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54章 談崩 文 / 六道
張艷紅深吸口氣,強壓下心頭的怒火,快步追上夏文傑,擺手說道:「夏先生,這邊請!」她帶著夏文傑向左側走廊走去,來到盡頭,她先是輕輕敲了兩下房門,然後推門而入。
向門內看,映入眼簾的一間巨大的辦公室,由於辦公室位於走廊的盡頭,有兩面的牆壁是由玻璃構成,整個空間顯得異常的開闊、明亮。
進入辦公室裡,向右手邊看,有辦公桌和書架,向左手邊看,有待客的沙發、桌椅。此時,有一名年近四十的中年人正坐在辦公桌後。
這人生得相貌堂堂,濃眉大眼,鼻直口方,由於他是坐在辦公桌後,看不出來他的身材有多高,不過他的肩膀倒是很寬,想來身材也矮不了。
張艷紅走到辦公桌前,畢恭畢敬地輕聲說道:「一哥,夏文傑到了。」
「哦。」中年人慢條斯理地應了一聲,又過了片刻,他才抬起頭來,看向站在辦公室門口的夏文傑。
他嘴角上揚,慢悠悠地站起身形,隨著他站起來,可以看到他的身材果然很高大,比並不嬌小的張艷紅要高出一頭還多。
他含笑說道:「久聞夏先生的大名,只是一直無緣相見啊。」說話之間,他繞過辦公桌,向夏文傑走了過去。
夏文傑瞇縫著眼睛,上下打量著走過來的中年人,心中嘀咕,原來這位就是東盟會的老大,穆一琰。
他也隨之邁步向穆一琰走過去,只不過他剛走出沒兩步,便有兩名黑衣人大漢箭步上前,伸手把他攔住。
夏文傑停下腳步,沒有理會阻攔他的兩名黑衣大漢,只是笑呵呵地看著穆一琰。後者向兩名大漢揮下手,沉聲說道:「夏先生是我請來的客人,不得無禮。」
在穆一琰的示意下,那兩名黑衣大漢快速地退到辦公室外。夏文傑和穆一琰走到辦公室的正中央,二人雙雙站定。
就身材而已,穆一琰比夏文傑要高壯得多,他站在那裡,也帶給人一股很強烈的壓迫感。不過夏文傑的臉上絲毫沒有緊張的神色,始終都是笑呵呵的,從容應對。
他倆都沒有馬上說話,而是在上一眼下一眼仔細端詳著對方,很快,兩人的目光便碰撞到了一起,一瞬間,辦公室裡氣溫似乎也升高了好幾度。
不知過了多久,還是穆一琰率先開口說道:「夏先生,久違了!」說話之間,他伸出手來。夏文傑一笑,說道:「的確是久違了,只是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這個地方與穆先生相見。」
說著,他與穆一琰握了握手。兩人的手掌握在一起,久久沒有鬆開,反而是越握越緊,看上去兩人似乎是在相互較勁,實際上則是在探查對方的底細。
穆一琰的手掌很大很厚實,掌心長得厚厚的老繭,手指的關節一顆顆的高高凸起,一看就是個精於拳腳功夫的練家子。對方的身手如何,夏文傑現在當然還判斷不出來,不過看對方的手掌以及感覺對方的手勁,他能判斷得出來,穆一琰絕不是自己能兩三下就打倒的人。
同一時間,穆一琰也在心裡判斷著夏文傑,後者看上去柔柔弱弱,毫無出奇之處,與他握手的時候,他的手掌好像也沒什麼力道可言,不過在他加大掌力的時候,夏文傑的手掌也隨之加力,他手上的加力不是一下子就迸發出多麼強勁的力道,而是在持續加力,給人的感覺是越來越強,好像永無止境,他能一直加力下去似的。
雖說只是簡簡單單一個握手的動作,穆一琰從中卻能察覺到夏文傑的底氣很足,完全感覺不到他存在緊張或恐懼的心理,這讓穆一琰多少有些意外,要知道夏文傑現在可是身在己方的總部裡,已如同俎上之肉。
心中暗道一聲不錯,穆一琰率先鬆開手,然後向一旁的沙發擺擺手,含笑說道:「夏先生,請坐吧。」
「穆先生請。」夏文傑稍微謙讓了一下,走到沙發前,坐了下來。穆一琰背著雙手,在他的對面坐下,緊接著,從外面又走進來兩名大漢,和張艷紅一起分坐在兩側。
夏文傑好奇地打量後進來的這兩名大漢,一黑一白,一壯一高,黑壯的漢子有三十多歲的年紀,又黑又濃的眉毛,下面一對兇惡的大環眼,趴趴鼻,大嘴叉,其相貌可用凶神惡煞來形容。
那名高個的青年差不多三十出頭的樣子,白白淨淨,高高瘦瘦,給人的感覺很乾淨、很柔和,俊秀又帥氣。夏文傑不認識這兩人,他好奇地問道:「穆先生,這兩位是?」
不用穆一琰介紹,黑壯漢子甕聲甕氣地說道:「我叫雷武,兄弟們都叫我雷老虎,我是映月堂的堂主!」說話的時候,黑壯漢子是用眼角餘光睨著夏文傑,好像他根本不配讓自己正眼去看似的。高瘦青年的態度倒是比他客氣很多,至少表現上對夏文傑還算友善。他向夏文傑笑了笑,說道:「我叫曾欣,是飛花堂堂主。」
呵!原來東盟會內三堂的堂主都到齊了。夏文傑仰面而笑,說道:「原來是雷堂主、曾堂主。」
穆一琰側頭說道:「上茶。」隨著他的話音,從外面走進來幾名黑衣大漢,在眾人面前各放了一杯茶水。穆一琰端起茶杯,笑盈盈地看著對面的夏文傑,說道:「這是今年的新茶,夏先生嘗一嘗。」
夏文傑聳聳肩,毫無顧慮的端起茶杯,先是聞了聞,然後吹了吹茶末,喝了一口。
穆一琰等人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他,見夏文傑絲毫沒有遲疑地喝了茶,他們同在心裡暗歎口氣,夏文傑的膽子也夠大的,難道他就不怕己方在茶裡動過手腳嗎?
夏文傑當然有他自己的判斷,對方如果真想殺他,根本不需要在茶裡下藥那麼大費周章,畢竟他現在人都在這了。
他喝了一口茶水後,把茶杯慢慢放到茶几上。穆一琰好奇地問道:「夏先生覺得怎麼樣?」
「信陽頂級的毛尖。」夏文傑不太喜歡喝綠茶,如果是其它的茶葉,他或許還能再多喝上幾口。穆一琰先是愣了愣,接著撫掌而笑,說道:「夏先生還真是個懂茶之人!」
夏文傑淡然而笑,問道:「穆先生大費周章的把我帶到這裡,不會是只請我喝茶這麼簡單吧。」
聽聞這話,坐在兩邊的張艷紅、曾欣、雷武三人紛紛把手中的茶杯放了下去,三人抬起頭來,目光齊刷刷地落在夏文傑身上。
穆一琰臉上含著笑意,慢悠悠地喝了兩口茶水,而後身子向後倚靠,自然而然地敲起二郎腿,說道:「我這次請夏先生專程過來一趟,主要是想和夏先生商量兩件事。」
商量?夏文傑差點笑出來,他不解地問道:「我不知道我和穆先生之間還有什麼事情是可以商量的?」
「那可多著哩。」穆一琰說道:「現在英傑會和天道社在j省鬧得太凶,已經佔了不少的便宜,應該見好就收了,再繼續鬧下去,非弄出個魚死網破,對大家都沒有好處,夏先生,你覺得呢?」
「我覺得魚會死,但網未必會破。」夏文傑輕描淡寫地說道。啪!穆一琰還沒有說話,坐在一旁的雷武已忍不住拍案而起,手指著夏文傑的鼻子,怒聲喝道:「夏文傑,別他媽的給你臉你不要臉,一哥仁義,才和你坐下來好說好商量,你他媽還真以為我們東盟會怕了你嗎?」
夏文傑看也沒看他一眼,只是樂呵呵地瞧著穆一琰。後者向雷武擺擺手,示意他坐下,他對於夏文傑的回答不置可否,繼續說道:「第二件事,聽說夏先生在緬甸那邊頗有些門路,而且已經讓給了南天門一條路,不知夏先生能不能也讓給我們一條路。」
知道穆一琰指的是什麼,夏文傑笑道:「我想穆先生是太高估我了,我在緬甸沒什麼門路,我也沒那麼大能耐把手伸得那麼遠。」
穆一琰放下茶杯,身子前傾,笑問道:「這麼說來,夏先生是不打算給我們活路了?」
夏文傑聳肩說道:「你們的活路得你們自己去找,又與我何干?」
「夏先生這麼說可就不對了吧,不久之前,夏先生剛剛斷了我們活路,如果在緬甸那邊也不給我們一條活路走的話,就是誠心想逼死我們了。」穆一琰說話時眼中突然射出兩道駭人的銳光,直直落在夏文傑的臉上。
見狀,張艷紅、曾欣、雷武三人不約而同地抬起手來,摸向後腰。
夏文傑瞥了瞥兩旁的三人,而後他含笑看著穆一琰,說道:「我還是那句話,活路得你們自己去找,能找到,是你們的本事,找不到,那也是你們的命。」
「哈哈!」穆一琰突然仰面大笑起來,說道:「夏先生不打算給我們活路,你覺得我們還能給你活路嗎?」說話之間,他毫無預兆地抓起茶杯,猛的向茶几上一拍,就聽啪的一聲脆響,茶杯應聲而碎,裡面的茶水灑了一茶几,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張艷紅、曾欣、雷武三人齊齊把背於後腰的手抽了出來,在他們的手掌中各多出一把黑漆漆的手槍,三把手槍的槍口一同對準了夏文傑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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