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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1章 追之不能及 文 / 麥燒喬

    日出東昇,陽光從窗口瀉入房間,杓蘭院在紅日之下泛起瑩光,即使將入冬季,滿院的杓蘭花依舊妖艷。一片靜謐之中,連最為勤懇的鳶尾都尚在睡夢之中。

    主臥房床上的白映兒睫羽微顫,嘟囔著翻身,昨晚實在睡得太晚又收穫太大吃得很撐,幸好事先提醒了那兩個丫頭不要大清早的來吵自己。而且索性現在不會覺得餓,多睡一會兒是一會兒!

    視線往右,如花縮在白映兒的懷裡肚皮朝上,睡夢中嘴角還流著可疑的液體。不出意外,定是夢到了那番大快朵頤。

    說到昨晚,真是先驚險再驚訝後驚喜。

    最大的感覺是府中人還真會見縫插針,連無辜的動物都能利用起來傳出風言風語,倒是便宜了白映兒一行人。

    想這落霞院本就少有人來,院中下人不過兩個,一位丫鬟,一位小廝。那小廝暫且不談,因為他被海棠修理得不輕,而那丫鬟,大概就是這場騙局的關鍵了。

    也不知府中哪位主子是背後的掌控者,不過不得不說為了對付白映兒那人還是花了不少心思。買通丫鬟殺死林姨娘,又藉著這湖中野生的牛蛙造出夜夜墜湖赴死的流言,甚至連白軒和白彤都一併算計在內,真是好妙的手段。

    不過那人卻沒有猜到白映兒身邊如花這一變故。

    那只巨型牛蛙張開四肢身長足有一米,以至於杳看見那個輪廓就嚇得不輕。原本每日子時那隻牛蛙被水底的玄力引去,跳入湖中就不會再浮上岸來,按理說是難以找到的。

    可如花卻恰巧的跌入湖裡,那動靜攪亂了一湖水,無獨有偶,讓某狼找到了那罪魁禍首的所在。

    其實這牛蛙不過是普通的野生動物,連玄獸都算不上,自然不是如花的對手,小狼幾爪子劃過,它就不省人事了。

    這般便樂壞了白映兒,她本就對古代這些純天然的肉類感興趣,以前為了養病不能多吃,現在司扶白諺不在身邊,偶爾打打牙祭也是好的。

    顧不上其他,女孩立馬遣了鳶尾海棠去撿拾樹枝,杳在一邊守著,白映兒舉著火把在水中繼續找食物,也逼如花繼續在水中呆著。

    女孩無比慶幸自己的當機立斷,因為這片沒有名字的湖泊實在荒廢太久,湖中的蝦蟹都長得很肥壯,近日更有湖底的玄晶養著,若是食之定是大補,這樣想著更是放開了手腳。

    如花在白映兒威逼利誘之下,幾乎把整個湖中的生物都撈得乾淨,包括湖底那塊被用來做餌的玄晶。

    杳在一邊當背景板目睹這一切,吃驚之餘也覺得這未來主母確實異於常人,無論是心智還是貪吃的程度。不過也好,自己被派來跟著她,至少口福不淺。

    鳶尾和海棠不負眾願的拾來了很多樹枝,畢竟這一塊地方實在荒涼少有人清掃,雖然天將入冬,但乾枯的枝椏卻不在少數。

    兩個丫鬟看到滿地蝦蟹的時候也瞠目結舌,難以置信在這麼短的時間之內會有這麼大的收穫,不過吃驚也只是一瞬,更多的是高興,總算這幾天是不用再去府中膳房偷取食材了,幾乎沒有作多停留,兩人支好火堆,點火之後便開始烤東西。首當其衝赴死的便是那隻大牛蛙,白映兒微笑的看著它被穿膛破肚,嘴裡神神叨叨的念一些地藏經的段落,然後,吃得比誰都心急。

    等一行人吃飽喝足,已近卯時。鳶尾興奮不已的把剩下的蝦蟹收集起來,裝進一個大袋子,遞給杳扛著。就這樣四人一狼滿載而歸。

    回杓蘭院之後白映兒已然困得不行,某狼也就沒堅持要她幫自己沐浴,只是抖了抖身上的水珠,細緻的拿毛巾擦完身子,滾到了女孩的床上。

    黑暗很快就過去,第一縷陽光照進海棠房間之時,她陡然睜開眼睛,眸中一片清明。

    「你去查了昨日那支箭矢嗎?」面無表情的臉配上清冷的聲音,沒有一絲睏倦。

    「嗯,白軒院中閣樓。」回話的人一身灰黑色衣裳,眸光未有波動,面上卻明顯不太自然。

    海棠睜開眼只是因為這人突然闖進自己房間,再者,她尚有很多思緒難以理清,正好未曾入眠。以前在外,無論是學藝還是指派任務磨礪時,都不及如今傷神。想她武功心智也算中上,卻如此輕易被人一而再的算計,好像認了這個主子,自己的挑戰也變大了。

    正當海棠陷入自己的思緒之時,注視她良久的杳開口道:「跟著白小姐,可覺辛苦?」

    床上的少女聞言一怔,神色在朝陽光暈之中讓人看不真切,依舊是毫無感情的語氣,卻多了一分不耐:「干你何事?」

    「是我多嘴了。」海棠的話使得灰衣男子眸光一閃,作揖之後運功飛身躍出房間,空氣中只留下一句淡淡的自責。

    少女咧了咧唇角,閉上眼睛強迫自己入睡,輾轉許久,卻怎麼也睡不著。

    「哎。」輕歎一聲:「既已多嘴,為何不再多一句?」也許再多問一句,我就接受你的關心呢?

    窗外,灰衣男子並未離開,頓足徘徊之時聞言,不過眸色慼慼。有些事情錯過一時,便是一世,悔過已晚,追之不及。少有再能兩人相處的機會,就算日後能同住一片屋簷,也比陌路好不了多少。

    於是每個人的冷漠都有緣由,每段情的得失都是疼痛。

    「不辛苦,我如今只想伺候好她。」喃喃低語,像是對自己,又像是回應那句淺嘗輒止的疑問。

    杳一手撫牆,臉色柔和彷彿透過它對待珍視之物,沒有血色的唇輕啟,沒有發出聲音,卻看得出他在說:「我知道了。」

    輕吸一口氣,既是你想做的,我便義不容辭。這時男子的眼神堅定,想到自己適才查到的蛛絲馬跡,沒有絲毫猶疑的,往東南方向白軒所在的雪蘭院走去。不管當時動手的是白軒,亦或他做了別人的替罪羊,在那裡都該尋得到一些證據,無論是刻意做出,還是無意間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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