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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三十四章 文 / 紫凝雪

    時間不知不覺已經步入了十二月份,氣溫沒有任何預兆的突然下降,本來單薄得到衣衫再也擋不住寒風的侵襲,可就算這樣,路上還是有一群人不能停下腳步,因為停下就代表著死亡。一群人走在寒風侵襲的大路上,身上背著包袱,衣衫襤褸,臉色蠟黃,都是一副明顯營養不良的樣子,一個個孩子被凍得臉色發青,卻沒有一個孩子哭鬧,似乎一切都是那樣習以為常。

    「妹妹,妹妹,你怎麼了?娘,娘,你快來看看,妹妹怎麼了?」平靜被一聲疾呼打斷了,趕路的人當中,一個看起來五六歲的小女孩忽然間倒了下來,跟在旁邊一直陪著女孩的小男孩第一時間發現了自己妹妹的狀況,伸手接住了跌倒的妹妹,可是卻發現自己妹妹的雙眼緊閉,似乎沒有知覺了。到底只是個十來歲的孩子,就算在懂事,遇到這樣情況也嚇壞了,他記得以前一起趕路的伯伯,姐姐就是這樣,倒下了就再也沒有起來,可是妹妹那麼可愛,他捨不得把妹妹留下。

    「妞妞,你怎麼?不要嚇娘啊!」走在兩個孩子前邊的婦女聽到男孩的喊話趕忙回身,這才發現婦人的懷裡還抱著一個更小的孩子。婦人的臉色蠟黃,眼窩深陷,嘴唇乾裂,一看就知道已經很久沒有好好吃過一頓飯了,而且長時間的營養不良讓婦人看起來脆弱不堪,似乎一陣風就可以將她刮到一樣。

    「娘,妞妞餓,走不動了。妞妞把餅給弟弟,娘帶著哥哥和弟弟走吧。」在婦人的輕拍下男孩懷裡的小女孩終於虛弱的睜開了眼睛,有些留戀的看了看婦人和哥哥弟弟,然後從自己懷裡掏出了一塊已經乾硬的難以啃咬的餅,看的出來,她一直很珍惜。

    「傻妞妞,快自己吃吧。弟弟還有。」婦人摸著女兒小小的臉頰,淚不知不覺的就留了下來。因為家鄉乾旱顆粒無收,村裡人實在沒有活路了,草根樹皮吃的溜乾淨。全村大部分人都出來逃難了,賣兒賣女只為了生存,可是她捨不得,一路帶著孩子流離失所,孩子的爹也為了保護糧食被另一夥逃難的人打死了,只剩下她們孤兒寡母相依為命。

    「鎖子家的,你還走不走,我們可沒時間等你了。再走半個月就要到帝都了,我們可不能為了你耽誤時間。」同村的婦人看到這樣的情況不僅沒有一絲同情的意思,反而有些不耐煩的催促道。她早就看這家人不順眼了。一天啥也幹不了還要分糧食吃,要不是因為他家男人是為了保護糧食死的,早就把她們娘幾個趕出隊伍了。

    「你們先走吧,我要陪著孩子,這都是命。」婦人看了看隊伍中明顯已經等的不耐煩的眾人。知道自己的行為已經讓大家不滿了,但是讓她放棄孩子,那是絕對不可能的,每一個孩子都是她的命根子,即便是死,她也要一家人死在一塊。

    「是你自己要留下的,可不是我們逼你的。真是的。為了一個賠錢貨竟然連命都不要了。」隨著腳步聲的漸行漸遠,村裡人的話婦人已經聽不清了,摸著妞妞滾燙的額頭,婦人果斷的把懷裡小一些的孩子遞給大兒子,然後接過大兒子懷裡的妞妞抱在了懷裡。

    「小風,你背著弟弟好不好。娘背著妹妹,咱們在附近找找看有沒有人家。」婦人費力的背起已經燒的不省人事的妞妞,看著大兒子背起了小兒子,這才隨便找了一個方向走了過去。

    「娘,你看前邊是不是有亮光?」也許這家人真的命不該絕。在天完全黑下來以後,婦人已經不抱任何希望的時候,居然看到了前方似乎有亮光。絕望中的一家人終於看到了希望,婦人只希望那家人是好人,可以幫幫自己的孩子。其實她知道,自打旱災來臨以後,大家都過著節衣縮食的日子,連自己家人都吃不飽了,怎麼會幫助向她這樣來路不明的陌生人呢!

    「是,前邊應該有人家,咱們快點走,去看看能不能幫你妹妹討點藥。」婦人雖然知道希望渺茫,但是看著兒子充滿期望的眼神,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告訴兒子,現在這樣的日子,人性也變得淡薄了。背著女兒,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在路上,朝著夜裡唯一的希望走了過去。

    『彭彭彭』的敲門聲響了起來,葉韻剛剛哄睡了三個寶,正打算看著豆豆睡覺,就聽到門外傳來了敲門聲,看到窗外已經漆黑,葉韻有些好奇,這麼晚了,大家一般不會出來啊!

    「誰啊?」葉韻安頓好豆豆,隨手拿起門邊的一根木棍以防不測,站在門口對著院子門問道。

    「你好,我是從北方逃難過來的,我閨女生病發高燒,不知道你可不可以給我們一些藥。拜託了,求求你,救救我的女兒。」葉韻家門外赫然站著剛剛脫離村裡人獨自帶著兒女逃難的婦人,想到女兒已經漸漸微弱的呼吸聲,眼淚不自覺的就留了下來,使得聲音裡充滿了哽咽。

    「好心的嬸嬸,求求你救救妹妹吧,小風不想失去妹妹。」婦人邊上背著弟弟的小風聽了自己娘的話,知道院子裡邊說話的人可以救自己的妹妹,趕緊跟著出聲懇求道。剛剛他們過來的時候才發現,這個院子不僅美觀大方,還很結實,一看就知道家裡條件肯定不錯,婦人心裡更加沒底了,她可是知道,一些富人根本就看不起自己這樣的窮苦人家,更別說幫忙了。可是現在她只看到了這一家還點著燈,所以只好碰碰運氣了。

    葉韻本來聽完婦人的話還有些猶豫,畢竟現在逃難的人真的不少,而且有不少人都已經開始搶東西了,要是她自己的話她倒是不怕,大不了躲到空間裡就好了,可是自己家裡還有四個小不點,這讓她不得不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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