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82章 他有分寸，那你呢 文 / 思我之心
「我天天用腦，這麼聰明，你放心好了。」
蘇傾白了他一眼，正巧鄭易洛走進來，看見兩個人打情罵俏的，心裡有一絲不爽：「叫你們來，是來破壞我又刺激我的嗎！」
「破壞？刺激？」宋城堯一挑眉，「我和傾傾好像什麼都沒做。」
鄭易洛被他氣得一口氣憋在肚子裡，沒處發作，只好朝客廳裡看了一圈：「小素呢？」
「不知道。」蘇傾誠實的回答，「可能需要你去勸勸才會出來了。」
阮素本身就是一個高傲自尊心極強的性格，而恰巧她和鄭易洛的關係又是不明不白，被她和宋城堯撞見這個場景……也不知道阮素會怎麼想了。至少現在，她可能是覺得尷尬或者拉不下面子，一個人回房間去了吧！
鄭易洛站在客廳中間，又是無奈的撫額：「行，你們在這坐坐，我去叫她。」
他剛走了兩步，宋城堯忽然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我去吧。」
不僅是鄭易洛，連蘇傾都被他這句話驚呆了。
宋城堯去勸阮素出來？
這要是阮素有別的什麼事，宋城堯去，蘇傾還好想一點。但是阮素和鄭易洛之間的事……他可是從來不插手的。這一次……難道宋城堯是覺得既然來了這裡，還是幫兄弟鄭易洛一把比較好？蘇傾很快又否決掉了這個想法，宋城堯不是這樣的性子。他基本上……不會對人內疚。像夏以寧喜歡了他這麼多年，對他噓寒問暖無微不至的，到頭來，他只不過是覺得她傻，看不清。
在蘇傾還在怔愣的時候，宋城堯已經上樓去了。
鄭易洛看著他的背影，想說什麼，又忍住了，轉頭看了一眼和他一樣一臉莫名其妙的蘇傾。蘇傾攤攤手，表示她什麼也不知道。
宋城堯上樓的腳步聲很輕，但是穿著皮鞋走在樓梯，還是會有清晰的腳步聲。他不緊不慢的上了樓，優雅得像一個紳士。
鄭易洛看見他的背影完全消失的時候，才慢慢的踱步，走到蘇傾身邊坐下，又坐立不安的動來動去：「你說……他怎麼這次主動說要去勸說阮素下樓了呢？」
「我不知道。」蘇傾又抬頭看了一眼樓上，「或許……因為阮素是他表妹吧。」
「你覺得這個理由成立麼？」
蘇傾搖搖頭：「我想不出第二個理由了。」
「你說，怎麼你們就那個時候來了……她這樣薄臉皮，你們又是明白她一直都是抗拒著我的人，我和她的關係你們都清楚。現在，還說不定她會怎麼想。明明……我吻她的時候，她沒有推開我。」
「安啦安啦，沒有推開你，這還不能說明什麼啊？她喜歡你，才不會推開你啊！」蘇傾雖然也百思不得其解，但是看樣子現在應該要安慰一下鄭易洛的情緒，「你還是有希望的……不，你有很大的希望。一個女孩子不牴觸一個男人吻她，除了喜歡就沒有別的什麼了。真的，你要相信我。而且……宋城堯現在去勸她出來了，你更應該相信我家老公啊！他平時不出面，一出面頂我們兩個。阮素好歹是他表妹，這個時候他去關心一下也是正常的。阮素對他這個表哥的話……還是會聽進心裡去的。」
鄭易洛懶懶的往沙發上一靠：「希望如此吧。」
看他一陣故作輕鬆的模樣，蘇傾也沒有拆穿他。兩個人這樣乾坐著也不好，她來了點八卦的性質：「喂……你們這兩天，除了剛剛巧合被我撞見的那一幕，有沒有發生點別的什麼？」
鄭易洛看了她一眼：「你想知道什麼？」
「你說什麼我就知道什麼。」
「得，跟宋城堯久了，蘇傾你這麼不諳世事單純可愛天真善良的姑娘……也學會了跟我打太極了……哎……」
蘇傾哈哈直笑：「別以為這樣說我就會被轉移注意力，快說重點。」
鄭易洛反問：「你覺得能發生什麼？」
「孤男寡女，深山野林，共處一室，兩夜一天……」蘇傾掰著手指頭在數，「你說，能發生點什麼？」
「如果我說，」鄭易洛咳了咳，「第一天晚上，這裡停電了呢？」
「停電！！那不是更好辦。」
鄭易洛哼哼兩聲：「我都說了，不是每個人都像宋城堯那麼禽.獸的。看你那眼袋，那唇色，走路虛浮的那股勁，晚上被他禽.獸得……」
蘇傾瞪了他一眼，順手捏了他一把：「打住，打住啊……忘恩負義的人。」
「我怎麼就忘恩負義了？」
「我之前在街頭，看見你和阮素在車裡，逃之夭夭是一恩。現在我老公上去幫你勸尷尬得都不想出來見人的阮素，又是一恩。結果……你現在在這裡擠兌我。」
鄭易洛閉上眼睛，揉了揉額角，突然說道：「蘇傾，阮素她答應我，會和我一起出席不久之後，韓希的婚禮。」
「什麼？！真的？！不錯啊，這你都能搞定！」蘇傾眉開眼笑的，「能和你一起出席，那麼多人，那你們的關係……不言而喻了啊！」
鄭易洛扯了扯嘴角，笑笑沒說話。
宋城堯上了樓，樓上的房間，所有的房門都敞開著，只有唯一的一間房門是緊閉的。不用想也知道，阮素一定在裡面。
他抬腳走了過去，屈指在門上敲了敲：「阮素，開門。」
阮素站在窗前發呆，神遊天外，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聽到房門被敲響，她嚇了一跳，臉頓時就不知所措的紅了。當聽到外面的聲音傳來的時候，她更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了。
這個聲音不是鄭易洛，是表哥。
表哥怎麼會上來？！要讓她出現，應該也是鄭易洛會上來找她吧？難道說，鄭易洛算準她不會輕易給他開門，所以讓表哥來敲門，誘她開門？
宋城堯看著緊閉的房門一點動靜都沒有，又敲了敲：「阮素，開門，只有我一個人。」
在別人面前，他似乎總能猜到別人的想法，而且*不離十。可是他覺得，在蘇傾面前，他總是猜不准她到底在想些什麼。
這就是所謂的關心則亂吧。
阮素的腦海裡，又回想起剛剛在別墅前的那一幕……被誰看見不好，為什麼是表哥和表嫂？！一個從來不過問她和鄭易洛之間的事，一個天天推波助瀾她和鄭易洛的事。而現在，這個從來不過問的表哥，主動來找她來了。
她磨磨蹭蹭的，猶豫不決的，還是挪到了門前，打開了門。看著外面站著的表哥，阮素的頭都快低到xiong口去了。她一言不發的往一側挪了挪，讓宋城堯走了進來。
她沒有說話，宋城堯也沒有說話。他走進來之後，只是四處環顧了一下整個房間，然後走到窗前剛剛阮素站的地方，眺望著遠處的樹林。
「表哥……」阮素覺得他這個樣子，讓她更加忐忑，臉一直都是紅的，就沒消下去過，「你……你怎麼來了。」
「你是指我來這個地方了，還是指我到你房間來了？」宋城堯也沒回頭，一直望著窗外，說出了這句話。他不看阮素，就是想讓她放鬆，避免給她更多的壓迫感。
「兩個……兩個都是。」
「你很緊張？你緊張什麼？」宋城堯輕輕的笑了一聲，聲音不大，卻足夠讓阮素聽見，「我又不是外人。」
「正因為你不是外人，所以我才覺得……尷尬。」阮素聲音微微提高了一點，只敢遠遠的站在一邊，不靠近宋城堯，一動不動。
「這沒什麼好尷尬的。你是成年人，自己的事情，完全可以自己做主，你有選擇的權利。」宋城堯說道，一隻手搭在了窗欞上，側了側身子，眼睛卻還是堅持不看她，「感情的事……也一樣。」
「我……」
宋城堯笑笑：「你還把自己當成不懂事的小姑娘，有一種被家長抓到現行的感覺，躲在這裡不肯下去嗎？」
「我不是小姑娘了。」
「那你為什麼一個人待在這房間裡？」
「表哥，你都知道的……」阮素歎了口氣，「我和他的事情，你很清楚。你不是表嫂，她不明就裡，但是你不一樣。」
宋城堯終於轉過身來，一雙眼睛落在阮素身上：「我是知道。但是時隔幾年，該放下的，該過去的，也應該都被時光掩埋了。」
阮素苦笑著搖搖頭。
宋城堯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目光犀利：「你沒有接受他？」
阮素搖搖頭。
「那剛剛你和他在……」
「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我才一個人躲到這裡來的。」阮素迎上宋城堯的目光，狠了狠心，瞬間變得無所畏懼，「我沒有接受他，以前不會，現在不會，將來……也不會。剛剛那一幕……表哥，我沒有辦法解釋。但是，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不接受他，為什麼不推開他？你不要跟我說你推不開，如果你真的不想，鄭易洛絕對是不會勉強你的。」宋城堯說道，「他對你，還是很有分寸的。」
「分寸……」阮素唇角彎了一下，「嗯，他有。」
宋城堯看著阮素，這個一向讓家裡人放心得不能再放心的女孩子，乖巧懂事，學習努力成績好，萬事無憂。可是偏偏……在愛情裡，早早的嘗盡了苦頭，悲歡離合。
以前他不理解，但是現在他成家了，結婚了，對感情的看法，又是一番大不同。宋城堯以前覺得，阮素自從那件事之後，對鄭易洛已經失望透頂，再也不會去愛了，所以才會和他分手。但是現在看來，當初的那份感情，在阮素心裡也好，在鄭易洛心裡也罷，一直都是存在的，從來沒有斷過。
從來沒有。
但是兩個人卻又是一直的隔閡，隔閡，再隔閡……
「他有，但是你有嗎？」宋城堯忽然輕輕的問了一句，聲音不大，卻擲地有聲，也讓阮素心裡一震。
「我……」
宋城堯開始咄咄逼人，身上忽然多了一種壓迫的氣場：「他有分寸，守住了底線，不會對你怎麼樣。可是阮素，你的分寸在哪裡？要麼，就乾脆果斷一點，要麼，就順從自己的心意。兩個做法，必然會導致兩個不同的結局，你好好的想一想，你希望後來，是哪個結局？」
「後來是哪個結局……」
「一個你設想的結局，你無論如何都不會覺得後悔，不會覺得遺憾的結局。你希望和他在一起，還是希望，越走越遠，各自成家立業終老？」
「我……」
我不知道。
但是一開始，阮素想的，是離開他，各自生活。可是鄭易洛的步步緊逼，種種做法，開始一點一點的拉近兩個人之間的距離。阮素開始苦笑，看起來，他做的事情對她沒有起到一點作用，但是慢慢的，積少成多，她當初最堅定的想法，現在已經變得猶豫了。
一邊是想放開，一邊是放不下手。
到底要怎麼做？
阮素抬眼，看著宋城堯。第一次，目光裡出現了近乎哀求的眼神：「表哥……」
宋城堯看著她，一字一字的把她心底最深處的想法給說了出來：「你做不出選擇了，是嗎？」
阮素因為他的話，再一次渾身一僵。
表哥還是表哥，平日裡和蘇傾待在一起的時候，看似溫和無害，時不時的還會露出微笑。但是不要忘記了，他會這樣子的前提是——和蘇傾待在一起。表哥骨子裡的果斷狠絕，還是始終如一，一點都沒有變。
哪怕對她這個表妹，他這個時候，也開始毫不留情的戳她心底的傷。
「表哥……」阮素已經完全招架不住宋城堯的問話，急急忙忙低下頭去，不敢再看他，「你以前……從來不過問我和他的事情的。今天怎麼……插手管了……」
看來今天被他和蘇傾撞見的那一幕，真的很難讓人不往心裡去。
「是，因為在我看來，你能處理好自己和鄭易洛之間的感情。你自己剛剛也說了，你不是小姑娘了。你比起你嫂嫂來，懂事多了，她一直在旁邊瞎摻和，隨便鬧騰，我一直看在眼裡，卻不打算管。你知道為什麼嗎？我也想看看，在這樣的推波助瀾下，你心底到底是怎麼想的。可是我現在看到的，只是一個畏首畏尾，不敢愛也不敢恨，把自己弄得左右為難的阮素。」
阮素聲音小小的：「連表哥你也認為，我這麼沒用。」
她話音剛落，宋城堯轉過身，朝她走了過來，在她面前站住：「如果你不是我的表妹，我也不會跟你說這麼多。歸根結底，我只是想告訴你，順著自己的心意走，喜歡就抓住，不喜歡就放開。從來就沒有什麼左右為難的事情，感情裡，只有愛和不愛。一旦做出選擇了，那就要為自己的選擇全權負責。不要去在意別人怎麼想，你要知道的是自己想要的什麼。」
「那……」阮素猛地抬頭，看著宋城堯，「表哥，你知道你自己要什麼嗎？」
「我？我當然知道。」宋城堯微微笑了，「不然，你叫誰表嫂？」
「你抓住她了，對嗎？」
「對。」
如果不是他果斷，下手快准狠，又無恥又無賴，厚著臉皮，一副「我就是喜歡你了要麼我死要麼做我老婆」的樣子，哪裡能這麼快的把蘇傾拐進民政局，娶回家，有了今天的幸福美滿。
所以，他用他的思維告訴阮素，喜歡就抓住，不要鬆手。
阮素沒有再說什麼，只是一直擰著的眉頭稍微打開了一點，沒有剛才的糾結憂鬱了。
宋城堯看見她這個樣子，覺得自己來這一趟，還是沒有白來的：「想通了，或者覺得沒什麼好尷尬的了，就和我一起下樓吧。他們兩個都在下面等著。」
「嗯……好。」
阮素和宋城堯並肩站在一起，走出房門，往樓梯方向走去。宋城堯輕聲說道：「我還是那句話，自己把握考慮，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什麼。這麼久了，我是第一次挑明了和你講你和他的事，我也希望是最後一次，以後我也不會再多說什麼。蘇傾她……」說到這裡，宋城堯也無奈的撫了撫額，「我也管不著她，但是她是為你想的，只不過是她替你做了一個選擇而已，選擇讓你和鄭易洛重修於好。但是她做的也只是一心想為你好，如果你不需要的話，和她坦白了講，她會理解你的。她那個人啊……心眼是透亮的，不壞。」
阮素笑笑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只是後來，宋城堯真的沒再管過這件事。因為後來啊，他都自顧不暇了。
「我只是覺得，有些事，總是要自己去面對的。」宋城堯對這個表妹還是有一絲憐愛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走吧。」
兩個人走了幾步，走到樓梯口，阮素往下面望了一眼，隱約的看見沙發那，蘇傾和鄭易洛坐在一起，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天。她看了看身邊的宋城堯，眉頭皺了一下又很快鬆開，開始下樓梯。
「你答應他，去參加韓希的婚禮嗎？」
「……答應了。」阮素不知道宋城堯怎麼突然問這個，但是她很快就如實回答了。
「嗯。」宋城堯沒有再說什麼，應了一聲，逕直下了樓。
聽見腳步聲，蘇傾和鄭易洛兩個人同時往後看。
鄭易洛二話不說，立刻站起身往阮素身邊走去，和宋城堯擦肩而過的時候，微微停了一下腳步，看了他一眼，不過什麼都沒有說。因為……他也不知道宋城堯跟阮素說了些什麼，不過兄弟一場，他總不會說他的壞話和不是。
蘇傾笑米米的對著自家老公豎起大拇指，要是只有兩個人在場，她一定撲上去親他兩口。平時裡，她操心阮素的事的時候，他一副不太在意的模樣，她還真的以為他對這個表妹不關心呢。其實是在意的吧，只不過沒有她這麼折騰罷了。他要麼就不出手，一出手，什麼事都被他弄得妥妥帖帖。
蘇傾再一次覺得，老公，還是自家的好啊！老將出馬，一個頂倆！
宋城堯坐回她身邊，很是自然的伸出手，還沒碰到蘇傾的肩膀，她自己就鑽進他的懷裡了，小聲的說了句：「老公，真棒。」
「我覺得……」宋城堯挑了挑眉，「這句話留著晚上說，比較好。」
蘇傾剛剛崇拜了他三分鐘，聽到他這句話之後又立刻一臉嫌棄：「你腦子裡，能想點別的嗎？」
「能。」
蘇傾：「……除了這句，晚上我還可以說很多話來著……」
「你再說一次？」
她猛地擺手：「我什麼都沒有說，什麼都沒說。老公……你是最棒的！」
宋城堯的耳朵還真靈，她這麼小的自言自語的聲音，都被他聽見了。
「我可什麼都沒有做。」宋城堯的下巴蹭了蹭她的頭髮，「你不要把我想得太好了。」
「阮素是你表妹，你總不會害了她吧！」蘇傾從他懷裡抬起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兩個人，又收回目光，「你說，我們來這，到底是來幹什麼呢？」
「睡覺啊。」宋城堯回答得理所當然，「你不是一直喊著困麼，補個覺。」
蘇傾捶了他一拳。之前她一直喊著困，想睡覺，他當作沒聽到一樣，硬是把她從被窩裡給拎出來了。現在到了這裡了，見到阮素和鄭易洛了，又說讓她睡覺。
——
六千，麼麼麼狂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