主，孫某今日方才明白，差點鑄成大錯，從今以後，我保證，一定會盡心培養弟子，不負門主與各位殿主的期望！」眾人聞言大喜，這個老滑頭終於開竅了，往日雖然他們能壓的住弟子們這股不滿的情緒，但也不是個長久之法，武步雲早就想找孫華岳談談了，可是又不知道怎麼才能委婉的說清楚，不想今日慕容絮無心之下，再加上白松苦心勸慰，終於起到了作用，武步雲心中十分好心，感激的看了一看慕容絮和白松。「如此，以後還要勞煩孫老多多費心了。」這人逢喜事精神爽，武步雲連老滑頭都不叫了。「對了，剛剛孫老說藥殿人手不夠，這次大家都不要爭，讓孫老先選可好。」武步雲乘熱打鐵說道。「謹遵門主令！」諸位殿主起身道。白松卻笑呵呵的說道:「老滑頭，你可別和我搶南晨啊，不然我真和你急。」「呸！那小子殺心那麼重，鬼才選他，煉丹需要的是心平氣和，波瀾不起的知道不？」「我說你你個老東西拐著彎罵我是吧，信不信老夫今兒讓你被人扶著回去？」白松挽著袖子，反擊著。「怕你不成，你當老夫我這麼多年修身養氣沒了脾氣是吧。」此刻兩個老人就像是小孩一般，誰也不服誰，這次和事老卻換成了眾殿主，一個個前來拉架。神聖門能如此強大，內部的團結也是一個重要原因，不得不說，有句話說的好，團結就是力量！「好了，大家都停下來。」門主發話，眾人自然要聽從，武步雲說道:「孫老，開始挑選吧。」豈知，孫華岳卻不同意「門主，孫某險些拖累門派，怎可為先，往日挑選弟子時，還能與諸位爭得不可開交，今日實在無顏開口，所以，還請門主與諸位殿主優先，孫某最後再出手。」孫華岳一見武步雲要反對，立刻大聲說道:「還請門主體諒，請門主成全！」武步雲還未說出口的話，自然被堵回來了，他看著孫華岳歎口氣「既然孫老執意如此，本座也不好再勉強，不過這次就算是特例，以後大家還是按照順序來吧。」首先是門主武步雲，接著便是懲戒殿白松，第三位本是藥殿孫華岳，不過這次他要求最後選，就跳過，接下來是玄劍殿凌劍奇第五位是百花殿的慕容絮，最後就是孫華岳了。武步雲看中的是一位白衣青年，一身元氣已經到了武魂初期，重要的是懷有一股浩然之氣，為人中正溫和，很符合他的胃口，白松已不用多說，他的目標是南晨，凌劍奇看上了趙峰，百花殿主慕容絮則是選出了一位掌法飄逸，相貌出眾，並且諸位也是武魂初期的女子，最後輪到孫華岳時，他卻不知道改選誰好了。其實這些他們提前看中的人只不過多了一條捷徑而已，剩下的那些人，並不是說沒有機會，他們只需要進入前百名，挑戰神聖門內門最後一百名弟子，成功的話，照樣也差不到哪去，區別只是在於時間早晚而已。「孫老，怎麼？沒有你看的上眼的嗎？」武步雲詢問他。孫華岳遲疑道:「有一個，倒不是看不上眼，而是不知道該不該選他。」「不妨說來聽聽。」「此子我早就關注他了，你們應該也記得，秦無炎。」孫華岳無奈的說道「早在最初，我就隱約察覺他的感知驚人，煉丹最重要的是什麼？除了天賦之外，還有就是必須要靈魂力量強大才行，這樣才能有助於掌控火候與融合。」「後來，我持續關注下，越發肯定，他的靈魂力量驚人的強大，雖然比不上我們，但是遠超同齡人，甚至可以使用靈魂力量來攻擊人。」「不知你們注意到沒有，他有一次出手，手掌中的三朵蓮花，我可以確定，那是純粹的靈魂力量凝聚而成的，小小年紀，對靈魂力量運用到這種地步，想想老夫都覺得自愧不如。」孫華岳頓了頓，接著說下去。「只是……外人不知道也就罷了，到了我們這個程度，你們都應該清楚，就算這孩子修煉了什麼提高靈魂力量的功法，那也不可能這般強橫，同級別的人，簡直是如屠雞狗一般輕鬆，我懷疑他甚至可以越級斬殺敵人。」孫華岳冷聲道:「各位，天生靈魂力量就這麼強大，不是沒有，可是太少了，億萬普通人中有一人就不錯了，而且他剛好還有能修煉靈魂力量的功法，這樣的人哪個不是天生就是血脈高貴，被那些強橫的家族護在手心。」「所以，我才在猶豫，若他是普通人中的幸運兒，又恰好得到一本修煉的功法，那麼老頭子我是真的高興，能遇到這個不世奇才，可是……這麼多巧合，你們能信麼？」宏偉的大殿此刻靜寂了下來，孫華岳說的不錯，
這樣的幾率實在太小，小到他們連自我欺騙都不行，可是如果不是，那麼這個秦無炎來這裡就有點不好說了，說他是不懷好意，人家還沒做什麼，說他是清白的，你先說服自己再來談。可萬一不是呢，白白送走這個天才，能把他們悔的腸子都青了，問題是他們很清楚，如果秦無炎是那種強橫的隱藏家族出來的，自己雖說不怕，可也不想拚個你死我活，萬一不是隱藏家族的，是天界下來的就更恐怖了，絕對的有死無生。六個在仙靈大陸橫霸一方的人，現在卻面面相覷，不知道說什麼，殺了吧，有點不敢，不殺吧，又擔心秦無炎不懷好意，對神聖門不利，放走吧，又捨不得，這下可真把他們難住了。「要不，還是手下他？」孫華岳終究有些貪念，萬一呢，萬一人家就是清白的呢？「不行！」其餘五人異口同聲反對。「好吧，那還是趕走他吧。」孫華岳說出這句話，身體像無力支撐一般，越發顯得蒼老了。「別……」慕容絮忍不住搶先開口，這次就連武步雲都差點脫口說出來，看見慕容絮搶先，也就沒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