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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46章 勇夫拓跋滿 文 / 少穿的內褲

    趙有恭一直自比三國曹阿瞞,他崇敬曹阿瞞的隨性和不循規蹈矩。%可趙有恭真的是曹阿瞞麼?不,他們差別太大了,至少蕭芷蘊覺得他不是。曹阿瞞終其一生詭計多端,隨性而為,愛好女色,表面上看,二人很像,可趙有恭比曹阿瞞還多了一樣東西,那就是殺。

    殺伐決斷,冷血無情,便是曹阿瞞也能做到,因一怒而屠戮徐州,看似無情,多少還有點說得過去。可趙有恭比之曹阿瞞更狠,曹阿瞞做事終究會有些顧慮,還會委婉一些,但趙有恭做事更為直接。每當險局來臨,他想到的永遠是最乾脆最直接的方法,殺起人來也更果斷。但就這一點,趙有恭就不是曹阿瞞。

    殺人,對於他來說好像是一種功績,從立足同州開始,一步步都是這樣殺過來的,他好像是個天生的屠夫,而殺戮也最適合他。他不願受半點威脅,骨子裡留著一股傲氣,誰惹他不快,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殺。所以,他不是曹操,如果說像,也只有一個人,古之武悼天王—冉閔。

    冉閔,逞勇殘殺,開魏武王朝,一路屍山血海。

    一代梟雄傲立世間,靠的就是手中長刀,一道「殺胡令」,殺的北國各部膽寒失色。於契丹人來說,冉閔是個魔鬼,可對漢人來說,冉閔是個英雄,因為是他,在紛雜的末世,在漢人將要隕落的時候,靠著那份悍勇硬生生殺出一條路,保住了漢人的元氣。

    冉閔,如此梟雄。也許只有一個。未曾想。如今在這個昏弱的大宋竟然又出現了一個此等豪傑。

    如今的大宋與之當初又是何等相似,契丹、女真、黨項、吐蕃各個兵強馬壯,侵吞大宋也是早晚的事情,那是大宋隕落,漢人定要再遭屠戮,今之亂世比之漢末更為險峻。也許,這個嗜血的男人,真的能創造一個奇跡。可要是他真的成功了,那大遼怎麼辦?憑著他的性格,如無意外,必然是一場場殺戮,直到徹底征服契丹兒女。

    站起身來,蕭芷蘊走到趙有恭身旁,駐足而立,感受著山間清風,悠然問道,「你這般殺。就不怕麼?」

    「本王化身為魔,殺得天地無聲。世間小鬼,何懼哉?」負手而立,語出浩然,回過頭來,目光裡飽含深意,嘴角微微翹起,帶著點詭異的笑。

    沒來由的,蕭芷蘊的心輕輕顫抖了起來,真不愧是狂夫,話語之中都帶著種血淋淋的悍勇氣息,她看懂了趙有恭的眼神。她相信,當有一日定**北上大遼,這個男人依舊會舉起自己的屠刀,正如他所說,本身就是個惡魔,殺人為豐功偉業,又何懼那世間萬千小鬼。

    山間歲月,變幻無常,也許橫山幾月無雨,可就是如此湊巧,一場殺戮過後,橫山竟下起了瓢潑大雨。雨水沖刷著山上的所有,轉眼間,就沖走了山中血水,還有那份冷酷的寒意。雨下的時間並不長,傍晚時分,雨便停了下來,就好像這場雨是專門為了沖刷山中罪惡而下的。

    雨一停,陽光衝破雲彩,看著夕陽漸漸沉落,趙有恭無聲地歎了口氣。

    「邵烈,過了戌時,你領一半人馬先行護著戰馬離開,到了龍州,芷蘭和阿娜會在南門接應你的。記住了,一出南門,不要停留,直接趕著馬群去絳州!」

    「喏,殿下,你還有留在這裡?」

    「肯定要的,估計拓跋滿的人快來了,要是不拖住他,咱們想順利將戰馬帶出橫山,也不是那麼容易的」正說著,就聽帳外一陣腳步聲,隨後一個侍衛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殿下,拓跋滿已經到達牛心亭東邊了,估再有兩個時辰,就會到達山坳。」

    「看清楚了?拓跋滿可是衝著山坳來的?」

    「不會有錯,拓跋滿是直衝山坳來的,如果不是衝著山坳,他大可直接在婭子口直接北上就可以了,完全沒必要來山坳中走遠路。」

    趙有恭苦笑著搖了搖頭,本來還存著僥倖心理的,如今拓跋滿直撲山坳,要說他不是沖戰馬來的,誰信?時間緊迫,趙有恭當機立斷,急聲道,「邵烈,事不宜遲,速速帶戰馬離開,拓跋滿那邊,本王自會想辦法拖延。」

    「喏!」

    楊再興走後,趙有恭讓阿朱找來了黃雲彪的盔甲,穿上盔甲,稍作一番打扮,便領著人去了牛心亭。至於楊再興那邊,有東方瑾同行,想來不會出什麼岔子,現在就看他趙有恭能擋多長時間了。

    牛心亭地勢非常險要,想要進入山坳,就必須經過牛心亭下邊狹小的山道,想要擋住拓跋滿,就要靠這條山道了。

    橫山腹部,一隊人馬兩人並排,拉成長長的隊伍,此時天色暗淡,再加上白天下了雨,路上濕滑,所以隊伍走的很慢。拓跋滿並沒有騎馬,此去夏州,除了橫山就是,騎著馬倒是多有不便。

    「阿聯,還有多久到達牛心亭山坳?」天色暗,看不了太遠,拓跋滿對牛心亭一帶又不是太熟悉,所以只能問別人了。

    一個乾瘦男子舉著火把湊了上來,遙望一下,小聲回道,「滿叔,估計再往前走半個時辰就到了,呵呵,這次咱們從山坳裡繞過去,估計赫連鐵樹做夢也想不到的。」

    「哈哈,你這小子,可莫要高興得太早,赫連鐵樹那個龜兒子也不是泥捏的,還是小心點好」拓跋滿會心一笑,伸手推了推旁邊的阿聯,「別愣著了,趕緊趕路。」

    月光昏黃,沿著山路一路西行,大約亥時時分,拓跋滿一行人總算趕到了牛心亭。看著頭頂模糊的山頭,拓跋滿總算鬆了口氣,緊趕慢趕。總算趕到山坳了。吩咐下去。黨項子弟也放鬆下來。有說有笑的進了山道,此處狹窄,回聲很大,於是一時間竟顯得躁亂不堪的。行走到一半的時候,拓跋滿突然眼皮一跳,猛地抬頭,就看到山頂處有幾絲亮光。

    牛心亭偏僻的很,平時都少有人來。如今深夜,怎麼會有亮光?不好,有埋伏,心中一驚,拓跋滿立刻舉起長刀大聲叫道,「都停下,快退出山道,山頂有賊子。」

    話音剛落,像一陣嘩啦啦的聲音,無數碎石滑落。頃刻間,走在前頭的黨項子弟就哀嚎了起來。黑夜之中。發生這種變故,上千黨項人立刻亂作一團,好在拓跋滿威望極高,幾聲怒吼,場面總算鎮定了下來,長長地人流,後隊變前隊,狼狽不堪的往入口奔去。

    好不容易逃出山道,拓跋滿已經是滿臉血污,讓人點了下傷亡狀況,拓跋滿就氣得暴吼了起來。就在剛剛,就傷亡了近百子弟兵,他拓跋滿何時這麼窩囊過?

    此時牛心亭最高處亮著幾支火把,有幾人靜靜地站在火把下,其中一人身著銀甲,手持鋼刀。雖然離得有些遠,可依舊能看清個大概,拓跋滿心中大為驚訝,這不是銀州都指揮使黃雲彪麼?這黃雲彪可是赫連鐵樹的親信,他怎麼出現在牛心亭了?

    「黃雲彪,你這個龜兒子,竟敢殺我兒郎,老子跟你沒完。兒郎們,隨我衝上去,做了這個陰毒的龜兒子」此時拓跋滿氣血上湧,怒罵幾聲,領著人就往牛心亭山頭衝去。

    趙有恭可不是順風耳,離著如此遠,拓跋滿罵了什麼,他也聽不清楚。不過看剛才拓跋滿的樣子,估計冒充黃雲彪的計劃已經成功了,看著黨項子弟嗷嗷叫著往上衝,趙有恭也是頭皮發麻。早先準備好的石頭滾木之類的,砸的黨項人傷亡慘重,可這些黨項人就像不知道疼似的,抹抹血繼續往上衝。怪不得西夏駐防銀州這麼多年,依舊奪不下東南之地,黨項人如此彪悍,莫說是西夏人,就算換了遼人,也不一定能拿下。

    黨項子弟,驍勇善戰,其民風之彪悍,比之關中子弟亦是不遑多讓。因為深知黨項人的勇悍,所以趙有恭盡力避免與銀州黨項為敵,可是沒想到,為了戰馬,還是起了衝突,好在他現在的身份是黃雲彪。

    黨項人各個都是天生的戰士,一打起仗來,就有一種無法解釋的悍勇。有巨石滾木阻擋,黨項人依舊能衝上來,才半刻鐘時間,已經突破了第一道防線,趙有恭心中滿是擔憂,必須想辦法把黨項人趕下去才行,要是再這麼下去,自己就要葬送在這伙黨項勇夫手中了。

    「殿下,要不你先撤下去,屬下先擋一陣」三娘手持雙刀,護在身前,趙有恭卻是搖頭拒絕道,「不行,這才子時不到,邵烈他們還到不了龍州,咱們必須頂住才行。」

    仔細看著不斷衝鋒的黨項人,趙有恭的目光變得冷硬了起來,如今還有一個機會,那就是幹掉拓跋滿。

    「取弓來。」

    手持強弓,趙有恭尋找到拓跋滿,運起內力,大聲吼道,「拓跋老賊,可敢與本將一戰?」

    聲如洪鐘,傳出老遠,拓跋滿正在領兵抵擋落下的滾木,聽到這一聲怒喝,他抬起頭來,舉起長刀大聲罵道,「龜兒子,莫要囂張,待老子殺上去,定取你狗頭」

    一句喝罵,也成了拓跋滿在這個世間最後一句怒喝,一支狼牙箭飛速而出,夾雜著尖銳刺耳的嘯聲,箭如流星,順著拓跋滿的右眼刺了進去。箭矢力道太強了,竟硬生生的穿了過去,箭頭從腦後露出。一箭,拓跋滿哀嚎一聲,整個人再無了知覺。

    「滿叔滿叔快撤,快撤」阿聯像個瘋子一樣撲了上來,抱住拓跋滿的身子不斷往後退去。

    拓跋滿一傷,悍勇廝殺的黨項人如潮水般退了下去,黨項人走了,趙有恭卻一點高興不起來,殺了拓跋滿,也徹底得罪了銀州黨項,如果拓跋卻和拓跋輕雲知道了事情的真相,還不知會如何對待他趙某人呢。

    夜間山路上,阿聯背著拓跋滿不斷奔跑著,此時,他早已是淚水橫流,聲音也有些顫抖了,「滿叔,你堅持住,我這就帶你回寨子,一定能救你的滿叔」

    清晨的柔光灑在渠坪寨,拓跋輕雲有早起的習慣,這一天她依舊如往常一樣起身練了一套劍法,便打算回屋洗把臉。金色光芒,映著長長地身影,拓跋輕雲走得很慢很慢,心是沒來由的一陣心悸。

    「來人啊救命啊滿叔嗚嗚」

    滿叔?滿叔怎麼了?拓跋輕雲終於明白為何心中總是不平靜了,原來是因為滿叔,心中慌亂,那把劍也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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