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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四章 淡飲白水 文 / 涅靈玄劫

    山峽,這便是山峽嗎?

    辛枯,就來自這樣的山峽,可他從來都沒有說過。

    金鱗開始有些理解起許謙的話來,也許,明嘉才是對的。而他,始終太過天真了。

    金鱗再也沒有在其他村莊停留。能夠感受到靈力,本身卻沒有靈力殘留,這算是山峽的特色嗎?金鱗嘲諷的想到,每一次,靈力的波動對於這些村子都是一次恐懼與悲哀的預兆。而他,不想成為這種預兆。羅剎一直沉睡,他便抱著羅剎一直前行。

    為什麼有些寂寞,金鱗想到,自己不是早已習慣了獨自一人嗎?

    「原來,你也不過是一個普通人而已。」金鱗嘲諷道,這是在自語。

    山崖之間,荒涼的古道,寂寞的少年,一步一步的踏著沙啞的步伐,緩慢走過。

    古道的左邊是一座山脈,山脈的左邊,是西山。

    古道的右邊,是另一座山脈,山脈的右邊是雪原。

    西山與雪原之間,的是一道峽谷,這道峽谷,叫西峽。

    「我開始明白你的選擇。」左邊的山峰上有聲音響起,這聲音很沙啞。

    右邊的山峰發出一陣搖動,一個青年遙遙在上,沉默不語。

    「從一開始,你便不是獨自一人。命運的轉輪,早就開使轉動。」一個平靜卻很有磁性的聲音緩緩的響起,在夜空迴盪。

    高山流水,這是一種環境。更是一種意境,也是一種心態。

    金鱗神色間露出追憶,這便是那個當年始終沉默著的少年如今的歸宿嗎?

    金鱗走進,瀑布落地,形成一汪泉水。一個簡陋的木屋被搭建在一旁,靠著一顆古木。那古木似乎有些年頭了,歲月的痕跡很深。

    一步落下。激起一片漣漪。這是一種防禦符陣。金鱗露出了微笑。他知道,他要找的人找到了。

    金鱗抬手,開始刻印符陣。符文之力運轉,符陣憑空開始成型。烙印在漣漪上。

    金鱗一步步落下,漣漪也越來越多,然而也只是激起漣漪。

    直到走近了古樹,站在木屋外,金鱗停了下來。

    金鱗沉默,敲了敲門。

    木門被緩緩拉開,露出了一個瘦弱的身影。

    「這是你妹妹?」那人的聲音有些冷漠。看著金鱗的目光也有些陌生。

    「算是吧。」金鱗答道。

    「那便不是你的那個親妹妹了,養大了準備娶了做老婆?」那人又道,然而聲音卻很認真,不像開玩笑。

    「大概吧。」金鱗笑道。

    「為什麼這麼些年杳無音訊,卻在需要幫助的時候才找我。」那人漠然道。

    「我連自己都找不到,找你,能做什麼?」金鱗苦澀的道。

    那人沉默了起來,而後把門放開,走進了屋裡。

    金鱗跟著進去。這是一個簡單的屋子,連張床都沒有,那人隨手將幾塊毛皮鋪在了地上,金鱗將羅剎放了上去。而後和那人走了出去。

    「你變了。」那人道。

    靠在古樹旁。兩人坐了下來,卻是在樹的兩旁,彼此看不見臉孔。

    「在你面前,我可沒有變過。」金鱗道。

    「因為你很少會出現在我面前。」那人嘲諷道。「真是難得,你竟然想到我。找我做什麼?」

    金鱗沉默,而後道:「我聽說。你是白家的人」

    「求前程嗎?」

    金鱗沉默,道:「你很清楚,我不屑於這些。就像你一樣,白水!」

    「不屑於,好一個不屑於。」白水冷笑道。

    「你呢?你不也一樣嗎?「金鱗道。

    兩人都沉默了起來,山間的瀑布發出清脆的響聲,泉水清澈,倒映著山間一切,兩人的面孔在樹的兩旁,卻又落在泉水裡。

    「你要找我做什麼?」白水問道。

    「雷晶,我要很多的雷晶。」金鱗道。

    「哼。」白水冷聲道,「你還真敢開口。」

    「我不會白拿。」金鱗沉聲道,「我可以用靈石交換。」

    「沒有雷符,就算給你再多的雷晶,又有什麼用?」白水嘲諷道,「你以為,你騙的了誰。」

    「你是修符者,我是修陣者。符陣,正好被我們兩人拆開,雖然不知道你的目的,我卻知道,你不可能脫離的了符。」白水道。

    這一番話莫名其妙,金鱗卻無言以對。

    「我憑什麼要幫你。」白水道。

    「我需要你幫我。」金鱗沉聲道。

    「需要?這算是回答?」白水冷笑道。

    「幫我的理由在你那,不在我這,而我,需要你幫我。」金鱗道。

    又是一陣沉默。

    「那個女孩是誰。」白水突然道。

    「我妹妹。」金鱗回答道。

    「養大了做老婆的。」白水又道。

    「估計是不可能了。」金鱗笑道。

    沉默,又是沉默。

    「見過白雪了?」白水道。

    「嗯。」金鱗道。

    「她很漂亮。」白水道。

    「的確。」金鱗回答。

    「想要她嗎?」白水道。

    「沒想過。」金鱗回答。

    沉默,再次發生。

    「這些都是廢話。」白水道。

    不像玩笑的玩笑,這些,的確都是廢話。

    白水起身,走進了屋裡。而金鱗卻沒有動。

    很快,白水又回來,卻拿著兩個杯子。這或許是白水無聊時刻印的作品。符文之力流動,散發著並不怎麼強烈的氣息。

    從清泉裡掬起兩杯滿滿的泉水,一杯給金鱗,一杯自己拿著。

    滿滿飲下,微澀的味道入喉,竟然是酒。

    「只是味道罷了。」白水道。

    「當然,你是修陣者,而我才是修符者。對於符自然更瞭解。」金鱗道。

    「是嗎算了,喝吧,反正怎麼喝都不會醉,因為這是水。」白水滿滿的喝下又一杯。

    金鱗也舀起滿滿一杯,喝了起來,辛辣的味道灌入喉中,這感覺並不舒服。

    一杯接著一杯,兩人不再言語,而是沉默的喝著。

    天開始變暗,兩人還在喝著。

    「我的防禦陣式,你是怎麼解開的。」白水道。

    「很奇怪嗎?」金鱗笑道。

    「我走的是陣道,你走的是符道。這道防禦陣,一道符陣都沒有」白水道。

    「在你看來,這是利用天地自然排列的陣法,而在我看來,卻是一道蜿蜒曲折的符文。你看到的符文,哪怕只是一條線,也是規則的排列,而我,卻只會看到符文」金鱗道。

    白水沉默,狠狠的灌下了一口白水。

    「其實都是一樣麼?」白水道。

    「一樣。」金鱗答道。

    「其實在一開始,就是錯誤的」白水道。

    「也許是這樣」金鱗歎道。

    「放屁,你能錯!我怎麼能錯!」白水大吼一聲有狠狠的灌了一口。

    「為何不能。」金鱗一怔,道。

    天地又是一陣搖動,然而這次的波動卻並不劇烈。對兩人幾乎沒什麼影響。

    「又有人在挖墳了」白水似乎醉了,有些迷糊的道。

    「天柱山,巨神峰,這種排列一道墳墓,這下面埋葬著怎樣的秘密」白水倒在地上囈語道。

    「烈陽白家,罪惡之源,所以我就不能錯了」白水道。

    「你醉了。」金鱗又喝下了幾口,道。

    「我沒醉。我怎麼會醉,這可是水,怎麼會醉,這麼一道簡單的符陣你都看不透,你還好意思說自己是修符者」白水大叫道。

    「我可不僅是修符者,我還是符師。」金鱗道。

    「還不是一樣,都是只看重符文之力的人。」白水打著嗝,道。

    鬧了片刻,白水竟然沉沉睡去。竟然是真的醉了。

    金鱗又喝下了一大口,辛辣的味道傳來,然而他卻醉不了。

    這只是水。

    金鱗放下了這特殊的酒杯,遙望著天空。

    他突然有些思念起以前的時光起來。

    「為什麼,我會突然醒過來,而後再也醉不了」金鱗苦澀道。

    「飲著泉水也會醉醉了也好。」金鱗給白水披上一件衣裳,走進了屋子。

    羅剎還在沉睡,金鱗靠在門前,星空無月,北斗七星十分明顯的排列。從這個方位可以看得很清楚。

    金鱗突然想起了什麼,烈焰被取出,放在面前。劍尖上散發著幽芒,有幾個極小的點,散發著光芒。

    「符陣七星。」

    金鱗露出微笑,這還是白水當年親手刻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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