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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四章 身份 文 / 贗佛

    「淚雨相伴悲半生,凝語笑答落花音。」秦瀟湘輕輕地挽了挽耳邊的青絲,雙眼中透出濃的化不開的愁思,一句詩句自口中悠悠傳出,卻是想起父親秦訾玉,半晌,更是喃喃道:「明陽,我希望我們可以一生在一起,那怕做對苦命鴛鴦也好,可是,可是為什麼,為什麼命運如此多舛,老天總是在和我們開玩笑……」說著,淚水滴滴掉落,隨著臉頰掉落在桌上的一塊隱有金光的絲帕之上,絲帕繡有一隻鳳凰,正是秦訾玉臨終之時交給秦瀟湘的絲帕,原本乾淨純白的帕面之上,現在卻是一行行金字浮現而出,秦瀟湘看後,悲從中來,無法抑制,只能將一切化作一句詩詞,將此悲思傳達給天地……

    入夜,

    四堂會外一道黑影疾速越牆而過,四堂會內在武會舉行期間,防備明顯鬆懈,部下大都跟隨堂主歐陽華參加城主晚宴。黑影對四堂會有一定的瞭解,感覺靈敏,往往在巡邏之人出現在一丈之外,或是鑽入草叢,或是鑽入樹丫之間,速度之快,動作靈敏,躲過一處處明察暗哨,直奔四堂會領頭人居住之所。

    黑影竄入後進,躲在屋頂之上,俯身望去,卻見有一處屋子燈火通明,防衛異常的嚴密,隱約之中看到一段修長的身影映在門窗之上,黑影右手臂突然一陣顫抖,一個「情」字幽幽散發著紅芒,屋中修長身影也是剎那間顫抖了些許,馬上就回復了正常。

    黑影臉蒙黑紗,雙眼在手臂顫動的剎那驀地閃爍,雙手從懷中掏出數顆黑色彈丸,一甩而出,彈丸在空中相互碰撞之後,絲絲紅霧無聲無息的散開,籠罩向眾多護衛。

    三息過後,「撲通撲通」一陣響動,卻是守衛紛紛倒在地上,黑影化作殘影直奔房屋而去,在推窗而入的瞬間,一股勁風從斜裡射來,黑影右足點地,瞬間倒射而出,險之毫釐的避過。

    「闖入者死!」一陣陰森的話語傳來,彷彿被黑暗籠罩的身影漸漸暴露在燈光之下,全身被黑袍籠罩,一股煞氣直衝天際。

    房屋內,修長身影立馬打開門,開門的剎那,她看到的是一雙隱現激動的眼神,之中包含著溫柔,愛意,她一直淡漠如冰的容顏瞬間融化,雙眼蒙上了一層水霧,像是經過了千年的等待,像是天地突然由黑白充滿了色彩,眼淚無聲的流下,不是悲傷,而是歡快,哪怕一聲只能對視這一眼已經足夠。

    那靜默的身影正是瀟湘,她輕聲道:「明陽!」影子見狀,卻是沒有絲毫猶豫,化作一陣風,陰森的白色骨爪顯露,化作白影向臉蒙黑紗的蕭明陽削去,蕭明陽身體點點星光閃爍,雙拳爆發出一股虎嘯,拳爪相交,一股巨力衝進蕭明陽體內,蕭明陽悶哼一聲,向後飄去,胸口發悶,喉頭一甜,忍不住吐出一口鮮血。

    影子神色漠然,鬼爪舉起,陰森的白光驟亮,與自身的黑色相互交映,詭異的可怕。蕭明陽臉色沉重,這是他第一次真正的面對化意高手,蕭明陽獸本妖訣由體內運起,紫氳真元沿著經脈轉了一圈,形成一個巨大的虎頭,七大穴道,那旋轉的丹田不斷散出磅礡的紫氳真元,一聲震天的虎嘯自虛空中產生,蕭明陽雙眼狠厲,低沉道:「還不夠!」

    影子面對氣勢不斷攀升的蕭明陽,驚異之色顯露,更是感覺到從蕭明陽身體之中散出的可怖氣息,令他眉頭緊皺,雙手隨之掐訣,兩隻陰森鬼爪飛起,真元鼓動,影子雙目之中飛出兩道綠色火焰,融入鬼爪掌心,兩隻鬼爪猶如化作活生生的鬼物,向蕭明陽疾馳而去。

    蕭明陽大喝:「北斗臨身!」點點星光融入身體,一隻紫色的虎頭顯露在身體之外,咆哮天地。影子瞳孔微縮:「真元化形,難道僅僅一個多月的時間,他已經達到化意!」

    虎頭咆哮中撞向鬼爪,轟鳴之聲不斷,鬼爪轟然爆裂,綠焰轟的爆發,將虎頭包圍住,不斷的煉化,蕭明陽臉色蒼白,影子大喝一聲:「凝!」

    火焰倏地收緊,將虎頭緊緊包圍,自己卻是飛速奔向蕭明陽,一掌擊向蕭明陽天靈蓋,蕭明陽已經有些力竭,畢竟虎嘯天地給他帶來不小的負荷,丹田旋轉緩慢下來,七道大穴已經暗淡許多,真元消散大半,這次的虎嘯天地蕭明陽用盡了全力,沒有絲毫保留,看著臨近的巨爪,蕭明陽已經沒有半點回擊之力,剎那之間只感覺全身沒有來的放鬆,心中想起了父母,默唸一聲:「孩兒不孝!」

    便是將眼光轉向秦瀟湘,含情脈脈的注視著,好像整個天地只剩下秦瀟湘,輕輕說了一聲:「下輩子我還願意娶你為妻!」

    秦瀟湘身體一震,悲傷喊道:「手下留情,他要是傷了半根毫毛,我立刻自盡!」

    影子在聽到蕭明陽的話語「下輩子再娶你為妻!」時便是身體微微顫抖,秦瀟湘的出口相救,影子的手掌生生停留在了蕭明陽天靈蓋一寸之地,輕聲問道:「你已經娶她為妻了?」

    蕭明陽眼睛盯著秦瀟湘,深情的說道:「是的!」

    影子長歎一聲:「唉,你走吧,瀟湘留在這裡會更加安全,有我的保護,她暫時不會出事,在這天池城之內,你沒有辦法帶她走,更沒有能力救她,等你有了萬全之策再來,我會將他親手交給你,在這之前,我不能交給你,因為她的身上有太多人想要的東西。」

    蕭明陽詫異的抬頭看了看影子,秦瀟湘更是腦中回憶到其拯救自己於段羽魔掌之下,脫口問道:「你是誰?」

    這時,四堂會嘈雜之聲四起,影子連忙對蕭明陽說道:「你趕快走,遲則生變!」

    蕭明陽回頭看了看秦瀟湘,秦瀟湘點了點頭,柔聲道:「我會等你來!」

    突然,狂風大作,一道黃色的身影剎那而至,笑聲傳來:「漏網之魚竟然出現在了這裡,你讓老夫找的好辛苦啊!」

    蕭明陽瞳孔微縮:「黃龍!」

    影

    子雙掌運起,將蕭明陽送出老遠,更是將一股精純的真元送至其體內,蕭明陽哪能不領會,轉身便走。

    黃龍一爪抓來:「小娃娃,別急著走啊,陪老夫敘敘!」

    影子雙手捏訣,空中早已經將虎頭煉化了的鬼火直奔黃龍而來,黃龍神色凝重,詫異道:「鬼道,鬼傀之火!」

    他已經顧不得蕭明陽,回手一掌,黃色真元幻化,硬生生的將鬼火擊散,影子悶哼一聲,而黃龍追蕭明陽的腳步卻是被影子生生阻止,只能眼睜睜看著蕭明陽逃逸而去。

    目光陰沉的看向影子:「當年鼎鼎大名的天幫高手未雨時,秦訾玉的得意門生,卻是甘願成為毀其門派罪魁禍首歐陽華的鬼傀,我猜不出其中深意!」

    秦瀟湘聽到,驚訝的合不攏嘴,一手指著影子:「你是師兄,你真的是師兄?」影子目光之中露出複雜之色,轉向黃龍道:「有我在,你不可能出手傷那個人,除非我死了!」

    黃龍道:「看來,你還沒有真正的成為鬼傀,既然你執意如此,我只有將你擊殺了,哈哈!」黃龍雙手一揮,八道黑影驀然間出現,黑暗中更是走出了美夫人郁香,影子狂笑一聲:「哈哈,就憑這些雜碎!」說完,雙手揮舞,無數的綠焰噴灑而出,影子真元鼓動,操縱著數百綠焰如臂使,每團數十股衝向週身九人。

    九人感受到那陰森森的感覺,著火焰沒有半點溫度,卻是令人發寒,紛紛拿出各自兵器神通與火焰斗在一處,影子神色冷峻,就在一人被火焰衝殺的神色慌張之時,影子化作幻影,驟然來臨那人面前,一掌擊去,那人倉促之下迎敵,慌張中雙掌抵擋,影子嘴角冷笑,綠焰卻是直接撞向那人,一聲淒絕的聲音迴盪在天地,那人已是化作一推白骨。

    眾人見到,心中寒氣直冒,一人抵擋不住火焰的糾纏,卻是遁地而去,綠焰隨之衝入地底,只聽見地底轟轟之聲不斷,不一會,又是一聲慘叫,綠焰四射,影子黑袍加身,陰氣陣陣,令人不覺發寒。

    其中一人對著綠焰連斬數刀,綠焰卻是在刀威之下一化二,二化四,不斷的分化,最後化作一張大網,將其吞沒,緊緊不到一炷香的時間,黃龍手下十大戰將已死三人,在黑森林中被蕭明陽,秦瀟湘斬殺兩人,這時的黃龍卻是出手了,驀地無聲無息的出現在影子身後,黃色真元閃爍,化作數丈巨掌,壓向影子。

    影子只感覺背後一陣波動,想都不想,所有火焰倏地集合,化作一堵牆阻止巨掌,巨掌臨身,卻是阻止片刻之後,擊在影子後背,影子拋跌在秦瀟湘腳下,黃龍冷哼一聲:「殺了他!」

    剩餘六人猙獰的衝向影子,影子艱難的站起,回頭複雜的望了望秦瀟湘,說道:「師妹,你清瘦了!」

    秦瀟湘淚眼朦朧,道:「師兄,為什麼,為什麼會是這個樣子?」

    影子沉聲道:「我只要你安全,成為行屍走肉又有什麼關係!其中情況太過複雜,我從來沒有背叛師父!」說完,又一次衝入戰圈,抵擋六人,還要防止黃龍的偷襲。

    秦瀟湘的心在痛,看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師兄,哪裡可以與當初名震江湖的天幫未雨時相比,一股悲憤之情油然而生,右臂「若情鳳鳴」散發出濃郁的紅芒,一聲嘹亮的鳳凰啼鳴響徹天地,硬是衝破了黃龍對秦瀟湘的功法封印。

    秦瀟湘紅鞭顯化在手,衝入戰圈,鞭影陣陣,與影子背水一戰,影子急切道:「師妹快走,我給你托著一時半刻,快去與蕭明陽會和,不然……」

    黃龍大聲笑道:「你以為你能走得了嗎?」

    影子豪氣頓生:「你以為你是天幫秦訾玉嗎?你還沒有放在我眼裡,你也只是天幫雜役罷了,反主噬主的三姓家奴!」

    黃龍卻是沒有生氣:「既然你不把我放眼裡,那他們呢!」右手一指,只見黑暗之中走出三人,赫然是畢世華,陳煜,還有歐陽華,影子瞳孔微縮。

    秦瀟湘也是心生寒意,四大化意高手,任誰也沒有挑戰的念頭。

    歐陽華冷笑一聲,捏動手訣,只見影子額頭冷汗直冒,痛苦的怒吼一聲,雙手抱頭滾落在地,不斷的打滾。

    畢世華道:「黃幫主,在你的撮合之下,我等聚集一起,更是應你之邀來到四堂會,事後的好處可不能少了我們。」

    陳煜在華服之下冷聲道:「還是來遲了一步,讓那小子跑了!」

    黃龍徑直走在秦瀟湘面前,說道:「你這時反悔還來得及,願不願意來我身邊,我會視你為掌上明珠。」

    秦瀟湘目中充斥著仇恨,恨聲道:「做夢!」

    黃龍歎息一聲,右手點向秦瀟湘數處大穴,封住了她的修為,轉身道:「諸位,我黃龍說一不二,會幫著你們將五行滅掉,但你們需要將我帝坤的勢力滲入到東部各區!」

    三人沉默半晌,點了點頭。

    這時陳煜發話:「歐陽,何不處決了這影子,免得日後生出事端!」

    歐陽華冷哼道:「這是難得的一具鬼傀,我可不捨得,已經到了最後關頭,他的意識馬上就會被磨滅。」

    陳煜不發話了,轉身看向黃龍道:「黃幫主,明天我借此女一用,除了我眼中之釘馬上歸還,可否?」

    黃龍皺了皺眉頭,沒有發話,沒入黑暗!

    蕭明陽一路飛奔,只聽見後方轟鳴聲不斷,更是聽到一聲鳳鳴,回頭望去,心中歎道:「今晚只是過來探探,沒想到引出黃龍,不過瀟湘卻是沒有事情,那影子說,瀟湘身上有他們要的東西,暫時是沒有生命危險,今晚回去好好策劃策劃,我要借助五行的力量,

    將瀟湘救出。」

    深深望了一眼四堂會,轉身疾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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