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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八章 愁人說愁 文 / 江浩淼

    這難道不正是自己的想法嗎!?

    呂子看著遠處白茫茫的雪原和群山,只要有夢想便會有實現的那一天.等到來年的開春,得到白雪滋養的大地將會再度充滿勃勃的生機。生命的意義不單是活著像個大英雄,有時能活得平平淡淡也是人生的一種態度!

    「相信這一天的到來,絕不會讓人們等太久!只要華夏一統,未來就不會再有戰爭!更不會再有無端的殺戮!百姓們就可以安居樂業,尋找到真正的幸福所在。這就是你我此生追尋的目標,自始至終都不會改變的目標!」

    聽到這句話,李牧苦笑著搖搖頭。此時處在戰爭邊緣的幾十萬人裡面,生死早已不是自己能夠說了算的。今天也許還在有說有笑,明天就再也見不到了!想到此,心裡頓時落寂下來。

    「呂將軍!我們還能看到和平的那一天的到來嗎?」

    呂子重重地點點頭,伸手指指自己的心。「只需這裡相信,就絕對沒有問題!」

    李牧微微一笑,看著燃燒的篝火不再說話。他剛才問趙秦兩國誰會是最後的勝利者,純屬是不願意去相信事實而被動地尋求他人確定的一種無奈。剛才就算聽到對方說出此役是趙國必勝,相信自己也會對這個答案嗤之以鼻的。

    趙軍的武器裝備不如秦軍裝備製作精良,後勤補給方面更不如秦軍。廉頗將軍還在等著秦軍斷糧,現在看來不過是個托辭罷了。等人家的通天道修到上黨來,一周的時間就能從國內運來足夠的軍備物資。

    斷糧!?簡直有點一廂情願的味道在裡面!恐怕人家秦軍還沒吃到去年的存糧,咱們就已經開始鬧糧荒了!但作為一名軍人而言,這些都是次要的!只要還能拿起武器,只要還有一口氣在,我們仍然會戰鬥到最後一個人!這便是軍人的態度,從不會對敵人低頭的態度!

    如果李牧沒有上一次在光狼城殺將軍而闖下的大禍,現在的他完全可以確認出呂子的真實身份。事後他深知腦子一熱的結果,差一點就連累大夥兒跟著他一起殺頭。

    當初不是明明已經想好要學會退一步為人嗎?為何到了那個時候卻又忍不住動手!?

    在自責中一次次地提醒自己要保持冷靜,卻發現每次總是收效甚微。以至於當他每次看到司馬尚時,心底總會生出深深的歉意。如果再不改改這個臭脾氣,身邊的這些手足兄弟早晚會被自己給害死!

    再加上這支觀察哨內的旗兵裡面有三弟李信,也就讓李牧不再懷疑這隊人馬的身份問題。此時就算呂子現在當面承認自己就是前幾天秘密潛入的秦軍小隊,李牧也會一笑置之的。你說你其實就是那支失蹤的秦軍,那我也是!既然都是秦軍派過來的,咱們仍然是自己人!

    自從李牧在光狼城殺將軍案被眾人完美的解決以後,司馬尚也沒少苦口婆心地勸說他應該正視自己。其中一次極具代表性質的爭吵,讓李牧到現在還記憶猶新。不敢說倒背如流估計也差不多少,當時的司馬尚是這麼說的。

    你就個典型的神經病!整天不去考慮該如何提升自己的能力,光想些雲山霧罩沒來頭的大事。只有先把官當大了,你才有機會去實現治國平天下以天下為己任的夢想!你看看你現在!啊!連個屁大都沒有的芝麻綠豆的兵頭,還成天想些治國方針治軍之道!你告訴我,你憑什麼啊!?你真有那個本事,先坐到我這個職位以後再說!

    咱們先生曾經說過,言必信行必果!你既然有吞吐天地之志,就該坐下來認認真真地考慮一下自己的未來。成天看著誰都像壞人,天下就再沒個好人了是吧!?你也別不願意聽!兄弟看著你成天找不準方向而鬧心

    良藥苦口啊!

    頓悟的李牧拔出自己佩劍,立在雪地上。當著呂子的面說道:「請將軍為末將做個見證人,我李牧對天發誓!此生為趙國崛起而發奮圖強,不再去計較個人的榮辱得失。看不慣的!也要學會去看慣!因為這些看不慣跟國家大義相比而言,都是微不足道的!因為沒有官位的人,哪怕再有本事也沒能力實現治國平天下的夢想!如果不能實現此生的夢想,甘願用此劍自殺以謝天下蒼生!」

    聽到一個飽學之士的誓言竟然如此沒直白,瞠目結舌的呂子好半天沒有緩過勁兒來。一陣涼風襲來,這意識再度恢復正常。「我說這位李將軍啊!立誓都是一件很莊重的事情,咱能不能想好華麗的辭藻以後再說啊!?實在不行,就讓本將軍給你翻譯成文言文?」

    李牧卻顯得一點不在乎自己剛才的用詞,大大咧咧地說道:「就算說得現在春暖花開又有什麼用!?只要把想表達的意思能夠表達明白就行!此心天地可鑒!」

    呂子伸手將李牧的佩劍從雪地上抽出來,抓著劍刃遞過去。

    「李將軍其實有這個本事的!唯一的缺點就是,你眼裡容不得沙子。存在便有其存在的必然,這才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正因為有人只為個人的私慾,才會有人挺身而出敢為天下先。正因為黑暗無處不在,這才讓人們懂得它的意義而學會去尋找光明。」

    李牧攥住遞過來的佩劍,稍微猶豫一下便收劍還鞘。「呂子的心底充滿光明,我李牧自然也不是宵小之輩。大丈夫生在天地之間,就該懂得光明磊落的道理!如果有一天,我們能在戰場相見,就用手裡的劍論英雄吧!」

    聽到李牧說出戰場一詞,呂子深深地吸口氣。起身看看周圍的趙軍營帳和山下的燈火通明,自嘲地搖搖頭。拿起放在地上的酒碗,一飲而盡。

    「秦軍!趙軍!其實都是我華夏的軍隊!趙人!秦人!那個不是我華夏的子孫!?卻非要製造出這些無端的殺戮!到底是因為我們做錯了什麼嗎!?以至於引來如此的報應!唉!醉了好!可以說些胡話!醉了好!看到自己的同類不用去分出誰是敵是友!難道不是這樣嗎?愁人說愁,卻是愁更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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