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九十八章 舊事 文 / 道一amp;lt;
原來百蠻子和竇月明本是一對，甚至兩人還有了自己孩子，就是曉曉的父親。
竇月明本來就不是玄陰城人，而是東方琉璃世界的人，而她的父親正是琉璃宗的上代宗主。她因為厭倦琉璃宗的生活，一個人來到玄陰城，意外邂逅了遊歷中的百蠻子，兩人彼此相知相愛。
故事到了這裡，本應該簡單地繼續下去，可還是被她的父親發現了，硬生生將兩人拆散，勞燕分飛，一個被困在東方琉璃世界數十年，另一個帶著孩子回到西南境終老。
山和竇月明相對而坐，身邊滿是百蠻子的畫像，天風一過，畫像搖曳，聽得是過去的塵封舊事，讓兩人無限唏噓。
竇月明時而陷入回憶，或是明媚的微笑，或是隱隱地抽泣，在山面前她沒有掩飾，也許她將這個為她帶來消息的少年，當做的年輕時候的他。兩人說了許多，從竇月明兩人相識，到山在中央境的艱辛。
山感歎對方的命運多舛，對方卻愈發的感覺他的不凡，從西南境到東方琉璃世界豈是萬里，其中艱辛可想而知，可是對方遇到的卻比自己想像的還要多。
「對不起，西南境的事我愛莫能助，不僅是因為琉璃宗，而是因為西南境是五方界所有人的禁地。」竇月明有些愧疚，以她與百蠻子的關係，說她是百蠻山的人也不為過，可是卻因為許多事束手束腳，不然他早就離開此地，與百蠻子廝守。
「禁地？」山有些不解，他雖然聽鳳羽說過大雪山的不凡，但是於西南境來說，只不過是十萬大山的邊緣，並沒有什麼不凡。
「你是身在寶山而不知，百蠻山和大雪山雖然連飛天境蠱師都是鳳毛麟角，但是與功法來說卻是十萬大山的一流，甚至於五大宗的功法相比也絲毫不遜色，你就從來沒有發現麼？」聽著對方所說，山微怔，他從西南境出來多年，確實沒有發現有比《百蠻金身》和《百毒不死身》更加逆天的功法，就連冥宮中的屍也讚歎他的功法深奧，可以媲美上古，只是其中原因他也說不清楚。
「百蠻山的底細別人不知道，可是瞞不了五大宗的人，孤獨子正是八百年前婆娑宗蠱毒雙修的絕世天才於孤，卻不知道什麼原因叛逃中央婆娑世界，到西南境開山立派。」竇月明說道，「而大雪山的狼王也大抵如此，叛離婆娑宗，到了西南境成了一門掌教。可以說百蠻山和大雪山的交惡，是婆娑宗自家的事，若是別人管了就是與婆娑宗為敵，當年我父親不同意我與百蠻子的事，就是不想與婆娑宗不清不楚，畢竟西南境太過特殊，婆娑宗遲遲沒有表態，應該是有自己算計。」
山心中震驚，從來沒有想過西南境會有如此背景，婆娑宗位於十萬大山中央，是毫無爭議的第一宗門，雖然常年隱於中央婆娑世界當中，但是無論哪家都會心懷敬畏，就連招惹的勇氣都沒有。
有婆娑宗在西南境背後，卻是沒有人敢參與兩家的矛盾，看來自己這一次出來尋找救兵從一開始就是個錯誤，好在他在中央境當中修為進展飛快，已經可以依靠自己的力量對抗大雪山。
「大雪山的深淺我不知道，想來能力壓百蠻山應該有其不凡之處，不過即便如此我還是希望你能回去，百蠻山是他一生所在，就連死他也想著保留道統，我不希望那裡被毀，而且曉曉現在還在山上，真希望有生之年能見她一面，不知道這丫頭會更像誰多一些。」竇月明說道，臉上掛著笑容，可是雙眼已經模糊。
「請前輩放心，百蠻山是我的家，我不會讓他有一點閃失。」山深吸一口氣，平復了自己的心情說道。
竇月明帶笑，接著說道，「你現在體內生機盡失，不知道用什麼方法才活下來，現在讓你回去無異於送死，不如等到來年春天春雷降臨，我再煉化造化神雷幫你療傷。」
「不用了前輩，療傷的我已經找到了，而且百蠻山的事耽擱不得，雖然有十年之期，但是誰又能說不發生意外呢？」山正色說道，既然對方不能幫忙，他也不需要再浮春城留下來。至於身上的傷勢，他得到齏雷針完全可以自己煉化造化神雷，他不知道琉璃宗的煉雷手段，但是從這一點上看卻是不如衍神宗的陰陽化雷陣。
竇月明聽到後點點頭，說道，「你能一個人來到東方琉璃世界，已經說明了你的能力，想來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不過你要記得一切要力量而行，你雖然天資不錯，但是能夠成為一方強者的往往不是那些天資聰穎的人，而是那些能夠活下來的人。
至於那狼王想來你也可以對付，我就不畫蛇添足，不過卻可以送你一次機緣，幫你在修行上走的更遠一些，樓下的異寶你可以任意選一件，能不能選到點子上就要看你自己的了。」
「前輩就只送我一件東西麼，這也太對不起您的身份了，要不您直接將五十四樓中您看著最好的寶物送我得了。」山厚顏無恥地說道，若真只是一次異寶的挑選機會他真不一定能看得上，不過就是十幾頭三錢蠱的事，不過若是對方幫著挑選就不一樣了。
竇月明聽到對方的話，也不生氣，輕輕點了他眉心一下，笑著說道，「你這幅樣子，跟當年的他有些神似，都是一般的無賴。機緣是你的，怎能假手他人，不過我卻可以告訴你，五十四層中央那些寶物你就不用看了，都是佟立人故意擺在那裡糊弄人的。」
「就不能我給幾件麼，我這肉眼凡胎的一件恐怕挑不到點子上。」他面有難色說道，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
對方看了也不生氣，反而被他的樣子逗笑了，說道，「我易天閣異寶九樓有規定，每人一生只能從這裡帶走一件東西，我讓你挑一件已經是破例，要不你將你百寶囊當中的鼎蓋留下，我再給你一次機會。
山一聽，連忙護著百寶囊，說道，「既然前輩有難處，我還是勉為其難只選一件。」
他話剛說完，就看見對方的樣子漸漸變得模糊，默然發現他已經到了傳送蠱陣旁邊，好像之前他剛剛上來一樣。
「走，下面的女孩還在等你，不過你要是敢做出任何對不起曉曉的事，我就算拼了得罪婆娑宗也要將你斬殺……」空中傳來了竇月明的聲音，雖然有些疲憊，但是其中調笑的意味誰都能聽得出來。人上了歲數，經歷得多了看慣了人情世故，卻是對少年人的感情多出了幾分寬容，也許這是他們對逝去的過去的一種祭奠，想要從晚輩身上彌補那些遺憾。
可是山並不知道，他聽到這話激的一身冷汗，好像看到有一天竇月明追殺他的場景，不過他轉念就釋然了，曉曉就像他的妹妹一般，自己有什麼理由對不起對方。微微苦笑，轉身進入傳送蠱陣。
蝴蝶確實等得有些著急，坐立不安，絲毫不掩飾心中的擔心。五十四層很大，林林總總的異寶有幾十萬之多，雖然看不出深淺，但是卻是獵奇的年輕人的天堂。可是這些異寶看不到蝴蝶的眼中，只是看著傳送蠱陣，其他景物哪能入得了眼？終於又有人上來，一個人影有些模糊，卻讓她迫不及待。
「你終於回來了，那位閣主前輩沒有為難你。」五十四層幾乎沒人上來，除了山還會有誰呢？不需要確定，她脫口說道。
山的身影漸漸變得清楚，看著對方焦急的樣子，心裡一陣感動，說道，」傻丫頭，怕什麼？」
這個時候當然會有多餘的人，商瀾和佟掌櫃都在一旁，原本隱約猜到了對方的身份，讓兩人心懷敬畏，不久前得到竇月明的傳信後更加的惶恐。
「閣主都跟我說了，五十四層公子儘管挑選，以您的眼裡，一定能找到其中最好的東西。」佟掌櫃諂媚地說道，恨不得自己有個女兒嫁給對方。
山點點頭，雖然運氣這東西虛無縹緲，但是能夠白拿一件東西也是好的，萬一能得到其中的機緣呢，就是受用終身的事。
十萬大山的人習慣用八荒九宮區分事物，位列中央能夠統籌八方自然是最尊貴的位置，易天閣五十四層雖然也是如此，但是按竇月明的話卻是佟掌櫃掩人耳目的手段。
「看來竇前輩還是心存私念，雖然說讓我自己選，但是卻給了提示。」他走了沒多遠，就發現周圍異寶與他剛來時有些不同，更像是竇月明分身降臨時，異寶上面籠罩著一層寶氣。
寶氣形態不同，有的只是淡淡地一層，一看就沒有一絲價值，而有的卻是寶氣凝實，甚至化成蟲獸，充滿了靈性。他漸漸地明白了寶氣的作用，就是可以讓他辨別這些異寶的價值，寶氣越厚重的也越珍貴。他想起對方的所作所為，應該就是暗示自己放手去找，而這些東西都是琉璃宗的東西，對方不能明目張膽的白給山，只是給他一個機會，就算比人知道了什麼，也說不出什麼。能夠看到寶氣，可是對於他挑選異寶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幫助，只可惜他能夠看感覺到，這種力量在漸漸消失，只等對方在自己體內留下的種子耗盡，他也就沒有了查看寶氣的能力，讓他有些後悔在上面耽誤的時間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