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歷史軍事 > 腹黑嫡女:相公求你休了我

正文 309 因為我在,求哇 文 / 皇邪兒

    被猜中了心思的滿月,這一刻也不再逃避,反倒能夠坦然面對林一東曜。

    「其實我之所以不想提及這件事,原因很簡單,任何人對於無法掌控的人和事,都會在潛意識裡面存著逃避的心思,我也不過是個普通人,不能免俗。可既然後天人都要上門了,再逃避也不是法子,況且見一面未必不好,至少可以看看究竟是何方神聖。」

    與林一東曜的對話似乎是敞開了她的心扉。

    可能是林一東曜剛才那開門見山的一句話,讓她反倒是沒有任何壓力了。

    林一東曜瞇了瞇寒瞳,沉聲道,

    「你也有怕的?」

    滿月挑眉,嗤了一聲,

    「有時候我誰都怕。」

    因為人心險惡!

    這句話她沒有說出來。

    人心究竟有多可怕,林一東曜遠未經歷過。

    「包括我?」他問,語氣愈發低沉,似乎還有別的含義在裡面。

    「我說了是誰都怕。」

    「怕我什麼?我還能吃了你不成?」

    一貫以冷酷無情示人的林一東曜,突然問出如此幼稚可笑的話來,可此時此刻滿月卻沒心情笑,只能是無奈的搖搖頭,語氣蕭然淡漠,

    「吃人的不是獠牙利爪,而是隱藏在這些武器後面的人心。殿下長在宮中,該明白,並非你不害人,旁人就不會害你了。有時候就算是步步為營小心算計,也會有百密一疏的時候。一步錯步步錯,我們自己走對了沒有用,身邊人若是踏錯了一步,也會深深影響到你。」

    滿月這番話,寓意深刻。

    若只是當面的獠牙利爪揮舞傷人,倒也罷了,往往致人性命都不是真刀實槍的當面較量,而是不知不覺挖下的陷阱,令你在未知的時候,毫無知覺的掉下去。

    滿月之所以會有這番感觸,除了上一世帶來的傷害和折磨,還有她此刻面對一個未知的龐銳所有的感觸。

    即將出場的龐銳,對她來說,就像是停在臉上的一隻吸血蟲,你看不到他,卻能感覺到他,你若揮手打了,力道重了,自己也會受傷,可是如果一動不動的話,就成了待宰羔羊,眼睜睜的被吸血被傷害。

    這時候你周圍還會有其他人站出來,要替你打掉臉上的吸血蟲。

    不管是哪個過程,滿月自己都是被動的一方。

    自從出了驚烈的事情之後,她已在心中暗暗發誓,不再被動,她會毫不猶豫的主動出擊!

    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在以後的較量中佔據主動。

    滿月這般矛盾複雜的心思,注定只有她自己明白,無法告訴任何人。

    「看來——龐銳你是見定了。」

    林一東曜眼底寒冽之光一閃而過,下一刻又迅速恢復清冽如初。

    滿月點點頭,沒有猶豫。

    林一東曜的心,像是被一根極細的銀針倏忽刺入心底,瞬間穿透整顆心臟。

    「見見也好。」

    下一刻,林一東曜眼底卻是閃過一抹異樣的笑容,雖然只是一閃而過,但滿月卻有種被他看穿了心思的感覺。亦或者是他此刻已經看穿了整件事情。

    這時,船艙外突然響起年政的聲音,

    「殿下,前方像是二殿下的畫舫。」

    幾乎是年政話音將落,外面不遠處就傳來朗朗喊聲。

    「前方畫舫可是五殿下?」

    這聲音不是林一東合,卻是低沉厚重。

    滿月和林一東合相視一眼,眼底具是一抹不屑的神采。

    說話的是靖親王。

    若說之前,靖親王與林一東合之間還只是在私底下聯繫,面上不曾暴露過分毫,可自從出了劉孟良的事情,林一東合便在面上拉上了靖親王,究其原因還是林一東合需要靖親王給他抵擋一陣如瘋狗一般的李景田。

    當然,靖親王這種牆頭草,也不可能白白出力,他在太后面前替林一東合說了多少話,就會從林一東合這邊討回來多少好處。

    這是個認銀子不認人的主兒。

    今天可以跟林一東合私下密探,明天有人出的起更高的價錢,就可以將林一東合出賣的乾乾淨淨。不過目前來說,靖親王還是跟林一東合一路密不可分的鄒澤。

    「他們應該知道我在畫舫上。」

    滿月輕聲道。

    「年政,就說我急著回去有事,不見了。」

    林一東曜自然不想滿月跟林一東合或是靖親王碰面,其實滿月又何嘗不是。

    年政按照林一東曜的吩咐說了,那邊畫舫上依舊傳來朗朗喊聲,不過這邊的畫舫卻是加快速度迅速朝湖邊劃去。

    「五弟著急走嗎?打個招呼也不方便?」

    終於,林一東合忍不住開口,語氣陰鬱寒冷。

    「二哥,你我幾乎天天見面,要打招呼也不急於一時,除非二哥還有別的事情!」

    林一東曜語氣淡淡的,聽不出任何情緒。

    「看來五弟是真的不方便了!全止,讓開水路讓五殿下先過。」

    隨著林一東合話音落下,一瞬巨大的撞擊傳來。

    砰的一聲巨響,林一東合的畫舫並沒有讓開,反倒是狠狠地撞在了林一東曜的畫舫上。

    畫舫劇烈晃動,若不是林一東曜及時一把抓住了滿月,滿月整個人就從窗戶飛出去了。

    甲板上響起陣陣驚呼聲,彈琴的少女歌姬差點被撞飛了出去,被其他隱衛緊緊拉住拽到了甲板的另一面。

    林一東曜緊緊抓住滿月皓腕,修長挺拔的身影這一刻保護在她身前,將她整個人保護在他的身軀之內,他伸開的手臂猶如張開的寬大羽翼,將她安全的護在身下。

    滿月坐穩了身子,抬眼的時候,眸光正好撞進他充滿關切和認真的眼底,一瞬間的四目交織,縱使滿月習慣了冷漠隨意,卻也無法欺騙自己此刻的感覺。

    林一東曜眼底流露出來的真誠和關切是發自內心的。

    這是一種在危險來臨的時候本能做出的反應和態度,無法掩飾,不可複製。

    只不過,對於滿月來說,一切關心和認真注定都是她的負擔。

    她需要他,是一個進可攻退可守的合作夥伴,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他想要的情感依靠,在她這裡永不可能。

    她的心永遠不會為感情打開——

    哪怕是細微到微不足道的一條縫隙。

    「殿下,我沒事了。」

    說著,滿月抽回自己的手,迅速調整了眼底的情緒。

    林一東曜眼底卻始終是無法掩飾的認真和關切,縱然他眉宇之間寒冷依舊,但眼神卻是無法隱藏的耀目星輝。

    「你當然不會有事,因為我在。」他沉聲開口,聲音突然有些沙啞,不知是不是此刻跟滿月的距離有些近,只覺得喉嚨說不出的緊繃酸澀的感覺,不覺吞嚥了口水,喉頭上下滾動了幾下,說不出的xinggan撩ren。

    因為滿月是坐在座位上,林一東曜的身體是越過中間的酸枝木案幾俯身到她這邊的,所以滿月抬頭的時候,視線正好看到他上下滾動的喉結,那般分明清晰的呈現在她眼前,倒映在她眼底。

    一時間,溫度都莫名的升高了好幾度。

    可這時候,卻偏偏有令人作嘔的聲音不合時宜的響起,

    「真是抱歉啊五弟,是我的屬下不會辦事,搞錯了方向。五弟見諒。」

    林一東合的聲音低沉陰鬱,即使隔著船艙,滿月也能想像到他此刻那一臉獰笑的表情。

    林一東曜臉色瞬間如寒霜一般。

    滿月瞇了瞇眸子,一抹精芒一閃而過。

    林一東合不就是想證明她在畫舫上嗎?好!就讓他證明一次!

    「殿下,他能撞你的,你就不能撞回來?」

    滿月說著朝林一東曜使了個眼色,還看向外面甲板上的隱衛。

    林一東曜忽然笑了笑,被她此刻的機敏和頑皮逗笑。

    下一刻,他毫不猶豫的命令年政。

    「撞過去。」

    這聲音只有年政能聽到,對面畫舫上的林一東合與靖親王都不知道。

    下一刻,當林一東合還在盤算著就快將滿月逼出來的時候,林一東曜這邊的藍色畫舫突然加快了速度,倏忽朝他這邊撞了過來。

    瞬間爆發的速度,是他剛才撞過去那一下的雙倍力道。

    某位爺秉承著你敬我一尺我還你一丈的宗旨,既然下定決心要撞過去了,輕輕撞一下也是撞,狠狠地撞一下也是撞!

    只論次數,不看程度!

    林一東合玩陰的,他也沒必要跟他客氣!

    到時候不過是你撞了一下,我也還給你一下罷了!至於林一東合是不是輕輕一撞,而他是不是狠狠地還擊,反正他不承認,林一東合能奈他何?

    不知不覺,某位爺的臉皮也開始朝著滿月的程度發展。

    這要是在幾個月前,在林一東曜身邊的人都是不敢想像的,自家一貫清冷高貴的五殿下,竟會做出如此可怕且陰險的事情!

    就連滿月也覺得林一東曜改變了很多。

    以前滿月讓他這麼做的話,他會不屑一顧,他回認為若是他也這麼做了,就是跟卑鄙小人為伍,如此做還跟他們有什麼區別?

    可如今的五殿下——不但要報復,還要狠狠地報復回來!

    滿月一早已經看明白了,林一東曜若是開了竅,其陰險腹黑程度絕對不會輸給林一東合。

    現在看來,果真如此。

    「扶好了。」

    見滿月發呆出神,林一東曜輕聲提醒她。

    一隻手還不忘護在她身後,防止一會兩船相撞的時候磕到她的後腦。

    「知道了。」

    滿月回過神來,點點頭,視線卻沒有抬起,而是垂下來看向甲板。

    某位爺性感誘人的喉結再一次出現在她眼前,滿月看到的時候會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彷彿她看到的是林一東曜的一個私密部位。

    如此感覺,一旦在心底種下了,就難以抹去。

    所以她此刻很不自然的移開了視線。

    這會子,林一東合的畫舫想要躲避已經來不及了,因為他是被撞的一方,林一東曜這邊的畫舫又是卯足了勁兒的撞過去,砰地一聲巨響,明顯是比剛才那一聲還要響。

    竟是差點將林一東合的畫舫掀翻。

    「二哥,見諒,我屬下也是左右不分。」

    林一東曜的聲音淡淡響起,比起林一東合剛才的陰鬱深沉,林一東曜不知是輕鬆愜意了多少分。

    那邊畫舫響起撲通撲通落水的聲音,竟還夾雜著靖親王的聲音。

    「救本王!本王不會浮水!快救本王!!」

    「來人呢!快下來救本王啊!本王不會浮水!」

    隨著靖親王的鬼狐狼嚎,七八個侍衛紛紛跳進水裡。

    若是靖親王死了,他們也活不成了,所以都是賣力的朝靖親王游去。

    林一東合卻是沒了動靜。

    林一東曜對年政使了個眼色,年政突然扯著嗓子大喊,

    「五殿下不好了!令狐大小姐也掉到水裡了!」

    「快救人!」

    幾乎是年政話音剛落,林一東曜快速從船艙走了出來,站在甲板上,看似是一臉焦急的望著水面。

    「我跟她說過呆在那裡不要動!這個小女人就沒有一刻聽話的時候!」

    林一東曜聲音不高不低,卻正好足夠另一艘畫舫上的林一東合聽到。

    而被林一東曜形容為不聽話的小女人的某人,此刻正在船艙內不緊不慢的換著歌姬的衣服。想到一會林一東合目瞪口呆的吃癟樣,她就覺得解氣!

    只可惜,她不能親眼目睹了。

    滿月換上了歌姬的衣服,而歌姬則是穿著滿月的衣服悄悄地從另一邊下了水。一切都在船艙內進行,悄無聲息。

    當年政接到林一東曜眼神示意之後,派人按照事先定好的位置,將穿了滿月衣服的歌姬從水裡撈了出來。

    因為已經傍晚了,再加上兩艘船之間有一段距離,林一東合只看到歌姬的身形跟滿月很像,加上歌姬故意將頭髮遮擋在面前,林一東合也不確定甲板上成了落湯雞的人究竟是不是滿月。

    「靠岸!」

    林一東曜沉聲下令。

    而林一東合的畫舫也緊緊追在林一東曜畫舫後面。

    眼看著兩艘畫舫都靠了岸,林一東合也無暇顧及這邊剛剛撈上來的靖親王,腳尖一點,跳上了林一東曜這邊的畫舫。

    與此同時,穿戴整齊的滿月已經跟著鼓樂隊伍走下畫舫,背對著林一東合,一步步朝岸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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