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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0章 另一種守護 文 / 麥燒喬

    季杭暗惱著木念情報消息的不準確讓他在見這人第一面時便失態,卻也不得不慶幸那侍衛告知了自己關於雲子桑的逆鱗。

    無論多麼強大的人,只要有了軟肋,便不足為懼。

    「既是如此,那小美人的生死亦與本宮無關罷。」雖然剛知曉這趟被逼無奈的出雲洲之行完全是為了那個叫白映兒的女孩時,他心中憤憤,不齒雲子桑一個大男人被輕易迷惑,亦在心裡給那女孩貼上了紅顏禍水的標籤。但此時情形之下也不得不拿著白映兒說事,期待見見這皇兄除了冷臉之外的其他表情。

    如季杭所願,話剛說完,雲子桑眸中便劃過一抹暗色。轉瞬即失的不悅,沒能讓旁人有所察覺。嘴角弧度恰好,少年溫聲開口:「若是這般想走,只消你父皇許了,我便不留你。」

    季杭聞言,面色再次僵住。誰來告訴他,為什麼自己面前這個人如此淡定,且思維如此奇怪?一般人聽到這樣的話,不是應該生氣?憤怒?然後無可奈何的妥協嗎?難道木念那沒用的東西又弄錯了情報?這人根本就不在乎那女孩?還是,他生性愚笨根本沒能明白自己話裡的意思?

    心中百般吐槽,小少年卻不敢在面上表現出一絲不滿。只因為在啟程離開季晟國之前,那狼心狗肺的父皇就已經給自己下了死命令,說什麼雲子桑難得主動傳信,這契機得牢牢抓住。於是他季杭的任務,便是把這人帶回季晟國。

    這本不是什麼要緊事,他也樂得出來遊玩一趟順便帶著一幫子侍衛把人給捉回去,只是可惜,一向對事情只重結果的他的父皇,這次卻執拗得可怕。定要讓他依著雲子桑的心思來,直至那人心甘情願的跟他走。彼時他已沒了選擇的餘地。

    而且,季杭始終記得,在他帶著一幫子人走過季晟國邊陲的勿離城之時,守城的護衛滿臉淒涼,邊為他們飲馬邊說著:殿下保重啊,聖旨言明,若是您沒有把人帶回來,季晟國便再無三皇子了。

    再無三皇子?再無三皇子!?起初還以為父皇只是嚇唬嚇唬他,直到這句話不斷充斥他的耳膜,那一瞬間季杭的心涼了涼,之後是無盡的怒火,歸於平靜之時欲哭無淚。說到底,最是無情帝王家。

    小少年的思緒被拉得很遠,在雲子桑眼裡,面前就是一個發愣的呆子,自己擾自己,比小白狼如花還不值得同情。不過,這小孩雖有趣,雲子桑卻不耐煩再欣賞他脆弱的表情。

    「行了,這遭你也見了要對付的人,我會把你安排到與白府一牆之隔的府邸居住。記住,只要呆在出雲洲一天,白府大小姐便是你的命。若是她有半點閃失,後果你該知曉。」青衣少年皺眉低語,眼眸卻一直看向窗外。

    一番話說得不輕不重,雖依舊是平淡的語氣,季杭卻硬生生的察覺到他話裡的認真,於是小少年憤憤不平,這般子費力不討好的事情,他憑什麼巴巴的往上湊?!

    「麻煩!要是真寶貝著那女孩,你自己去護啊,幹嘛牽扯到我一個外人!」季杭撇撇嘴,白眼一翻,卻絲毫沒有破壞他通身可愛精怪的氣質,只覺他率性難得。

    雲子桑搖搖頭,用往常看調皮的如花一般縱容的眼神凝著他,「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若是再拖,恐怕她在意的人就要命不久矣了。」為了不讓小白傷心,白真是必須要救的,只是花費的時間也太多了。即便這時候不得已離開,應該也是另一種守護吧。青衣少年這般想著,嘴角溢出一絲苦笑。他何嘗不願,時時刻刻關注著她,免了任何讓她受到傷害的可能?

    季杭顯然沒有想到這人會突然推心置腹的解釋給自己聽,雖然覺得彆扭,可他的確因著雲子桑的這句話而有所觸動了。若不是父皇那鐵血的手段,說不定他也不會如此厭惡面前的人,那他們其實有可能成為朋友的吧?

    如果,雲子桑不是父皇的私生子就好了。

    可能是季杭的願望太強烈,想到這一層的時候意識又太不清醒,導致他竟脫口而出:「你」下一秒便反應過來摀住嘴巴。但是很不巧,雲子桑正好收回了看窗外的目光,見到季子隱這般模樣,他當下便會意到了些許。

    少年挑眉,腦中憶起今日木蒼匯報的消息。

    原來,季杭此時並不知曉他的身份。即便他根本不在乎把那些事情說給該聽的人知道,也沒有刻意隱瞞過季晟皇室的人,但出人意料的,那位九五至尊的大伯,竟然如此尊重自己的意願。

    十四年前錦城城主喜得麟兒,遠在東邊的季晟國亦有個二皇子降世。彼時誰又能想到,兩個身份的嬰兒,卻是同一人。

    雲子桑的母親二十年前從鳳晴仙洲叛逃,機緣巧合識得季晟國雙生皇子中的一個,便是後來的錦城城主雲柏,只是彼時,他名謂季柏。兩人日久生情間私定終身。奈何仙洲雖遠,威懾卻不小,季晟國主妄以此女為籌碼,換取仙洲人的好感。這件事情被當時的季柏知曉,一怒之下與皇室一刀兩斷,帶著雲子桑之母逃到了還是賤民居住地的錦城。

    這與打臉無異的行為,對於季晟皇室來說,便是一樁大得不能再大的醜聞。可奈何當時季柏的修為了得,而手下的死士亦不敢真的取了這位昔日皇子的性命。而雲柏的雙生哥哥也是個睿智的人,偽造很多證據證明季柏已死,這件事情的真相便淹在歷史長河之中。

    於是,十幾年前年前季晟國失了一位皇子,而錦城多了一對神仙眷侶。因為季是國姓,為省去麻煩,季柏便取生母的姓氏,改名為雲柏。

    兩方相安無事半年,不久便傳來季晟國皇帝駕崩的消息,而繼承皇位的,正是那季松。

    彼時雲柏與其妻更偏愛錦城自在逍遙的生活,所以並未主動與季松聯絡。只是這位明明已是萬人之上的皇帝,卻屢屢暗示他們回季晟國生活。原因無它,畢竟是一母同胞的雙生子,感情深厚,怎能一人獨享帝位,另一人在外漂泊。

    勸說的信件一封封,可顯然的,季松並未成功。於是在雲子桑出生之時,他未經雲柏夫婦同意,便給這位小侄子冠上了季晟國二皇子的名號。

    待到雲柏收到自己身為皇子之時的信物,而後翻過季松寄來的信件方知曉此事。只是木已成舟,他也不可能讓一國之君收回成命。於是雲柏把那些東西都放書房之中的暗格,盼著永遠沒有拿出來的那天。

    也幸好季松國事繁雜,未曾親自前來出雲洲打擾他們一家三口平靜的生活。直到,仙洲的靈主慕容詩叛離,雲柏夫婦的噩夢才開始

    似是不願回憶更多,青衣少年深吸一口氣。見面前季杭神情躊躇,緊張之色明顯的樣子,不由失笑:「你可知,你父皇有個雙生弟弟?」

    小少年雙眸陡然瞪大,剛想反駁,腦中卻突然閃過孩童之時聽宮裡老人所透露的秘辛。聽聞,那皇叔與父皇的長相九分貌似,八分神韻,甚至還要妖冶些許。他當時聽了還曾冒出過要與那皇叔比比相貌的想法呢,只是可惜他英年早逝。

    難不成雲子桑是那位皇叔的遺孤???這般便說得通了,畢竟父皇日理萬機,哪有機會在別國留下皇嗣。更甚,這個雲子桑樣貌比自己強過一兩分想來也很好理解,遺傳因素所致嘛。父皇比不過皇叔,他沒比過雲子桑,也沒什麼好丟人的。

    季杭在心裡狠狠的點了點頭,罷了,既是皇叔的兒子,也算是本宮的親人了,這個皇兄,本宮認了!

    雖然私心裡很是激動,但是對於父皇的隱瞞,他還是有些小鬱悶。若是能早些知曉了這事,他也不會屢屢在這位哥哥面前失態。況且,雲子桑的身份又不是見不得人,頂多,便是鄰國蘇曜知曉錦城和季晟國是一家時,會局勢緊張罷了。

    「行了行了行了,為了那小媳婦兒,你也是有蠻拼。」季杭擺擺手,一副不情不願又無可奈何的樣子,道:「放心吧,就適才樓下那兩個角色,本少爺還是應付得來。」

    雲子桑聞言皺眉,雖然他也是經過深思熟慮才幾番周折從大伯那裡把季杭要了過來,但是因為關乎的人是白映兒,他便忍不住多番提醒:「我說的是讓你護住白大小姐,並非只是應付這兩個雜碎」

    季杭伸出小指掏掏耳朵,全然不管自己的行為有多麼不雅觀,小少年不耐煩的插話:「嘖,我說二哥,你只是排行老二而已吧?怎麼只要遇到那女孩的事就變傻了?」

    雲子桑聞言眸中難得露出一絲疑惑,片刻之後,他淡淡的掃了一眼面前閒適的吃著糕點的小少年,抿嘴道:「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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