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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59 乖,喊出來 文 / 二月榴

    圓潤白皙的肩頭映在男人的視線裡,他眼裡的沉寂被點燃起炙烈的火焰,吻狂風驟雨般將她席捲。急喘在封密的空間裡迴響著,浴室的門卻豁然被人拉開。

    因為空間太靜,所以開門的聲音格外突兀,兩人動作猛然頓住,同時朝門口看過去。便見穿著駝色風衣的駱少騰施施然走進來,目光在衣衫不整的兩人身上瞟了一眼。

    明明眼睛裡快要噴火,臉上卻偏偏一派風淡雲清,笑著說:「看來我晚來一步,這裡就要錯過好戲了。」

    其實兩人也沒有什麼過分的舉動,只是渾身濕透了吻在一起而已。只是氣勢上,兩人這般模樣與駱少騰在氣定神閒,卻顯得狼狽又難堪。

    「駱少騰。」莫亦銘放開余小西慢慢站起來,這是他作為余小西的男朋友,兩人第一次交面。

    當然,白天的時候他們是見過的。只不過彼時,莫亦銘心裡有疙瘩在,而駱少騰或許知道莫亦銘的中文名時,心裡也懷疑過。因為這三個字,他聽到在余小西無意識間吐出來過。當時兩人沒有撕破臉,現在卻有著不得不算的帳。

    比如在莫亦銘眼裡,他動了自己的女朋友。而在駱少騰眼裡,余小西是自己的女人,他們現在的舉動足以讓他將眼前的男人千刀萬剮。

    兩個身材挺拔、面容出色的男人,便站在這方霧氣縈繞的浴室裡兩兩相對。莫亦銘眼裡是沉寂的清冷,駱少騰眼裡是炙烈的火焰,他們的視線在半空中相交時,卻產生出電光石火般碰撞。

    不可否認,駱少騰比莫亦銘更沉的出氣,也更囂張。他眼裡慢慢淬出的笑意像在說,你莫亦銘回來了又怎麼樣?你的女人我該睡的也早睡過了,你回來也只能撿剩的。

    莫亦銘垂在身側的手慢慢收緊,手背上青筋暴起,抬步朝他走去。袖子卻被余小西拎住:「亦銘!」她還是擔心,因為駱少騰的身手她是知道的。

    如果莫亦銘出手,依她對莫亦銘從前的瞭解,他未必打得過駱少騰的。莫亦銘對上她擔憂的眸子,手在她手背上安撫地拍拍。

    駱少騰盯著兩人交疊的手,眸色一下子便暗沉下去。

    這時敞開的浴室門裡外走進來幾個人,確切地說是男人,一色的深色保鏢制服,看到駱少騰時恭敬地喊了聲:「駱少。」

    駱少騰卻是應都沒應,目光仍停留在那對目光交織的戀人身上。

    余小西與莫亦銘意外地看著闖進來的人,那些人根本也不用等駱少騰吩咐,便上前將莫亦銘拖出了浴室裡。

    「亦銘,莫亦銘!」余小西擔心著想從浴缸裡爬出來,一道黑影便罩過來,她抬眸便對上駱少騰的眼。下意識地退後,腰身卻被他勾住。她身上是濕的,轉眼就將他的駝色大衣暈染出一片深色。

    「你們要幹什麼?」她此時擔心的不是自己,反而是被帶出去的莫亦銘。

    那幾個男人或許是專業打手,幾個對付一個,莫亦銘根本就沒有什麼勝算。偏偏莫亦銘被拖出去後,外面又安靜的很,安靜的聽不到任何聲音,她心裡卻更擔心。

    駱少騰可不管她是如何心焦,手勾著她濕漉漉的身子,指腹撫在她被親吻的紅腫的唇上,問:「原來你還是喜歡這個調調。」

    眼裡明明淬笑,卻讓人覺得冰寒。

    余小西臉色難堪,是因為他眼裡的尖銳,他在暗示兩人第一次發生關糸,就是在這個浴缸裡。儘管渾身仍冷的難受,她還是用盡全力去推開他。他不是她愛的人,所以對於他的靠近,她處處充滿排斥。

    駱少騰也放開她了,轉身走到盥洗台前,拆了只新牙刷擠上牙膏。

    余小西才不關心他弄什麼,從浴缸裡出來便想出去一探究竟,卻被他橫過來的手臂擋住去路。牙刷遞給她,說:「給把我你嘴裡噁心的氣味弄乾淨。」他的東西一向討厭別人染指。

    余小西揮開他的手,牙刷掉在地上,他臉色變的很難過,不等她往外衝,就將她整個壓在了浴室的牆壁上。

    「駱少騰,你放開我,放開!」她氣的吼叫,拳打腳踢,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卻被仍被他死死按壓在牆上。

    「叫,叫大聲一點,讓莫亦銘聽聽。」他說。

    余小西原本崩潰的情緒愈加崩潰,卻驟然咬住了唇。

    他有些嫌惡地避開她的唇,吻到她的耳朵,然後順著藏青色的血管下向,一直到鎖骨、肩頭。余小西覺得自己真的快瘋了,可是她真的不敢叫,不敢的,怕莫亦銘看到這麼恥辱的一幕。剛剛回暖的身子,因為渾身濕透地站在外面,而冷的打顫起來。

    駱少騰的手撫在她的腰肢處,看著她害怕、絕望的樣子,笑了:「別用這樣的眼神瞧著我,這還沒有開始呢?放心,本少就是上你,也要讓莫亦銘親眼瞧著。」說到最後,眼裡有抹厲色閃過。

    只要想到自己剛剛進來時看到的一幕,他就覺得有烈火在胸口裡燒一般。

    這個女人,她竟然敢!

    聞言,余小西的臉色一下子變的蒼白,看著她不知是氣的還是冷的發抖的身體。他躲了自己的大衣給她裹上,然後拽了出去。

    客房外空無一人,她腳步趔趄地跟他進了電梯,一直走出酒店外。郊區的酒店外那麼空曠,沒有幾個人,外面的雪倒是一直未停,地上鋪了厚厚的一聲銀白。

    耳朵傳來打鬥的聲音,她巡聲望去,就見那幾個深色制服的保鏢,個個手執著鐵棍朝莫亦銘招呼過去。

    「莫亦銘!」她嚇的急叫,嘴巴卻被他摀住,然後被強行塞進了車裡。

    她著急要去推車門,卻只到嗶地一聲,車門又鎖了。

    「駱少騰,你到底要怎麼樣?」她問。

    駱少騰目光淬笑地看著她擔憂、著急的模樣,手裡的鑰匙串發出碰撞的聲響,往車窗一指,說:「看看,這就是動我女人的下場。」

    窗外的雪花一直在飄落,越下越密,像棉絮似的,地上已經是一層厚厚的的白。車廂裡開著暖風,她卻覺得冷,冷的骨頭縫裡都鑽著涼風。

    雖然隔的有點遠,但視線良好。她幾乎可以看到那些鐵棍落在莫亦銘背部、腹部的每一下,莫亦銘的身影在搖搖欲墜。鐵棍落在皮肉上的沉悶激打聲彷彿也響在耳邊一樣,那一聲接一聲的,每一下都在像敲在她的心上一樣煎熬。

    她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臉上的肌肉都有點控制不住微微抽搐:「洛少騰,打人是犯法的,只要有人報警,證據確鑿,你一樣坐牢。」

    「哦?這麼說你是在關心我嗎?」駱少騰看著她,語調那樣漫不經心,眼裡卻隱藏著嘲弄。

    當然不是,她的眼圈那麼紅,她的目光雖然瞧著他,心思卻在莫亦銘身上,她牙齒都嵌進了唇肉裡咬出血來。此時的駱少騰對於她來說就是惡魔,不,比惡魔還要可怕,可恨!

    她被駱少騰眼裡肆無忌憚的殘忍刺痛,別過頭去,目光正好重新調回窗外,潔白的雪面一片混亂的痕跡。莫亦銘已經倒在地上,斑斑血跡那麼刺目。

    他卻「溫柔」地將她圈在懷裡,感受她如小動物一般害怕的顫抖,問:「覺得我很殘忍是不是?」

    余小西不回答,她已經沒法回答,覺得嗓子都破了,卻還是必須出口:「求你放過他。」

    「放過?本少只是以牙還牙而已。」駱少騰說。

    余小西自然不解。

    他捏著她的下巴,將她看著自己,接著道:「前幾天他莫亦銘也是這麼對我的,你忘了?說起來若不是他找人暗中對我下手,我可能還沒什麼興趣嘗嘗你的滋味。」

    真是沒有最殘忍,只有更殘忍。

    他在明明確確地告訴她,是莫亦銘派人對付他駱少騰,她卻因為這樣救他,而與這個惡魔徹底的糾纏不清。

    余小西不能接受,下意識地搖頭。

    駱少騰說:「可惜,他只敢躲在背後下手,而我,洛少騰,今天就讓他瞧瞧,本少就是光明正大的打了他,也沒人敢過問。」

    這話霸氣的,就像是這個世界的主宰,令鎖在懷裡的小西都忍不住顫了一顫。

    車廂裡只有她喘息抽泣的聲音,外面的打鬥不知何時停了,莫亦銘的身子躺在地上再也不動。她看到其中一個保鏢模樣的人拎著鐵棍一步步走過去,暗夜中即便看不清神色,她也能感覺到那股殺氣。

    她心提到了嗓子眼,是因為預感到這將是對莫亦銘最重的一擊,不由揪住駱少騰的袖子,說:「你打也打過了,放了他吧?」

    駱少騰看著她這副楚楚可憐的模樣,想著她為自己從不會這樣,她在自己面前明明什麼都沒有,都一副驕傲看不起自己的模樣。外面那個男人有什麼好?值的她這樣?

    她不知道她越是在乎,他越想讓外面的那個男人消失嗎?這世界上他才是主宰,怎容得別人爭輝?尤其是他的女人面前?

    駱少騰手摸著她的臉,說:「可是他動了我女人的賬還沒算。」意思是剛剛那頓打只是莫亦銘算計自己的仇。

    當然,對於在m市敢對他動手的人來說,只是以牙還牙,他還覺得對莫亦銘還是太仁慈了。

    「駱少騰,我本來就是他的女朋友!」她不平地叫,是他駱少騰強迫了自己好不好?

    「那又怎麼樣?你現在可是我老婆。」這男人耍起無賴來,大概也只有他能耍的此理所當然。此時的駱少騰就像已經忘了他們只是協議結婚的事那樣,對她霸道宣佈所有權。

    余小西看著他,真的覺得無力。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她縱然巧舌如簧又怎樣?她就算懂的法律的條條款款又怎樣?此時遠水救不了近火,莫亦銘的命就捏在他的手上。

    「你到底怎樣你才放過他?」她已經豁出去。

    反正要發生關糸,也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還能會更加糟糕嗎?

    駱少騰望盡她眼底決絕的神色,才道:「讓他知道你到底是誰的女人?」

    果然如此!

    縱然早就已經猜到,她的心還是顫了一顫。她閉上眼睛,說:「好。」話音剛落,就被他壓住,車座後背也調平連帶壓下去。

    「駱少騰,我們回去?」大衣被他扯開,她開始慌了。

    「不,就在這裡。」外面那麼多的人,他卻不管不顧。

    他要讓她記住,永遠記住這種感覺,她身上的烙印再也洗不掉。縱然將來他不要她了,她也不可能再跟著莫亦銘,此時他心裡只有這個念頭。

    可想而知也是氣瘋了的,如果不是他及時趕來,想到她和莫在浴缸裡親吻起來的那一幕,接下來的發展可想而知!

    她是他的,誰允許別人碰了?就算她甘願的也不行!心裡這般想著,在她身上更加肆略。她仍然掙扎,腕子還是被他的領帶綁住。

    不知何時起,莫亦銘被拖到了車邊,裡面的動靜如刀子一般割著他的心,他卻痛的連動一根手指的力氣都沒有。

    余小西則目光呆滯的望著車頂,強迫自己去麻木,去忽略外面的人,忍痛咬著唇,任血腥味在嘴裡漫延。

    他卻仍不肯放過她,說:「乖,喊出來,喊出來我就放過他。」

    「啊——」崩潰的哭泣撕心裂肺,她覺得世界都要毀滅了。

    最後這場惡夢是怎麼結束的,余小西都有點不記得了,因為受的刺激太大,偶爾會出現那晚的記憶空白。其實就是逃避的不願意去回想。

    她被帶回漢庭公寓後,又開始不吃不喝,這樣被關了一天一夜,整個人看上去就精神恍惚,誰跟她說話都張嘴,卻奇跡的沒有生病。

    這天駱少騰終於看不下去,將她從床上拽起來扔進浴室裡:「給我把自己弄乾淨,這副模樣是噁心誰呢?」

    「你覺得噁心嗎?我早就噁心的快死了?」她吼。

    「你說誰噁心?要不要我讓你更噁心一點?」駱少騰的耐心早就頓失,臉色自然不好看。

    余小西抄起盥洗台上的香皂盒朝他擲過去:「滾。」如果可以,她真想砸到他的臉上,偏偏駱少騰偏頭躲過,那個精緻的香皂盒只到門板上,然後掉落下來。

    這下,駱少騰的臉更黑了。

    這時臥室的門被保姆敲開,她在外面喊:「駱少,李特助過來了。」大概是有緊急的事,不然李志只會識趣地在外面等。

    駱少騰將要發作的怒氣壓回去,只看了她一眼,便轉身離去。

    余小西已經有點麻木,麻木到不會哭也不會笑。她轉頭看著鏡子裡的自己,頭髮凌亂,臉色蒼白,像個女鬼似的,確實讓人沒有「食慾。」

    可是她不能為了讓駱少騰沒有「食」欲,就一直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啊,莫亦銘現在怎麼樣了她都還不知道。手在自己臉上摸了摸,然後拿了梳子開始梳頭髮,然後洗臉。有時候她也很佩服自己,明明覺得崩潰到要被逼瘋了,想不到還能想著可以活下去。

    她從房間裡出來的時候,客廳裡已經沒了駱少騰和李志的身影。保姆過來攙她,問過意見之後,端了熱好的粥過來。余小西嘴裡一點味道都沒有,卻也強迫著自己吃下去。

    任性是任性夠了,畢竟這世上還有許多她在乎的人,總不想就那麼死了。

    「少奶奶,不合胃口嗎?」保姆見她攪著粥,半天都沒往嘴裡送,不由問。

    她一天一夜沒吃過東西了,駱少騰雖然嘴上說不用管她,臉色卻一天比一天難看,更是不曾去公司。保姆每天伺候著,也是膽顫心驚。好不容易她肯吃點東西,保姆更是小心地哄著。

    「沒有。」余小西搖頭,盛著粥的勺子放在唇邊,卻始終吃不下去,乾脆放下來,說:「我想出去一趟。」說著起身,便往門口走。

    「少奶奶。」保姆喊,見她停步看著自己,有點忐忑地說:「外面有人看著,你最好還是跟駱少說一聲。」她的視線落點在二樓。

    余小西知道他必定在書房。

    這若是隔在以前,她的脾氣也就上來了。可是有了這幾天的遭遇,彷彿連心氣都沒有那麼盛了似的。因為已經認清事實,那個惡魔不點頭,她就是遍體鱗傷也走不出這裡。

    在保姆的注視下,她一步步邁上台階。算起來這還是第一次到二樓來,只有兩個房間的樣子,打開其中間是家庭影院,便只有往另一間房門走過去。

    因為是在家裡,駱少騰比較放心吧,門虛掩著,隱約可以聽到裡面談話的聲音。她站在門口抬起手,大概還是不想面對他,所以遲遲沒有敲下去。

    「臨縣那夥人,我們順著線找到青海那邊,初步可以確定跟許辰逸有關。至於最先擄余小姐的那兩個人,是張舒雅花錢雇的。」裡面的談話卻傾洩出來。

    駱少騰查看文件的動作微頓,抬頭看向他:「張舒雅?」

    李志點頭。

    空間靜默了那麼兩秒,不知他要想什麼。

    李志問:「許辰逸冒險敢您,大概是發現我們察覺了他的進貨渠道。」

    黑道嘛,所謂進貨自然都不是普通的貨。槍枝彈藥,買賣軍火、毒品,偷渡人口賣淫都是有的。這些是他們的命脈,值得許辰逸冒險。

    「許辰逸既然這麼著急,倒是可以陪他玩玩。至於張舒雅……」他話沒說話,目光瞧了眼門口。門縫處露出一截衣角,他目光頓住。

    李志順著他的目光也敏感地察覺到了,腳步放鬆,一步步走過去,猛然拉開房門露出余小西的身影。

    「少奶奶?」李志有些詫異地看著她。

    可能因為她如今身份不明,以至於連對她的稱呼也總是變來變去。

    余小西微微頷首,臉上並沒有呈現偷聽被抓包應有的表現。

    「你先去忙。」駱少騰對李志淡淡吩咐。

    「是。」李志又應了聲,與余小西錯身而過時前還是看了她一眼。

    他跟著駱少騰時間挺久的了,看著他身邊的女人來來去去的,余小西雖然沒什麼特別,卻總忍不住讓人多瞧上兩人。因為她與駱少騰在一起的磁場,總是讓人不容忽略。

    余小西倒是不在意,只待他將門板帶上才去迎駱少騰看過來的目光。她素顏的模樣其實蠻耐看的,哪怕剛剛只是簡單地收拾了下自己。

    「有事?」駱少騰問。見她不再鬧情緒,他的口吻也緩和下來。

    其實駱少騰很好哄,只要順著他的意思,大概她要什麼他都能答應。

    「我要出去。」她是一個有自主思想的人,不可能一直被關在這棟屋子裡。

    「想見莫亦銘?」他問。

    余小西原本以為自己承受能力已經很強了,在聽到他用輕謾的口吻提到莫亦銘的名字時,心頭還是忍不住憤怒。臉上已經見了慍色,卻硬生生抑住。

    駱少騰將她所有的神情變化收進眼底,知道她身上的刺在一點點軟化。其實這並不是他想看到的,他在她身邊其實可以任性,只要她的那些情緒都是因自己而牽動。駱少騰被自己這個想法驚了下,再回神時她還站在那裡。

    「今天晚了,明天一起去上班。」駱少騰這是變相的答應,算是讓了一步。

    余小西知道多說無益,便微微頷首轉身離開,下了樓。

    晚上雖然仍沒什麼胃口,她還是勉強喝了碗粥。因為幾天沒有吃東西的緣故,渾身都軟綿綿的。視線昏暗中,她覺得自己的床墊下陷了一塊,腰身被人抱住,接著屬於駱少騰的氣息縈繞過來。

    她要掙扎,卻被他按住:「放心,你現在這副樣子我沒興趣。」明明身上癢的要命他還嘴硬著,還不是因為顧忌這女人那麼久沒吃東西,現在肯定沒有力氣。

    余小西也不想惹他,只好忍了。

    房間沒有開燈,也沒有說話,靜謐的空間只有彼時淺淺的呼吸。

    「余小西,你今天在書房外聽到了什麼?」他問,說話的氣息吹著她頭頂的發。

    「你指張舒雅的事?」後背上貼過來的胸膛炙熱地烤著她,弄的她動都不敢動,渾身都僵著。

    發生了那麼多事之後,兩人居然還能這樣平靜地聊天,當然,忽略余小西口吻中的冷漠的話。

    駱少騰沒有說話,半晌,余小西才問:「你還記得在花棚那晚你說過的話嗎?」

    他說:別怕,他一定會讓那些人付出代價,那些人自然也包括之前擄她的人。那時候她雖然不喜歡他,但是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厭惡。更重要的是句話裡有著安撫和堅定,是句承諾。

    當然,她說這話並不是想提醒他履行承諾,而更多的是嘲弄。因為她知道,臨縣那個新能源開發項目是目前飛凰投入資金最多的項目之一,而政府這邊的負責人則是張舒雅的父親。如是他把張舒雅怎麼樣,這個項目也就到頭了。那意味著飛凰過去一年在這個項目中投資的人力、物力,以及龐大的資金都打了水漂。

    正因為她知道駱少騰不會,所以她才會故意這樣問。他不是不可一世嗎?相信被人看扁的感覺定然不能忍受。想到只要能刺激到他,她心裡竟隱隱有種變態的痛快感。

    黑暗中,她的腰身卻被束緊:「走著瞧。」他說,聲音裡竟沒有絲毫惱怒……

    翌日,吃過早餐過後,駱少騰載她去上班。既然已經這樣,余小西倒也坦然,直接進了辦公室。對於她這樣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人來說,在法律部的員工眼裡她有人撐腰。所以儘管頗有微詞,卻也不敢說出來。

    陸周敲門進來,臉上還著傷,先觀察了下她的神色,問:「沒事吧?」

    「沒事。」余小西說。

    她其實仍沒什麼精神,不過神色還算平靜,陸周總算稍稍放心。

    「我辭職了。」他突然說。

    「辭職?」余小西有點緩不過神。

    「飛凰這邊不同意我調離,我就在事務所那邊辭職了,讓他們另派遣人過來。」陸周說。反正跟飛凰簽約的是事務所,雖然當初飛凰在派遣人員上有所暗示,但並沒有明確寫在文件上,所以都拿他莫奈何。

    「陸周。」她喊,心裡有點不好受起來。

    他一畢業就在這家律師事務所工作,一點點積累,能站住腳並不容易。如今因為自己,居然……

    「傻丫頭,不是為了你。是因為宋宋她懷孕了,我媽你也知道,一直念叨著要早點結婚。宋宋家也不是這裡的,我先陪她回家一趟,然後準備婚禮。畢業也有幾年了,正好趁現在放個大假。」他明明受了委屈還笑的一臉燦爛,安慰著她,這大概就是親人。

    余小西心裡明白,想放大假也不是這樣放的。

    「別擔心了,難道依我的才華,還怕餓肚子不成?」他又說。

    那倒是的,陸周雖然年輕,在駱少騰這樣的人眼裡不算什麼,在他們事務所,乃至m市的法律界都小有名氣。

    「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陸周問。

    雖然m市是駱少騰的天下,但是他不信,他的手還能長到伸到他們家鄉去?

    余小西搖頭,說:「陸周,莫亦銘回來了。」

    陸周驚詫。

    他受了傷,把女朋友嚇得不輕,這幾天又沒來上班,更沒有關注財經新聞,所以不知道。但是驚詫過後,他很快又想到別的問題,有些遲疑地問:「你怎麼打算的?」

    余小西知道,他是指自己和駱少騰的事,便看著他回答:「我們見過了,他不在乎。」

    不在乎?

    這種事怕是沒有幾個男人不在乎吧?陸周心裡雖然存疑,但是以他對余小西的瞭解,她不會跟自己走了。便問:「那你們怎麼打算?」

    余小西握住他的手,目光真誠地看著他的眼睛,說:「陸周,我已經長大了,接下來的路讓我自己走。」就像一個小妹妹看著呵護自己的大哥哥的眼神,她在告訴他,路是自己選的,是痛是傷她都她可以承受。

    陸周點頭。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陸周便走了。

    余小西站在自己的小辦公室裡,透過百葉窗看著樓下。其實人和景都看不清,可是她知道陸周已經走了。走了也好,省得自己再連累他。

    那些莫亦銘不在乎的話,也是為了讓他安心才說的。經過車裡那一晚,就算莫亦銘不在乎,她也再沒有臉去見他,與他糾纏不清。

    至於駱少騰,她只要想活下去,總要想辦法讓自己站起來,擺脫她。而這個過程,她不想再連累任何人……

    在辦公室裡待了許久,桌上的文件一個字都沒看進去,始終還是擔心著莫亦銘的。昨天見面那麼多突發狀況,她卻連他的電話號碼來得及問。

    手機通訊錄上翻了許久,終於找到很長時間不聯糸的一個同學,試著問了問林妙可的電話。因為林妙可前段時間跟他們有聯糸,找到電話倒也不難,只是這個圈還是迂迴了下。指尖在屏幕上摩擦過那個號碼,其實如果可以選擇,她真的不情願這個電話是打給她的。

    鈴聲響了很久都沒有人聽,就在余小西準備放棄的時候,那頭傳來低低的聲音:「喂,哪位?」聽起來有些疲憊,情緒也不高。

    「林妙可,我是余小西。」她喊,嗓子有些乾澀。

    「是你。」林妙可聞言聲音漸沉,但可聽得出尖利。

    余小西握緊掌心裡的手機,問:「亦銘他……怎麼樣了?

    林妙可聽到她的問話,只覺得一股怒意在胸口翻湧,她真想問問余小西,她把莫亦銘的害的那麼慘,到底有什麼臉來問這句話。

    不過她終究還是將這句話含在了嘴裡沒有說出來,只冷冷報了地址,道:「他華康醫院,想知道自己來看。」說完便掛了電話。

    余小西猶豫了半晌,還是拎了包匆匆出門。她知道她這樣或許會遭到駱少騰更重的打擊,卻抵不住心裡的擔憂。在路邊攔了輛出租車,直奔醫院。

    華康是家私人醫院,不止醫療設施一流,更重要的是服務與公立醫院絕對沒法比的。在服務台查到莫亦銘的病房,便乘了電梯上去。病區的樓層裡安靜的很,遠遠就瞧見有間病房外站了兩個人把守。

    她站在門口對照了下在服務台問到的門牌號,確定是莫亦銘的病房,想要進去察看卻被兩人伸手攔住。

    「我找莫亦銘。」她著急地說。

    兩人對望一眼,其中一個人敲門,向裡面稟告:「林小姐,有人找莫先生。」

    門縫開得很小,她隱約只看到床上躺了個人影,接著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響由遠而近,林妙可出現在門口。

    兩個女人對望一眼,余小西著急進去,林妙可卻當著她的面將病房的門關了。

    「林妙可。」她不滿地問。

    林妙可看著她的眼神始終淡淡的,說:「跟我來。」不容拒絕般,頭也不回去往走廊那頭走。

    余小西不知她要幹什麼,便跟了過去。

    兩人一直走到走廊盡頭,前面林妙可腳步突然停下來。然後轉身,只聽啪地一聲,皮肉相撞的聲音在空間裡迴響,是林妙出手給了她一巴掌。

    余小西沒有防備,臉被打偏了去,只覺得耳朵嗡嗡作響,唇角都嘗到了血腥的味道。她捂著臉看向林妙可,對方看著她的眼裡都是滿滿的憤怒。

    「我早就說過了,你們既然早分開了就不要糾纏。這次是把他弄進醫院,下次是不是想要他的命?」林妙可像一個正牌女友那樣聲討。

    「林妙可,這是我和他的事。」余小西強調。

    「他?你知道他不是他一個人的,他還有我,他現在是我男朋友,你到底問過我沒有?」林妙可聲嘶竭裡地吼,想到莫亦銘那個樣子,眼圈都是紅。

    余小西不想去看她那個模樣,因為她在為駱少騰心疼。可是看另一個女人心疼自己的男朋友,這感覺真的很怪異,也極不舒服。尤其對方那麼理直氣壯地聲討,好像自己才是第三者,這個世界是怎麼了?

    「林妙可,亦銘跟我說,他跟你根本沒有任何關糸。」她看著林妙可的眼神堅定、沉著,那模樣在說她根本沒有立場打自己這一巴掌,更沒有立場責怪自己。

    在她那樣的眼神下,林妙可有種無所遁形的難堪感,狼狽地迅速別開眼睛:「他說你就信?」

    余小西不想跟她討論這個問題,因為林妙可那層強撐太薄弱。她轉身往回走,想要去病房看看。手臂卻被人拖住,林妙可突然跪下來。

    「小西,我求求你了小西,放過他吧。你已經有了駱少騰,就不要再糾纏他了好不好?你明知道他這些年來不容易,剛回m市就被打得遍體鱗傷,你就當可憐可憐他,放過他好不好?」她一改剛剛的盛氣凌人、憤怒不平,又哭哭啼啼地哀求起來。

    「林妙可,這是我跟他的事啊。」她只能一再強調。

    她和莫亦銘如何,都是他們兩個人之間的事。這些是怎麼?為什麼一個個都妄圖左右她?

    「我知道這是你們之間的事。可是我愛他你知不知道,這些年他有多難我都看在眼裡。你也愛他不是嗎?難道你忍心他就這麼毀了?」她說的彷彿句句在理,聲情並茂,處處為莫亦銘不平,卻獨獨將余小西排除在外。

    余小西看著她那一臉的悲傷、心疼,突然覺得世界真他媽好笑。更好笑的大概是自己,她到底為什麼到醫院來?她用力從林妙可的手臂間所腿抽回來,然後去了病房。

    莫亦銘還在昏迷著,渾身上下都纏滿了紗布,像個木乃伊似的。她站在床邊看了一會兒,看著那張臉帶淤青的臉,心裡只覺得更加難受。

    床頭的病例上寫著他的情況,身上三處骨折,多處瘀傷,開的藥更是密密麻麻。昏迷中的他似是在做夢,嘴唇蠕動著,喊出余小西的名字:「西西……」

    心情本來就難過,這聲呼喚更像把刀刺進心臟那般痛,她閉上眼睛,不忍不再多聽一聲。

    從病房裡出來後,她在醫院的小公園裡面對莫亦銘的窗子坐著。腦子裡一直回放那天晚上的遭遇,以及莫亦銘身上的傷。二年後的他她不知道有沒有能力與駱少騰抗衡,可是經過那天晚上的事,她知道他們回不去了。

    這世上最讓人最無力的事,大概就是兩人明明有情卻已經不能在一起……

    ——分隔線——

    她去醫院駱少騰未必不知道,只是她回來了,雖然仍是那副對什麼都無所謂的模樣。雖然她臉上多了道傷,但他也沒有過問。

    陸周隔天帶著未婚妻離開m市,余小西將自己收拾妥當親自送行,一直目送他們坐上去外省的火車。轉頭時發現幾個人混在車站裡,那模樣雖然裝作若無其事,卻時不時打量自己。

    她直覺是駱少騰的人,混跡在人流密集的地方迅速出了車站,然後打車離開。路上一直從後視鏡觀察,卻發現並沒有甩掉。

    她緊張地抓緊腿上的包,今天去陸周那裡她特意拿了自己所有的證件,甚至在網上訂了張機票……她知道她不能再跟莫亦銘在一起了,可是她也不想混為駱少騰的玩物。遠走國外或許誇張了一點,但是她至少應該避一避,想辦法改變自己目前的處境。

    眼見甩不掉那些人,出租轉道回到市區,在某商業街停下來。週末,人流量很大,她快速拐進一家小起眼的小店。店裡的衣服都是那種叛逆小女生喜歡的那種似的,入眼全是亮處、露臍、鉚釘等等,她順手抄起架上的兩件衣服便進了換衣間。

    十分鐘左右,她付錢離開。

    上身穿著黑色的露臍吊帶,下身是破洞牛仔,外面再罩一件肩部用鉚釘裝飾的機車短皮衣,腳下是骷髏頭球鞋,頭上戴著紅色飛揚的假髮,臉畫著大大的濃妝,連五官都看不清,好多人見了她都拿神經病的眼神躲開。

    那副模樣別說普通人了,她付錢時把人家老闆娘都嚇了一跳。不過這樣就算她顯眼地走在街頭上,那些人怕是也發現不了。她有偷偷觀察過,很多像在四處找人的人,目光在她身上都一掃而過。暗暗深吸一口氣,依著正常的步調走回街邊準備打車。

    藍白相間的出租車停在路邊,她手剛摸上車把,腕子就被人捏住。她怔了下抬頭,對上男人淬笑的眼睛。

    「駱太太,這是去哪?」

    ------題外話------

    駱少,你媳婦太搶手了怎麼辦~\(≧▽≦)/~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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