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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70章 分佈圖所在 文 / 藍家三少

    四目相對,千尋瞪大眸子,望著那張佈滿黑線的臉。他定定的望著她,眸色通紅,卻有著複雜而幽邃的情愫。

    低頭含住她的唇,並沒有她想像中的狂風暴雨。

    很輕,很柔,只是點到為止,細細品酌。

    他的手,力道恰好的扣住她的雙肩,似極力的克制,又似有些難以克制的輕顫。良久,他從她身上起開,顧自坐了起來。島聖私才。

    千尋只覺身上一涼,有種熱情突然被抽離的感覺。

    「師父?」她低低的喊了一聲。

    樓止斂了所有的容色,回頭看她時,依然是那個妖嬈風華的錦衣衛都指揮使。舉手投足間傲然無雙,睥睨天下。

    「有所求,必有所給。說吧,想在本座這裡討什麼?」他冷冷的睨著她。

    這種居高臨下的姿勢,帶著刺骨的冷,冷蔑的寒。

    千尋一怔,他是覺得她將身子當做了交易?

    這廝……

    但既然他這樣說,那她便順著他的桿子往下滑就是。

    「若是賴笙歌將分佈圖交給你,你預備如何處置他?」千尋不想在他面前也遮遮掩掩。若是如此,換來的只是越發的陌生。

    她不要!

    她要做他心尖上的女子,唯一的一滴心頭血。

    「這不是你該管的事情。」樓止剜了她一眼,隨即起身臨窗而立。風過紅袖,妖嬈蹁躚,他背對著她,不叫她看清他臉上的神色。

    千尋起身,攏了攏衣襟,「若他要走,你會殺了他,是嗎?」

    「他知道得太多。」樓止冷了聲音。

    對於他的翻臉無常,她早已習慣。只是沒想到,賴笙歌還是躲不開這個劫。躲得開定南侯父子的追殺,躲得過陌上無雙的天陰之氣,卻最終死在自己人手上。

    「他不會洩露秘密的。」千尋還在堅持。

    下一刻,樓止驟然轉身,忽然將她抵在牆壁處,眸色銳利如刃,「本座說過多回,這世上唯有死人的嘴,才是最可靠,最不會出賣秘密。」

    「師父錯了。」千尋深吸一口氣,「無堅不摧的是人心,而不是一張嘴。」

    一瞬間,她看見樓止眼底的光愈發深邃,他幾乎咬牙切齒的喊出她的名字,「千尋!」

    「徒兒在。」她倔強的昂著頭,「就當是為了徒兒,請師父放賴笙歌一條活路。」

    「你為了一個外人頂撞本座?」樓止殺念畢起,四下的桌椅開始不斷的搖晃,漸漸的越發厲害,以至於房內所有的瓷瓶都被一股強勁的內力震碎,發出清晰而驚懼的破裂瓷音。

    千尋羽睫微顫,「我沒有。」

    「那你現在在做什麼?」他低喝。

    千尋只有簡短的兩個字,「救人。」

    樓止低哼兩聲,「是嗎?依本座看,你是在殺人!」

    「師父為何對賴笙歌如此大的成見?他未能及時向朝廷交付分佈圖委實有錯,但他已經處置了定南侯父子,也算是將功折罪。如今他只想自由,難道這樣也不可以?」千尋不甘示弱,從來,她都是個據理力爭之人。

    不論現在,還是將來。

    該爭取的,她從不心慈手軟。

    該放棄的,她從不眷眷不捨。

    樓止不說話,只是死死盯著她的臉,身後的氣勁慢慢散去。良久,他才斂了眸中寒光,「你當真是為了這個?」

    千尋劍眉微蹙,「那師父以為何如?」

    心裡徒生異樣,千尋羽睫微垂,彷彿想起了什麼。嘴角慢慢溢出一絲淺淡的笑意,忽然歪著腦袋迎上他冷至骨髓的模樣,「師父莫不是吃醋了吧?」

    「就憑你?」樓止冷哼。

    「師父不會以為,徒兒跟賴笙歌有什麼吧?」千尋笑得越發甜美,是那種略顯得意的模樣。劍眉星目,尤為熠熠。

    樓止鳳眸微挑,眸中促狹,唇含謾笑,「是嗎?徒兒這是在向為師示威?這倒好辦,他左手碰你,為師就剁他左手,右手碰你,為師就剁他右手。如此,可算公平?徒兒可還滿意?」

    「若是他像師父這樣碰我呢?」千尋昂起頭,幾乎是踮著腳尖才能與他精緻的面容來一次近距離接觸。

    「那他就更該死。」他低冷的望著眼前不知死活的女人,恨不能一掌拍死作罷。

    她看見他略略繃緊的身子,那種極力抑制怒火的模樣,讓人心疼,讓她心疼。他生氣了?動怒了?卻沒有當著她的面發作,是因為在乎?還是不值得?

    「師父會覺得憤怒,是因為把我放在了心上,對不對?」她說得極為認真,那雙璀璨的眸子有著微弱的流光,盈動若珍珠。

    樓止哼哼兩聲,極度不屑,「徒兒未免太自視甚高。」

    千尋忽然捧起他的臉,「讓你承認對我動心,就那麼難?說一句喜歡我,會死嗎?」

    「作死的東西,你……」

    還不待他說完,她踮著腳尖吻上他的唇,雙手死死攀著他的脖頸,有滾燙的東西從眼眶裡滾落,無聲無息,卻刻骨銘心。

    她不顧一切的與他膠纏,他的手終於環住了她的腰肢,緊緊的將她按在自己的懷裡,狠狠吻著這個不要命的女人。

    他聽見她急促的呼吸,她聞著他熟悉的曼陀羅香氣。

    那一刻,她覺得這輩子最美好的事情,就是進了錦衣衛,就是遇見他。

    良久,他鬆開她,修長的手撥開她臉上的散發,「你的身子剛剛好,還經不得。晚上為師過來,候著便是。」

    千尋紅著眼眶,「師父的身子比嘴巴更真實。」

    這話一出口,樓止的臉瞬間黑了下來。一雙幽邃的眸子,恨不能將她拆骨入腹。她分明知道他忍得多辛苦,卻還要挑釁。若不是估計她睡了兩天剛剛甦醒,體內的血氣尚未完全調勻,他真的會將她就地正法,狠狠要了這個不知死活的小東西。

    「哼,你也不見得好到哪裡去。」樓止鬆開她,「讓賴笙歌進來。」

    「師父知道?」千尋蹙眉。

    樓止嗤冷,「都在本座的眼皮底下待著,還自以為是的強出頭,真是愚蠢。」

    千尋點了點頭,「徒兒怎生忘了,師父的錦衣衛處處有暗哨。」他是個喜歡將一切都掌控在手裡的人。

    他端坐在案前,紅袖輕拂便是不怒自威的高高在上。

    文能提筆安天下,武能上馬定乾坤。

    伸手去撩簾子的瞬間,千尋頓住了腳步,凝然回眸看他,薄唇微啟卻發出細弱蚊蠅的聲音,「我愛你。」

    筆尖落下墨點,在紙張上慢慢暈開一圈墨色。

    他沒有抬頭,依然容色肅然的批著折子。

    只是她所不知道的,自打暈厥,夜裡的他只是陪著,卻未曾合過眼。白日裡批著折子,才能在軟榻上,勉強小憩。

    便是如此又怎樣,他還是那個高冷傲嬌的錦衣衛都指揮使,不管世事如何轉變,他還是他,絕不輕言歡愛,絕不輕許傷害。

    門開的時候,賴笙歌的眼簾抬了一下,而後眸光複雜的盯著千尋微紅的面頰。

    「進來吧!」千尋道。

    賴笙歌頷首,跟著千尋走進去。

    綠萼垂著眉目,與應無求一道守在門外。房門關上的瞬間,千尋抿緊了唇抬頭看著賴笙歌,示意他小心一些。

    及至樓止跟前,千尋便站在一旁不語。

    到底是他們之間的事,她只是個旁觀者,她所能做的,是見證賴笙歌的平安無事,與樓止的得償所願。

    「我把分佈圖交給你,放我走。」賴笙歌素來不是那種會拖泥帶水的人。說這話的時候他抬了頭,素白的臉上仍然沒有一絲情緒,只是眼角的餘光卻清淺不一的落在了千尋身上。

    樓止冷笑兩聲,放下手中的筆,合上折子,「你可知自己在說什麼?」

    「你要分佈圖,我要自由,用以交換很公平。」賴笙歌垂下眼簾,不去看任何人。

    「就算本座放了你,你以為自己就躲得開?」樓止嗤冷,「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只怕你走不出這華陽城。」

    賴笙歌苦笑,「那是我的事,不勞指揮使大人費心。」

    「知道太多就該死。」樓止冷然,「唯有死人,才能出得了華陽城!或者,你想讓本座的派人抬著你出城?」

    「多謝。」賴笙歌說得很輕,聲音微顫。

    樓止勾唇,「極好!」

    深吸一口氣,賴笙歌黯然道,「但願指揮使不會食言。」

    「信不信在你。」樓止睨了千尋一眼。

    千尋沒能聽懂他們男人之間的啞謎,或者說是他們官場上的暗語。一來二去,都是男人間的某種交易,但肯定與她無關。

    賴笙歌徐徐背過身去,解開了腰帶。

    潔白的脊背上,刺著華陽城所有礦產的分佈。千尋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原來所謂的分佈圖一直都在賴笙歌身上,是真的刺在他的身上。

    (賴笙歌對樓止提出要求,詳情見讀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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