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七章 與虎謀皮 文 / 冶塗
章小塗端著茶杯喝了一口，放下茶杯說道：「杜先生找我到這裡來，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既然杜恆生要和自己談談，那就開門見山，沒有必要打啞謎繞彎子。
「章兄弟這麼爽快，我也就不繞彎子了。我想，恆生珠寶和蓮村公司合作。」
合作？這倒是新鮮。
「怎麼合作？」章小塗笑瞇瞇看著杜恆生。
「章兄弟，不瞞你說，我打算開一個鑽石加工廠。我們合作，你提供原材料，我負責加工，利潤我們兩家分。你看如何？」
章小塗微微點頭道：「呵呵，好誘人的法子啊。」心裡卻在冷笑，哼，即便要開鑽石加工廠，也是我章小塗來開，哪裡輪到你杜恆生來。
自己早就打算開辦鑽石加工廠，只是苦無資金，但是杜恆生這樣跟自己提到，無疑加大了章小塗對加工廠開辦的信心。
即便是要找人合作，也不會找杜恆生。
原因無他，因為他知道，杜恆生有一個外甥叫王兵，前不久，被自己埋在修的公路下。要是和他合作，難免有一天杜恆生會發現其中端倪，到時候事情變得麻煩。
如果那樣，自己想要辦了杜恆生，也很難找到機會。
在章小塗看來，杜恆生的恆生珠寶，從他手裡買走的前後加在一起，一共八箱金剛石，，雖然他賺了一共六千萬，但是這個價格，只怕不到這幾箱金剛石的十分之一。
現在杜恆生竟然這麼無恥的找自己合作，想要從自己身上賺取更多的利益，真是打錯了注意。
這樣也好，既然你杜恆生想要玩，那就跟你玩玩。
「那麼，杜先生有什麼合作誠意呢？」
章小塗說的合作誠意，當然是指鑽石加工廠開了之後所賺的利潤如何分紅。
見章小塗問起合作誠意，歐陽明插口道：「章兄弟，你知道，鑽石加工廠要辦理的話，很麻煩的。」
這可關係到杜恆生的切身利益，歐陽明在一邊突然心中一動，這件事又可以談的，心中一喜，不過他絕不會這樣就說出加工廠開了之後所帶來的利益，而是要說一通諸如艱難困苦之類的話，到時候好在分紅的事情上談判，這一點，歐陽明早已做到心裡有數。
章小塗點了點頭，說的：「我知道。」
「前期工作，加工廠的選址，高端人才的招攬，珠寶商的合作，這些事情，也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當然這些都是由杜先生來完成。原因章兄弟也知道，這裡是貴陽，雲貴川一帶，都是以貴陽為樞紐帶。加上杜先生在珠寶行業的名望，即便是要辦鑽石加工廠，也不是簡單能做到的。」
歐陽明說了這麼一通，就是不說如何分紅，只是把開加工廠說的十分複雜，總的來說，就是說杜恆生不容易。
章小塗邊聽邊點頭，倒是把一些重要信息記下了，其他的，都當成是歐陽明在放屁而已。
歐陽明見章小塗贊同自己的話，他話鋒一轉，說道：「杜先生和章兄弟你合作，當然了，這是對雙方都有利的事情。不過章兄弟應該知道，一顆金剛石的價格和一顆鑽石的價格是不同的。」
章小塗笑道：「我知道，他們的價格是幾倍十幾倍的。」
「是啊，章兄弟，你說的很有道理。你是做金剛石生意的，杜先生是開辦鑽石加工廠的。也就是說，你提供的是原材料，杜先生負責的卻是除了原材料之外的一切複雜繁瑣工序，只要稍有不慎，就會功虧一簣。」
「當然，歐陽先生說的也有道理。」
歐陽明一喜，說道：「那麼，你是同意我的說法了。」
章小塗說道：「那是歐陽先生的說法，我還是想聽分紅比例，這才是實際的。」
歐陽明看了一眼杜恆生，得到後者微微點頭，歐陽明說道：「八二分成，恆生珠寶佔八成，章先生你兩成。」
章小塗聽了心裡怒火中燒，要不是在杜恆生的家裡，章小塗只怕要給這個無恥的傢伙一頓拳腳。當然，歐陽明只是杜恆生的一個手下，要是沒有杜恆生的指示，他哪裡有這個權利。
章小塗看了一眼坐在沙發上一臉無害，笑瞇瞇的杜恆生，他也笑了，不過是被氣笑了。
章小塗雖然憤怒，但是笑容依舊燦爛，歐陽明看了，以為章小塗是同意他的說法，微微彎腰，看向章小塗說道：「這麼說，章先生是同意我的提議了？」
章小塗聳聳肩，慢條斯理喝了一口茶說道：「歐陽先生跟我說了很多重要信息。哈哈，這一點，我很感謝歐陽先生。不過我倒是有一個想法，要是我開加工廠，那麼所有的利潤，不都是我的了？」說完了，章小塗放下茶杯，笑瞇瞇看著歐陽明。
章小塗的話，讓歐陽明臉色一變，就連杜恆生也是身子微微前傾，盯著章小塗，以為他是在開玩笑。
「章先生，你，你，你這是什麼意思？」歐陽明語氣有些結巴。他怎麼也想不到，這個章小塗並不像心裡想的那麼好糊弄，反而精明到了骨髓裡，只是簡簡單單一句話，就讓他冷汗直冒。
要知道，恆生珠寶雖然是做珠寶生意，但都是做一些黃金，項鏈首飾等等高檔的生意。雖然一部分是自產自銷，但是利潤也是十分巨大的。
可以說，上到九十九，下到剛會走，都知道鑽石是最珍貴最值錢的。其次就是金剛石。金剛石加工成個鐘精美的鑽石，那價格，可以說是天文數字。
章小塗既然是做金剛石生意的，己方與之合作，這樣的話，既減少了購買金剛石的時候所花的大筆資金，也能讓恆生珠寶賺一個盆滿缽豐，相反的，章小塗也會得到適當的好處。記住，只是適當的，這裡面門道很多。
這是歐陽明和杜恆生商量之後的方針，當然也是最無恥的。
即便是他們佔兩成，章小塗佔八成，他也未必會合杜恆生合作。
首先，杜恆生並不是什麼好鳥，與之合謀無疑是與虎謀皮。其次，章小塗重生之後，深刻意識到一個道理，那就是做什麼事情，都不能和別人合作。
當然，合作的好處有很多。之前說的再好，再天花亂墜，可一旦有什麼問題，對方就會立即翻臉不認人，把你推出來當替死鬼。章小塗深知中國人的這一習性，這樣的合作，他是十分不屑也不願意的。
即便是他願意合作，那也是由他說了算。要是出了問題，也是別人背黑鍋。
而杜恆生和歐陽明，就觸犯到了他的忌諱，這讓章小塗心裡發怒。
即便杜恆生沒有要找他合作的事情觸犯了他的忌諱，只要有機會，章小塗就會和恆生珠寶撇清關係，不但如此，章小塗還惦記上了杜恆生的恆生珠寶。因為，這樣可以讓章小塗有一塊跳板。
現在歐陽明把自己當成傻子，章小塗對他就有了殺心。
不過，他說完了讓歐陽明大吃一驚的那句話之後，立即笑道：「哈哈，我是開玩笑的。這麼好的事情，我哪裡會拒絕呢。再說了，我有的是金剛石，我也只喜歡做金剛石的生意，其他的，我不懂，就不攪和了。俗話說，有錢大家賺杜先生願意合作，這無疑是對蓮村公司收入的一個保障啊。我希望的是，杜先生下次買我金剛石的時候，價格稍微再提高一點。然後，我們就正式合作。」
這算什麼話啊，下次價格提高一點，才正式合作，難道章小塗還想看看自己的誠意？
「也好。章兄弟，加工廠一時半會也辦不起來，在加工廠開張之前，我們還是生意上的合作夥伴。加工廠一開，我們的關係立即變成合作夥伴，這樣你看行吧。」杜恆生雖然不能接受等到加工廠開張的時候談合作，但是章小塗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
生意人嘛，誰都想利益最大化。
章小塗點頭說道：「杜先生是前輩，各種經驗都比我多，就聽你的。」章小塗這是敷衍之詞，他這麼說，只是想要從杜恆生身上多賺一點現金。儘管他十分不願意。
「好好，那麼，分成比例……」
「就按照歐陽先生說的，你八我二。」章小塗說這句話的時候，似乎很開心。
其實按照歐陽明說的八二分成，章小塗也有得賺，只是賺多賺少，要看行情來。合作分成的這種關係，裡面能做手腳的門道很多，可以說是五花八門。即便是合作成功了，杜恆生又哪裡肯甘心真的老老實實拿出兩成紅利給章小塗，百分之二倒是很可能。
章小塗只是提供金剛石，其餘的一切操作都是在杜恆生手上，要怎麼做，全都由杜恆生說了算。
只怕到時候杜恆生給他百分之二，說是十分之二，或者十分之三，章小塗也會對他杜恆生感恩戴德。
當然，最大的獲利者要數老奸巨猾的杜恆生了，他只是前期投入巨大，之後金剛石全部由章小塗提供，不不出兩三年，所有投資全都收回，到時候，所賺取的，那就是白花花的錢。而章小塗，永遠都只得到那兩成的利潤。
表面上，雙方都是皆大歡喜，但是章小塗，心裡已經打定了主意，和杜恆生的合作，不久之後就是結束，到時候，還要從他的嘴裡把從自己這裡拿走的全部要回來。
歐陽明想不到事情進展這麼順利，雙方也算是合作夥伴了。雖然只是口頭協議，但是生意場上，是很講究信譽的，量章小塗也不敢耍花招。
歐陽明高興，作為大老闆的杜恆生，更高興。
這件事情談好了，另外一件事情就是很重要的了，那就是章小塗的金剛石礦有多大的採集量，能開採多少年。
這個問題要不瞭解清楚，一旦鑽石加工廠辦好了，章小塗突然說金剛石沒有了，那麼投資巨大的杜恆生只怕後悔到撞牆都來不及。
一般來說，都是先摸清底細再來談合作，而杜恆生反其道行之，從表面來看，是對章小塗的充分信任，讓他覺得與自己合作，是不會受到欺騙的。
這也是先談合作再談考察章小塗金剛石廠的事情。
「章兄弟，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們能派人去你的金剛石廠考察呢？」歐陽明突然把這個問題說了出來。
章小塗倒是沒有考慮到對方會來這麼一手，他哪裡能允許杜恆生的人到他的金剛石廠去探測呢，萬一他們發現大量的金剛石，或者在除了麻子林之外的地方發現金剛石，以別的手段得到開採金剛石的權利，拿自己豈不是得不償失！
別說他不允許別人去探測，就算有人在貴州的什麼地方發現金剛石，想要開採，他都會想辦法讓他開不成，更別說從貴州的這個地方帶出去一塊金剛石了。
歐陽明的這個提議，簡直是癡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