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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2章 被污辱 文 / 蘇蘇向晚

    「你還肯承認這個?我以為我是你的仇人,看來是我多想了,很好……」顏岳卻笑了,這一刻的他,那麼的溫柔,那麼的寬容,他的笑容晃瞎了海若的眼,她忍不住就掐了自己一把。

    痛啊!不是做夢,是真的。

    「你到底想幹什麼?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能放過我?」

    「我不想做什麼,真的,其實我每一次都不想做什麼,可是你總是把我當狼一樣防備著,這讓我很惱火,我是一個男人,還是一個有些壞脾氣的男人,便常常被你的反抗激起更大的火,所以最後總是兩敗俱傷,錯上加錯。海若,你平心靜氣一些,我們找個地方坐坐,好好談談,好嗎?」

    「我不去!我跟你沒什麼好談的……」

    「那我們談談夏雲帆,談談你母親,如何?」顏岳臉色寒了幾分,她的冷漠和仇視,讓他的心疼的像撕裂了一般。

    「你在威脅我?」海若轉頭看了一眼來來往往的人,壓低聲音,眼底閃過怒火。

    顏岳提著她的東西轉身就走,一邊走,一邊輕笑著說:「去樓上的咖啡廳坐坐吧!那兒挺安靜的。」

    海若轉身想走,背後傳來他幽幽的提醒聲:「a縣近幾年的發展還真不錯,小山村的空氣更好,清新,天然氧吧,適合休養身體……」

    海若猛地頓住了腳步,心慌亂起來,手也在顫抖,緩緩回頭,正對上也停下腳步等待的他。

    「走吧!大庭廣眾之下,我吃不了你。」他微微側頭,笑容加深,深深看了她一眼,大步走向上樓的扶梯。

    這家商場的咖啡館價位不是一般的高,又不是熱鬧的時段,因此人很少,大部分位置都閒著。顏岳挑了一個最角落、周邊都沒有人的位置坐下,海若咬著唇紅著眼眶跟在後面,極不甘心的坐在了他的對面。

    顏岳看了一眼她買的東西,笑了:「給你母親買的?天冷了,這個很適合。」

    海若不吭聲,冷冷瞪著他,他微笑著將她的東西都放在她身邊的位置上,叫了兩杯咖啡。海若不喝,一直冷冷的、靜靜的盯著他,等著他開口或給她希望,或判她死刑。

    「海若,我們有多久沒這樣安靜的坐著喝杯東西了?我還記得我初去叔叔公司實習的時候,你去公司玩,常常溜到我辦公室,然後將我強拉出去喝咖啡或者吃飯,然後再故意給叔叔告狀,說我曠工或早退。你辦的壞事,還記得吧?」顏岳今天奇怪了,口氣非常的平靜,平靜的好像他過去的狠辣,都是她的錯覺。

    「那是因為你和我爸一樣,整天在我耳邊念叨讓我好好學習,好好這樣那樣,不要我和同學交往,我煩了才報仇的,誰讓你和我爸一個鼻孔出氣的?」海若終究還是沒有忍住,強硬的反駁他。

    「海若……」顏岳緊緊盯著她,笑容忽然就落了下來,輕聲說:「其實真實的原因是,我從那時起,便不喜歡你和男生交往……」

    「我沒有和男生交往,我們是正常的友情,你是小人之心!」

    「好吧,就算是,但是我不喜歡。每當我看到你和其他男生說說笑笑,甚至嬉戲打鬧,我就嫉妒,深深的嫉妒,所以我站在叔叔這邊,對你的要求,一樣的嚴格。」

    「所以說,你這個人,從一開始就心機重、又狹隘又自私!我討厭你!」顏海若咬著牙,胸口微微起伏。

    「可是海若,那個時候雖然我是向著叔叔的,但是你只是捉弄我,並不討厭我對吧?工作之外,在叔叔嬸嬸和我爸面前,你都是為我說話的,對不對?」

    「你還知道?我現在很後悔,農夫與蛇的故事你應該清楚,你就是那蛇!我爸爸媽媽對你那麼好,你卻恩將仇報。」

    「我是蛇,可是海若……農夫將蛇抱在胸口,你也沒將我抱在胸口,所以……」

    「無恥!」

    「海若,你又生氣了,你大概不知道,你生氣的樣子,很好看。」顏岳依舊是笑,溫柔的不得了,海若氣得無語,下決心只聽,再也不說了。

    「海若,為什麼不能給我一個機會去照顧你?」顏岳放下杯子,定定望向她,等來的,是她的一聲冷笑。

    顏岳輕輕歎息,低聲說:「海若,我知道你恨我,可是,如果你選擇和我在一起,我答應你,會好好照顧你和你的母親,不會讓你們受苦,不會讓你們再這樣顛沛流離。到我身邊來,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做幸福……」

    「呸!」海若冷笑,眼淚湧上眼眶,盯著他,冷冷的質問:「是誰害的我們背井離鄉?是誰害的我家破人亡?是誰害我母親神志不清?是誰讓我生活在噩夢裡,不得安寧?你也配說給我幸福?顏岳,我能想到的所有蔑視和唾棄的詞,都無法準確的表達我對你的鄙視,你居然說幸福?給我幸福?真是笑話!」

    顏岳的臉色暗沉,緊緊握住手中的煙盒,手背上的青筋在輕輕跳動,「啪」的一聲,他捏扁了煙盒,盒蓋彈開,變了形,也將海若嚇了一跳,差點打翻杯子。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她都心驚膽戰,一點小小的動靜,都能讓她心底繃緊的弦掙斷。

    抬頭看看海若蒼白的臉色,他的心又軟了,鬆開手中的煙盒,淡淡的說:「別怕,我今天來不是來傷害你的。我只是想跟你談一談,關於你,也關於你母親,還有……夏雲帆!」

    海若的心猛地顫抖,緊緊盯著他,警覺的問:「你想做什麼?」

    顏岳搖搖頭,輕輕歎息:「我不想做什麼,我想做的……海若,過去我是對不起你,因為一些野心和自私的原因而傷害了你。但是,我從來沒有想過真正的傷害你,我是愛你的……」

    「哼……」海若冷笑,轉頭望向落地窗外。

    「海若,你和夏雲帆不可能在一起,你以為他和你在一起,真的是因為愛你?海若,你太天真了……」

    「小人!」海若咬牙,冷冷吐出兩個字,始終抗拒和他的目光對視。

    「我知道你會這麼看我,但是海若我可以告訴你,傷害你不是我的本意,可是這是我得到你必須要用的手段,對你造成的困擾,我會在以後加倍彌補給你。只是海若,夏雲帆和你,絕不可能在一起,因為他對你的愛,未必是你想像的那麼真,但是他的目的,也許沒有幾個人能猜到,除了知道一些什麼的人之外……」

    「你什麼意思?顏岳,我想不鄙視你都不行,因為挑撥離間這種方法,太老套了!收回你的伎倆,他對我好不好,我自己心裡有數,你這套不管用!」海若再度冷笑,對他愈發痛恨了。

    「海若,給你三天時間考慮一下……」

    「不用了,我記得你上次就給過我三天了,我也沒考慮。」海若垂下眼眸,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

    這一次她不要妥協,因為她不再是一個人,她的背後還有雲帆,大不了將母親接回來,然後找個其他更隱秘的地方住下,給阿姨和嫂子多些錢,讓阿姨跟著去照顧母親,雖然這樣在經濟上必須依賴雲帆才能做到,但是,她用她的一生來彌補雲帆行不行?她不要新衣服,不要新首飾,將雲帆給她的寵愛,都轉化成對母親的照顧,行不行?

    她不是孩子,從前選擇退讓是因為自己沒有足夠強大的能力,可現在她還有雲帆,他說過,他是她的天,是她的翅膀,有他在,她便是安全的。

    想到這裡,海若的底氣更足了,輕輕笑了,抬頭看向顏岳,搖搖頭說:「算了,我也不跟你吵了。但是顏岳,你認識我不是一年兩年了,該知道我的忍氣吞聲不是因為我的軟弱,只是在我沒有足夠的能力的時候,我不得不選擇暫時的退避。但是現在我告訴你,我不會了!因為有個男人,愛我如生命,我的困惑他會為我解答;我的無助,他會幫我解決。所以顏岳,別再用那些秘密來脅迫我,你該瞭解我,我長大了,我愛的男人是我的天,在他的翅膀下,我只需要享受幸福便好。顏岳,公司我不和你爭,但是!如果你敢動我母親一個手指頭,我一定不會放過你,該我的,我一定要追回來!到時候你可能一無所有,你最好想清楚了,對你這麼自私有野心的男人來說,什麼才是最重要的。」

    海若站起身,拎起自己的袋子要走,震驚的顏岳驀然清醒,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不許她離開。

    小丫頭忽然像是長大了,她的肩膀寬了、底氣足了、膽子也大了,用她曾經最害怕洩露的秘密威脅也不管用了,他該怎麼辦?他不能放手,放手有多痛,他已經試過了,現在他只想努力去爭取,讓她知道,他是真的真的很愛她,想要給她幸福。

    「放手!」海若猛地回頭,狠狠瞪視著他,帶著他從未見過的堅定和勇敢。

    他呆呆的望著她,意外的說不出話來。他恨死了她的堅強和勇敢,恨極了。他為了她,不惜耗費了許久的人力物力財力,挖了很深的陷阱,引誘貪婪的章玫跳進來,以掌握她犯罪的證據,擺脫她對他的控制和威脅,輕鬆前行,去追求自己真正想要的女人。可是,當他真正恢復了自由身的時候,她卻忽然長大了,越來越脫離了他能制約的範圍,他怎麼能淡定的接受這個事實?他不想錯過,不想!

    「海若,你不擔心你母親了嗎?你該知道,我不會介意把那個秘密說出去,因為那個男人,也是我恨的,我曾經真恨不能親手將他推進監獄,所以,我不介意大義滅親。」顏岳畢竟是顏岳,極快的冷靜下來,溫柔與多情都極好的隱藏了起來,又恢復海若印象當中的那種陰狠。

    海若冷笑,她就知道,他沒那麼好心,他的本性就是殘忍的、無情的,幸虧她夠堅定,不會輕易相信他的轉變。

    顏岳緊緊盯著她的眼睛,將她每一個細微的變化都收入眼底,他怕極了,因為怕,手便抓的越緊,他討厭這種她完全不在他控制之中的感覺。他不能沒有她,他花費那麼多心機求得自由,真的是為了她,可是她恨透了他,一點點機會都不肯給他。

    「放手!顏岳,別拿我母親來威脅我,你要知道,所有的事情都揭開,我母親會收到傷害,你和那個畜生,更逃不脫被懲罰的命運!我再也不會受你的擺佈,我厭惡透了那樣提心吊膽的日子,別一再的挑戰我的底線!」

    海若冷冷說完,拚命甩開他的手,他再次緊緊抓住她,心慌的像忽然裂開,瞬間碎成了片。

    他真的沒有機會了?一點點都沒有了嗎?他一直以為他可以掌控一切的。

    海若掙脫不開,一把扔了另一隻手中的袋子,端起桌上的咖啡就對著他潑了過去。

    咖啡還是溫熱的,他驚了一下,手本能的鬆開了,海若胡亂抓起袋子就往外跑,顏岳顧不得自己的狼狽,緊緊跟著追了過去。

    海若慌慌張張的向外跑,真的大聲呼救她也不敢,說硬氣話也是在賭,萬一真的鬧的太狠了,把什麼秘密都洩露了,她還是會害怕後悔的。

    沿著商場專櫃前的通道一溜小跑,可她還是再次被他抓住了,她扔了手中的袋子,拚命的去掙扎,他卻死死抓住不放,甚至伸出手緊緊抱住了她的腰,她死的心都有了,終於忍不住開始呼救,精明的他卻在她剛剛喊出幾個字的時候,大聲哀求:「好了寶貝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再也不說你買的衣服難看了好嗎?求你原諒我,我真的錯了,咱們重新買好不好?你買什麼樣的都行……」

    有試圖圍過來的人聽到這句話,以為是小兩口在鬧彆扭,便又轉身走開了,竟無一人來幫海若。

    「放開我!救命,他是壞人,不是我男朋友……」海若哭著呼救,顏岳卻聰明的選擇了溫柔的鬥爭方式,抓在她的一隻手,往自己臉上拍去:「寶貝你別哭了,都是我的錯,你打我吧!我再也不亂說話了……」

    看在遠處圍觀的人眼中,就變成了海若任性的折騰自己的男友,而男友卻對她極盡寵溺,百依百順。

    海若痛哭失聲,掐他扭他都不能讓他放手,她真恨不能從樓上跳下天井。

    「海若!」一聲驚呼,海若還沒反應過來,忽然被人狠狠拉了一把,她驀然抬頭,驚見一隻大手,狠狠抓住了顏岳的手腕,緊接著,又一隻拳頭挾著冷風直直的擊向了顏岳的臉。

    「雲帆!」海若驚呼一聲,感覺到手上一鬆,顏岳轟然倒地,她被拉到了雲帆熟悉溫暖的懷抱裡。

    「雲帆……」海若緊緊抱住他,痛哭失聲。

    她能夠感覺到,不只是自己,雲帆也在不停的顫抖。他比她還要怕,怕他今天若不是早回來了,小豬不知道會出什麼事,也許結果會讓他懊悔終生的。

    「沒事了……沒事了……乖,真的沒事了,我回來了……乖,別哭,別怕,我在!」雲帆緊緊抱住她,抱的她呼吸困難,幾乎喘不過氣來。她的臉緊緊貼在他胸口上,因此看不到,他的臉色是多麼的蒼白。

    小豬,我是那麼害怕失去你,真的真的害怕啊……

    顏岳從地上爬起來,站在他們的對面,冷冷的注視著緊緊擁抱的兩個人,眼底閃過狼一樣的狠,狠到了能吞噬整個世界的地步。

    顏岳抬手擦去唇角的血漬,冷冷一笑,薄唇緊緊抿著,漆黑的眸子一動不動。這點傷對他來說,簡直不算什麼。小時候,因為繼母的挑唆,他親生父親打的比這個狠多了,皮帶都不知道抽斷過多少根,杯子都砸破過頭,一個拳頭又算什麼?

    「雲帆……雲帆……」海若已經說不出一句話來,只知道撲在他懷裡哭泣,可是這一刻,她的心安了,再也不怕了。

    「別怕,乖,寶貝你真的不需要怕,我就在。」他輕輕吻她的發頂,一下一下的拍著她的背,像安撫孩子一樣的安慰著她。

    「先生,要不要叫保安?」有人湊了過來,大抵是看出了不對勁。

    「謝謝,私人恩怨,不要了,多謝!」雲帆低頭看了一眼懷中的海若,大抵是想到了什麼,輕輕搖頭。

    「滾!別讓我再看到你下一次!」雲帆看向顏岳的時候,眸光比他更狠厲,冷冷吐出兩個字,狠狠瞪著他。

    顏岳冷笑,眸光偏移,落在海若哭泣的背影上,張了張口,卻終究沒有再多說一個字,慢慢轉過身,微微昂起頭,一步一步,緩慢的離去。

    他的腳步看得出來的沉重,明明那麼陰狠的一個人,背影看起來偏偏又那麼的落寞。雲帆皺起了眉頭,但沒有細細去想,他現在最關心的是他的小豬,而不是那個混蛋。

    看熱鬧的人漸漸散去,商場內又恢復了正常的秩序,有好心人幫他們把東西撿起來,雲帆一手拎著東西,一手緊緊摟著還在抽噎的海若,往偏僻角落的休息椅走去。

    「乖,擦擦眼淚,都說了我回來了,不需要再怕了,好嗎?」雲帆將她扶著坐下,掏出紙巾給她輕輕擦拭著臉上的淚水,她卻又撲進他的懷裡,放聲大哭。

    雲帆笑了,輕輕撫摸著她的黑髮,小聲說:「再哭別人以為剛才惹事的人是我,保安大哥會來揍我的……」

    她伸出小拳頭輕輕捶著他,討厭他在她最傷心的時候還故意惹她笑場。

    「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他捧起她的臉,輕輕吻去她的淚,小聲詢問。

    海若又抽噎了許久,才哽咽著講了事情的經過。雲帆氣的眼睛都紅了,咬牙罵道:「我下次再看到他,一定不會饒了他!」

    「雲帆……」海若搖搖頭,欲言又止,終究還是閉了嘴,她很想告訴他些什麼,可是,卻總是張不開口。

    「海若,他……」他也張了張口,卻沒有說出一個字來,歎息了一聲,又閉上了嘴,將她緊緊抱住,輕聲說:「我們都不想了,好嗎?我給你請個保鏢……」

    「不要……」海若哭泣著,輕聲說:「我不要保鏢,只要你在我身邊就好。」

    雲帆再歎息一聲,點點頭:「好,以後我去哪兒,都把你帶在身邊,再也不會留你一個人在這兒了,我也後怕死了。」

    「你剛才想問我什麼?」

    「算了,不問了,會觸碰到你的底線。」

    「你問吧!」海若直起腰抬起頭,倔強的擦去臉上的淚水,輕聲提醒。

    「不了,等你想說的時候吧!」雲帆淡淡一笑,屈起手指抹去她臉上的淚痕,輕聲說:「咱們回家?」

    海若呆呆看著他,不吭聲,他又問了一遍,她仍舊不吭聲,雲帆輕輕歎息一聲,轉身要去提袋子,身後傳來她低得像蚊子一樣的聲音:「顏岳的父親也就是我的大伯……曾經……污辱了我母親……在我父親剛剛去世的時候……」

    雲帆的手頓在了袋子上方,他腦中有剎那的空白,思維完全停滯,心跳似乎也停了。等他清醒過來,震驚的望向海若時,看到的,是海若又湧出的淚水以及痛不欲生的表情。

    雲帆伸出手,一把將她抱住,緊緊的,他想要安慰她,自己卻渾身都在顫抖。

    他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但是他知道,那樣的事對一個女人,尤其是一個剛剛失去了丈夫的傳統、柔弱的女人,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她的整個天空都坍塌了,意味著她的情緒也許會崩潰,意味著她受到了女人最害怕受到的傷害……

    「乖……過去了……海若,咱們去告他,要他坐牢!」

    「不!」海若痛哭著,卻不敢大聲說話,只能抽噎著用極低的聲音告訴他:「我知道的時候,已經是兩個月之後了,母親像是變了一個人,近乎崩潰,可是證據已經沒有了,我們沒有證據你知道嗎?當我哭著說要去告他的時候,我媽跪著求我不要,她受不了別人的指指點點,她會瘋,會死……如果不是為了我,她也許已經死了……雲帆,晚了,我知道的時候就已經晚了,報了警他得不到任何懲罰,還會讓我失去母親……」

    「海若……」雲帆儘管震驚,卻也清楚的知道,如今大抵已經過去好幾年了,這個時候再提起來,就更沒有希望了。原來,這就是她們對顏岳父子忍氣吞聲的原因?只是這個原因嗎?

    「海若,我答應你,我一定會替你懲罰顏岳的父親,一定會!」雲帆緊緊握住海若的手,眼底閃過憤怒的火光,胸口氣的起伏不平。

    真是畜生!他不會放過他,一定不會!

    那一夜,海若是哭著睡著的。她鼓起勇氣說出母親的遭遇後,卻再也不肯多說一個字,雲帆幾次追問,也只是追問出了一個大概,也許是那種痛苦太不堪回首,每提起便是在揭開她和母親的傷疤,所以,她說出來,是用了多大的勇氣?到最後,雲帆也不敢再提了,他受不了每次提起時,她痛苦絕望的眼神和那種蝕骨的恨意。

    給海若掖好被子,吻了吻她的額頭,他輕手輕腳的出了臥室,來到了陽台。

    煙已經是第六支了,抽的他嘴裡都開始發苦發澀,可是他的手還是微微顫抖的。他為海若母親的遭遇而同情、憤怒,更為他要做出的選擇而糾結不已。海若他是一定會去保護的,而海若最重視的母親,他也一定會盡力去照顧,但是……大哥那裡他該怎麼辦?

    大哥一直在查顏海若為什麼那麼軟弱,為什麼不肯和顏岳父子爭奪顏父的遺產,現在他知道原因了,到底要不要告訴大哥?不說,也許大哥永遠不會知道,在追查父親自殺的原因上,他們就會走許多彎路;可是,如果說了,也許海若知道後,會恨他一輩子,更有可能將這件事完全暴露在大眾面前,傳統的海若母親已經崩潰,還要將她徹底逼上絕路嗎?陣有叨巴。

    這個選擇看起來於己無關,其實步步驚心,走哪一步似乎都是錯的。他該怎麼辦?一邊是愛情,一邊是親情,他該偏重於誰?

    狠狠掐滅手中的香煙,他緊緊閉上雙眼,長長歎了一口氣,最終也沒能做出選擇來。

    再等等吧!再看看吧!也許會有柳暗花明,也許大哥會有其他的渠道查到線索呢?

    第二天,當海若醒來的時候,他已經做好了早餐,是他溫柔的吻將她喚醒,她一睜開眼睛,便對上了他帶著清淺笑意的眸子。這樣的笑容恰到好處,既不會讓人感覺他竟不為她母親的遭遇而掛懷,更不會讓海若一睜開眼便還是壞心情。他的笑容很溫暖,讓她覺得心安,真想溺在這樣的笑容裡不醒來。

    「乖!早晨做好了,皮蛋瘦肉粥,還有雞蛋,還熱了花卷和包子,簡單的中式早餐,不要嫌棄老土啊!」他伸手輕輕撓她的胳肢窩,她癢極了,忙逃。

    他收回了手,她一個翻身便回來了,緊緊抱住了他的脖頸,也不說話,可動作和神情明顯是在撒嬌。

    他溫柔的撫摸著她光潔的肩頭,卻不說話,也不會有曖昧的動作,只是用這樣的溫柔,讓她感受他的愛與關懷,依然還在!

    她的情緒已經很平靜了,半晌,輕輕鬆開手臂,小聲說:「我起床!」

    他鬆開了她,看著她坐起身,穿了睡衣剛把腳放在床下,他便彎腰為她套上了拖鞋。

    她往衛生間跑,他站在臥室門口看著她的背影微笑,然後去擺碗筷,過來沒一會兒聽到她的聲音由遠而近,含糊不清的嘀咕著:「帆帆帆帆帆帆,來來來,親一個!還沒有來早安吻呢!」

    他一邊盛著粥,一邊應著轉過頭,目光卻斜視著繼續盛粥,居然在一心二用。臉上濕乎乎的,她已經像陣風一樣的溜走了,他感覺不對忙放下碗筷去照鏡子,驚見自己臉頰上塗滿了泡沫,竟是小豬刷了牙還沒漱口的時候,故意將牙膏的泡沫都親在了他臉上。

    他哭笑不得,跑過去在她屁股上狠狠拍了幾巴掌才悻悻的回去繼續幹活,她驚叫著躲沒躲開,他離開後她才得以關上衛生間的門重新洗臉刷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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