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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89 在純淨的白上染上至臻的黑 文 / 沁譽

    新月瘋了一樣的搖頭:「不是的,這不是我的本意……」

    蕭然快步走到兩人身邊蹲下將兒子拉進自己的懷裡捂著他的傷,毫不留情的一把推開了新月聲音冷冷的如同四九天的寒冰:「你最好祈禱阿衡沒事。不然我讓傅家所有人陪葬……」

    ?非池趕過來的時候卓聿衡已經意識不大清晰了,他果斷的給他做了手術取出了子彈,末了卓聿衡這條命還是被救回來了。

    看著?非池幫卓聿衡裹好繃帶,蕭然急急的開口:「情況怎麼樣了?」呆女巨巴。

    ?非池一邊除手套一邊解了口罩:「子彈偏上打中了肩胛骨,沒事……傅新月呢?怎麼也不見她人……」

    蕭然冷冷的回了一句:「她還有臉待著嗎?在外面杵著呢……」

    龍非池揚頭看了一眼門外雖然沒看見新月可卻還是輕聲的琢磨了一句:「真暴力,這兩個人吵架還用槍?」

    蕭然隱隱約約聽見眉頭蹙了蹙:「誰知道她哪根筋搭錯了?」

    蕭然處處針對新月口氣不善?非池算是聽出來了,他快步出了門卻又在門口定住了腳步,傅新月就坐在走廊盡頭的單人沙發裡,整個人抱著腿縮成了一團。他慢慢走近。

    對?非池來說,每次看見傅新月他都有種靜時如嬌花照水,行動處似弱柳拂風的感覺,也或許是卓聿衡之所以會愛上也正是因為她的這種嫻靜……

    新月看見是?非池連忙伸手拽住他的胳膊:「怎麼樣了?他沒事吧?」

    ?非池點了點頭:「沒事了……只是失血有點多得好好的養幾天了。」

    新月聽他這麼一說一顆心才算放了下來,可就算如此她的心神還是停留在剛剛的那一幕裡,卓聿衡握著她的手毫不猶豫的扣下扳機,那樣的決絕……是她……是她的口不擇言傷了他的心,是她差一點點害死了他。

    ?非池見她又恢復原狀縮在沙發裡,於是便俯身問她:「你們究竟是怎麼回事……」

    新月也不說話只是不停的掉眼淚不停的咬著唇,眼見著唇都被咬開裂了滲出了血她卻還不自知。

    「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我不該拿他和傅予航作比較的!」

    「啊……」上揚的一個音節被?非池拉的悠長。

    看見新月無聲的哭泣?非池深深的歎了口氣:「人的出生不是自己所能選擇的,阿衡也一樣,他生在卓家,從小父母感情就不和。身邊能交心的朋友也不多。每天見的爾虞我詐的事情多了也就慢慢煉出了現如今的老練和圓滑,成年之後他們兄弟兩個被人算計的一死一殘,你試想一下如果他自己再不變得殘忍一點,恐怕早就被人給挫骨揚灰了,阿衡活著的這二十幾年一直是過的飽受爭議,雖然對那些荒唐透頂的流言蜚語他早已經學會了不在乎,可是你和傅予航的事情不說不代表阿衡他不知道,他是個男人而且還是個對待愛情極其小氣的男人,有些話別人可以說,可你傅新月不行。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這一晚褪去了很久很久的霧霾似乎又生了起來。黑色的夜幕被白濛濛的蒙上了一片彷彿仙女遮面的面紗一樣若隱若現看不見邊際。

    床上的卓聿衡睡的極沉極沉,被子淺淺的搭在腰間,往上白色的繃帶從小腹一路往上纏住了幫個左肩,新月就趴在床邊握著他的手,明明知道眼下他給不了任何反應自己可卻還是緊緊的扣著不放手。

    她看著安靜的如同孩子一樣的睡顏,精緻的臉上褪去了原有的緋麗妖嬈,白淨的如同透明的蟬翼一般彷彿輕輕一觸就會破裂,那種已經消失了很久的初見時的病態彷彿再一次席捲而來,蒼白柔弱的讓人於心不忍。

    剛止住沒多久的眼淚再一次無聲的落下,怕落在他的身上她只有頻頻伸手去擦,半邊臉頰火辣辣的疼,就在剛剛她進臥室的時候蕭然重重的給了她一巴掌。

    雖然被打可她卻一點都不怪蕭然,因為那一巴掌是她活該受著的。

    傅崇岳生前和她關係那樣的勢如水火,即便如此他去世的時候她還是傷心的近乎於崩潰,將心比心,蕭然和卓聿衡母子一路扶持彼此走過無數坎坷和波折,近乎是被蕭然捧在手心裡的卓聿衡有個小小的頭疼腦熱她都會擔心上個好幾天,更何況硬生生的捱了她一槍呢?

    新月想,卓聿衡傷成這樣蕭然只給了她一巴掌那已經算是客氣的了……

    凌晨的時候卓聿衡醒了,眼睛還沒睜開喉嚨間溢出的聲音支離破碎:「水……」

    新月活生生的熬成了兔子眼,聽見他開口要水連忙就去準備,動作手忙腳亂水溢出玻璃杯無數次。

    卓聿衡躺著不方便喝水她便往杯子裡放了一根吸管,不知道他是故意為之還是真的側著臉不好喝,水總是順著嘴角不停的溜走枕頭上暈濕了一大片。

    新月連忙用帕子去擦,手指尖無意間觸過他嘴邊的肌膚,溫潤如水的觸覺硬是慢慢的喚醒了他還處於空白的混亂神思。

    眼睛微睜,明明燈光已經足夠柔和了可卻還是扎的他生疼,伸手試圖擋住那光可卻活生生的扯到肩上的傷,淬不及防的悶哼聲從喉嚨裡沉悶的飄出來。

    新月嚇的不知道該怎麼上下其手,只有舉著雙手一臉的倉惶:「對不起,都是我不好,對不起!」

    有清淺的笑意充斥在空氣中:「我老婆什麼時候變成一隻兔子了?」

    「有這麼一隻可愛的兔子做老婆是你的八輩子修來的福分啊……」

    卓聿衡其實挺不爽的,他們夫妻間好不容易有個私下時間緩和一下緊張的關係?非池來湊個什麼熱鬧啊?

    ?非池怎麼會不知道卓聿衡的心思,他就是有意的怎麼著吧?故意插身進去隔開了夫妻兩個人:「好像精神還不錯……」

    卓聿衡稍稍轉頭躲過了?非池的魔爪,?非池也沒說什麼只是徑直轉身對新月開口:「後廚做了點吃的你下去吃點吧。」

    起先新月還不願意:「沒事,我不餓……」

    傅新月啊傅新月你非得這麼實誠嗎?你就看不出來我想和卓聿衡單獨待會嗎?乾脆伸手直接推著她的肩往外推:「你不餓,床上那個病人總會餓吧?」

    新月根本無從反抗愣是徑直被?非池強行推出了臥室,門被拍上的時候差點碰上她的鼻子,陡然間如同醍醐灌頂一樣:或許?非池是想要和卓聿衡說點什麼,她在有點不方便……

    ?非池慢悠悠的將玻璃杯遞給卓聿衡:「為了一個區區傅予航把自己搞成這樣值得嗎?」

    卓聿衡只是閉著眼睛薄薄的唇抿成一片那樣子看上似乎不願就晚上的事情再給出什麼辯解。

    ?非池慢悠悠的坐在床邊,看著躺著的男人,心裡竟然揚起一股子不甘來,真是個天生的妖孽失血過多都還性感的這麼無藥可救,再看看自己,都一樣是男女活塞運動製造出來的生物怎麼區別就這麼大呢?

    「其實我覺得傅崇岳最疼的還是傅新月,雖然她在傅家受到冷眼和排擠可卻也間接遠離了那些爾虞我詐的陰謀陷阱,單純到還會去收養幾條有殘疾的流浪狗,你說像她這樣的女人估計連殺隻雞都沒見識過更何況是殺人呢?你那樣的陣勢就是個成年男人看見了都不可能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的,更何況是傅新月呢?阿衡,你太著急了,讓傅新月徹底融進你的生活就相當於在純淨的白上染上至臻的黑,這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不是能一蹴而就的。」

    卓聿衡眼皮子動了動長長的睫毛掩蓋住了下眼瞼,雖然他不說話可?非池知道那是她心裡已經動容了的表現。

    好事做到底於是?非池打算再添把柴火:「還有那個傅予航,就為了那麼一個男人你把自己傷成這樣你覺得值得嗎?雖然在傅家生活了那麼久可傅新月見識過傅予航幾次見不得人的手段?同是一起生活的人她自然會拿來做比較,本就是無心的一句話而已你又是何苦當真的?還用身體擋槍子?你當自己是變形金剛還是金剛狼還是美國隊長?我就不明白了從小嬌生慣養慣了的公子爺是怎麼忍心對著自己的細皮嫩肉下手的?」

    ?醫生這廂說的真可謂是真情流露口沫橫飛的,可誰知道偏偏卓少爺冷靜的就跟聽天書一樣樣的,屁都沒回應他一個直接抬手衝他搖了搖了,當然?醫生和卓少爺也算是知根知底的損友了,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這是要讓他出去的節奏啊。

    ?醫生很鬱悶仰天長歎:卓聿衡,你浪費我大把大把的感情……你得賠償我的感情損失費……

    ?非池走後沒多久,一直閉著眼睛的卓聿衡慢悠悠的睜開了眼睛,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頂上水晶燈,很奇怪明明沒有開可垂著的那些水晶球卻總是會發出幽幽的五彩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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