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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七章 水落石出 文 / 江浩淼

    確認馮亭身份的王翦躲在木頭柱子後面忍不住摸摸眼淚,多少個日日夜夜終於還是有了結果。通過此次任務的告一段落,這也就證明兄弟們所有的努力和辛苦都沒有白費。這是喜悅的淚水,勝利的淚水。至於男兒有淚不輕彈的說辭,還是全都滾蛋去吧!說這種話的那些人,壓根就不懂這裡面所包含的深意。

    焦急等待,無助地看著每天的日出日落。兄弟們的信任和努力,讓所有的執行者都深刻體會到肩頭上的不是壓力而是所有人的希冀。就在成功的那一瞬間,所有的一切在突然之間都變成了值得與驕傲。

    馮亭看看身邊左右,低頭看看身上綁縛的繩索結實異常,笑道:「聽說呂子也是知書達理之人,這就是他的待客之道嗎?」

    呂子哼了一聲,無所謂地看看這位。「據在下所知,馮先生也是飽讀詩書之人,如何能做這種無君無父之事?太子待爾向來不薄,多少年的信任與愛戴還是換來殺身之禍。這麼多年的風風雨雨相伴,就算你的心是塊鐵!想來也能該捂熱了吧!」

    馮亭聞聽此言,不由地哈哈大笑。他倒也仗義,好不掩飾道:「我們本來就是不是一個國家的人,何來此說!?你們屠殺無辜的時候,有沒有想過這些百姓也是有父有母之人?既然都有虎狼之心,也就不必分出彼此了吧!」

    自古就有道不同不相為謀一說,各說各有理便有了百家爭鳴之說。那這一切的一切話題,都是需要在和平共處的原則下展開的才有效。若是失去這個理論基礎,剩下的全都扯淡!呂子笑著搖搖頭。「馮先生果然是個英雄人物!在下原本以為你會抵賴,現在看來倒是有點度君子之腹之嫌了。」

    馮亭不置可否地嗯了一聲,左右看看周圍的人數。突然說道:「沒想到秦國的人才輩出,真是後生可畏吾衰矣。唉!其實老夫並沒有擔心被你們找到,而是」

    呂子聽到沒有下文,於是問道:「而是躲避你們自己人的追殺吧?」

    馮亭顯然沒打算隱瞞,因為明白人之間那麼做就顯得太矯情了。點頭承認道:「呂子!現在不光是我有危險,你們也都出不了城去!」

    聽到威脅之言,其中一名黑衣人就打算拔劍。呂子抬手示意停手,然後說道:「馮先生有何良策?」

    馮亭深深地吸口氣,不再隱瞞道:「此時的城裡遍佈組織上的眼線,你可以問問你的這幾個兄弟便知。他們沿途解決掉兩撥人員,不過也是凶險至極。你們能找到我,並不是他們找不到。只要我的身份不暴露,你們便可安全!此地並不是在你們秦地,好自為之吧!」

    聽完這話,呂子隨即明白過來。隱於城中的雙方其實都在角逐,一方只為尋訪馮致遠的下落,而另一方也在尋訪此人的蹤跡。但裡面有個前提,那就是馮致遠絕不能出現!一旦這個人站在明處,隨後就是最後的搏殺。

    對方的目的其實很簡單,不外乎有兩個。第一個目的,就是全力阻止馮致遠離開上黨地區返回秦國;第二個目的是借此揪出秦國隱於當地的暗夜力量,然後一網打盡。

    現在也可以這麼認為,馮致遠本身就是一根火線。只要引燃這根火繩,隨後就會是爆竹的煙花四射。在無比絢麗的花火中,那是一個個燃盡的生命。

    馮致遠的意思很明白,趁現在還沒有被點燃以前馬上釋放他。只有這樣,大夥兒全都可以借此活下來。至於以後如何全身而退,簡單!秦國滲透進來的這股力量無功撤離,便會什麼事情都不會發生。

    呂子想到這,差點沒笑出聲來。「這位馮先生,你們組織是怎麼培訓的你?人不過一死,為大義而死便是值得!按照年齡推算,在下也該尊稱你為一聲長輩。不過現在看來,這個還真有點說不出口來。」

    馮亭聽罷,不由地長歎一聲。「老夫已經把話擺在這,至於你們何去何從隨便吧!還是那句話!這個絕殺的機關樞紐一旦被發動,你們當中一個人也走不出去!」

    呂子也懶得再去理論這些糟事,乾脆不再廢話擺手示意把人先押下去。怕!?怕的話,我就不來了!

    王翦是從頭到尾聽完這些對話的,等馮亭被押下去以後這才走出來。「將軍!那個老匹夫的話不無道理,看來咱們還是把事情想簡單了。深夜無法出城,要等到明天才行。如果不考慮周全,他們是會在咱們返回的路上實施堵截的。」

    呂子在王翦說話期間沒有提出個人的意見,而是一直在打量著對方。等王翦說完,這才問道:「誰說咱們明天要出城的?明天不走!咱們三日後正式離開!」

    人家明天若是看不到華陽君馮亭,便知出大事了!若不是考慮到還要騎馬,今天夜裡就應該出城。能跑多遠跑多遠,能跑多快就跑多快才對!只要能在最短時間內逃進秦軍大營,這件事才算暫時安全。到時候讓王齕老將軍派出疇騎部隊的精英幫忙押解重犯回國,相信期間沒人敢打軍隊的主意。再說從高平返回的沿途之中會有許多留守的軍隊接應,就算半路上遇到敵人截殺也不足畏懼。

    「人都抓了!再不走就來不及了!剛才馮老夫子已經說了咱們出不了城,如果再滯留只會玉石俱焚!」王翦說這些話的時候顯得底氣都不足,強龍難壓地頭蛇不是沒有出處。

    呂子顯然並不著急,而是又在悠閒地觀察著暴跳如雷的王翦。聽他說完,輕聲問道:「照王將軍的推斷,滯留三日還有什麼不利之處?」

    王翦伸手摸起桌上的茶碗,喝口水潤潤嗓子。「大人!將軍!呂子!這都火燒眉毛了!咱還能說點正事不?您的一句話直接關係到咱們幾十名兄弟的生死,就算不怕死又能如何?關鍵是兄弟們都拼光,咱們的任務也就會隨之失敗。果真到那時,我們還有何顏面回去見列祖列宗!?當斷不斷,反受」

    王翦正唾沫星子亂冒著,突然發現呂子好像一直都沒注視別的地方。低頭看看自己的前襟並沒有異樣,忙問道:「末將身上有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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