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騙婚的騙子 文 / 不會水的魚兒
「霍董事長，這是文件。」德蘭律師眼看著人走光了，才敢上前。
霍東接過來，翻了翻，終於，他看見了感興趣的了。這是一張有著羅寧簽名的中英文婚約書，只要備案就會具有法律效力。
德蘭抹抹頭上的冷汗，張了幾次嘴，還是說了，「霍董，你確定要這樣做？這樣是違法的。」
「手續不齊全？嗯？還是證人不夠多？」霍東聞言，掉過頭來看著他，那眼神冷颼颼的，好似灌了冰水。
手續？在紐約最富盛名的fourteen律師事務所簽署，怎麼會不齊全？證人？今天在律師事務所的人可都是有頭有臉的的，非常具有威信力。可是……這是一份欺瞞之下簽署的婚約，本身就是違法的。
所以，德蘭結結巴巴地：「這……萬一羅小姐追究起來……」
「嗯？」霍東的眼神危險了。
「不是，不是。我說的是，這份文件的簽署……」德蘭在那攝人的目光下都有些結巴了。
「沒有人逼她，你逼她了嗎？」
德蘭律師趕緊搖搖頭。
「自願簽署，我不知道還有什麼問題。」霍東小心翼翼地把文件放入袋中，回身對著德蘭冷哼了一聲，「閉上你的嘴！」
德蘭在心中加了一句，閉上我的良心才對！剛才羅小姐簽署的是一份普通的授權書，但是經過油墨重新覆蓋印刷，已然變成了婚約。
本來照著霍東的意思，在羅小姐簽署基金會轉讓的時候就要轉換文件的，無奈羅小姐非常謹慎，他沒有機會。不過，錢老爺子的這一番吵鬧卻讓德蘭成功了，這不能不說是天意呀！
德蘭默默地在胸口畫了一個十字，祈禱：主啊！原諒我！真的不是我的錯！
霍東剛下樓，就看見元戰已經等在那裡了，「送回去了？」
「我說，你外公怎麼那麼衝動？一把年紀了手勁那麼大？」元戰一開口儘是牢騷，他剛才送羅寧回家，被程媽狠狠地罵了一頓，那個老太婆竟然還在門口撒鹽，我去！太埋汰人了！解釋了很多遍，不是我，不是我！我的樣子像打女人的人？
霍東沒辦法接腔，只得默默地坐進車裡。
「好了，我說，羅寧沒事，不過她的身體狀態不太好，有憂鬱的可能！唉？不是我說的，是上次送她回去的時候，她暈倒了我送她去看醫生，是醫生說的。」元戰看到少爺想問又沒問的表情，不忍心，還是詳細地說了。
「嗯。」霍東只吭了一聲，就沒了下文，手卻下意識地捏緊了手中的文件袋。
「那是什麼？」元戰的眼神閃動了一下。
霍東低頭看了一下，鬆開了手，把它平放在膝蓋上，微笑，然後鄭重介紹：「婚約書。」
「呵呵……你要那個幹什麼？」元戰剛笑了兩聲，回過味來，「你！你瘋了？羅寧知道會恨死你。」
霍東也笑了，只是那笑言不由衷，他慢慢地擠出一句話，「現在……她不恨嗎？」
「你這是騙婚！」
「有別的辦法嗎？」霍東還是在笑，苦笑。
元戰搖搖頭，真的不知道羅寧遇到少爺是幸運還是不幸？他無語置評，扯開話題，「我們去哪？」
「去all。」
「去那裡幹嘛？那裡有你想要的東西？」元戰也坐進駕駛室。
「希望有。」
all基因研究所位於新澤西州，它遠離喧鬧，是霍氏集團醫療中心附屬的研究所。那裡是霍正川生病的時候投資興建的，距離紐約一個半小時車程。
到了，霍東卻不急著下車，修長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敲著窗戶，不疾不徐。
「少爺？少爺？」元戰很奇怪，來也是他要來，來了怎麼又不下車了？
「嗯？」霍東抬頭，皺眉，壓住心中的抗拒感，「如果……我沒得到我想要的答案，我該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繼續找唄！」元戰拉開車門，「少爺，就算你再討厭這裡，也請你忍耐，因為你要答案！」
霍東的臉色變了變，眼神中也帶了幾分無奈。自從他知道父親得了adis的時候，他就會潛意識地遠離任何關於這種病的一切。這也是all基因研究所歸屬在霍氏名下這麼多年，霍東一直沒有注意到的直接原因。
這一次，注意到這間研究所，還是拜父親所賜。對手翻出了成年舊賬，他也只好一點一滴地開始查找當年的人，查到這裡的時候，竟然會有禁區，他霍東在霍氏集團竟然有不能觸及的方面。好笑！
使勁壓下心頭的異樣感覺，他大步流星地走了進去，那步伐快的……分明是怕自己後悔。
眼前，研究所在濃密的綠蔭之下，只能看個大概，主樓大約有四棟左右，錯落有致。這還不算很多建設在地下的建築。這裡據說有全美乃至全球最好，最全的基因庫了，如果在這裡，你找不到自己想要的，基本可以放棄希望了。
霍東徑直進了研究所的新藥研發室。遠遠地，就看見通道那裡站著一個人在等他。
霍東知道，這是秦春瀾，一個儒雅的老頭，是個近六十的留美專家，也是世界聞名的adis新藥研究專家，在這間新藥研究室有著絕對的權利。誰能想到，他竟然是錢泰明的人？
「霍董，請進。」秦教授打開了安全門，前面帶路。
秦教授直接帶著他們到了地下建築，那裡安保嚴密，外人很難接觸到。
元戰今天是開眼了，上次他來調查的時候，只走到剛才那一道安全門，就被阻下了。現在，電梯上的數字已經表示，這裡是13層。
「為什麼是十三？不吉利。」元戰叨咕了一句。
「因為她是背叛者。」秦教授竟然回頭回了元戰一句。
背叛者嗎？霍東沒有說話，臉色陰沉的很。
穿過長長的走廊，通過了指紋驗證，眼瞳驗證，最後是密碼驗證，終於，來到了這裡——新藥研發中心。
「這是……誰？」透明度很高的玻璃擋住了他們的去處，裡面的白衣研究員正仔細地觀察著各種數據，而他們的研究主體是躺在病床上的一位容顏枯峭的婦人。
秦教授沒有讓他們直接進去的意思，「她就是錢老將軍讓我看著的人，她是當年直接參與你父親事件的人，也就是——兇手。」
「據我所知，霍老先生是病死的。」元戰插了一句。
「我認識她。」霍東盯著那女人，忽然出聲，「她是我媽媽的特護，好像姓……陳。」
「沒錯，她叫陳玲，以前的職業是個護士。不過她不配穿這身白衣。」秦教授回過頭來，看著霍東，「因為她利用了職業之便，給霍先生注射了高純度的hiv。」
「你是說，父親不是獲得性得病，而是被加害？」
「是的。霍先生並不是媒體介紹的那樣**，他挑選嚴格，在行事上很注意衛生的。」秦教授說的很正經，沒有一點不好意思。
這個消息倒像是遲來的安慰，霍東冷冷笑了笑，不知道該慶幸父親對於生理需求的嚴苛，還是該表現出對於這位兇手的憤慨。
「什麼時候可以問話？」
「她醒了我會叫你。」秦教授轉身就要送他們出去，「這裡空氣不好，我送你們去地面上的休息室。」
「不用。」霍東眼睛盯著這婦人，他的腰桿挺得直直的，沒有一刻鬆弛，就這樣站著，看著……真的，就是這樣一個女人搞的他霍家家破人亡？
「少爺……」元戰也心驚，這樣的結果他也沒有預料到。霍正川死的時候，他才不過十五，他知道的也有限，他的認知裡，霍正川是自己的恩人，是他把自己從街頭帶回，給自己吃，給自己穿，還給自己學習的權利。不管世人怎麼看待，自己是要用一生來報恩的，決不食言。
「你上去等我。」霍東開了口。
「我……」元戰不肯，此時他想陪在這裡。
「上去吧！我想一個人問她。」霍東的言語中透著堅持，他不願把父親的前塵往事全部攤在這裡讓人看，他只想自己做個明白的了結。
就這樣，霍東一直盯著玻璃倉裡的女人，這個女人廋骨伶仃，渾身起著不少皰疹，也許，在衣服風掩蓋下還有更多……
羅寧頭痛地看著鏡子，心中不由得一陣咒罵，頂著這張臉怎麼出門？這錢老爺子心真狠！他根本就是想毀自己的容。
「小姐，快用雞蛋敷一下。」程媽已經在剝雞蛋皮了。
「程媽，有用嗎？我不用塗藥膏？」羅寧皺眉地看著一排子的雞蛋脫光了衣服，白花花的一隊，莫名感到惡寒。
「有用！你小的時候不是都用雞蛋敷？這樣不會留下疤，消腫還快。」不由分說，程媽把一個雞蛋堵在青紫的臉上開始揉搓，毫不理會羅寧疼的齜牙咧嘴。
「手機響了，我接一下。」救命的手機鈴聲讓羅寧跳了起來，她一看，是費斯。
「rl，董女士的轉院已經辦好，就轉到距離紐約很近的切爾西醫療中心，那裡的水平不錯。一會兒我讓人送你去一趟，你辦一下手續。」
「這麼快？我媽媽的病情穩定嗎？」
「沒有問題，她的主治醫生也跟過去，對，就是李嘉德博士，所以你可以放心了。」費斯也沒想到這樣順利，從聯繫醫院到轉院，一點事沒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