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九章 抓捕(下) 文 / 哥是出來打醬油的
西門外的騷亂只持續了一陣就平息下來,雖然沒有全部幹完活,義勇們還是被集合起來順著城門排隊進入了城內,在經過了簡單地一番甄別之後,返回了自己的營地。每個人的臉上儘管充滿了疑問,卻都不敢胡亂說話。
城樓之上,看著旁邊的小蘿莉仍是一臉的懊喪表情,劉禹也不知道要怎麼安慰她,今天晚上的行動從結果上來看很不理想,只有兩個在同一隊的奸細被順利地一舉擒住,餘下的三人竟然一個比一個猛。
北門的那個,抓捕的時候還算順利,誰料想此人在被捆住雙手送往府衙的途中,居然不知道怎麼就弄開了繩索,一路被他跑到了對敵廣播的那小院附近,在幾名衛生的阻擋之下竟然拚死想闖進去。
發現不可能的時候又差點劫持了正準備進院的顧惜惜,要不是劉師勇及時趕到果斷地一箭結果了他,後果真是不可想像。聽說顧惜惜身邊的那個婢女,危急時刻死命地纏住那人,還受了輕傷。
這人的行動雖然很凶險,畢竟一直在明處,另一個就讓劉禹有些無語。此人的警覺性十分高,還沒等禁軍前去,就突然失了蹤,害得幾千禁軍連夜挨家挨戶地搜查,並在城內的廣播裡通報了下去。
此人在無處藏身,又出城無望的情況下,居然潛入了城南的平糴倉,殺害了兩個看守,並且開始點火燒倉。要不是從兩個被抓獲的奸細口中得到了他們的計劃,派出人手包圍了倉庫區,就不只被燒掉一座糧倉這麼一點損失了。
至於剛剛跑出去的這一個,卻是劉禹有意為之,城中起了火,在黑夜中非常顯眼,他需要一個給伯顏確切消息的人,雖然不是他們的計劃行為,可為了保命,那人應該會知道怎麼說。
那座糧倉此刻還在燃燒著,為了增強效果,劉禹還命人往裡面倒了火油,相信只要不是瞎子都能清楚地看到。站在西門的城樓上望去,城中西南的方向上火光沖天,映紅了天空。
接到大帥的召喚,解汝楫不敢怠慢,帶著解呈貴就騎馬繞城向城西而去。首先發現城中失火的卻是他的兒子解呈貴,聽到兒子的猜測,他先是一怔,然後就是大喜,甚至策馬想盡量靠近城池看看清楚。
「你來瞧瞧,那處會不會就是那個什麼播音器的所在?」解汝楫停在離護城河還有十餘步的地方,轉頭問道,國為這會沒有聽到那個該死的聲音,解汝楫有些期待。
「以兒所見,不像,若是所料不錯,那裡該是城內糧草倉庫所在,上次入城時聽下屬說放置播音器的地方與府衙相隔不遠,當是在城中某處。」解呈貴上前仔細看了半天,仍是搖了搖頭,這個沒辦法作假,如果一會那聲音再響起來,豈不是立刻就會被戳穿。
「糧倉,那也是緊要之處了,若真是你的人幹的,大帥必有嘉賞。只是你如果沒有十分把握,切記不可妄言。」解汝楫聽了雖然有些遺憾,不過馬上就反應過來,這也是一樁不小的功勞。
一路繞城而行,圍城的各大營都有將士聚集起來,站在遠處對著那火光指指點點。讓解汝楫有種「汝子可教也」的小得意,看著解呈貴的目光又多了幾分柔和。
臨近伯顏的中軍大帳時,兩人都是在營外就下了馬,隨著大帥的親兵走到門口。那親兵正要開口通傳,就聽得「啊」的一聲慘叫傳來,解汝楫大惑不解,解呈貴卻立即就變了臉色,因為他聽出來這是他的一個親信。
「汝楫,你來得正好,令郎何在?」伯顏聽到他兩人到了,連忙叫進來,解汝楫父子入帳給他見了禮,伯顏便將找他們的來意說了出來。
原來西門大營外圍的哨兵發現了一個從城池那處跑過來的人,黑暗中看不清楚,便一箭將他射倒,箭支穿過那人的小腿,人是被捆了用馬馱回來的。而聽這人的口氣,似乎是解呈貴安排的探子,伯顏不知真假便將他父子召了前來。
聽到那人並沒有死,解呈貴便請求自己去看一看,伯顏擺擺手讓他自去,然後帶著營中的幾位大將出帳去看城中的景象。城西離那邊已經算比較遠了,但是在黑夜的襯托下,那紅色的火光仍然十分清晰。
「汝楫,你經過城南,令郎如何說法?」看了一會,伯顏轉頭問站在他身旁的解汝楫,解汝楫不敢隱瞞,將解呈貴的說法合盤托出。
「糧草被燒,確有可能,這般大火,只是不知道燒掉了幾成。」伯顏聽完喃喃自語,這等大城,糧倉想必廣大,若真是燒起來,那就是綿延之勢,只恨不得身生雙翅,前去看個清楚。
過了片刻,解呈貴帶著他的那個手下走過來,那人的箭頭已經取出,方纔那叫聲便是營中大夫在為他取箭和療傷,只是目前走路一瘸一拐的。解呈貴吩咐那人將事情經過說出來,自己站到了父親一側,父子倆對視一眼,解呈貴幾不可查地微微一點頭。
「城中給你們所吃的是何物?什麼,有肉有菜還有湯,米飯管夠。」聽完那人的述說,伯顏首先就問到了關鍵問題,他們不過是義勇,這等吃食就相當不錯了,這只能說明城中儲糧之豐。
「你看仔細了,那處是不是城中糧倉所在?」出聲問話的是解汝楫,他知道伯顏有些懷疑這火的效果,趕緊想讓那人做個證明。那人卻不敢立即起身,抬眼偷偷地看向伯顏,見大帥點了點頭,才從地上爬起來,走到前面努力地辨認。
可是隔得這麼遠,再說了他根本就不知道是誰放的火,剛剛自家公子問的時候已經一口咬定是自己組織了人手放的,如何還敢說不清楚。打著手簾望了一會,看那火的架勢,無論如何也小不了。
「回稟大帥,那裡的確是城中的糧庫,這一定是城中小的屬下們得手了,可惜的是,只跑出來小的一個,還請大帥做主。」那人跪在地上拚命地將頭磕得「崩崩」響,伯顏聽他說得實在,示意親兵將他扶起來。
「若真如你所言,爾等便是立了大功,將你和那幾人名字報上,俱有重賞。」伯顏不再多問,城中失火,怎麼也是件於自己有利的事,真是燒了糧食,以這城中的人口數量,很難再支撐多久。
等了這麼久,伯顏最想聽到的就是城中糧食不夠,真要是這樣子,便不再需要用強攻了,簡單地把城圍住,擊潰來援的兵馬,就可以等到城內糧盡之時,那時再攻會容易很多。想到這裡,只覺得那火光也頗為美妙。
一群人在營外欣賞著這難得的美景,直到那該死的聲音再一次響起來,各種鬼哭狼嚎一般的叫喊聲在深夜裡分外地刺耳,伯顏無奈地搖搖頭,一旦破城主持這事之人無論如何也不能放過。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打在窗欞上時,劉禹也隨著醒了過來,屋外守軍們已經整齊排列在進行著操練,昨夜的抓捕和審訊搞得很晚,抓到的兩人都沒用刑就很乾脆地招了,經過分別審訊和互相對比,已經確定了混入城中的奸細確實只有這五人。
想不到他們的主要任務居然會是破壞那個廣播,劉禹在好笑之餘也有些慶幸,小院那邊雖然有禁軍把守,可是如果這些人真的以義勇的身份靠近,未必不會讓守軍麻痺大意,從而達到出其不意地效果。
他倒不是心疼那些設備,而是一旦解決了門口的禁軍,屋內不是弱質女流就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想想那個後果,劉禹都有些不寒而慄。還好張都統的意外死亡被人發現,才能順籐摸瓜地破獲這個小團體,真不好說是運氣還是別的什麼。
敵人這麼重視小院也充分說明了騷擾政策何等地有效,劉禹有些自得,不過是拍腦袋的想法,沒想到就能起到了作用,嗯,還需要再加強才行,一定要讓城外的敵人睡覺也得捂著耳朵。
劉禹穿戴整齊走出屋外,順手將耳中的一團棉花掏出來扔到了地上,這個小屋是臨時搭建的,因為城樓被毀了,為了讓他有個睡覺的地方,就在靠城牆的空地上搭出了這麼個小房子。
他朝著給自己行禮的軍士們點點頭,四處看看想要叫人,發現城南的大火還在燃燒,只是白天看不到火光,只有沖天的黑煙,在清爽的天空下異常地醒目。
「太守,照你的吩咐,咱們幾個帶著人守著那火燒了一夜,他們都想問問,還要繼續燒下去嗎?」一個滿臉倦意的親兵應該是剛從那邊回來,臉上還有些黑灰。
「幹得不錯,繼續讓它這麼燒著,聲勢再搞大一點,將附近的糧倉著人搬空,然後找些能燃的事物扔進去,連空倉一塊燒了。換別人去,你們幾個去休息,好好睡一覺。」
劉禹點點頭,讚許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