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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35章 染血的登基大典 文 / 藍家三少

    雲祁嗤冷,「你們來了也好,今日朕就將你們一網打盡。誰也別想活著走出這裡!」

    「敢問王爺,殺了自己的親侄子,當朝皇長孫,然後坐上這高高在上的赤金龍椅,到底是何滋味?」千尋上前一步,「你就不怕皇長孫會找你追魂索命嗎?這金鑾殿上,也許皇長孫就在哪個角落裡看著你呢!你就不覺得害怕,覺得心虛,覺得自己該死嗎?」

    「放肆!」雲祁怒斥。「朕最大的錯,就是沒有早早的殺了你,永絕後患。」

    樓止謾笑兩聲,「她現下便在此處。王爺意欲如何?要殺要剮,悉聽尊便!請吧!」

    他站在雲祁的跟前,驚得雲祁連連後退。

    見狀,樓止極度鄙夷的剜了他一眼,紅袖輕拂,披肩翻飛。一赤部暗衛隨即伏跪在地,躬身為凳,恰樓止慵懶而坐。居於殿內正中。

    千尋撇撇嘴,這廝……

    卻見他一身紅衣蟒袍,備顯妖嬈,只能輕歎一聲,走哪都不忘他的風華絕代。

    「王爺還不知悔改嗎?」千尋深吸一口氣,環顧殿內眾臣,這才斂了面上所有顏色,「王爺殺了皇長孫,操控天衣教和春風得意宮禍亂天下,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如此罄竹難書之人,也配當皇帝嗎?」

    百官嘩然。雲祁的面色青一陣白一陣,比見到樓止更驚怖。

    他要做的是皇帝,若是任由千尋將一切都抖落出來。那他這個皇帝就算做成了,來日史書工筆也難逃悠悠之口。

    是故……

    雲祁冷然環顧百官,今日這裡所有人,誰都別想活著走出金殿。

    殺戮,才是最好的止謠言之法。

    「朝代更替,誰不染血?」雲祁冷然,快速走上金殿,竟當著皇帝的面坐在了高高的龍椅之上,「任你們武功再高,如何能當得住朕的萬箭穿心?今日……誰都別想活!」

    「王爺要弒君?」樓止翩然輕問。

    皇帝面色驟變,僵在那裡一言不發。

    弓箭手已經拉開弓弦,蓄勢待發。

    「父皇,你可別怪兒臣,這都是你逼的。」雲祁咬牙切齒,「從小你就不待見兒臣,在你眼中,我這個兒子連尋常的奴才都不如。如果不是皇室子嗣凋零,你怎會允准卑賤的洗腳婢做你的妃嬪。就因為出身,所有人都看不起我,所有人都像爛泥一樣踩著我!我恨!恨不能殺光你們,殺光所有欺辱過我,所有嘲笑過我的人。」

    皇帝痛苦的閉上眸子,「可是太子待你不薄,你何以要他承受喪子之痛?你,於心何忍?你良心何在?」

    雲祁嗤笑,「太子?就因為他是長子嫡孫,所以他坐享整個東宮。不就是因為他的身份比我尊貴嗎?那又怎樣?同樣是皇子,為何他能享有,而我不能?為何他可以做儲君,而我只能任人踐踏?他待我好,不過跟旁人一樣,想要羞辱我罷了!連老十三都已經出宮,而我卻要被你無視,你可知道我有今天的一日,都是拜你所賜!」

    緩了一口氣,雲祁謾笑兩聲,「早年不是宮裡時常失竊嗎?那些貴重的物件都被販賣到民間,如此才有財力創下天衣教。天衣教燒殺搶掠,只是為了不斷壯大。事實證明,那是對的。百姓不過就是狗一樣的東西,殺了也就殺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們的錢就是我的錢!我為何不能拿?」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因為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雲辰風看見了不該看見的東西,他該死!而你們,還有太子,也都該死!」雲祁笑得冷冽,笑面佛一樣的臉上,洋溢著勝利的喜悅。

    皇帝腿一軟,險些癱倒在地,所幸被趙玉德攙著,才勉強站住,「這就是朕的兒子!」

    「王爺說完了?」樓止終於開口。

    千尋扭頭看他,但見樓止鳳眸微挑,頓生萬種風情,絲毫沒有臨危之亂,反倒多了火光中撩人心扉的魅惑,「說完了,就輪到本座說幾句。王爺如今掌控了所有的局面,就算要本座死,也該聽本座把話說完。」

    雲祁冷笑兩聲,「你還能說什麼?」

    「自然要說一說,沐家父子的腦袋從何而來,本座如何進來,還有……王爺的下場如何!」樓止語速平緩,彷彿熟人敘舊一般的稀鬆平常。

    話音剛落,雲祁的面色稍凝,「你說什麼?」

    「宮中御林軍重兵防守,何以本座的赤部能進來?還領著王爺的叛臣前來對峙?」樓止冷傲的剜了雲祁一眼,鼻間輕嗤,「這都想不明白,還敢坐在龍椅上?廢物!」

    四下陡然一片詭異的死寂。

    下一刻,大批的御林軍衝入殿內,荒原出現在門口,卻還是那一副垂眉順目的模樣。懷中抱著鳩摩劍,掩一身的殺氣。

    上官燕陡然瞇起危險的眸子,這劍她認得,不就是當日千尋從華陽城班師回朝時,路遇的刺客?思及此處,上官燕快速走到千尋身邊,不覺壓低了聲音,「少主小心!」

    千尋頷首。

    「狗都來了,十三王爺還不打算出來?這場鬧劇,本座瞧著都有些累,不若讓十三王爺自行處置,可好?」樓止笑得邪魅恣意。

    音落,外頭傳來清晰的腳步聲。

    沉穩,緩慢,極具節奏感。

    終於,千尋抬起頭,看見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青衫明眸,一柄折扇,揮不盡盛世風流。

    火光之下,雲殤從外頭緩步踱進殿內,一步一頓,唇角還是那抹溫潤如玉的笑靨。抬眸間,他若璞玉雕琢,一身儒雅閒適的氣質,教人挪不開視線。

    他慣來如此,一眼望去,雲淡風輕。

    「兒臣參見父皇。」雲殤只是抬步走到皇帝跟前,行了禮。

    皇帝不敢置信的望著雲殤,「你也有份?」

    不待雲殤開口,雲祁冷笑兩聲,「自然是有份參與,否則朕如何調動御林軍,而這天朝又如何能落在朕的手裡?」

    樓止謾笑兩聲,卻朝著千尋招手,「過來,看戲!」

    聞言,千尋不解的走向他,隨即被他攬入懷中。

    以人為凳,竟也坐得安穩,可見赤部的暗衛也不是吃素的。

    半躺在樓止的懷裡,千尋蹙眉看他如玉通透的肌膚。

    「怎麼,見著他……」

    還不待他說完,千尋抱緊他的脖頸,卻沒有吭聲。

    他直接扯開她的髮帶,恣意的將五指探入她的發中,旁若無人的擺弄著她的發。似乎這已經成為他的一種樂趣,何曾顧及旁人的眼光。

    勾唇,樓止睨了應無求一眼。

    應無求快速上前,「若不是御林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赤部如何能進來?這御林軍的羽箭,可也不是吃素的。」

    雲祁陡然盯著雲殤一貫淺笑的表情,「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雲殤笑了笑,「多一個敵人,不如多一個朋友。五哥難道真的想要所有人都死嗎?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始終是輸。」

    「是你放他們進來的?」雲祁拍案而起。

    雲殤抬眸,笑得溫潤,「錦衣衛都指揮使,皇權特許,先斬後奏。誰人敢攔?何況……父皇健在,皇兄便迫不及待的要取而代之,怕是人倫天道。」

    頓了頓,他幽幽的吐出一口氣,「皇兄最大的錯,就是不該讓鄂倍淙殺了辰風。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皇兄若想稱帝,那也無可厚非,只是辰風何辜,你怎麼忍心如此待他。他……才十五歲。」呆役叼巴。

    千尋握緊了樓止的手,眼眶紅了一下。

    樓止低眉看她倔強的表情,眼底的光深了幾分,「話太多,十三王爺還是說重點吧!」

    聞言,雲殤輕笑一聲,「話太多,不吐不快。事太過,過剛易斷。」

    「你們竟然……」雲祁彷彿明白了什麼,不敢置信的望著雲殤和樓止。他們不是一貫為敵嗎?不是為了千尋早已翻臉?

    為何……此刻看上去竟如同站在一條陣線上?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王爺難道還不明白?」應無求道,「宮內御林軍把持,宮外禁衛軍包圍錦衣衛。其實都不過一場戲,為的就是引出春風得意宮的有生力量,一網打盡。王爺藏得太深,若不如此,如何能將所有的門徒都推上死路?」

    雲祁一個踉蹌跌坐在龍椅上,一把扯掉頭上的紫金冠,「你說什麼?」

    「意思很簡單,你已經作繭自縛。」上官燕也聽懂了,眸色冰冷肅殺,「御林軍一直都不在你的掌控之中,他們能擁立你,換句話說,也能反了你!」

    話音剛落,胡毅突然關上了金殿的大門,剎那間門外廝殺聲迭起。殿內,御林軍的刀劍突然砍殺了所有的春風得意宮弟子,而所有的弓箭手齊刷刷對準了高高在上的雲祁。

    突如其來的一幕,讓雲祁驟然面如死灰,陡然切齒怒喝,「雲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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