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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一章 :格子府間 文 / 一往清川

    (上一章vip章節補了一千字,如果看過的大大可以返回去重看一下。實在不好意思,)

    第五十一章:格子府間「嗯?怎麼回事?」須臾揉了揉這些日子來有些發酸的肩膀,問。

    「我們搜到一處小院,裡面橫七豎八死了許多人,其中就有甘渠。」

    「是被稱為無瑕的那個甘渠?」須臾自是聽說過,這人身上有俠氣,其實每個人往那一站,身上都會有一點屬於自己的氣息,這甘渠便是屬於俠氣,而須臾便是「雅」,是一種大雅,蘇長寧則是一種「悍」,是一種勇悍。而寧越則是一種「智」——是無人可比的智慧與謀略。

    「正是,」歐陽度踱了幾步,又道:「我們去時,正看到有一人從窗戶中往外逃竄,有燕子衛去追但未曾有收穫,當時一屋子的人都已被人刺殺身亡,只有一個還留了一口氣,我問她殊藺在哪裡?他的聲音很小但幸虧我的耳朵好使,他說的是……陰山……」

    「那你有沒有派兵過去?」須臾才問歐陽度似是早料到了,答道,「沒有,公子請息怒,我覺得現在不適宜派兵過去,現在宮中兵力侍衛防備都是有限,萬一這是闕連安的調虎離山之計,而我們還要抽調兵力出去這宮中也就危矣,所以……」

    「你別說了,我知道了。」須臾紫袍玉帶昂身而立臉色又是肅靜倒又添了些軒然之氣。「丞相那邊呢?」

    「暫時還沒有動靜。」

    「你去告訴他,讓他出兵。」

    歐陽度走後須臾坐在案前,卻是半個字的奏折都看不進去,他撫撫額頭,許是很久沒有吃東西了覺得有幾分餓,他伸手取過一個榮王妃送來的糕點,這時他身邊的侍衛身影一閃進來稟告,說是闕大人求見。

    寧越從宮中回來時已晚,寧棠居然也未曾睡下,站在府門口偏要等他,連奶娘攔都攔不住。見寧越回來之時掙脫掉奶娘的手便鑽入寧越的懷裡,蹭著他的胸口又扒著他的朝服,似是細細端詳,「爹爹,我長大後也要穿了這一身行頭,一定比你還要威風。」

    「那就要好好讀書,今天孟先生有沒有表揚你啊?」

    「表揚了,他說我孺子可教。」

    寧越笑著在寧棠的臉上親了一口,正待再說些什麼,這時桑菩拿著一封信過來,寧越輕輕拿起那張折好的紙箋展開就在門口的燈籠火下看了起來,火光灑在那箋紙上上面一行行字跡秀潤。

    寧越許久未曾說話,桑菩不由提著一顆心問道,「大人,這是……」

    「這是那匈奴女寫來的,約我明日晨時去往陰山,她要用殊藺的命來交換顏苓。」

    「我們的軍營紮在東郊,這陰山可在西南方向,看來他們是有意如此啊。」

    「現在也只能由她了。」寧越的目光忽然一閃,摻雜了一抹火光那是讓人一眼迷暈的火光,道,「你火速派人前去軍營,叫龐即帶一千騎兵直去陰山,我們在那裡匯合。」

    桑菩前腳剛走,寧越正欲進門,這時歐陽度騎著快馬也是趕到了。

    天越來越黑了,蘇長寧到後來就憑著那點微弱的月色辯別著腳印前行,看得她兩個眼珠子幾乎要掉下來,不過還好,老天還算是眷顧她的,等到她摸到出口的時候,天已經完全暗下來了。

    迷宮出口處有十多個穿著北燕兵卒服侍的人正圍坐著,中間點著篝火上面還架著一頭被扒了皮的野鹿,那些人喝著酒切著鹿似乎還微微抱怨著。蘇長寧躲在迷宮出口處的樹身後望,她舔了舔乾噪的嘴唇那鹿肉實在是太香了,但最讓她感興趣還不是那鹿肉而是拴在一側的馬,離她也不算遠,她本來可以牽了走的,但想想自己遭了如此罪過卻點滴無有收穫,實在不划算。

    長寧想了想便順手撿了塊石子,往不遠處重重的一扔,這些人中原本有一人與此這胡天海地的熱鬧格格不入,他正含著一片樹葉坐在一旁輕輕的吹,那聲音低郁柔婉卻又冰涼通透,這時他停了動作謹慎的朝長寧這邊望來,又低聲說了些什麼,便有兩個打扮粗悍的兵卒子慢慢的朝著入口處摸過來。

    這兩人朝著入口處小心翼翼的探了探頭,確定沒有動靜方才將身子拉進來,長寧原本將自己隱在一處低矮的灌木叢中,見這兩人進來一竄而起,一隻手臂掣制住一人用手中的石塊將其敲暈,又迅速奪過他手中的刀對準了另一個欲來施救的人,她的刀對準那人脖子,那人立時就慫了起來都不像個男人了,兩腿跪在地上姑奶奶姑奶奶的叫著饒命。

    「你們究意是何許人?替誰賣命?」

    「小的不知道,我只是為了有口飯吃才來這裡的,至於為誰賣命,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那人頓了頓,道,「只知道是個女的。」

    「那你可知主子在什麼地方,帶我去見她?」蘇長寧厲聲道。

    「這位姑奶奶,我也不知道,我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我只是個狗腿子,還沒有資格去主子的地方。」那人的神色倒也不像是說謊,蘇長寧又朝著那篝火處望了望,問,「那些人中有誰是知道的?」

    「那……那個人知道……」那人用手一指,長寧順著他的指向一瞧正是那個用樹葉吹曲子的人,他正微微抬著頭向長寧這邊側過來,長寧卻是吃了一驚,只見那個人他的面貌說不出的醜怪似曾被燒燬過,忙是問道,「他是誰?」

    「她是那匈奴女身邊的得力干將,好像叫……叫墨鬼。」

    一個人叫墨鬼,那是對自己怎樣的一種殘忍程度啊。這樣一個人該與這人世有一份隔閡的,沒有太多**但卻容易破碎,個性稍逞恣肆就會無意間撞碎好多好多。蘇長寧看著他卻用刀對著那士兵一指,道:「把他叫過來。」

    那個士兵戰戰兢兢站起來站在出口處朝那邊喊:「墨鬼,你過來……這裡……有點事要幫忙……」

    墨鬼穿一身黑衣連那袍子也是黑的,若然忽略他的臉,僅憑著身材儀態絕對也算得上是男子中的翹楚,她向這邊走來時甚至有些婀娜,特別是那雙眼睛裡有二潭盈盈水色,這樣的人連長寧都錯覺這人是不是個女人?

    他才走到入口處時長寧的大刀便要向他的脖子上架去,但這人非比尋常聞著風勢就已向後仰身而去,避過了長寧要挾的一刀,然而墨鬼腳下一動卻是一顆石子飛起,剛才喚他過來的兵卒忽然眼裡一抹血紅直掛到臉上,那顆石子竟然就這樣嵌入了那人的眼睛。

    這時另一顆石子朝著蘇長寧飛過來,這一招太快快得蘇長寧只來得及避過要害。她肩頭一痛,慌忙躲到那士兵未尚倒下的身後,隨即又向後竄去,可墨鬼卻已經向她追襲而至。他身後的那些兵們已圍攏過來似是奮臂高呼,蘇長寧完全不敢鬆懈用刀去擋,那刀卻被他攔腰砍成兩截,迫不得已將那兩截斷刀向墨鬼甩去,身子卻是一閃奪了其中一兵的長槍,長槍本是她所善長,一時便風向逆轉反攻而去,長寧自是知道這墨鬼一身蠻力及毅力之堅定比她預想的還不尋常。這時墨鬼也在看蘇長寧,你來我往之間也知非是等閒之輩,他這一輩子與兩個女人交過手,一個是這匈奴女,一個便是這蘇長寧了。這蘇長寧那份從容鎮定已是令他大驚,卻還有一份隱忍的執著居然與那匈奴女一般,但兩人又是不同的,匈奴女的隱忍與執著似已視生死如無物,而蘇長寧的則似是指揮過千軍萬馬凝練而成的氣度。

    只不過略有所思便被蘇長寧佔去先機,墨鬼知是犯了大忌,但蘇長寧的這一槍卻足夠可以斃命,然而那長槍卻忽然停剎在他脖子處,道:「帶我去見匈奴女。」

    他手下的士兵要上來營救卻被墨鬼一把止住,他對蘇長寧道,「我帶你去見便是,可到時你別後悔。」

    「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墨鬼哈哈笑了兩聲,笑聲有著男子的雄渾,聲音也是雄渾的,道,「你去了便知。」

    已經五月春末了,那月色在頭頂上也是明晃晃的,蘇長寧站著許是累了,也不知是自己的選擇是對是錯,但路總是要走下去的,事情總是要有人去做的,至於怎麼做,她現在是兩眼一摸黑想是想不出什麼了,只有遇機而動吧。

    長寧綁了墨鬼按著他的行進路線直往目的地而去,兩人並未進城而是往相反的方向馳去,只知道奔了很久的路才到,她看到那路口的石徑碑上寫著「墨子府」三字,這墨子府又叫格子村,所謂格子村佈局有點像格子,那房子也有點像格子四四方方的連成一片,蘇長寧心想糟了,從一個「迷宮」中出來又入了另一個「迷宮」,想來今日裡是跟迷宮梗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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