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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鑒定書 文 / 一往清川

    第一百零五章:鑒定書

    長寧的笑意氾濫起來,臉上也現出紅暈,好像沉醉在甜意中,留連著不肯出來。

    「殊藺。」

    「殊藺……」

    「殊藺…………?」

    「嗯……」長寧抬頭,眼神迷離。

    「你身後有蛇。」

    「我才不……信……」對於寧越的話,不由笑笑,剛才的想像中,殊藺和寧越的對白,又真切的重現了一次,長寧才不至於傻到會相信。

    「你該相信的。」寧越不著聲色。

    「我不……」話未落,長寧就感到腳邊有股冰涼的感覺,低頭,只見一條大蛇正吐著紅信子在她的腳邊磨蹭著。

    「啊!!!」長寧大叫起來,好像只有大叫才能把內心裡的恐懼全部表達出來,只是,今非如昔,長寧大叫著,躲到寧越的身後,那雙美麗有神的眼睛與蛇耿耿對視。

    「你不用怕,這蛇是雲叔養著用來看房子的。它的毒液,已經被抽走了。」寧越趁機握住長寧的手,同時把她眼裡的恐懼一覽無遺,只是,曾經的曾經,他的殊藺,也是同樣,害怕水和蛇,他在眼前的長寧眼裡,看到了她記憶裡關於殊藺的片斷,他知道,這一次帶她來,一定能夠讓她記起些什麼,唯有見景生情,才能觸進記憶的萌發。

    走出房間,長寧大口的呼吸,直到喘上氣來,她才開始絮絮的數落起寧越,但是,在她的內心裡,又是窒息的,她想借助於笑聲,來打發內心裡的愁悶。

    那些惱人的記憶,不斷的在頭腦裡翻滾,長寧不知道自己的潛意識裡還藏著什麼,她只想快速的,快速的逃離這裡,逃離這裡有關於殊藺的一切。

    當這種念頭越發的嚴重時,笑聲已經無濟無事,再也不能挽回什麼,所以,她只能不斷的借助於走動,來維持平衡。

    天色越來越黑,大白天的,也顯得陰沉沉,雲朵也越壓越低,好像觸手就可以及取。

    在疾風暴雨快要來臨前,長寧終於堅持不了,她頭痛欲裂,不想再讓任何有關殊藺的記憶蹦出來,所以,她一再央求著寧越,帶她回家。

    寧越點點頭,終於答應,因為他此次的目的已經達成,他要讓長寧消失的有關殊藺那部分記憶重新復甦,他做到了,長寧的逃跑,便是最好的證明。

    上了車,車子開到半路時,天已經全黑下來,雨也狂暴的發了瘋似的,排成簾子往下跳,公路的雨水越積越多,車子開過時形成一簾洶湧瀑布,氣勢磅礡。

    公路二旁的路燈根本不管用,黑漆漆的,以致於車子開得很慢,到最後,只得停下來,再也無法前行。看來今天晚上,只能在車子裡將就一晚了。

    二個人, 靜靜的坐在車上,誰也沒有說話,看著對面的開過來的車,車燈打在窗玻璃上,像一朵朵燦爛的禮花,慢慢暈開,煞是好看,只是一會兒,那些禮花就會變成一張美麗的臉,一張熟悉的臉,讓長寧再也無法平靜。長寧撫著額,對於存在於腦海中的殊藺有些無耐。

    寧越看到的景色,卻是不同,長寧一顰一笑都是生動的,刻骨的,讓人願意沉醉,願意留連,只是……

    「長寧,你變了……」寧越說的,悄無聲息。

    長寧回頭看著他。

    「你變的比以前沉默了,這一陣,安靜的,完全不像你。」

    「是嗎?」長寧笑笑,雖然嘴上是反問著,其實內心裡,早就承認了這一點,她現在安靜的,就像大海中的小船,認命的,讓大海把自己往未知的領域裡推去。

    「那要怎麼樣證明,我還是原先的那個我?」

    「我一直想讓你快樂起來的,可是,看起來,我並沒有能夠做到這一點。」

    他的真摯,讓長寧微笑起來,第一次,她主動握住他的手,用手指,在他的手心裡慢慢繞著圈兒,這時,她才細心的發現,在他的大姆指處,有一道並不明顯的牙印,看起來年代已經有些久遠,但被長寧看到,像是觸了電,靈魂深處有一個聲音一直不斷的呼喊,「殊藺,殊藺…………」

    長寧甩開他的手,別過面,朝著窗玻璃,努力讓窗外的雨水洗刷著堆積在心裡的塵埃。

    又恢復了平靜,夜在指間不斷的,靜靜的溜走。

    夜已經很深了,寧越看起來,已經睡著了,而長寧卻始終無法入睡,思想中有一個缺口,始終無法讓她獲得完整。

    長寧向寧越湊過身去,細細瞧著他熟睡時候的樣子,就像他曾經也是這樣細細打量著假裝熟睡的她。

    突然之間,長寧也想惡作劇一把,她看著他那略帶煙雨的臉,以及睜開時像雲水的眼,繁星一般的鼻翼,嘴唇帶著晨曦的色彩,這樣一個俊朗的人兒,讓人萌生邪念,也不為過。

    長寧用手,輕輕撫過他的安謐的臉,守著他就像守著一個夢,跟一個傳說。

    他是她的傳說麼?長寧笑笑,攏了攏自己的發,低下頭,在他的唇上,印上一個甜蜜的吻。

    四週一片安靜,只看到風雨不帶一點詩情,無休止的下著,長寧抬頭,目光卻不曾離開,她數著自己的心跳,跳動的聲音分明就是一首歌賦,明明白白的把她的內心揭露出來。

    「我愛你,寧越。」她的手,在他的臉上游離,她的聲音,柔和,溫軟,有著無邊的風情,將內心裡壓抑已久的情感,飽滿成一句人間最是溫暖的話語。

    寧越徐徐睜開眼,將她的嬌羞收在眼底,她的聲音,在她聽來,何止如此,分明就似江上的仙瑤,在煙花中流散,輕易要了人的魂魄。

    長寧一驚,在他放肆的眼神下,縮回游離的手,湊過的身體也隨之恢復原位,臉上的紅暈自不必說,心跳的就像一首激烈的舞蹈,只是不知那首伴奏的清歌到底來自哪裡。

    她將手放在胸前,努力讓自己平靜,同時也在暗暗責備,那個,那個,那個寧越,怎麼可以這樣,明明睡著了的,怎麼會?假睡?長寧回過味來,想去責備二句,卻實在不敢回過身子,去面對他。

    在長寧再次睜開眼睛時,寧越那雙神彩飛揚的眼睛就在她面前,眉宇間的雅氣讓她無法適從,他什麼都不說,只是看著她,「那個,那個,剛才的話,我是開玩笑的,你別當真啊。」長寧想起剛才的話,忙著解釋。

    寧越仍是什麼都不說,這個小笨蛋,居然會以為他睡著了,發生了這麼多事,再加上有她在身邊,睡覺還真是件困難的事,每次都是要等到她睡著了,他才會去睡,這似乎,成了一種習慣。

    他只是看著她,他的一言不發讓她好奇,剛想再說點什麼,已經來不及了,他的吻來的太突然,太猛烈,完全不像以前他趁著她睡著了偷吻她時的樣子。

    漸漸的,長寧對於這種吻有了某種情感與不捨,或者,是一種超越了情感的東西,在翻騰著,她的回應有些熱烈。

    他放開她時,長寧看到他的眉梢微皺,突然,又轉為由衷的笑,像是看透了她內心的玄機,不給她解釋的機會。

    「你終於承認你喜歡我了?」他說。

    「沒,沒有。你真的別誤會。」長寧口吃起來,這才意識到自己的手臂一直掛在他的脖頸上,不由紛說,一把推開他,這才得以暢快淋漓的呼吸。

    「沒有嗎?」寧越的笑聲消失了幾許,看她時的眼神卻並未動搖絲毫,「不管你有沒有喜歡我,我都必須向你承認,我愛上你了。」

    長寧並沒有奇怪,他對她的愛意,她可以感覺得到,就像自己對他的愛意,他也該感覺得到一樣。

    只是,長寧不想承認,也不能承認,她愛上了他,這一點。

    長寧掩著面,再也無力看他,他的表白清晰的讓她心痛,從始至終,她都無法去面對這份感情,她內心裡的冷意隨著風雪一同襲捲過來,讓她清醒。

    她在找著借口,「你,你怎麼會愛上我?你愛的,只是殊藺罷了。」

    「原來你到現在還有找借口。」寧越有些聽不下去,窗外的那些雨,有些亂了他的節奏,使他本能的具有攻擊性起來,「為什麼要逃避?為什麼不願承認?你以為你所有的借口都能成為事實?還是你自以為是的,想用虛幻蒙住自己的眼睛?蘇長寧,你給我好好想想,我今天帶你到這兒來的目的,是讓你接受現實的,我就不信你會產生不了一丁點兒關於兒時的記憶?我就不信在這種熟悉的環境下你還能泰然自若。」

    「就算我遺失了兒時的記憶又怎麼樣?就算我想起了一些奇怪的事情又如何?我不認為這其中有什麼必然的聯繫,而且,你也沒有什麼證據,可以證明我就是殊藺,所以,你說什麼都是多餘的。」長寧紅暈裉去,恢復了她的本性。

    「你要證據,是嗎?」寧越帶著火候,不知從什麼地方取出了一份文件,遞給長寧。

    猶豫了一下,長寧還是接過來。

    封面上,諾大的dna鑒定書幾個字讓長寧透不過氣來,好像這薄薄的封面下,就藏著什麼真相,就等著她把它翻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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