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歷史軍事 > 腹黑嫡女:相公求你休了我

正文 607 想你陪了我多一點 文 / 皇邪兒

    林簡自始至終就知道,他在令狐滿月心中雖然有一定的地位,但他卻寧願將自己低到塵埃之中。無所謂存在,無所謂漠視。

    或許在他的地位上,可呼風喚雨,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從他為太子那一天,他就深深懂得這個道理。他若順利登基為帝,則是君臨天下,如若成為廢棄的太子,則是一無所有。

    他若想活命,就要登基為帝。

    所有在他身邊的人,都是他為帝的合作者或是利用者。所以他的心裡就需要一個狐滿月這樣的存在,可以讓他任性,也同樣可以無限度容忍她的任性甚至是拋棄。

    他的身份和地位,注定了他這一生只有一個如此的位置,是留給令狐滿月的。有時候他也在想,如果來的先是張秀惠的話,那麼在他心底的這個位置也許就給了張秀惠。

    但他心底,卻無法在這件事情上再任性一次。

    給了滿月就是給了她,無論張秀惠做什麼都無濟於事。

    「你大病一場,照顧你的人是他。其實自你出征之後,她也跟著你來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她之前應該是要離開天朝京都的,但還是為了你追隨到此。你身邊需要的就是這樣一位皇后。你一直都明白,卻獨獨不肯接受這個現實。究竟是哪裡出了錯?能告訴我嗎?」

    滿月想要幫助他打開心結。

    也希望張秀惠與他能有個好的結果。

    林簡卻是輕輕搖搖頭,

    「我看到她的付出和能力,但看到與最終感動到是兩回事。我這一顆心,就算碎成了渣子,就算煙消雲散了,也是屬於你的,怎麼還能分給別人呢?若能如此輕易的變來變去,呵——我也就不會放任你如此了。」

    林簡顯然並不贊成滿月的話,他也不希望再聽到滿月如此規勸他。

    他這顆心,只會看到最初進入他心底的人。

    就在二人說話時,在院子一側,一道人影呆呆的佇立在一棵樹幹後,看向這邊的眼神失落而矛盾。

    張秀惠一身灰色粗布麻衣,袖子和膝蓋都有幾處明顯的補丁,頭髮也是鬆鬆的挽起來,隨便找了一根樹枝別了個髮髻,連個像樣的髮簪都沒有。

    如此模樣的張秀惠,叫人如何能認出就是天朝皇后。

    張秀惠呆呆站在原地,林簡剛才說的話她都聽到了。

    她在這裡完全是多餘的,林簡的話說的已經很清楚明白,她還繼續留下來做什麼?

    林簡也看到了張秀惠,卻是假裝沒看到,眼底只有滿月一個人。

    「既然你不想說她的事情,那就說說這次邊關危機吧。」

    這也是滿月過來的目的。

    她來見林簡最後一眼,他在張秀惠的照料下已經康復,但西域王的反撲卻愈加瘋狂。

    如今西域王已經是孤注一擲,他既是為了女兒,也是為了整個西域。女兒已經不在了,原本他是認了一個乾女兒想要代替爾若的地位,讓林簡立乾女兒為後。可林簡卻不同意,還在女兒去世幾個月後就立了女兒生前的死對頭張秀惠為後。

    這讓西域王如何能釋懷?

    在他看來,爾若一死,鸞鳳國女皇又跟天朝交好,而東洛更是將天朝當做親生老子一樣捧著信著,唯獨北遼因國富力強不將天朝京都放在眼裡,可不放在眼裡不代表可以任意挑釁,可如今加上西域的話,北遼就動了取而代之的心思。

    對西域王來說,這也是他最後的機會,錯過這次機會的話,林簡遲早會大舉進攻西域,到那時,若是臨時向北遼求援的話,北遼勢必會趁火打劫,說不定他沒能死在林簡手裡,也會被北遼搾乾。

    西域王表面上直爽,骨子裡卻比誰都看的清楚。否則,過去那麼多年,他也不會與林真睿稱兄道弟。說什麼勝似親兄弟,卻是互為利用的關係。

    西域王放手一搏,北遼這邊,大皇子和四皇子在朝中明爭暗鬥,如今自然不是北遼出征的最佳時機,但唇亡齒寒的道理遼王還是知道的。

    一旦西域敗了,鳳拓國和東咯可都是天朝的親兒子,三家打一家,北遼自然只有挨打的份兒。

    所以這場仗,誰也輸不起。

    林簡眼角的餘光掃過張秀惠所站著的方向,見她已經走了,林簡驀然閉了閉眼睛,淡然道,

    「如果抗不過這一關,倒也不錯,起碼什麼都不管,說不定再世為人,是無比逍遙快活的日子呢!哪裡像現在。」

    這番話,林簡也只會在滿月面前說,他會在她面前發牢騷乃至是任性隨意。

    這與他對待雲白的態度自然是完全不同的。

    發自內心的眷戀深愛和當做替身的寵護是完全不同的。

    「其實你這次來幫了我一個大忙,李景田自負驕傲多年,如何能料到,會被你這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子給傷了一隻眼睛呢?你當真是處處能給我驚喜。」

    林簡此番話,完全是發自內心。

    就算他這次重病順利康復,又如何能找到最佳機會對付李景田。

    「那你以後別忘了論功行賞。」滿月淡淡道。見林簡如此語氣,已然明白,他心中有數。

    「看來你在李景田那裡安插了足夠的探子——那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滿月說著,緩緩起身,抬手抖了下藕荷色長裙的裙擺。

    這小小農舍雖然簡陋,卻是在四周種滿了桃樹。如今已是初秋,雖然過了花季,可秋風掃過,片片桃樹葉子落下,落在她身上,頭髮上,卻也是美輪美奐的一副美景。

    美在她氣質中如秋風一般的高潔冷冽。

    林簡突然伸手握住了她手腕,不許她離開。

    「你就是為了來看我一眼?除此之外呢?」

    他皺著眉頭看向她。不知不覺加重了手掌的力道,力道漸重,他卻絲毫不覺。

    滿月不回答他,轉身不看他。

    「我不知能否度過這次難關,我只想你能在我身邊,若我有事,我希望最後一刻是你在我身邊,即便不能常相守,不曾擁有過,但至少——」

    至少——

    至少——你在我活著的時候,陪了我多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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