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72章 熱血 文 / 六道
第472章熱血
曲歌以為稽核逮捕顧誠是一場政治鬥爭,他不想參與,也不敢參與,帶著手下人悉數撤離。夏文傑將錯就錯,趁機通過國安部人員的堵截。
當汽車行出北京地界後,夏文傑等人無不是長出口氣,反觀顧誠,則是面如死灰,他自己也預感到了,這次的事已無法善了,自己恐怕是在劫難逃。
在往回走的路上,夏文傑恍然想起什麼,對開車的格格說道:「我們不要回d市了,先去s市。」
格格疑問道:「傑哥,這是為什麼?」
夏文傑說道:「不要問那麼多了,按照我的意思辦吧!」
「是!傑哥!」格格答應一聲,隨機改變了行車的路線。
另外,他決定先到s市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做,去接一個人,就是那個先前被他所俘的王鐵。
接下來,他們走js高速公路,倒是一路無話,在翌日凌晨早上八點左右,一行四輛汽車順利抵達s市。
到了s市之後,夏文傑立刻給席義伊打去電話,從天道社兄弟的手裡提走被他們扣押的王鐵,而後馬不停蹄,又從s市轉路回往d市。
這一番折騰下來,等他們終於回到d市稽核分局時已接近中午十二點。當汽車行進稽核分局的大門後,夏文傑等人緊繃的神經總算舒緩下來,提到嗓子眼的心也終於落下大半。
夏文傑讓柯衛煌等人馬上把顧誠和王鐵帶進稽核的審訊室,接下,他又令段小天帶領特別行動隊的隊員進入高度戒備狀態,預防不測發生。
說起來,夏文傑現在還真怕有人強行衝進分局,把顧誠和王鐵一併搶走。
他進入辦公樓,還沒走幾步,就看到秦萬才的秘書快步走過來,到了夏文傑近前,她急聲說道:「夏副局長,局長正找你呢,你趕快到局長辦公室去一趟。」
「好!」夏文傑點點頭。
剛進入秦萬才的辦公室,就見他眉頭皺成個疙瘩,背在手在辦公桌後面來回踱步。夏文傑走上前來,說道:「局長,你找我?」
「文傑,你到底去哪了?昨天一整天都沒見到你的人影,還有衛煌他們,是不是也都被你帶走了?」
「局長,我們是去執行一項任務。」
「什麼任務?」秦萬才不解地看著他,印象中,最近局裡沒有什麼大任務啊!夏文傑接道:「確切地說,是做一項調查,關於余局被殺一案的調查。」
「什麼?」聽聞夏文傑的話,秦萬才的眼睛立刻瞪得好大,驚道:「余局被殺一案?余局不是因為意外……」
「那不是意外。」夏文傑說道:「我有確切的證據可以證明,余局所乘汽車的爆炸是一起人為的事故,而製造事故的兇手則是一名國安部的特工人員,名字叫王鐵,直接授意他謀害余局的是國安部對內保防偵查局的局長顧誠。昨天,我們正是去了一趟北京,現在已把顧誠帶回局裡,正準備對他進行調查訊問。」
秦萬才越聽眼睛瞪得越大,等夏文傑說完,他的雙眼也瞪得如銅鈴一般大小,他肩膀向上端著,脖子向前伸著,睜得好大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夏文傑。
過了好半晌,他才回過神來,吞了口吐沫,小心翼翼地問道:「文傑,你……你剛才說什麼?你把誰帶回局裡調查了?」
夏文傑淡然一笑,生怕秦萬才聽不清楚似的,一字一頓地說道:「國安部對內保防偵查局局長,顧誠。」
秦萬才身子一晃悠,險些沒跌坐到椅子上,結結巴巴地說道:「你……你把國安部的一名局長抓回來了?顧誠顧局長?」
「是的,局長,有什麼問題嗎?」
「你還問我有什麼問題?那是顧誠,是對內保防偵查局的局長,你……你竟然把他抓回我們分局了,你……你……」
你這簡直是在作死啊!是拉著整個分局跟你一塊作死!秦萬才又急又氣,腦袋嗡嗡作響,抬手指著夏文傑,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他點什麼好了。
夏文傑和秦萬才共事那麼久了,當然非常瞭解他的秉性,秦萬才這個人本身沒什麼問題,唯一讓人看不起的地方就是膽子太小,他做事的基本原則說白了只有一個,不求有功,但求無過。這次自己抓了顧誠,對他那個弱小的心靈而言應該已經構成爆炸性的震撼了。他心中暗笑,臉上還是一本正經地說道:「局長,我再說一次,我有確鑿的證據可以證明顧誠是謀害余局的幕後黑手之一,余局是我們稽核的老大,我們身為稽核人,不應該讓余局死得不明不白,將兇手繩之於法,這是我們目前的重中之重!」
「哪呢?」秦萬才攤著雙手,對夏文傑顫聲說道:「文傑啊,你口口聲聲說有證據可以證明顧誠是謀害余局的幕後黑手,那你的證據呢?你的證據在哪呢?」
「局長,你先不要急嘛!」夏文傑拿出手機,繞過辦公桌,來到秦萬才近前,把手機連接到電腦上,邊播放手機內存儲的錄像,邊把整個案件詳詳細細地向秦萬才講述一遍。
他先是給秦萬才看了從s市交警大隊那裡得到的監控錄像,同時解釋道:「局長,交警大隊在收拾完爆炸現場的殘局後,王鐵是第一個到證物倉庫的,你看看這是當時的錄像。」
秦萬才看得認真,把錄像從頭到尾的看過一遍後,他搖搖頭,說道:「文傑,這段錄像沒什麼問題吧?」
「有問題。王鐵在證物倉庫裡實際上偷走了一件很重要的物證。」
「是什麼?」
夏文傑從手機裡調出一張照片,照片裡面的東西正是那片被打穿的油箱蓋,他說道:「這是我抓捕王鐵時在他的住處找到的,也正是他偷走的那件物證。」
而後,他又把錄像切換到對王鐵的審問,在這段錄像裡,案件已經變得明朗化,夏文傑幫王鐵說出他作案的全部經過,而王鐵也沒有反駁,悉數承認,還說他也是奉命行事,給他下達命令的正是他的直屬上級,也就是局長顧誠。
看完了這些錄像和照片,又聽完夏文傑的講述後,秦萬才也傻眼了,是的,人證物證一應俱全,堪稱證據確鑿,余局的死還真的不是意外,而是人為的謀殺。
他呆住好一會才抬起頭來,直勾勾地看向夏文傑,搖頭說道:「可是,可是這到底是為了什麼啊?我們稽核和國安部之間沒有罅隙,剛好相反,我們還經常有合作的時候,顧誠他又為什麼要謀殺余局呢?」
夏文傑苦笑道:「局長,我現在還不清楚顧誠的用意。」
秦萬才連連咧嘴,對夏文傑顫聲說道:「文傑,既然你什麼都明白,你還要繼續追查下去嗎?這個勢力太龐大,也太恐怖了,他們能除掉余局,更何況你我?」
夏文傑冷笑一聲,說道:「當我決定要深入調查的時候,我就已經把自己的性命豁出去了,局長,這個案子由我一人來承擔,你當什麼都不知道就好,如果非要以流血才能換回公正的話,讓我來!」
他的這番話如同一把刀子在秦萬才的胸口上插下去,同時也令他深受觸動,讓他體內那股沉寂許久的熱血又再一次沸騰、燃燒起來。
「你說的這叫什麼話!」秦萬才騰的一下子站起身,握起拳頭,重重地錘下桌面,他凝視夏文傑良久,把心一橫,咬著牙關沉聲說道:「我是局長,你是我的人,如果一定要有個人站出來承擔這一切的話,我責無旁貸!」說著話,他重重地拍下夏文傑的肩膀,又道:「文傑,你要記住,在平日的工作中,我這個局長是謹慎了一點,但是在大是大非的問題上,我也絕不會含糊,既然知道余局是遇害身亡,那麼此案就應該查下去,而且必須得一查到底!文傑,就按照你的意思去做吧,即便天塌下來,也自然有我先去頂著!」
夏文傑聞言,心頭一暖,鼻子發酸,眼眶發熱,現在他不得不重新認識自己的這位局長,平日裡看似膽小怕事的秦萬才,但到了關鍵時刻,真是能為稽核豁出性命,單憑這一點,夏文傑就打心眼裡佩服他。
夏文傑重重地點下頭,說道:「局長,你放心我吧,我一定會把此案查個水落石出!」
「嗯!」秦萬才應了一聲,揚頭說道:「去做事吧,我等你的好消息!」
「是!局長!」夏文傑身子向上一挺,而後大步流星地走出辦公室。
等夏文傑出去之後,剛才還豪情萬丈、底氣十足地秦萬才一下子像是個洩氣的皮球,癱坐在椅子上,久久回不過來神,過了好半晌,他摸摸自己的背後,後面的衣服都已然被冷汗浸透。仔細琢磨一番,他恨不得甩自己兩耳光,自己都一把年紀了,還逞什麼英雄,這都怪夏文傑,肯定是因為他的年輕氣盛把自己也影響得失去理智了。
但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現在他後悔也來不及了。秦萬才有氣無力地坐在椅子上,仰天長長哀歎了一聲。
且說夏文傑,在離開秦萬才的辦公室後,立刻對顧誠進行提審。
在正式審問之前,夏文傑先把自己手裡所掌握的證據讓顧誠看一個遍,而後他幽幽說道:「顧局長,你的屬下都已經招供了,你還有什麼好說的嗎?」
顧誠噗嗤一聲笑了,苦笑,他緩緩搖頭,直截了當地說道:「我沒什麼好說的了,命令就是我下達的,你們稽核是要殺要剮,請便吧,我也沒什麼怨言。」
對於顧誠這麼輕易的認罪,夏文傑實在高興不起來,他看得出來,現在的顧誠似乎想把一切的罪責都包攬在他自己一個人身上。他瞇縫起眼睛,直視著顧誠,哼笑著說道:「顧局長你沒有說實話吧,據我所知,你和余局之間不存在私人恩怨,沒有利益糾紛,更無公事上的瓜葛,你又為什麼要殺害余局呢?顧局長,都到了這個時候,你還在為什麼人打掩護?」
「我沒有為別人打掩護!」顧誠猛的抬起頭來,當他對上夏文傑亮得駭人的目光時,他又緩緩垂下頭,閉目說道:「整件事都是我自己的決定。」
「那你給我個理由,你為什麼要殺害余局?」
「因為余耀輝最近插手一個案子查到我了!」顧誠再一次抬起頭,怒視著夏文傑,兩隻猩紅的眼睛看上去都要噴出火來,他咬牙切齒地說道:「就是因為稽核!如果你們不追查的話,就不會有這些事了!」
說著話,他眼中的怒火又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苦色,他長歎一聲,又幽幽說道:「事到如今,已經無法收場。」
夏文傑默然。他沉默許久,站起身形,走到顧誠近前,說道:「但是我只想弄明白一點,余局為什麼要死?你為什麼非要致余局於死地不可?」
顧誠對上夏文傑疑惑的目光,過了一會,說道:「有兩點,第一,余耀輝是稽核局中的強硬派,他進入中央,就等於會大力的反貪反腐。第二,最近已經開始布線查到我了,我不得不反擊!你們已經被不少人視為眼中釘肉中刺了!」
「眼中釘肉中刺……是啊!」夏文傑大點其頭,意味深長地說道:「是啊,在你們眼裡,稽核裡的人就是笨蛋,由上到下統統都是一群無可救藥的笨蛋,他們不懂得變通,只知道一意孤行,是一群不會和你們隨波逐流、不會與你們同流合污的大笨蛋!」
「你放屁!」顧誠怒聲喝道:「你們稽核沒有你說的那麼高尚,別人也沒有像你說的那麼卑劣……」
「是嗎?可是你這位堂堂的局長,居然指使手下特工謀殺,你還有臉我面前大放厥詞些什麼?」
夏文傑面露厭惡之色,他雙手向後一背,轉身向外走去。
「顧局長現在可以休息了,我要問的都已經問完了。」夏文傑頭也不回的說道,而後,走出審訊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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