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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22章 招降書,我寫 文 / 藍家三少

    外頭,傳來莫大的動靜。

    始月一怔,臉上還掛著殘淚。便聽得腳步聲由遠及近,最後門口的宮女快速行禮,高呼了一聲「參見戚姬娘娘」。

    戚姬?

    千尋無力的抬著頭,望著始月驟然驚變的臉色,心中早已有了幾分明白。早前在御花園的時候,她便瞧得真切,這始月和戚姬壓根不對付。

    所以這兩人,大抵是……

    宿敵!

    「還沒進門,便聽得裡頭哭得何其淒慘。怎麼,是我錯過了什麼好戲嗎?」說著,戚姬不緊不慢的坐了下來,眸色冷蔑輕笑的瞥了始月懷中的千尋一眼。

    千尋奄奄一息。因為一陣疼痛已經過去,此刻全無氣力。

    劍眉微蹙,卻還是扯了唇,笑得微涼。

    「你笑什麼?」戚姬自傾一杯茶,「都已經是個半死人了,還能笑得出來,當真教人刮目相看。」

    「別說笑,就算是挖下你一對眼珠子,也是綽綽有餘。」千尋無力的喘息著,眸光雖然黯淡,卻還是蘊著殘存的鋒利。

    她是誰?

    錦衣衛都指揮使夫人,身居百戶長之位。

    什麼大刑沒見過,連斷頭台也上過。還怕什麼戚姬!

    戚姬陡然握緊了手中的杯子,眸色陡沉,「事到如今還敢嘴硬。你也不瞧瞧自個兒如今的樣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還敢在我面前放肆!」

    「戚姬你給我出去!」始月冷然。勉力攙了千尋起身。團場狂號。

    千尋大口大口喘著氣,額頭的冷汗這才緩緩而下。

    「我奉皇命而來,為何要出去?」語罷,戚姬放下手中的杯盞,從偌大的廣袖中取出一卷明黃色的巾絹。金絲繡?紋,何其耀目。

    「皇命?」始月心頭一顫,只能攙了千尋往一旁的軟榻走去。

    每走一步,千尋腳踝中的鐵索與鐵球就會發出清晰的脆響,被磨破的腳踝便會源源不斷的滲出血來。一點一滴的往下淌,染紅了鞋襪。

    腳下,有著模糊的血印記。

    戚姬饒有興致的望著千尋如此落魄的模樣,「當年我還覺得可惜,未能看到拓跋翎落魄如斯的模樣,沒能聽到她臨死前的哀嚎。不過現在,我倒覺得,從你身上見著這一幕,更有趣。想來她在天有靈,也該魂魄不安才是。」

    「你說夠沒有!」始月小心翼翼的扶了千尋坐下。

    俯身,始月心疼的望著千尋腳踝上的血跡斑駁,眼眶紅了一下,「很疼?」

    千尋搖頭,「於性命而言,已經是皮毛之傷。無妨。」

    「真是感人至深。」戚姬譏誚,「想不到我還能看到這麼感人的畫面,不知道拓跋翎瞧著,會有什麼感受?始月,裝得太過了。凡事太過,就是矯情。」

    「戚姬你說夠了沒有?」始月驟然起身,眉目嗔怒,「放下你的皇命,給我滾出去!現在就給我滾!」

    「始月,我容你三分並非真的怕你,只不過……」

    「滾出去,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始月眸光一顫,忽然操了一側的瓷瓶在手,「走不走?你到底滾不滾?這裡不歡迎你!」

    戚姬冷哼兩聲,高舉聖旨,卻是漫不經心的冷道,「國主有旨,著令月姬負監察之職。千尋書信一封,由我帶回。」

    說著,戚姬便從懷中取出一張紙,上頭密密麻麻的寫著一些字。

    上頭皆是南理國的文字,但所幸千尋也認得。

    小時候千成便一直教授她有關南理國的文字,以前她不懂,而後也從未用到過,卻不曾想,竟是如今派上用場了。

    「我來念,你來寫。」戚姬道,「只要你寫好了信,國主會考慮……」她瞥了千尋腳踝上的鐵球一眼,「讓你好受些。」

    「你們要做什麼?」始月面色微震,「你們……」

    「姨娘還不懂嗎?」千尋曬笑,慘白如紙的臉上浮起一絲詼諧的打趣,「要操控一盤大局,沒有希望中的誘餌,如何能行?」

    始月深吸一口氣,定定的望著千尋,而後冷颼颼的盯著戚姬,「你們要對付樓止?」

    戚姬也不多說,手一揮,身後的宮婢便將筆墨紙硯在桌案上擺好,「寫吧!」

    「卑鄙!」始月怒斥。

    千尋勉力起身,「好!」

    那一刻,別說始月,便是戚姬也是心頭一怔,「你答應了?」

    何以答應得如此痛快!

    哪知千尋真的亦步亦趨的走向桌案,身後的鐵球拖得叮噹作響。始月仲怔,一度懷疑千尋是不是因為腐屍丹的作用,而神志不清。

    待回過神,千尋已經端坐案前。

    孱弱的身子,消瘦而單薄。

    渾身上下血跡斑駁,哪裡還有初見時的颯爽英姿。然則唯一不變的是,骨子裡透出的傲氣,那是一種縱使遭逢大難,也不可折服的錚錚骨氣。

    「你替我磨墨,我便寫。」千尋用鎮紙壓著白紙,指尖輕輕拂過幼滑的紙張,看上去沒有半點可以掙扎的氣力。

    虛弱得,幾乎能用氣若游絲來形容。

    手銬腳鐐,縱使發威,戚姬也不信她能翻了天去。如今拿到信才是最重要的,完顏穆那裡,勢必要回去覆命。

    想了想,戚姬覺得還是應該以大局為重。

    緩步上前,撩起了雲袖,戚姬冷笑兩聲,「你這脾氣與你娘一樣的教人厭惡。」

    「你來看我也算緣分,若不噁心你一下,怎麼對得起你?」千尋邪魅謾笑,那種神情,竟與樓止格外相似。

    眼角眉梢微揚,眸中泛著詭譎的光,似幽冷又似虛渺,若隔著一層薄霧,教人根本看不真切其中真是的情緒。

    戚姬冷哼,抬手便開始磨墨。嫂索妙筆閣九重春華

    不多時,墨香四溢,始月屏住了呼吸,「千尋你真的要寫?」

    千尋笑著,笑得教人心顫,「當然要寫。」

    因為遭受長久疼痛的折磨,提筆時,右手止不住的顫抖。千尋卻不緊不慢,用左手死死按住了右手手腕,才算將筆尖穩穩按在了白紙上。

    落筆飛鳳,行書瀟灑。終化作破口大罵,「南理逆賊完顏穆,卑劣無恥世人唾。一朝轉世為豬狗,烹羊宰牛且為樂。若得提筆書一筆,神?雖壽也該折……」

    戚姬瘋了似得上前搶奪白紙,不叫她繼續寫下去。

    哪知千尋忽然抓起了硯台直接將墨汁潑向了戚姬,硯台狠狠砸在戚姬的額頭。

    頭破血流的瞬間,戚姬頂著一臉紅黑交加的液體,整個人癱坐在地,險些厥在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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