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方技一職 文 / 江浩淼
如果把上黨戰役中的趙軍比做是一隻刺蝟的話，那麼當秦軍開始進入上黨地區並與之交鋒的前段作戰時期，這只刺蝟的毛刺是順著的。隨著冬季來臨，趙軍的大部分主力已經完成收縮防禦到達丹水河防線。
此時的趙軍已經不再是昔日的趙軍，他們團在一起並將所有的刺豎了起來。通過此次的渡河戰役就可以證明，這些是刺鋒利無比的。
秦軍再想跟從前那樣吞食趙軍所部，竟然有種無處下嘴的感覺。碰到刺蝟身上任何一個部位，隨後都是被尖銳的刺給刺傷的結果。尤其是兩軍對壘的中間還有條大河，更是讓趙軍坐享地利。
可能有人會問，秦軍部隊不是攜帶著當時最完善的軍事地圖吧？為何還讓趙軍成功建立起丹水河防線！？這個問題，還真就不好回答。天下歸天下人所有，所有的地利不可能被一個人佔有。
作為一名將軍，能審時度勢把握戰場的局勢已屬不易。若想把地球上的山脈水系全都考慮進去，也只能控制在一定範圍內。畢竟方方面面的制約太多，如果跨度太大就會與無法預知的天時發生衝突。而所謂的天時，一般是指四季輪迴、天氣變化與偶爾出現的戰場機會等。
秦軍面對無法解決的天險問題，其最具殺傷力的兵陣也就被制約住。若想過河與趙軍發生接觸，只能利用木排木筏實施渡河作戰。又因所乘坐的渡河工具有限，讓所有的衝鋒最終都被迫演變成這種添油戰術式的打法。
明白人之間的交流，有些話即使不說出來仍然會心知肚明。因為剛才要商議的都是機密事，所以此刻的大帳內只有王齕和呂子兩個人。既然大局已定，現在也就可以說點不能局外的話題作為結束。
小雨兒的醫術蓋世無雙，有病治病標本兼治。簡單便捷的醫療手段，可以省下拍片子做ct、抽血、驗尿、做核磁共振等諸多繁瑣的醫學檢查。就是個因濕邪入侵才導致的皮膚瘙癢症，沒必要搞得那麼神神秘秘的。
這便是醫德，慈悲心。身為白衣天使若是沒了醫德，也就不配穿這身行頭。
既然皮膚不再似先前那樣敏感，讓王齕感覺身上輕鬆了不少。端起呂子雙手遞過來的一碗清水，慢慢地喝著。
「既然有老頭子的聖旨在此，咱們也就沒法等到冰封的那個時候。唉！正如呂子剛才所言，老夫也是不得已而為之。不管趙軍這只刺蝟的毛有沒有豎起來，我們都是要頂上去的。」
關於主力大軍等到丹水河冰封以後再展開進攻的建議，呂子看過君命以後並未說出口。此時聽到老將軍當初也是如此打算的，笑著點點頭。「唉！都說君命難違，卻要為此憑空枉送掉幾千兵卒的性命。」
王齕起身活動活動身體，這種輕鬆的感覺好像很久都沒有體會到了。
「若不是有呂子及時趕來，相信老夫是看不到上黨地區解放的那一天了！哦！對了！呂子找來的這位小哥醫術精湛，簡直就是天神下凡。若是你肯放手的話，索性讓他跟在老夫身邊如何？」說完，見呂子低頭不語還以為是想要條件。愛才之心人皆有之，更何況是高手中的高手。於是，當即承諾道：「放心！爵位官職什麼的，我會盡全力給他爭取的。」
這個所謂的爭取，要分什麼人去說的。而作為左庶長又兼此次戰役總指揮官的王齕就不同了，看似隨口說出來的卻是可以改變一個人的人生命運的。
如果小雨兒是個如假包換的男兒身，以呂子的性格當場就能答應下來。人生苦短，就算是能人想圖個名份也不易。雖然這是在大秦，仍然如此。
可問題是小雨兒是喬裝改扮的，萬一事情敗露就會連累老將軍跟著倒霉。再說一個呂楚就能把大夥兒全都搭進去，再來一個就是典型的冒險主義了。
呂子瞇著眼睛看看這位只打算搶人頭的老者滿是期望，只好無奈地笑笑，提醒道：「寶貝疙瘩，人人都喜歡。不過，她好像不會隨軍的。」
華夏語言博大而精深，所以王齕根本聽不出和的區別來。見意料中的果然不答應，心裡隨即肯定了剛才的某個答案。笑瞇瞇地看著對方，還是問道：「老夫直接讓小魚兒當軍醫官的頭兒！這下，你總可以放心了吧？」
呂子顯然毫不為所動，堅決搖頭表示這事兒沒得商量。
小魚兒就是再能裝，她也是個女娃娃！
隨著這個答案的確定，王齕終於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感覺笑得是無比的暢快。有些話只能自己心知，而不能當面說出來的。既然人家呂子沒打算說出真相，自己當然更沒必要說出來。
同輩人之間可能會被她的假象迷惑，而作為老人是不會被糊弄住的。小魚兒本身到底是男是女，呂子肯定是知道的。剛才所謂的要人，純屬老將軍童心未泯的原因。這恐怕就是年齡的差距，老人跟年輕人之間的社會閱歷的差距。
君子不奪人之愛，這可是有出處的。更何況人家小魚兒是個女子，就算人家同意，老將軍也是不敢要的。跟在心上人的身邊，本身就是幸福。成天跟在我這個白髮老頭身邊，相信會被人給罵死的！
小雨兒的身份被識破的過錯其實也是無意間造成的，所以在這裡無可厚非。若不是呂子大意，斷然不會冒險讓小雨兒給老將軍施治。單憑遠距離看小雨兒的話，任何人都看不出任何端倪來。
但這些話，王齕更不可能說出來。他深信呂子會隨著年齡的增長，閱歷便會慢慢地豐富起來的。再說，這些事根本沒法教，只能意會不能言傳。於是不再糾結於此，乾脆繼續說正事。「老天果然是青睞呂子，什麼樣的高手都能被你找到。若不是唉！算了！那些不愉快，現在都已經過去了！」
呂子智商並未因受傷而減弱，自然知道老將軍沒有說完的話頭後面的意思。當初若不是他身負重傷，自然就不會找到小雨兒的。這也許就是所謂的天意吧，讓所有人都期盼卻盼不來的機緣巧合無處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