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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17章 保大還是保小? 文 / 藍家三少

    「瘋子?」沈均掃一眼皇帝,「當年的喪女之痛,樓止必須拿命來還!」

    「你!」皇帝憤怒氣喘。「青絕,去,把孩子帶回來!」

    青絕垂眸跪身,「皇上恕罪。」

    「皇上不必費心了,他不敢。」沈均冷了眸光,「沒有樓止的吩咐,誰敢碰這個孩子?哦對了,忘了提醒皇上,皇上最好也別輕舉妄動。您沒瞧見錦衣衛的人也不敢動微臣一下嗎?這是為什麼?」

    皇帝稍稍一怔,隨即低眉盯著青絕,「你來說。到底怎麼回事?」

    「因為……」沈均拖長尾音,笑得極冷,「我給孩子下了毒,每天喂一點七絕丹,孩子就能平安無事的成長。要是哪日斷了這七絕丹,這孩子就算還給你們,也沒用了。」

    「他只是個孩子,你好狠毒的心!」皇帝咬牙切齒。

    「狠毒?」沈均冷笑兩聲,「這還只是個開始。」

    想了想,沈均低眉望著懷中的孩子,繼而抬頭望著皇帝,口吻陡然冰冷如刃,「皇上下旨吧!」

    皇帝一怔,「下什麼旨?」

    「當然准奏微臣的十大罪,而後將錦衣衛都指揮使樓止。斬首示眾!」沈均抱著孩子,步步逼近,「保大還是保小,皇上可要想好了!」

    說著,沈均的手緩緩欺上孩子的脖頸。

    「慢著,你要做什麼?」皇帝心驚。面色煞白。

    那一刻,皇帝渾身顫抖,目光死死鎖定在孩子身上。

    「與其痛苦的活著,還不如早點轉世投胎,下輩子就不必再投生帝王家了。」沈均笑得微涼,手已經停駐在孩子的頸部。

    「不要!」皇帝已然六神無主,「有話好說,有話好說。你別傷害孩子,朕把什麼都給你,什麼都給你!」

    「皇上?」趙玉德急忙攙住搖搖欲墜的皇帝。

    沈均乾笑兩聲,「微臣什麼都不要。就要樓止的命。」縱住長圾。

    皇帝的眼眸陡然瞪大,「朕拿江山跟你換,換樓止換孩子,你把孩子給朕。」

    「皇上這麼疼愛樓止,果然是舐犢情深啊!」沈均眼底的光越發冷了幾分,「想不到傳聞中暴斃的九皇子,還活著。更想不到,皇上竟然捨得江山,去換那麼一個已死之人。」

    「樓止……不、不是九皇子。」皇帝眼底的光縮了一下,「他、他也不會承認的。」

    「微臣不管當年發生了什麼,也不管你們是父子還是君臣,今日微臣只要皇上一句話。」沈均冷哼兩聲。「父子兩個的命,皇上到底要哪個?」

    青絕跪在那裡,「皇上,指揮使有命,無論什麼時候,孩子第一。」

    「你說什麼?」皇帝一怔。

    聞言,青絕從懷中取出一份信件。

    上頭確屬樓止親筆,言簡意賅,只寫著一句話:願以吾身換子命。

    皇帝身子一晃,險些一頭栽倒在地。

    「請皇上恩准。」青絕恭敬行禮。

    「你們都來逼朕!你們都來逼朕!」皇帝所幸被趙玉德攙住,這才不至於栽倒在地,就著一旁的凳子坐下,大口大口的喘著氣,面色煞白如紙。

    歷經滄桑的臉上,有著難以言說的痛楚。

    「為何朕想彌補,你們卻一個個都看不過眼?江山是朕的,朕想給誰就給誰,何時輪到你們做主?這天下早晚都是他的,你們卻一個個要朕以謀逆之罪處死他。他做錯了什麼?錯的人是朕,是朕!」皇帝老淚縱橫。

    那一刻,他想起了那個傾城國色的女子,皚皚白雪中,一襲紅衣舞動梅林。一顰一笑魂夢牽,縱身夢中不願醒。

    她問,好看嗎?

    他頷首,好看。

    她笑了笑,這一生只為你做掌中舞。

    可是後來呢?

    後來她用血,染紅了白牆,卻等不到來年的紅梅花開。

    「皇上?皇上息怒!」趙玉德抹著淚安慰著,「皇上別著急,一切都會有轉機的。」

    「別妄想了,只有一炷香的時間。」沈均看了孤弋一眼,孤弋會意的去點了一支清香,「等到清香焚盡,如本王還沒有得到應有的答覆,本王會將孩子的屍體懸掛在城門口。到那時說什麼都晚了!」

    語罷,沈均聲音陡然低沉若冰,「本王,將不惜魚死網破!」

    音落,沈均抱著孩子拂袖而去。

    皇帝無力的閉上眸子,「孽債!都是孽!」

    「皇上放心,既然指揮使大人讓青部入宮,自然是有妥善安排的。」趙玉德看了青絕一眼,示意他開口。

    青絕垂眸,「請皇上……成全大人吧!」

    「連你也這麼說?」皇帝淚如雨下,「他要的,是樓止的命啊!」|.

    「大人要的是孩子的命。」青絕開口,容色平靜,「其實大人就在附近,之所以沒有入城,便是因為孩子的緣故。大人早就料定賀王會拿孩子威脅皇上,威脅大人的性命,所以早做好了以命換命的準備。人之為子,一命何足惜?皇上應該深有感悟才是。」

    皇帝痛苦的深吸一口氣,老淚縱橫的臉上,有著往事不可追的痛苦,「當年是朕的錯,可惜朕晚了一步,去的時候她已經服了毒。朕尋遍皇宮內外,都沒能找到他。朕知道,他恨著朕,恨朕不明是非黑白處死了他的母親。」

    「可是,那並非朕的本意,朕是一時糊塗。但大錯鑄成,朕願將此生寄神佛,只願跟她結個來世的緣分。上天垂憐,他還是回來了,可是……一切都無法挽回。朕知道,他是回來復仇的,回來顛覆這個拿鮮血祭奠的天朝。可是他奉了她母親的命令,始終不能動手。」

    「所以他恨,他絕,他大開殺戒。橫豎這世上,已經沒有他可以留戀的人。不惜染血天下,不惜用整個韓城人的命,跟南理國開戰。朕知道,他怨氣何其深。朕的太子體弱多病,根本無法支撐天朝,朕的皇長孫不成器,可也唯有這麼個孫兒了。」

    「偏偏到了最後,都走了!」說到這裡,皇帝淚如雨下,「朕一次次的白髮人送黑髮人,一次次的錐心之痛。難道這一次,又要再痛一次嗎?保大還是保小?朕倒寧可賀王將刀架在朕的脖子上,問朕要江山還是要命。朕會毫不猶豫的將江山給他,反正這江山,於朕而言只剩下痛苦。」

    趙玉德跪在地上,泣不成聲,「皇上別說了!別說了!皇上……」

    皇帝扭頭望著逐漸焚燒殆盡的清香,眼底的光寸寸冰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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