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二十四章 你說吧 文 / 九霄碧落
所有人都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溫涼身後又出來一大堆的醫生護士,有護士想要上前拉他回去,畢竟溫涼現在怎麼看情形都不好,不能由著性子,病人就要老老實實的接受檢查治療。
要說這個病人也挺奇怪,說是運動會上在跑步的過程中暈倒,送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意識喪失,不間斷的低燒,剛才一通檢查,還沒查出個所以然來,病人突然就醒了,而後竟然一躍而起推開所有人衝了出來。
大家都以為溫涼大概是有醫院恐懼症什麼的舒楚卻不這樣認為。
溫涼是自己知道自家事,他這跟其他的沒有關係,也不是什麼病,完全就是毒癮犯了。
要說也不怪別人一下子沒有看出來,一來溫涼是在校大學生,成績優異前途遠大,長得也好,一般人還真不會把他昏倒的事和吸毒聯繫在一塊兒,畢竟怎麼著都沒有道理;二來,這是高級毒品,相比較於鴉片、大麻、海洛因等傳統毒品,更嚴重表現在精神症狀上。
他醒過來就發現自己躺在醫院,就知道不好,全身宛若千萬隻螞蟻在爬動轉繞,他拼了命才壓抑住這股衝動,手都被掐出了血他快要忍不住了!
他大口大口的喘氣,噁心加上頭痛讓他沒有心思管其他的人的想法,最後的理智告訴他,死也要忍住,他絕不想讓外人看到他醜態畢出的毒癮發作的症狀,那樣的話,還不如死了的好!
溫知禮心神劇震,溫涼臉色青白,都有些痙攣的症狀了,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麼難受,腦中有什麼一閃而過,但是對於溫涼的擔心讓他無暇他顧,他一伸手,就發現溫涼全身無力,就像是沸水裡下了麵條,一下子就滑下去了,他趕緊穩住。
兒子的身體為重,他不能任由溫涼出院的決定,不可以諱疾忌醫!
身後的醫生眉頭緊皺,溫涼的身體檢查不出什麼明顯的異狀,但是現在他大汗淋漓渾身寒戰,甚至都看得將裸露在外的脖子與手臂上大片大片的雞皮疙瘩,觸目驚心這看起來,怎麼像是
他一驚,面目瞬間嚴肅起來,脫口而出道:「這是」
舒楚立馬看過去,但是見醫生有些遲疑,她心裡也「咯登」一下,催促道:「醫生你想說什麼?如果你知道具體情況請告訴我們。」
溫涼即使意識都要瘋狂了,他現在難受得要命,他簡直想要撞牆,或者是給自己一刀,讓自己不要這樣難捱卻還是聽到了她的聲音,他這樣狼狽不堪的一面落入舒楚的眼中。
蕭三少,蕭錚,果真是好手段,知道怎麼樣才能徹底的摧毀一個人,不留一點餘地,也沒有任何的希望。
「我也只是猜測,他看起來像是」醫生有些遲疑,這種事還沒有肯定,他以前雖說見過類似情況,但是和溫涼的好像還是有些出入,一時之間也不敢肯定,再說了,旁邊有這麼多的外人在,還是單獨跟家長談談比較好,不然的話,一個不好,毀了的就是一個前途光明的大好青年。
「等一等。」清冷的聲音響起,金玉相擊般琅琅悅耳。
在所有人驚慌失措的時候,像是一捧清泉拂去所有的躁動不安。
蕭讓快步走過來,即便是這樣,也是從容優雅,清貴無雙的,即便是醫院的普通甚至有些慘白的走廊,他都能走成登天的雲梯,彷彿踏足的不是凡間土地,而是九重宮闕。
溫涼此時已經是崩潰的邊緣。
蕭讓清月般的眉梢一動,眼底有些惱怒,他知道蕭錚行事向來張狂,但是作為蕭家的下任當家,處於那個位置,有些事,是不得不做的。只是蕭錚不是被迫,他有野心,熱衷於爭權奪利的生活。
其他的時候蕭讓可以對蕭錚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他不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也不是真的仙聖,他是人,亦有私心。
他偏心蕭家,偏心自己的弟弟,更偏心舒楚。
蕭錚對溫涼用的酷烈手段,只會讓舒楚物傷其類,聯想起他把她列入h計劃實驗體名單的豺狼之心!
他這個弟弟啊,城府謀略手段能力一個不缺,但是一到舒楚身上就犯蠢!他還要來收拾爛攤子!
趁著其他的人被蕭大少的容顏風姿所懾,蕭讓身後跟著的一個人上前一步,快得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揚起手刀,一掌就劈暈了痛苦不堪的溫涼。
舒楚嘴角當即一抽,這手段,當著是簡單粗暴到了極致,但是,真的很有用。
蕭讓面色不動,非常之時行非常事,他又不是不會變通,溫涼這情況在鬧下去明眼人都會看出來是毒癮什麼的犯了,那個醫生剛才不就想說?反正越拖越糟糕,後續處理起來也更麻煩,不是怕,而是煩,沒有那個必要。
他也不想讓舒楚看見溫涼發作的情景,他知道那東西有多猛,溫涼有多丟人,舒楚到時候只會統統加倍的憎惡蕭錚。
溫知禮並未有所動作,並不是因為不敢,而是在蕭讓出現在他的視線的那一刻,同時還有一掠而過的閃光,他當即一凜,千百次出生入死鍛煉出來的對危險敏銳直覺告訴他,不能動,動就等於死。
他死了,溫涼就沒救了。
而某種程度上,他是信任這位蕭家大少的,這一位,是真正的人品貴重。
果然,只是打暈了溫涼,他眸中的緊張稍稍鬆散,現在他也反應過來了,溫涼看樣子是被蕭錚注入了毒品,這麼長時間以來,這孩子是受了多少折磨,又瞞得多辛苦?
眾人被這乾淨利落的手法嚇呆了,有些不知道情況,這
「我想,我們大概需要一個單獨安靜的地方好好談談。」蕭讓也沒有等溫知禮回話,這是通知並不是商量。
「在場的各位,希望你們忘了今天的所見所聞,也不要隨意議論,畢竟這是別人的私事。」
他說完,向著舒楚伸手,黑色的眼睛像是被打磨過的溫潤的玉石,包容、誠懇。
就像是大海。
他是要她相信他。
舒楚沒有伸手,越過他當先一步走出,輕輕的說了一句:「走吧。」
他把溫家父子送到了一棟小別墅裡面,而後車開往s市,帶著舒楚回錦繡園。
「這件事我事先沒有仔細調查,後來才知道當時阿錚給溫涼注射了毒品,不過你放心,別墅裡面我留了專業的人士,溫涼吸食的量雖多,但是只要配合堅持戒毒,很快就會有成效的。」
舒楚沒說話,只是看著窗外流逝的風景。
她知道,接下來是要去見蕭錚,所以現在她真的沒有心情跟蕭讓說話。是他蕭家讓溫涼染上毒癮,難道說還因為蕭讓決定讓人幫溫涼戒了它,就應該被感激?
捅一刀,再把傷口縫合好,那就是兩清了?
別說笑了。
這完全就是折騰人。
如果被傷害的那個人是她呢?是不是蕭錚對她做了什麼不好的事,就像是那個關於催眠的計劃萬一成功,那麼蕭讓也是只有這樣事後補救?可那時候,又有什麼用,沒人稀罕的。
蕭讓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麼,突然說道:「不會的。」
舒楚的身體有些僵硬,她並沒有扭過頭,卻感覺到他的專注的視線,宛若誓言般說道:「你是不一樣的,所以,別亂想。」
「你和阿錚,無論最後怎樣,他會接受的。」
「你能保證?」她有些挑釁,有些嘲諷。
蕭錚不會服管教,而蕭讓對這個唯一的弟弟那是真的縱容。
「我能。」
舒楚被他眼中的光芒一驚,呼吸一窒,移開了目光,淡淡的說:「抱歉,最近心情不好,所以如果有哪裡冒犯了,別見怪。」
客氣有禮,拉開了距離。
蕭讓的眸微微暗淡,回道:「沒關係。」
無論怎樣,都沒關係的。阿楚,你對我避之不及,我對你的種種都是甘之如飴,包括遷怒,包括誤解。
「他就在樓上左手第一間房,你好好和他談談,我就不上去了。」
舒楚也不多說,直奔蕭錚所在的地方。
她敲了兩下,門內沒有反應,眉輕擰,轉了一下門把,直接推門而入。
蕭錚正坐在窗邊發呆,他一直在想舒楚會有什麼樣的反應,自己又該怎樣處理最好。他想順著自己的心意,既然她都知道了,那就乾脆破罐子破摔,把她搶過來就是;但是他有時候又想乾脆好好解釋一下,認認錯,她那麼好,總該原諒他的吧?
聽到有人敲門,但是這力道節奏不像是蕭讓,多半是傭人什麼的,他也難得理,但是竟然敢擅自不經允許進入他的房間,當真是膽子大!
他鳳眸上挑,向著房門看去的眸中全是森然戾氣,正好,他這幾天憋了一肚子的氣!
他直接從椅子上站起來,一度以為是自己的幻覺:「是你?」
兩人隔著幾步遠,卻像是跨不過的距離。
「舒楚,你聽我說,那件事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聽我解釋一下好不好?」
舒楚以為自己會歇斯底里,卻見到他的時候平靜得不得了:「你說吧,我聽著。」
「我其實只是我沒有想過傷害你的,我沒有,我」
連他自己聽著都覺著蒼白無力。
他止住話音。
「這樣的話,你信嗎?」她只是淡淡的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