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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六章 :建章 一見(上) 文 / 一往清川

    第三十六章:建章一見

    隔日,符衛心煩,說是就在三絕樓設宴替蘇長寧送行,陪同的還有周策,這話說著說著就拐到了金錦十六州上,說到氣頭符衛連砸了幾隻酒杯,怨恨父皇這幾日就在麗景軒中消磨日子不管朝事。

    「天下忠臣義士何止千萬,各地勤王之師也絕不會坐視南陵失守,他為什麼要對北燕唯唯喏喏,畏畏縮縮,就是不敢對戰?」符衛嚥了口酒,說得煩燥,反是邊上的周策小聲提醒,「當心隔牆有耳……」

    「那十萬援軍的領將是誰?」蘇長寧突然問道。

    「貞和。怎麼了?」符衛問。這太子雖然文可定國,但到底不善行軍打仗,這也是符衛要她嫁他的理由,蘇長寧看了眼太子,她臉上神情不動只淡淡道;「馬上八百里加急內書有雲,路有伏軍,改道而行,命其徹查軍中奸細。第一時間更新」

    符衛愣了愣然後才明白過來,臉上浮起一絲略帶苦意的自嘲開聲道:「我原以為是那寧越能掐會算,萬沒想到是長了暗眼,今日也算是多了一份見識。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以這寧越的招數,怕是我南陵國中北燕的眼線是數不勝數啊。」周策本意有調侃之意,但又料不想自己道破了先機,被北燕如此菲薄倒顯得自家很沒面子,臉色不由微微一暗,又道「這眼線如此繁多,怕是宮中就有棋子一枚。」

    「此番動作,如此手軟實在不像太后作風,未能將雨妃一併除之,實為憾事。」蘇長寧和符衛未說話,周策乾脆壓低嗓子幾乎意欲裡把話挑明。

    「以前父皇還未曾如此,但自雨妃入宮後就變得更是無為,不僅無為而且可憎。」符衛有些醉意,一怒之下又一隻杯子慘遭荼毒,碎片砰然落地直擊人心,僅管雨妃從他心頭有片刻的盤據,但也頃刻就毀於他內心無比的怒火之下,冷冷道:「這次我定然不會饒她。」

    「現在北燕來使歐陽度都到了和墉由童蒙作陪,明碼開價,和談一事已成定局改不得了,除非我們殺了使臣撕破臉面,但是如此全面開戰,我們南陵真的做好準備有必勝之信心了嗎?若沒有肯定答案萬不得如此,所以目前最主要的,還是說說那五百萬兩紋銀之事吧,國庫空虛,北燕又只限期十日,哪那麼容易好湊。第一時間更新」周策暗地裡一皺眉心裡輕輕一歎。

    蘇長寧卻是半氣半惱,氣的是墨王想戰無力可戰惱的是想和又無錢可和,這皇帝做到如此份上這丑出的也可謂是別具一格啊,只是萬沒料到墨王心寬,北燕如此一口竟真的這麼忍辱吞了下去,卻叫人氣也不是惱也不是。

    蘇長寧忽然憶起來時路過董府,門口駱驛不絕的訪客怕是數也數不過來,氣象可謂是堪比天子朝前,長寧笑了笑,不管是戰是和,作為一國之相的董榮光也該是出份力氣的,不由喝了口酒,道,「近日那『董府』怕是要遇到一點小事了。第一時間更新這事說大也大,說小亦小,到時希望各位大人能夠站在一邊看看熱鬧。」

    符衛的眼光與周策一碰,彼此一雙利目如同石火交激對對方心思也洞若觀火,況且兩人久處官場場面圓通之術原就較蘇長寧強過不只百倍。更多更快章節請到。只見符衛久未舒展的眉眼也豁然一笑:「來,大家喝酒。人生何處無知己也算是大家相識一場,長寧此番遠去作為兄長今日倒也要以此語祝酒了。」

    蘇長寧猛灌了一碗酒,有些熱火灼心,到底是環境變了心境也會隨之改變,當初在歧元寺跟無心大師和無淵大師學藝之時,她覺得自己應該像師父那樣,每日修行,參悟道理,看日月星辰,聞鳥語花香。就這樣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過下去,清淡且安逸。早晨修行之後在山間屋外翠木下,煮一壺茶,吃幾顆葵花籽,伴著山間雲升雲滅必然是說不出的逍遙自在,清靜自然,那個時候的她覺著離濁道如此遙遠。可是自從步出歧元寺的大門,她的人生在那一刻傾然開始扭轉,天崩地裂的豁然呈現一個新世界。

    從三絕樓出來,蘇長寧一個人慢慢往前走,想找一個地方靜一靜,她的腳步有些沉,反襯得街上那些酒樓、客棧、商舖和川流不息的行人都輕飄飄的,若是說陽光下的這些熱鬧依然維持著太平盛世時的體面,那麼街角的陰暗處那些蹲縮著的乞丐卻又顯得這個國家的骯髒,三五成群的,哭著鬧著喊著的聲響不絕,然而大街上稀稀攘攘的人流中很少會有人會注意那樣的角落,蘇長寧的目光在那些地方停住,還停下了腳步,過了片刻她又把目光挪開,繼續走了過去。

    周策的轎子正從三絕樓所在的烏衣巷子裡走過,他掀簾看了看大街就看到蘇長寧站在人群中發呆的模樣,便想著那日裡圖它的話到底是要搏上一搏,以好在他有生之年斷了墨王的念想斷了整個天下的念想,周賜放下轎簾,命轎夫向皇宮而去。

    這日墨王正哄著雨妃消氣,常生便進來稟告,「是……是周賜周大人求見,說是……說是您最想知道的一件事,他已經有了答案。」

    「最想知道的事?」墨王略一思索,不由喜上眉睫,慌忙喚了更衣,宣了周賜,周賜跪於地,遞給墨王一個包袱。展開,是一方玉玦,玉色潤澤,晶瑩剔透,墨王覺得眼熟,再看時,上刻有「御賜征伐」四字,這才想起好像是蘇長寧初出道首立戰功之時,他賜給蘇長寧的。

    玉玦之下還壓著一方字箋,墨王展開看了,臉色卻越來越難看:「周賜,你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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