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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四章 :北燕來使(下) 文 / 一往清川

    遠處,一隻白色鴿子在空中盤旋了幾圈,落在莫聞人肩頭。

    一連三日,敵方都未進犯,幾個人在營帳裡討論北燕此舉的意圖,帳外突然一名士兵匆匆奔來,上前拜道:「大人,北燕軍派使前來,現在北門外等候。」

    「來的是什麼人,帶了多少兵馬?」莫聞人問道。

    「三個。」來人回道,莫聞人一怔,蘇長寧倒是已有幾分猜出北燕來使是誰,只是這另外二個又是何人摸不得真切,莫聞人等人都望著蘇長寧,看他如何決定,蘇長寧下令帶北燕來使進帳,不多時,一身白衣的寧越隻身出現在營帳中,並沒有來將報的三人之數。

    「好啊,原來是你。」成鶴突然蹦了起來,這亡國的罪魁禍首站在眼前,今日裡若不解決此事,實在難卸心頭之恨,然而成鶴正待發作,蘇長寧一聲令下,成鶴的臉色扭曲變成了鐵青色,最後才心有不甘的坐回原處。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我奉公子之命,前來傳話。」

    「公子須臾?他有什麼話,講!」蘇長寧暗自嗤了一聲,這須臾此刻是躺在床上一動不動,這會兒這個寧越還拿他說事,未免好笑。

    寧越漫不經心的盯了憤怒的蘇家軍諸將一眼,平靜的說道:「公子有命,蘇家軍作戰英勇,他十分欽佩,眼下蘇家軍人數只有五千,又兩面被圍,左右大山,已經沒有了退路,而周圍幾個郡縣的兵力也陷入戰火,自身難保,又談何救援?而朝中的大軍……」說到這,寧越笑了笑,「公子不忍加害,勸你們早日投城。」

    「哼……」商誼一聲冷哼,語調緩慢怪異,坐於正中的莫聞人也附聲道,「就不勞你們公子費心了,還是讓他照顧好自己的首級,說不定哪天就被搬了家也說不定。第一時間更新」

    寧越神色自若,繼續說道:「勸你們繳械投降,公子承諾,受降之後,他會向宣王上奏,諸位仍不失封侯授官,為北燕效力。」

    「我要是不同意呢。」蘇長寧突然抽出腰間寶刀,重重拍在面前案上。

    「如果你們負隅頑抗,明日一早,我軍將發動攻擊,一個不留。」寧越的態度讓諸將大為不滿,群情激憤,若不是兩國交兵,不斬來使,真想殺了這「天下第一謀士」,以絕後患。帳外軍士一聽裡面有動靜,嘩嘩湧了進來,寧越視而不見,莫聞人一揮手,士兵們又退了出去。

    蘇長寧只是坐著,目光看著寧越半晌沒有動靜,眾人面面相覷,怕是蘇長寧動了心,要受北燕的招安?莫聞人第一個站了起來,衝著蘇長寧嚷道:「蘇長寧,你不會真有此心吧,若然如此,我現在就斬了你。」

    商誼也站起來,陰陽怪氣的陳述道:「都尉,此舉是北燕攏我軍心,萬萬不可中計,不說南北兩國誓不兩立,就是我們頂著遺臭萬年的罵名,降了北燕,人家會放過我們嗎?」商誼一帶頭,他人紛紛起身進言,慷慨激昂,痛陳利害。

    「諸位且慢,聽我一言……」寧越看著蘇長寧,柔,卻又話風一轉,「我與你們都尉可是故人,而且你們都尉也早就是我們北燕的人了。」

    「空穴來風。」莫聞人一拍桌子應變之捷不由大起驚懍,而商誼像是經過大風大浪的漢子也沒露出什麼驚色,「此等小兒科,也是天下第一謀士拿得出手的活?敢放到檯面上來說的話?」

    「是不是空穴來風,可以問問你們都尉,三歲便相識,能不能稱得上故人?而至於她是北燕的人,此話說來……」話至此,「匡」的一聲,蘇長寧手中的那把刀崢崢的插在案几上。第一時間更新蘇長寧拔了刀,慢慢擦拭著走過去道,「你來就是為了告訴我這些?」

    「我來是告訴你,公子已經等的不耐煩,還望都尉一切按照我們原計劃,盡早打開城門受降為好。」

    蘇長寧情知寧越這人必不尋常,進來之後話句左拐右彎似在掩蓋他此行的真正目的,這會兒聽寧越一席話,方知他原是在這兒按著罪名讓她往裡鑽呢,只是這生生殺殺一入局中就陷糾纏,其實他跟她又有什麼深仇大恨呢?

    「我們都尉是北燕的人,言下之意就是她叛國羅,哈哈哈……我還是第一次聽到這麼好笑的笑話。」成鶴長嘯一聲,終於按耐不住,見都尉都出手了,大有躍躍欲試之態,「你別在這兒挑拔離間,我們不吃這一招。」

    坐於成鶴邊上的周策穩於一側一言未發,只是冷眼瞧著。蘇長寧看了他一眼,他也正用一雙細長的眼冷冷地盯著自己,她想起唐敢的話,也察覺得他眼裡的精明之色不知怎麼就壓得她心中如承巨石之重。

    「是,我的確跟你三歲相識,但我,永遠不會是你們北燕的人。」蘇長寧從身上割了一片衣角,放在嘴角一吹,飄零在地,「丞相即然來了,不如在瀾滄城多呆幾日,也算是讓我們盡盡地主之誼。」說著就朝邊上使了個眼色,要綁了寧越。

    「多謝都尉美意,上次收了如此大禮,實為不好意思,還請都尉隨我城牆上走一遭,有些回禮,不誠敬意。」寧越說著,做了個請的手勢,蘇長寧愣了愣,但還是跨開步隨著寧越去了城牆,身後一縱人等隨即跟上。寧越回頭看了看,蘇長寧的身後,寸步不離的跟著一位強壯黝黑、一言不發的侍衛,像一條準備擇人而嗜的惡狼,渾身上下充滿了駭人的氣勢。

    城牆之下,池晏高頭大馬端然而座,銀色戰袍在陽光下爍爍閃光,他身下的戰馬不耐煩的刨著蹄子。池晏縱然醒目,然最為吸引人目光的還是與他共乘一馬的美麗女子,此女子素衣淡容,面似芙蓉,又暗香襲人,但卻捧心皺眉,似是被城牆上如此縱多的人給嚇著,臉色蒼白,目光游離,軟軟糯糯的縮在池晏懷裡。

    池晏不知寧越暗中在唱什麼戲,今兒一早天還未亮,便被寧越扯著出來,還帶上了未經世面的白雙雙,看白雙雙雙眉緊鎖樣,池晏不由心中暗暗罵了寧越一聲,這城中只有區區五千士兵,何不直接攻城,非得繞這麼大個圈子,還不知意圖為何。

    寧越站在城牆上,衣袂臨風飛揚,頗有指點江山的豪情,他衝著池晏做了個手勢,又對蘇長寧說道:「蘇長寧,你可還記得她?」

    蘇長寧順著寧越手指的方向看白雙雙,腦中轉瞬間前塵往事百轉千回,有如千駒過隙,紛至沓來,一時間,她立在城牆上,竟不知如何是好,只是喃喃自語,「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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