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49 我不需要你負責 文 / 冉禍水

    各懷心事的幾人在三個多小時候到了高雄。蔚相思按下車窗看了看外面，「默然，先送我跟秦雅揚去秦風集團，明天我們再開始工作。」

    秦雅揚有些意外的看著她，「相思你……」他還以為她要直接把他丟下然後跟默然回去傾世那邊。

    蔚相思回過頭看了他一眼，「如果你不願意的話，我不勉強。」

    「我願意。」秦雅揚連忙開口，「你說去哪裡都可以，我有時間陪你。」笑話，只要她不撇下他，去哪裡都沒問題的。

    展若辰捂著嘴巴吃吃的笑，「秦嗲地，你這個樣子跟我老爸好像喔。每次我老媽說話的時候，老爸都只有願意的份兒。」要是敢說一個不字，指不定後面會出多少ど蛾子。

    秦雅揚扯唇笑了下，伸手摸了摸展若辰的頭，「如果你的小恬恬跟你說話，你會忍心跟她說不嗎？」大家狀況都差不多，不要五十步笑百步嘛。

    展若辰撇撇嘴，「說的也是。」

    默然安靜的將車子開到秦風集團的大樓下面，「顏少，到了。」

    蔚相思點點頭，「那我們先下去，你送卿舞到她要去的地方。」

    「姐……」蔚卿舞回過身子喊了她一聲。

    蔚相思微微一笑，「過幾天我回家裡看爸爸跟阿姨，你記得一起回去。還有……提醒那兩個小的，爸爸既然娶了人家進門，我們這些做小輩的就要尊重人家。下次如果再讓我看到她們對阿姨大呼小叫，小心我修理她們。」

    蔚卿舞遲疑著點了下頭，「我知道了，會轉告給她們。」

    蔚相思幾人下了車，車內頓時安靜下來。

    卿舞有些不自在的向車門處動了動身子，儘管在車內狹小的空間不管怎麼動都離得默然太近，可這樣做還是可以給自己帶來一些安全感。

    「你……想去哪兒？」原本可以很隨意的對待她，可自從明確了自己的心意後，默然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了。

    說來好笑，他長到這個年紀，打打殺殺的場面見得多了。身邊女人來來去去的次數也多得數不清。可說到對一個女人有喜歡的感覺，這還是破天荒的頭一遭。這種陌生的情緒纏繞著他，也讓他感覺很不自在。

    「我，送我回警署吧。」不知道自己現在該去哪裡才能安靜的待上一會兒，她只好回去警署那邊，辦公室清淨的很，沒有人會過去打擾她。

    「你不是才剛剛處理好台北那邊的事？還要工作麼？」默然不自覺的關心道。

    蔚卿舞搖搖頭，「工作沒有處理完，現在時間還早，我不想回家。何況那裡……」那裡只是她暫住的地方，跟家這個字眼沒有什麼關係。

    默然骨節分明的手微微收緊，像是做了很大的心理建設後才說出想要說的話，「沒有多久就要下班了，明天再回去。我們找個地方喝一杯好麼？」他，想跟她好好談一談。

    蔚卿舞怔怔的看著他，他要跟她談談？談分手麼？

    這麼想著，她有些嘲諷的牽了牽唇角，她跟他之間根本沒有開始過，怎麼會談到分手呢？他們那種關係，也用不到分手這樣的字眼。

    車子緩緩行駛，蔚卿舞在副駕駛位閉著眼睛逃避現實。

    她害怕他同她講話。

    默然心不在焉的開著車，他其實並沒有跟女人交往的經驗，平日在公司內除了寂靜外，也很少再跟其他女性出來喝酒。現在這個時間，去酒吧似乎太早了一些。而且……卿舞會喜歡去那裡麼？

    「卿舞，你還醒著麼？」他的聲音帶著小心翼翼，似乎怕突然嚇到了她。

    蔚卿舞睜開眼，「嗯。」

    「你想去哪裡？是去酒吧坐坐還是找別的地方？」默然放輕了語氣問。

    蔚卿舞朝著窗外看了一會兒，「就那裡吧。」她隨手一指，是一家午茶店。牌子上寫著幾個歪歪斜斜的大字——分手午茶店。

    默然停下車，也瞧見了她所指的那家店，只是牌子上的字讓他莫名的皺了皺眉。

    「這家店是集團裡的……是你二姐的同事開的。我們換一家好麼？」他不喜歡那個名字。

    蔚卿舞愣了一下，「姐的同事？」

    默然恩了一聲，「你想喝下午茶……我們去別家。」

    他是怕有認識的人見到跟她在一起的事吧？蔚卿舞這樣想著，順從的點了下頭，「好。」

    車子最終停在了遠離鬧市區的一處清淨小街外。

    下了車，兩人朝著街裡走。

    卿舞一路低著頭，不言不語。默然走在她旁邊，忽然伸手將她拉到自己身子裡側，「走裡邊。」這個時間的小街人流不少，他不想有人碰到她。

    「街角有個公園，我們到那裡坐坐好麼？」卿舞忽然開口，默然微愕後點了頭。

    公園一處隱蔽在樹下的長椅上，蔚卿舞看著已經開始凋零的葉子發呆了好一會兒，語氣輕微的道，「你是想跟我說分開對吧？其實從一開始就是我一廂情願的想要跟在你身邊，讓你為難了這麼久，也是時候了。」二姐給了她一個做夢的機會，可夢終究是夢。這場夢，不管她再怎麼努力也無法變成現實。

    默然一陣心驚，「你在說什麼？」

    蔚卿舞回過頭看著站在自己身後的男人，「過幾天回家我會跟姐姐說，是我不想繼續糾纏你了。還有……我要到國外出差，應該有好一段時間不會回來。你可以放心，以後不會常常見到我。」

    「卿舞，你是不是誤會了，我說跟你坐坐不是要說……」他不是要說什麼分開的事，而是想告訴她他預備糾正兩人之前的關係，然後好好的交往。

    蔚卿舞笑了笑，「你聽我說完，可以嗎？」

    雖然滿腹疑惑，但默然還是點頭，「好，你說。」

    蔚卿舞轉回頭去看著地上的落葉，「你第一次救我的時候，我就喜歡你了。可是我一直以為你喜歡二姐，我媽媽在世的時候太委屈二姐了，她在蔚家過的不快樂。我告訴自己，不能搶走喜歡她的人……」她嘲弄的笑著，「其實我也知道，我根本搶不走。後來知道二姐喜歡的人不是你，我心裡很高興，以為自己終於可以喜歡你了。」

    「卿舞，其實我……」

    「其實你只是不喜歡我，並沒有做錯什麼。」蔚卿舞主動接下他的話，「這些天，你勉強自己跟我……已經夠了，如果再不結束，對你和我都是一種折磨。」

    她要分手？！

    意識到這一點，默然不能再冷靜的聽著。

    坐到她旁邊的位置，他扳正她的身子面對著他，「卿舞，這些天的事……我向你道歉。你不要胡思亂想，我說過跟你二姐之間只有工作上的關係。」

    蔚卿舞搖搖頭，「你誤會了，我沒有要你道歉的意思。那些，都是我心甘情願的。」她並沒有後悔，只是不想在自我折磨。

    默然有些急切的開口，「可是我願意對你負責。」這樣講，她可以明白嗎？或許是多年的個性已經養成，他不是那種能把喜歡跟愛掛在嘴邊的男人，畢竟說那樣的話實在……

    「不用的，我不需要你負責。」蔚卿舞拿開他放在自己肩上的手，「我只是希望以後你可以不用勉強自己做不喜歡的事。你知道的，其實我可以把自己照顧的很好，根本不需要任何人負責。」她有足夠的能力可以承擔一切的後果。

    「可是我想負責。」默然不得不說明白，「如果……如果我說之前只是我心裡有別的顧慮所以才對你那樣冷淡，你、你是不是可以原諒我？」先前兩人相處的方式讓他沒有什麼底氣跟她說他想認真了。

    蔚卿舞有些迷茫的看著他眼睛裡的天人交戰，「我沒有怪過你，用不到原諒這樣的字眼。」原本就是她一意孤行了，怎麼能怪到他的頭上？

    「你是在擔心二姐那邊麼？」想到他有可能是因為不好對蔚相思交代，她主動為他寬心，「你放心，我答應你會跟二姐解釋清楚，她不會怪你的。」

    「我不關心她怪不怪我！」默然氣悶的吼了一句，然後發覺自己的反應似乎嚇到了她，跟著有些懊惱的轉開了臉，「卿舞，如果……如果我願意好好對你，你願意跟我在一起麼？」

    問出這句話後，他幾乎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原來……真的遇到感情的事，他也這樣沒用。

    蔚卿舞的反應是愣著不說話，也讓默然越來越坐立不安。

    「你，為什麼？」良久，她才擠出這麼四個字。

    「我，我並沒有不喜歡你。只是你知道我的出身跟你其實是不合適的。」默然無奈的道，「我想你家人也不會放心把你交到我手上，而且，我不想連累你。」

    蔚卿舞聽得一頭霧水，「你連累我？」

    「我出身黑幫，早年還曾經是賞金獵人，暗地裡想要我命的人不知凡幾。你跟我在一起，說不定會遇到很多危險。」默然說出自己一直以來的擔心，「我不希望因為我的關係讓你過那種擔驚受怕的生活。」

    「所以……你想要我離你遠遠的？」蔚卿舞好像有點明白他的意思了。

    默然點了下頭，然後馬上補充道，「那是之前，現在不是這樣了。在我說願意負責的時候，我也會好好保護你。」還是江幻黎的話，點醒了他。

    蔚卿舞喃喃的道，「我也說過，我不需要你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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