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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成為她永生的噩夢 文 / 辭樹

    鄭藝雖然思維上很理性,可是感情這種事情是理性不了的。

    不要說看到樓少唯的人,就是聽到這個名字,她的心都能顫動好久。而剛才打電話時,他說他會來找她,鄭藝的第一反應就是激動。

    激動於她能再次見到他,雖然她知道,他一定是來說一些訣別的話的。

    可是思念的心情就是壓不住,一點一滴地從她心裡滿溢出來,漸漸淹沒她的感官,她的一切感受,最後,腦子裡只剩下他的音容笑容和他的名字。

    所以,她一定要打扮得好看一些。

    給自己留一些面子,也給樓少唯一個安心的交代,給他們兩個人一個共同美好的回憶結局。

    鄭藝無奈笑笑,「我要是說捨得,你一定會覺得我在騙你,應該更不放心吧。你算是最瞭解我的人,我又何必說謊。」

    葉妍芝聽了,微微有些失落,不過她很快打氣精神,拍了拍鄭藝的肩膀。

    「沒關係,反正我在上面給你助陣呢,你可不能在他面前服軟沒骨氣哈。沒了這一個,還有下一個,下下一個。走掉的說明不是你的,不是你的注定留不住。你的未來老公一定還在等你走向他呢。」

    鄭藝聽到未來老公這四個字,笑了一下。

    「等我走向他?他怎麼不走向我。不主動的老公我可不要。」

    葉妍芝笑了,「得了得了,別貧嘴了,我給你去挑衣服。」

    衣服選到最後,鄭藝只穿了一件淡橘黃色的polo衫加洗白牛仔褲。這樣不刻意的她才是最真實的她,也是樓少唯最熟悉的她。

    收到樓少唯到達的短信之後,鄭藝在樓下等了十分鐘,樓少唯才緩緩出現。

    依舊如記憶中的那個少年般,樓少唯總是喜歡穿體恤衫加黑色牛仔褲,於今天鄭藝的穿著倒是十分搭配,兩個人站在一起還是像情侶一樣般配。

    只是半個月不見,樓少唯的面頰凹進去了一些,臉瘦了,身子也瘦了,全靠寬大的肩膀來撐起他的衣服,如此顯得他的整個人微微有些頹廢,更加清瘦了。

    今天,他還一反常態地壓了一個鴨舌帽。

    可是他的眼神依舊如此地清明,他的手依舊骨節分明,手指修長。

    樓少唯清澈乾淨的眼睛和寬厚的手掌是鄭藝最依戀的地方。

    鄭藝見到如此熟悉的樓少唯,只覺得眼眶有些溫熱,還沒開口視線就模糊了。她轉過身子去,微微仰頭,用手扇了扇眼睛,待眼淚少一些之後,她才轉過身來。

    可是一轉過來看到樓少唯,鄭藝知道,自己的眼眶又紅了。

    於是,在樓少唯開口之前,鄭藝搶先開口道:「不好意思啊,剛剛我吃了麻辣燙,放太多辣椒了,現在還辣著呢。」

    樓少唯見鄭藝逞強嘴硬的樣子,他本來要抬起的手不動聲色地放下了。

    他溫潤的聲音低啞而好聽,「不是不會吃辣麼?放那麼多辣椒幹嘛?」

    鄭藝聽了,下意識地開口反駁道:「我離不開你,可是我還是離開你了。」

    這句話說完,鄭藝意識到自己的語氣中帶著多強烈的倔強和不服氣,她連忙再次開口解釋道:「我只是用類比的手法而已,反正就差不多那個意思。人總是會變的,不是嗎?」

    鄭藝說著,眼眶裡的淚慢慢變得沉重,好像要馬上掉下來一般,可是又倔強地小小掙扎著,不落淚。

    是啊,人總是會變的。

    那麼愛她的樓少唯,竟然在g上喊了別的女人的名字,竟然和別的女人舉止親密,竟然和她分手之後又馬上有了新的女朋友。

    沒有什麼事情是一成不變的,樓少唯變了,愛樓少唯的那個鄭藝也變了。

    她變得脆弱,帶著刺,容易受傷,可是又不甘心地掙扎著,又掙脫不了現實的束縛。

    樓少唯很少見鄭藝哭,在他的面前,她永遠是笑著的,就算不是笑著,也永遠是一副溫柔可人的樣子。

    他從未見過她如此脆弱心傷的樣子。頓了一會兒,他的手下意識地抬起,似乎是要去擁抱鄭藝一樣,想將她摟在懷裡。

    鄭藝自然是看到了那雙她熟悉的手,熟悉到他的手心中有多少掌紋她都清清楚楚地數過。知道哪一條長,哪一條短,每一條是在他手心的什麼位置,哪一些掌紋是因為他雙手握拳而形成的,她都很清楚。

    正因為如此清楚,鄭藝才抵不過回憶的席捲而來,這些曾經的美好都成了最傷人的利器,提醒著她,兩人已經不再是那樣親密的關係,從此以後,兩人的生活再也沒有交集。

    或許是保持著平行線,或許是各自越行越遠,此生相忘於江湖,再也不相見。

    鄭藝愣愣地看著那雙手慢慢抬起,她很想被那雙手擁入懷中,可是她的理智又在提醒著她,不能再次*,樓少唯已經是別人的男朋友,他已經把曾經給過她的溫柔現如今都給了另外一個女人。

    可是,即使是這樣,她依舊還是貪戀著那一抹溫暖。

    於是,樓少唯想擁抱鄭藝,而鄭藝亦沒有閃躲。

    就在他的手要接觸到她的那一剎那間,一盆水『嘩』地一聲,潑了下來。

    兩人之間的旖旎氣息剎那間被打破,樓少唯全身都濕透,水珠不斷地從他的髮絲滴落,一點又一點,流到他消瘦了好多的臉頰上,再順著他的臉頰,滑過他的喉結,流向被體恤衫緊貼著的身子。

    清瘦的樓少唯被水潑了以後,沒有狼狽的感覺,反而顯得愈發頹廢了。

    而他本來還有一絲亮光的眼眸,也被這一桶冰冷的水徹底澆滅。

    鄭藝下意識地抬頭,看向五樓她寢室的那個位置,只見葉妍芝一隻手拿著一個超大號的水盆,另一隻手向她豎了一個大拇指。【】

    鄭藝無奈地歎息了一聲,不知道是應該要責怪葉妍芝,還是感謝葉妍芝的及時勸阻,她正要開口的同時,樓少唯說話了。

    「是我今天不應該來見你。」

    樓少唯說這話的時候,目光並沒有看著鄭藝,而是微微低垂,看著地面。

    鄭藝臉上開始泛起苦澀的笑容,他即使已經站在她的面前,還是不願意看她嗎?

    是因為覺得對她有愧疚,不敢看她;還是說,他即使來主動找她見面,他也不願意再看見她的臉了?他是厭倦她了嗎?

    十幾年,厭倦了,所以他要找新歡,拋棄她這個舊愛。

    「既然如此,那就以後再也不要見了吧。」

    鄭藝笑著,淚水從她的眼眶裡情不自禁地落了下來,她以他熟悉的溫柔姿態說著最傷人的話。

    這一句話也許根本就傷不到樓少唯,可是鄭藝知道,這句話狠狠地傷了她自己的心。

    她明明很想見到他,可是她說,再也不見,再也別見了。

    整個人剎那間像是被撕開了一般,流著看不見的鮮血,心臟被自己挖出,扔在一旁,被自己的腳無情地踐踏著。

    眼睜睜地看著它從有力的跳動到慢慢地無力衰竭,可是卻無能為力的樣子。

    樓少唯聽見鄭藝的話,身子微微一僵,本來要握成拳頭的手也動作一頓,最後他的手還是慢慢放開了。

    他沒有再說一句話,而是抬步,轉身離開。

    一句話都沒有說,怕是一句再見。

    鄭藝看著樓少唯的背影,淚如泉湧。

    她真的很想說,「樓少唯,你這個笨蛋,不知道女生的再也不見就是很想很想見面的意思嗎?」可是,她說不出口。

    他走得那麼決絕,那麼乾脆,她怎麼說得出口。

    就算她說了,也根本挽留不了他的吧?

    樓上的葉妍芝見樓少唯才來了不到一分鐘就走了,臉露喜色,剛想招呼著鄭藝,讓她快快上樓慶祝一番她如此爭氣的勝利姓時刻。

    她看見,鄭藝蹲下身子,將頭埋在臂彎裡,整個人的身子輕輕顫抖著。

    葉妍芝臉上的笑容也僵住,她懂了,鄭藝哭了。

    ***

    巴西,馬巴拉,紫晶礦場。

    許喻看著遲水水又陷入了發呆走神的狀態,他微微皺眉,他都已經解釋得如此清楚了,曲少夫人不會還是沒懂吧。

    正當他要開口,想著再次把他的話重新複述一遍之時,只見遲水水已經下意識地鬆手扔下文件,整個人像是離弦的箭一般,快速地向外面衝去。

    許喻不滿地撿起那一堆被遲水水凌亂地散落在地上的文件。

    真是的,搶了文件要看的人是她,看完了隨手扔的也是她,不懂得什麼地方拿的就要放回什麼地方嗎?

    然而,遲水水的心思此刻已經完全不在許喻,或者是那一堆文件上面。

    既然許喻都已經說,行內人都是用經緯度來確認礦場的坐標的,方稜作為曲家人,一定對水晶礦有一定的瞭解,那麼他口中的兩個數字一定是經緯度無疑了。

    否則,怎麼可能隨口說的兩個數字就如此完全巧合地重合?

    方稜的談話內容一定是和這一篇紫晶礦場有關,而他又說了炸彈二字,遲水水不知道,一切是不是如她想像的那般,如果真的是,那她一定要第一時間讓曲梓城知道。

    遲水水跑得及,一下子停不下來,曲梓城伸出手接住了她,被她的衝擊力撞得退後了一兩部才穩住身子。

    金淵看了以後,笑道:「你們兩個人還真是夫妻情深啊,也不管什麼場合就這樣膩歪。」

    曲梓城則是無奈地笑笑,笑容裡帶著對遲水水無法用言語來描述的g溺。

    「什麼事情跑得這麼急?」曲梓城將手放在遲水水的後背上,輕聲低語問道。

    「曲梓城,有炸彈,這裡有炸彈!我們快跑!」

    「你別著急,說得清楚一些。」曲梓城聽見後,面色微沉,但還是輕輕地安撫著她。

    「昨天晚上,我在酒店幫你下去點餐的時候,無意間聽到了方稜在打電話。就是你表弟那個方稜,他也跟著我們來巴西了。他打電話時候說的是英文我聽不懂,不過我聽懂了他所說的經緯度的那兩個數字,他還說了炸彈。他應該指的就是現在我們所在的這片礦場的經緯度,而炸彈,很有可能就在這裡。我們快跑,不然的話……」

    遲水水的話被曲梓城打斷,只見他皺眉看著金淵,問道:「你把礦源的消息透露給別人了?」

    金淵聽見曲梓城的話,眉頭皺得更深。

    「我雖然也是一個商人,就像你說的那樣無商不殲,可是我做事情是有原則的,絕對不會將同一個礦場的信息賣給第二個人。」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往汽車的方向走。

    雖然不知道遲水水的話是真是假,但如果她說的是真的話,那麼他們此刻在這裡確實很危險。

    現在,所在這片礦場的人就只有曲梓城的一幫人,方稜並不在場。

    若是這裡真的有炸彈的話,想必是早就已經埋好的,如果方稜想加害於他們,那就只剩定時炸彈這一個選擇了。

    定時炸彈,那就說明隨時都有可能會有爆炸的危險。

    曲梓城想到這一點,金淵這個長久和礦脈打交道的人也顯然是想到這一點了。

    「不好,這裡有危險,曲少,我們快走!」金淵著急地喊道。

    曲梓城對著他手下的人使了一個眼色,他們立即護在曲梓城和遲水水的周圍,快速地朝著汽車撤離。

    遲水水只覺得自己耳邊生風,世界萬物好像只剩下曲梓城一個人在她的身邊。

    車子就在他們的前方還有五百米的距離。

    因為怕車子的重量損壞地下的紫晶原石,金淵領頭的車停在礦場的外圍,特意沒有開進去,而曲梓城的車是跟著金淵的,自然還要停在更後面一些。

    遲水水剛剛隨意亂跑挖掘紫晶原石的時候,恨不得這片礦場大之又大,這樣她就可以挖出無限的美麗紫晶。可是現在,她只想這片礦場不斷地縮小,因為她發現,他們距離車子的路程是那麼地遙遠。

    遠到跑得讓她的腳下一軟,整個人差一點都跌坐在地上。

    曲梓城連忙停下腳步,伸手將遲水水拉起。

    曲梓城是停住了,金淵可還在往前跑著。對於他來說,保命才是最重要的。不然,他不可能當馬巴拉的地頭蛇這麼久,在這片治安如此不好的地方混得風生水起。

    遲水水身子一動,發現自己的腳扭傷了,微微用力便傳來刺骨的疼痛。

    她想叫曲梓城快跑,因為她知道,方稜的目標一定是曲梓城。

    昨天她一定沒聽錯,方稜一定是知道曲梓城今天要來這片紫晶礦脈,所以提前在這邊動了手腳,想必那個電話的內容就是他和別人商量要怎麼加害於曲梓城。

    她不能讓他出事,他還有那麼大的集團要管理,他是萬人之上的總裁,他身上擔負著許多人的生存生計問題,他一定不能倒下。

    「曲梓城,你快跑!」

    曲梓城聽見遲水水說這話,臉色陰沉下來,「亂說什麼。」

    他說著,手上用著力氣,想將遲水水打橫抱起。

    就在曲梓城伸手,將遲水水擁入懷中的那一剎那,幾聲巨響同時響起。在曲梓城的身後,紅黃色的火光亮著,直衝雲霄,像是要把整個碧藍的蒼穹都燃燒出一個巨大的窟窿,強盛的衝擊波隨後即來,帶著吞沒一切的霸氣與囂張氣勢,霎時間,煙塵滾滾,瀰漫了所有人的視線,屏蔽了這礦場裡一切的事物。

    爆炸雖然在所有人的意料之中,可是,還是來得太突然。

    曲梓城只來得及整個人都護在遲水水的身上,身子一用力,兩個人滾到一塊半人高的巨石後面。可是那塊巨石,也在炸彈的強大威力下,飛炸而起,霎時間碎石像是最堅韌強大的武器,向著四周橫掃過去。

    這一切,是那麼地聲勢浩大,像是過了漫長的一個世紀,又彷彿只是霎時間一秒而已。

    遲水水只覺得自己的耳朵都要被震聾,讓人抓狂的耳鳴聲充滿了她的腦袋,所有的五官在此刻全部失靈,灰黑色的煙霧讓她看不清周圍的情況,她只覺得自己被一個溫暖而安全的懷抱護著。

    這個她熟悉的懷抱,在如此關鍵的時刻,給著她堅定的力量和保護。

    而一隻大手,有力地將她的小腦袋按進懷中,不讓她目睹這幾乎令人魂飛魄散、驚恐萬分的一幕。

    還好遲水水沒有看到,不然的話,這一剎那,一定會成為她永生的噩夢。

    待煙霧慢慢散盡,火藥味和硝煙味都慢慢地隨風消逝在空氣中,遲水水沒感覺到曲梓城的動作,她便自己動了動,慢慢地將自己的小臉從曲梓城的懷中抬起,然後徐徐地將目光移到曲梓城的臉上。

    令人意外的是,遲水水並沒看到她設想中那雙帶著擔憂與柔情的堅定眸光。

    曲梓城的眼睛閉著。彷彿,彷彿他如睡著了一般。

    「曲梓城?」遲水水帶著一分遲疑,開口喚他。

    曲梓城沒有一絲反應,連睫毛也不曾眨動半分,似乎是遲水水的聲音不夠響,不能夠將沉睡中的他喚醒一般。

    「曲梓城?」遲水水伸出雙手,搖了搖他,「現在不是玩木頭人的遊戲,我是裁判,我沒有說不許說話不許動,你可以說話,也可以動的,你睜開眼睛啊……」

    話說到後面,遲水水的喉嚨發緊,讓她帶著輕微的哽咽,聲音裡滲透著哭腔。

    她有不好的預感快速地席捲著她,或許她應該感謝她作為一個女人所擁有的第六感。

    當遲水水的手覆上曲梓城的後背時,她觸手一片溫熱。遲水水似乎像是感應到了什麼一般,她的身子僵住,遲遲不敢把自己的手拿到眼前看看。

    可是這個緊緊抱著她的人依舊沒有任何的動靜,而曲梓城的面色正在慢慢變得難看,她發現,他的唇色也從他平時淡淡的淺粉色轉變成了現在毫無血色的慘白。

    遲水水咬著自己下唇的力道也在緩緩加重。

    終於,她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將不受控制顫抖的雙手伸到她的眼前。

    剎那間,淚水從她的眼中盛放,滑落,在她的臉上晶瑩地靜靜流淌著。淚水是那樣肆無忌憚,好像要在她的臉上開出一些燦爛的透明花朵。

    滿手的血紅強烈地刺激著遲水水的眼球,一道道蜿蜒的血水像是醜陋的附生植物一樣,從她的手掌快速地向著她白希細長的小臂蔓延生長,似乎是要霸佔她的整隻手臂,吞沒她皮膚的所有白希。

    遲水水的雙手,全部都是曲梓城的血,殷紅到讓她窒息的血。

    他的血,沾滿了她的眼,她的腦袋,她的全部。

    那一瞬間,遲水水覺得自己的世界悄然崩塌,擁她入懷的那個男人明明上一刻還是那樣有力地護著她,帶著微微的慍色怒喝她,讓她不要亂說話。可是下一刻,他的身子卻失去了所有的力氣,只能壓在她的身上,和她緊緊地貼靠在一起。

    似乎,他用這種姿態,來告訴她,他們兩人永遠不會分離,他永遠都會堅守著她。

    但是,遲水水不想他用這種方式,她想喊他起來,告訴他,他實在是太重了,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眼淚封住了遲水水的喉,讓她發不出任何的聲音,她只能無助地抽泣著。

    她多麼希望,曲梓城能在下一刻就聽見她的哭聲,然後用他那低沉好聽的磁性嗓音告訴她,別哭了。

    可是,她沒有等來曲梓城的睜眼,沒有等到他的開口,而是許喻急匆匆地帶著人,趕到他們的身邊,輕手輕腳地將曲梓城從她的身上扶起。

    一群人火速往醫院趕去。

    所有人的心思全部都在曲梓城的身上,沒有人發現,金淵已經自己離開這個危險的地方。

    遲水水一直捏著曲梓城的手,雙手都緊緊握著,好像她一鬆手,曲梓城便會消失一樣。

    以前,都是曲梓城一直捏她圓潤的手指,這似乎成了他的一個小習慣動作,只要她的小手在他的手心,他便會下意識地輕輕捏著。

    遲水水喜歡他的這些無意識的小動作,代表著她和他之間的親暱。

    可是,他現在沒力氣了,所以,就換她來握著他。

    許喻看著一直無聲流淚的遲水水,他想安慰些什麼,可是開口了卻不知道要說些什麼話,只能閉嘴,然後不斷地用西班牙語催促著司機開快一些,再快一些。

    遲水水想和曲梓城呆在一起,這樣她才放心,可是他被推進了手術室,而她卻無法跟隨,她只能無力地被手術室那道冰冷的門隔在外面,焦急地等待著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

    曲梓城的背滿是鮮血,遲水水不知道他傷得有多重,她只知道他的血哪裡都是。

    許喻站在抱著雙膝,坐在地上的遲水水面前,靜靜地站了十秒鐘之後,他開口。

    「曲少夫人,曲少會沒事的。他一定會沒事的。」

    遲水水聽著許喻的聲音,慢慢地把她自己已經消失的意識給拉回來,然後她跌跌撞撞地扶著牆壁站起來。

    「許喻,你去找醫生。你在巴西這麼久,一定認識很多有名的醫生對不對?把那些醫生全部都找過來,馬上找過來!」

    許喻聽聞,站在原地沒有動。

    他何嘗不知道要找巴西最好的醫生來為曲少醫治搶救,可是他的一舉一動都必須經過曲少的同意。

    他明白曲少即使身在巴西,他依舊受著曲家耳目的掌控。

    他若是找了最好的醫生,有了如此大的動靜,那麼曲家那一邊就會知道曲少出事了,如此集團內部便會發生動|亂,不但曲少的地位不穩,曲家內部也會發生爭端,如此一來,遺香集團便會產生危機。

    這是曲少極度不願意看到的情景。

    畢竟,當年他是花了那麼大的力氣,才把遺香從過去的失敗中拯救出來,然後慢慢步上正軌,開始像著以前一樣,繁榮昌盛壯大。

    壯大以後,曲少的每一步更是走得艱辛異常,步步為營,舉步維艱,決不允許自己做錯一步。

    因此,當他看見遲水水的出現之時,他那樣擔心,擔心她會成為曲少的負擔。

    果不其然,現在曲少為了保護她,躺在冰冷的手術室裡,還不知道何時能夠出來。

    許喻微微垂下眼,遮住了自己眼眸裡的情緒。

    聲音回到剛開始那般,毫無任何情感的冷淡狀態:「對不起,我只聽命於曲少一人,沒有他的命令,我不會有任何的行動。」

    遲水水本來以為許喻那樣為曲梓城鞍前馬後,打理一切事物的人應該和她一樣著急才對,可是他卻跟她說,他不聽命於她,他不會去找頂級的醫生。

    遲水水的眼睛發紅,一股怒氣從她的胸腔裡燃燒著,像是要噴發出來一樣。

    「許喻,手術室裡面躺的是你的老闆,你的上司。你跟了他那麼多年,總該有點感情了吧,你現在說這種話有沒有人xing,此刻他就躺在那裡,等著我們來救他!你要眼睜睜地看著他送死嗎?!」

    許喻眼中的悲傷更重一層,可是他依舊重複著他的話語。

    「對不起,我只能聽從曲少一個人的命令。」

    「他現在就在那裡面,生死不明,要怎麼給你命令?」

    遲水水覺得許喻簡直是不通人情,毫無人情味。人命關天的事情,他竟然還像一個機器人一般,死板刻薄地堅守著他所謂的命令行事。

    許喻聽了遲水水的話,將頭更低了一低,不再講話。

    遲水水簡直氣急,「你把曲梓城的手機給我。」

    這一次,許喻倒是沒有任何的違抗,直接將手機遞了過去。

    遲水水走到走廊拐角處,從曲梓城的手機裡迅速找到了許年的電話號碼,直接播了過去。

    聽著電話裡響起打通的聲音,她的心臟也慢慢跳動起來。

    許年一定有辦法的,他跟在曲梓城的身邊更久,他一定會有辦法來救曲梓城。

    遲水水安慰著自己,電話很快就接通了。

    「許年,曲梓城受傷了。」

    另一邊的許年顯然沒想到電話裡會傳出女人的聲音,不過他略微思考了一下以後便肯定地說道:「曲少夫人,您別著急,跟我講一遍事情的經過。」

    遲水水聽到許年的聲音,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聲音裡也開始轉著哭腔,特別是當她講到曲梓城為了保護她而自己抵擋住炸彈強力的衝擊之時,她的淚水再次傾湧而下。

    講完了事情之後,她還在電話裡把許喻給罵了一頓,可見她的怨念有多大。

    許年沒有馬上開口,而是沉默了一會兒。

    他瞭解自己弟弟的脾氣,說一是一,而且一定要是曲少說的一才行。而他現在在中國,要馬上過來是不可能的事情了,那麼他就只能讓曲少夫人去找別人幫忙。

    「曲少夫人,您知道金淵麼?」

    「金淵?」

    遲水水現在才反應過來,她目光在周圍掃視了一圈,並沒有見到金淵。

    她愣住了,金淵人去哪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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