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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章 再遇拓跋澈 文 / 五塊錢

    獨孤驚鴻依舊靜靜的坐著,心思卻不知到了何處,濃濃的悲傷之情慢慢的從帳篷中擴散開來。

    「鴻一,你說朕是不是很沒用。」許久之後,連整個軍營都安靜了下來。

    「主子!」一直守候在獨孤驚鴻身後的鴻一出聲,「世事難料,怪不得主子!」

    「呵呵呵…」輕輕的笑了,意味不明,但是其中的苦澀之味連鴻一都感覺得到。

    「主子…」鴻一想說些什麼,但是最終還是閉上了嘴,主子的事情,主子自然是會想清楚。

    獨孤驚鴻睜眼到天亮,外面傳來了操練的聲音,響聲震天,很是鼓舞人心。獨孤驚鴻經過一夜的反省,最終收斂了自己的悲傷,失落。人依舊要向前看,她一定會帶回百里逸風還有司徒寒輕。

    「主子!」帳篷外面衛秋恭敬的叫了聲,直到獨孤驚鴻說可以進去的時候才進入。「今日早訓,主子是否露面?」

    「不必了!」獨孤驚鴻朝著衛秋揮揮手,「你們自行鍛煉即可!」

    「知道了主子!」雖然對於士兵來說如果主子能夠露個面對她們來說會更加的鼓舞氣勢,但是主子的心思不定,不去也罷。

    「有沒有將朕在軍營的事情告訴她們?」獨孤驚鴻接過鴻一手中的漱口碗,漱口。

    「她們已經知道主子在營帳中,同時也知道君後與小皇子被捉的消息!」衛秋不敢隱瞞。

    「郭杉的動作很快,她難道就不怕麼?」獨孤驚鴻並沒有將百里逸風被郭杉捉走的事情說出來,而且是在昨晚發現的,又會有多少的人知道?定是郭杉早就放出了消息,也就是說她很早就在制定這個計劃。

    「主子…」衛秋知道,郭杉這樣做其實就是為了打擊主子,打擊辰國,連他們的君後和小皇子都保護不了。「屬下覺得這不失為一件壞事!」見到獨孤驚鴻望向自己,便知道其實在她的心中定然是有這種想法,「郭杉捉了皇子與君後,其實不就是向辰國挑釁麼?也是對辰國的侮辱。本來我們便是被耀國污蔑,讓他們有了名頭進攻辰國的機會,對於辰國的名譽受損。現在不一樣,我們才是受害者,自然可以不用在防守,朝著兩個國家進攻!」

    「這邊的劣勢局面已經扭轉了!」獨孤驚鴻聽到衛秋的話便已經知道,「但是安國邊界很是麻煩。」

    「屬下知道,所以衛春等人已經在安國邊界。」衛秋恭敬的說道,「我國兵強馬壯,今日來參軍的人明顯的增加了。」

    獨孤驚鴻搖頭,「新增加的兵,沒有訓練三個月以上絕對不要上戰場!」因為去了也是傷亡多,還不如留在營帳做後備軍隊,「所有的新兵要求核實!」

    「都是按照陛下的條例招兵!」

    「很好!」獨孤驚鴻起身,將毛巾遞給鴻一,「你自行帶兵訓練,出去轉轉!」

    獨孤驚鴻的話便是不讓任何的人陪伴,衛秋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那主子先吃完飯!」說著便退了出去,很快便有著訓練有素的小兵端著飯菜進來。

    吃完飯後獨孤驚鴻才起身朝著帳篷外走去。

    來往的士兵無不對著獨孤驚鴻行禮,畢竟軍營中只有獨孤驚鴻穿著一身紫色掛子,並不是鎧甲。獨孤驚鴻朝著她們揮揮手。大多數的兵均是目不斜視,請安後便繼續幹著自己的活,而另一部分卻不一樣,她們是新兵,對於辰國的皇帝,獨孤驚鴻敬仰的很,所以不時的多看了幾眼,不過在自己上級的約束之下並沒有對獨孤驚鴻做出什麼失禮的事情。

    「主子,前面就是操練新兵的地方!」鴻一站在身後提醒的說道。

    其實很容易便看到,那塊地方是一個大操場,操場的中央放這些平衡木,障礙林,還有網欄。另一邊幾百個人在進行著相互對打訓練,一個一個神情認真,面對自己的對手扭打起來的人,不斷地嘗試著新招式勢要將前面的人打倒。

    正在大家熱火朝天的時候,獨孤驚鴻目光一頓,隨即向前走了幾步,看的更加的清楚了,在女兵的對壘中有一對中,一個女子顯得尤為弱小,臉也瘦巴巴彷彿營養不良的人一般,但是臉上卻有著一雙靈動黝黑的眼睛,帶著狡黠的轉動著,之後實在是被對面較為高大的女子纏住動彈不得,也無能為力的抽出自己的手腳,一狠心露出泛黃的牙齒朝著女子的胳膊狠狠的咬去。

    只見那女子疼痛的嗷叫了一聲,便瞬間鬆開了手,朝著咬到的胳膊捂著,怒瞪著面前矮小的女子,「你咬人!」

    「教頭說了,無論用什麼方法,贏了就行!」小女子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好不得意的看著那個高個的女子。隨即一眼便瞥到了站在不遠處的兩個為穿著兵服的兩個女子,即是獨孤驚鴻與鴻一。她一愣,隨即憨厚的搖搖頭,繼續與面前的女子對戰。

    獨孤驚鴻瞇了眼睛,「鴻一,耀國皇族如何處置的?」

    「按照主子聖旨,全部貶為庶民!趕出了辰國,現在應該在安國或者是浩國,畢竟主子未曾下殺令」鴻一有些不解。

    「那拓跋澈呢?」

    「拓跋澈?」鴻一直接跪在了地上,「當日耀國破門之前,君後便與屬下等人說過,拓跋澈的腦袋必須帶回給他!」換句話說,百里逸風要拓跋澈死。「屬下親手殺死他的!」

    聽到這裡獨孤驚鴻的嘴角帶著冷笑,「親手?」沒有在看鴻一,而是越過她走到了訓練場上。

    「陛下!」本來正在指教的教頭,也就是夏千尋當日交給獨孤驚鴻的十人之一排名第三的,女子,暗三忙跪下行禮。

    其他人一聽也立馬跪下了身體行禮。

    獨孤驚鴻朝她們揮揮手,「朕不過是來看看你們,很好,讓朕很欣慰。」隨意的說了幾句,「你們繼續!」

    「是陛下!」回答獨孤驚鴻的話說的震天響。之後士氣支持出於高漲的時期,她們的陛下真好看,她們好看的陛下說她很欣慰!

    獨孤驚鴻走到了那個黝黑色矮矮的女子旁邊,「你叫什麼名字?」

    嬌小女子似乎才反應過來獨孤驚鴻問的是她一般,愣了愣,有些小心翼翼,卻又漲紅著臉不好意思的低著頭,聲音極小,「我…我叫何小黑!」

    「何小黑?」獨孤驚鴻朝著她打探了一番,「是挺黑的!」

    女子,「…」

    隨即獨孤驚鴻的目光放在了何小黑微鼓的胸部,伸出白皙的手指,直接對著哪裡戳戳,嚇得何小黑忙後退了幾步,雙手環胸,「陛…陛…下!這是何意?」

    其他的人也驚訝的將目光放在了獨孤驚鴻的身上,心中猥瑣的想法滿天飛。

    獨孤驚鴻看了看自己觸碰了她胸部的手指,淡定的說道,「很軟!」

    訓練場霎時間沉靜。

    獨孤驚鴻再次向前走了一步,畢竟何小黑,「我以為放的是橘子,看來應該是小饅頭!」

    眾人更加的不解,但是何小黑卻瞪大著雙眼,對著獨孤驚鴻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拔腿就往身後跑去。

    鴻一自然是反應過來了,幾個飛躍便一手便捉住了何小黑的衣領,直接提到了獨孤驚鴻的面前,在用力的放下。

    「哇嗚嗚嗚…」哪知一放下的何小黑就哭了起來,而且哭的異常的傷心,雙手還趴著獨孤驚鴻的腳。看的鴻一青筋直冒,她說這一幕看著怎麼那麼眼熟?再想到之前獨孤驚鴻問的問題,隨即瞪大看著眼前的一幕,手指顫抖的指著地上的人,「你…你…」

    其他的人對趴著他們英明神武的陛下腳下哭的女子嗤之以鼻,有沒有搞錯,大女子有淚不輕彈,她這死乞白賴的哭是什麼意思?這不是讓陛下低看了她們這些新兵麼?看了眼毫無波動的英明陛下,難道她早就知道,所以剛剛才這樣做。眾人覺得自己真相了,果然是英明的陛下,崇拜之情溢於言表,為以前齷齪的想法而自慚行愧。

    「陛下恕罪啊!」何小黑,不應該是裝扮了一番的混進軍營的拓跋澈高聲的呼喊,「我一個良民,上有老父親,下有殘障娘要撫養,來軍營不過是為了混口飯吃,並不是有意欺騙大人的,我真真是良民啊!」獨孤驚鴻的招兵榜上規定,家中只有一個獨女的居戶是不可以參軍的!

    「閉嘴!」獨孤驚鴻冷冷的看著趴在自己腳邊的一把淚一把鼻涕的摸子自己衣服上的拓跋澈,太陽穴直跳,隨即蹲下,看著他大眼睛一眨一眨,淚水順著黑色的臉蛋流了下去,好一個可憐的窮人。鉗住他亂動的手,摸上他的臉,直接將那塊臉皮扯了下來,疼的拓跋澈嗷嗷大叫,「這是要用水慢慢撕下來的!」

    只見剛剛的何小黑,瞬間變成了小白,臉上哪有什麼瘦弱,明顯是圓嘟嘟的,再加上個那雙大眼睛,可愛至極,在聽到他抱怨的聲音,面面相覷。

    「是男的!」

    獨孤驚鴻起身往後走,手中的人皮面具並沒有仍掉,對著身後的鴻一說道:「帶上他!」

    鴻一又一提將他提了起來,跟在獨孤驚鴻的身後,其實她最想的便是抽刀砍了他,原來君後下達的命令她並沒有完成。只是現在主子貌似不像殺他。

    「你放開我,放開我自己會走!」拓跋澈尤其不喜歡本人提著,尤其是鴻一那一米九多的高個子,自己連地都夠不到。領子咯著他的喉嚨有些呼吸困難。對著身後的人拳打腳踢一番,可惜她將手伸直,他便碰不到她呢。

    「碰!」鴻一直接將他扔在了帳篷的中央,自己則是站在了一遍,垂著頭。

    「嘶!」拓跋澈忙摸摸自己的屁股,怒瞪著鴻一,隨即看了眼坐在主坐為上冷著臉的獨孤驚鴻,淚眼汪汪的看著她,也不敢叫痛了,隨意的坐在墊著地毯的地上,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說說,這人皮面具哪裡來的?」獨孤驚鴻將手中的面具扔在他的面前。

    「買的!」拓跋澈忙撿起面具,拍拍上面的灰塵,心疼的說道,「很貴的!」

    「不說?」這人皮面具無論是做工,還是材質,獨孤驚鴻非常的熟悉,「你認識郭染?」

    拓跋澈無語的看著獨孤驚鴻,「那是浩國五皇女身為皇族,誰不認識!」

    「那麼你也認識陳黎?」

    「當然認識,她是白鳳朝的一品大官呢?不過去年的時候好像病死了!」拓跋澈用異常清澈而有真誠的眼睛看著獨孤驚鴻。

    「看來拓跋公子知道的很清楚!」獨孤驚鴻帶著微笑,「那麼鍾東你可認識?」

    「額,好耳熟。」拓跋澈傻傻的看著獨孤驚鴻,鍾東是哪個人?他還真不認識!但是自己絕對聽過。

    「鍾東,朕新提的宰相,也是先前東方國家的丞相!」獨孤驚鴻帶著冷笑,「一個小小的白鳳國不出名的大臣你都能認識,而辰國宰相你卻不知道,拓跋澈,你是在跟我玩心眼?」

    見到獨孤驚鴻越發幽寒的眸子,拓跋澈心驚肉跳,「我…好吧,我和郭染很熟,和陳黎很熟!」見到獨孤驚鴻的目光依舊盯著自己,「好吧,好吧,郭染就是陳黎,也是我遠親表姐!」

    「遠親表姐?」獨孤驚鴻倒是沒有料到他們的關係是這種,心中依舊懷疑。

    「是的,表姐的身後的世家便是司徒世家,我的父親,不過是出生在其中一個庶出的旁支,十五歲的時候,因為沒有嫡出給錢供養,所以賣給了人販子,後來又被人販子販賣到了耀國,被耀國的老皇帝看上了,所以才有了我。」

    「一個庶出的旁支,當上了耀國的君妃也罷,生下了皇子也罷,居然還能認下親戚!郭染還真是念舊情,不,應該是夠念親情的。」

    看著獨孤驚鴻明顯不信的樣子,拓跋澈直接站起了身子,「我父親又不是傻子,呆子,當時與表姐的父親玩的好,現在表姐的父親被表姐救出來了,而我父親也因為耀國的戰敗成為了貧民,憑什麼兩家就不能有聯繫了?」

    獨孤驚鴻揉揉額頭,看著底下暴跳的小人,「那你到軍營來,有什麼目的,或者說郭染有什麼目的?」

    「因為我做了錯事,表姐自然也知道了,她說百里逸風心情狹隘,絕對不會放過我,如果知道我還活著,定然還會找人殺我,所以讓我扮成女子混入軍營。說如果是新兵的話,不會上戰場,也避免了危險。她說戰爭會很快結束的,讓我聰明點,到時候打完仗了多多拍拍馬屁,說不定能夠封上一個小官當當!」

    「她說?」

    「好吧,想當官是我的注意!」拓跋澈見到獨孤驚鴻高深莫測的眼神,心中發慌,「我要說的全部都說完了!」想到那次皇宮中鬧得烏龍,臉利的紅了起來,「至於皇宮的那次,明顯吃虧的是我,我發誓絕對沒有將事情說出去,他們也不知道的。不過是看我跟在你的身邊,所以胡亂說的!」

    「鴻一…」

    聽到獨孤驚鴻的話,拓跋澈再次一躍,抱上了獨孤驚鴻的腿,勢不放開的架勢,哭腔的哽咽之聲再起,「我不想死,你不要殺我,我從來沒有做過傷害你的事情,那次的事情真的是個意外,嗚嗚,我錯了,你大人有大量,求求你原諒我!嗚嗚嗚…」

    聽到拓跋澈的確是嚇著了,畢竟聲音中的恐懼和煞白的臉色是裝不會的。

    「我願意留在你身邊做牛做馬!」說著忙將懷中的幾個羊皮卷,還有一本相關官員的本子,拿了出來,「這些東西我從來沒有給過別人,我之前這樣做都是為了父親與母皇,對不起,現在全部都還給你!」

    低頭看著一張流滿淚水的臉,這次是真的,不是他裝出來的。從他的眼中可以看到恐懼,害怕及一絲獨孤驚鴻看不懂的感情。

    「耀國已經被你的軍隊佔了,但是我並沒有怪你,畢竟我們家族的成員都活的好好的,我對你也沒有仇恨!」所有的一切都是浩國計劃的,是浩國將耀國推出去,主動攻打辰國。辰國自然要反抗。這些拓跋澈分的很清楚,心裡也很明白。他從小到大並不是看中權勢,王子的地位。他喜歡的生活其實是像江湖中的大俠一般快意泯恩仇,執刀問蒼天。

    但是百里逸風不會放過他,因為他設計了獨孤驚鴻,因為他強佔了獨孤驚鴻,因為他用獨孤驚鴻的名義發動了戰爭。所以拓跋澈為了自己的命只能委曲求全。「你以為我願意到軍營?和一群臭烘烘的女子睡在一起,吃些難以下嚥的飯菜,還要被人狠揍!」說道這裡拓跋澈異常的傷心,「我也是戰爭下的犧牲品。憑什麼要這樣對我?不公平!」

    「咚!」聽到這一句話,獨孤驚鴻的心突然下沉,心中有種壓抑的情緒。

    鴻一併沒有向前,聽到了拓跋澈的話後也微斂了眸子,仔細想想,的確。他不過是個嬌小的男子罷了!

    拓跋澈已經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隨即深深的吸了口氣,斂了斂自己的神情,強打起精神,「好,我發洩夠了,你想解氣,讓我死,我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雖然說的大義秉然,但是眼中的恐懼不減,他怕死,也怕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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