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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78章 父親大人出了全力 文 / 閒閒的鞦韆

    程秋茗也是臉色微變,咬牙道,「這些人當真是一刻不停!」

    陸輕漾也是皺眉,問道,「可有什麼法子?」

    阮雲歡微一沉吟,說道,「如今既然知道,要避開容易,只是太過便宜了她們!」

    陸輕漾向程秋茗一望,突然抿唇一笑,說道,「我倒有個法子,可謂一箭雙鵰!」湊首過去,與二人低低細語。

    程秋茗聽罷,不由笑出聲來,指她道,「你這個促狹鬼!」

    陸輕漾側頭笑道,「你只說,這主意如何?」

    程秋茗笑道,「主意倒是好主意,只是缺德了一些!」

    陸輕漾輕嗤,淡道,「我可不怕什麼報應!」

    阮雲歡也笑,說道,「這一來倒是一齣好戲!」當下三人簡略商議,分頭行事。

    這一番耽擱,阮雲歡到前院時,已是半個時辰之後,一入前廳,就聽到阮雲樂「嗚嗚」的哭聲。阮雲歡奇異,示意小廝通稟,方施施然邁進廳去。

    廳內主位坐著丞相阮一鳴,在他身側客坐首位,則是端王淳於順,在他下首,依次是寧王淳於康,四皇子淳於信,五皇子淳於昌,六皇子淳於堅。而阮雲樂正跪在前廳正中,扭著身子掩面哭泣。而座上五人均是一臉無奈瞧著她,獨獨寧王淳於康一臉陰沉,唇角噙著一絲冷笑。在她身後,立著一個面無表情的太監,瞧著有些眼熟。

    阮雲歡一眼將廳內情形望在眼裡,款款行到阮雲樂身旁,福身行禮道,「睿敏見過五位殿下!」

    端王淳於順首先便笑了起來,說道,「睿敏,你這一禮,便見我們五個人,倒是省事!」

    阮雲歡也不抬頭,只是輕聲道,「臣女想著各位殿下此時還有旁事,一個一個見下來,反是耽擱時辰!」

    寧王淳於康卻冷哼一聲,說道,「牙尖嘴利!」

    淳於信向他瞧去一眼,淡道,「這裡是相府,這些虛禮不用也罷!」

    淳於昌一雙眸子向阮雲歡一望,又轉去瞧了瞧阮雲樂,微勾了勾唇,又落回她的身上,說道,「睿敏縣主來的好巧!」

    淳於堅卻嚷道,「雲歡,我們來這半天,你這壽星也不見露面,喚你這許久才來,你自個兒說,該如何罰你?」

    阮雲歡道,「睿敏正陪著幾位小姐往園子最西邊的瀑布去,因來回有些路程,方遲了一些!」

    淳於堅「咦」的一聲,說道,「園子裡有瀑布?你也帶我去瞧瞧!」跳起身來就要拉阮雲歡出門。

    淳於順皺眉喝道,「六弟,你胡攪什麼?」

    淳於堅這才想到有正事在此,伸了伸舌頭,道,「我忘了!」又老老實實的坐了回去。

    淳於順這才道,「睿敏縣主,免禮罷!」等她直起身,才問道,「那琉璃燈是怎麼回事?」

    阮雲歡聽他問的直接,便也直接回道,「今日妹妹來借燈,哪知出門摔了一跤,便將燈摔壞了!」

    阮一鳴聽她說的乾脆直接,竟然一點沒替阮雲樂遮掩,不由臉色便有些陰沉。

    淳於康冷笑道,「御賜之物,豈是能輕易借人的?琉璃燈雖是阮二小姐摔壞,難不成睿敏縣主能脫了干係?」

    阮雲歡知道他因為上次在皇宮中御景亭一事懷恨,便坦然道,「睿敏有保管不利之罪,睿敏知道!」

    「知道?」淳於康挑眉,說道,「怕是你當不起罷!」

    「三哥!」淳於信緩緩接口,淡道,「那盞燈雖是御賜,卻也是五弟和她一同贏的綵頭,與旁的御賜之物不同!」

    淳於康一挑眉,冷笑道,「四弟當真是憐香惜玉!」

    兄弟二人均是眉目清淡,語氣平穩,不顯絲毫焦燥,然而阮雲歡知道,這盞琉璃燈打破,能上達天聽,想來應是寧王淳於康所為,而阮雲樂還好端端的跪在這裡,想來這幾位兄弟之間必然有一些旁人瞧不見的爭鬥,內裡風起雲湧,表面上卻雲淡風輕。

    淳於信微微勾唇,卻不接他話,轉向阮雲歡道,「睿敏縣主,此事父皇已經知道,罰阮二小姐禁足六個月,聖命難違,你勸勸二小姐罷!」

    禁足六個月?

    阮雲歡挑眉,抬眸向阮一鳴望去一眼,心底不禁冷笑。上一世,她失手摔壞琉璃燈時,險些丟了性命,而阮雲樂卻只得了個禁足。若說是因為淳於信、淳於昌不追究,倒不如說是這位父親大人出了全力。

    阮雲樂一聽,卻哭的越發大聲,說道,「那燈雖在臣女手中摔碎,卻也非故意,為何只罰我一人?」擦了擦淚,膝行到淳於信面前,哀聲道,「四殿下,那盞燈是你送給姐姐的,求你說個情,好不好?」一張小臉哭的梨花帶淚,楚楚可憐,我見猶憐。

    一旁淳於昌微微挑眉,抬頭向阮雲歡望去。但見阮雲歡唇角噙著一絲冷笑,卻垂目不語,表情竟然沒有一絲變化。不由心頭怒起,冷聲道,「阮二小姐弄錯了罷,那盞燈,是本皇子與睿敏縣主一同得來,贈給縣主的!」

    阮雲樂一意在淳於信面前求憐,不想竟惹到了五皇子,聞言一驚,忙點頭道,「是臣女糊塗,便求五殿下饒臣女這一回!」

    淳於昌挑眉,轉向淳於信道,「四哥意下如何?」只這片刻功夫,已瞧出阮雲樂的心意,若是將她和淳於信湊成一對,便斷了阮雲歡的心思。

    淳於信未語,寧王淳於康卻冷笑道,「父皇口諭已出,五弟,你要抗旨?」

    這話說的極為嚴重,淳於昌一窒,垂目向阮雲樂一望,聳肩道,「不是我們不肯助你,寧王殿下的話,你也聽到了!」

    阮雲樂頓時淚水漣漣,可憐巴巴的瞧了瞧淳於信,又轉向阮一鳴。

    阮一鳴心中憐惜,卻又不能抗旨,只得道,「雲樂,皇上罰你禁足,已是薄懲,不可胡鬧!」話雖是向著阮雲樂,目光卻是向阮雲歡望去。

    阮雲樂會意,卻咬了咬唇,並不肯向阮雲歡哀求。

    阮雲歡微微一笑,問道,「不知皇上口諭是如何說的?」

    端王淳於順向那太監一揚首,說道,「安公公,父皇的口諭,煩公公再宣一次!」

    被他一喚,阮雲歡瞬間想起,這位安公公,名安得利,是皇帝身邊的一個二等太監,在去歲冬獵時見過。

    「是!」立在那裡,始終像一個假人的太監此時才活了過來,躬身應命,說道,「皇上口諭,臣女阮雲樂毀壞御賜之物,罪當萬死,念其年幼,又不是有心為之,責禁足六個月,不得出府!」

    阮雲歡微微垂目,想了一瞬,向端王施下禮去,淺笑道,「皇上說禁足六個月,卻未說幾時開始,今日是睿敏生辰,若是此刻便將雲樂禁足,讓她情何以堪?睿敏斗膽,請王爺做主,饒雲樂這一回,讓她明日再禁足如何?」阮雲樂現在就禁足,有些戲,怕是唱不起來了!

    端王未語,寧王卻將眉一挑,冷笑道,「睿敏縣主好大的膽子,連父皇的口諭你也敢鑽空子?」

    阮雲歡垂目,淡道,「睿敏不敢,只是皇上寬仁,或者本來就是此意,也未可知!」

    「胡說八道……」寧王淳於康冷哼。

    「三哥!」淳於信不等他後話出口,便截聲打斷,問道,「睿敏縣主稱頌父皇寬仁,三哥說是胡說八道?」

    「你……」淳於康臉色驟變,卻自知失言,一時說不出話來。

    二人一搭一檔,將淳於康繞了進去,淳於昌不禁莞爾,以拳掩唇,輕咳一聲,掩去笑意。端王淳於順卻輕笑出聲,擺手道,「三弟,阮二小姐不過一個小姑娘,你又何必難為她?」

    淳於康咬了咬牙,只得道,「二哥,我並無此意!」

    淳於順點頭,「不過只這一日,不必再爭,阮二小姐,你便明日再禁足罷!」

    阮雲樂求這許久,只推遲了一日禁足,還是阮雲歡求情,心裡便有不甘,但轉念之間,心裡又自冷笑。這一會兒讓阮雲歡得意,再晚一些,也不知道誰哭的更慘!當下收了淚,向端王磕頭謝恩。

    淳於順命她起身,才向安得利道,「安公公,便請公公回宮繳旨,就說臣女阮雲樂領罪!」

    安得利躬身應命,抬頭瞬間,速速向寧王淳於康掃去一眼,這才給眾皇子和阮一鳴行禮告辭。阮一鳴忙起身送至廳門,喚管家常青奉了賞銀,好生送出府去。

    這一切,阮雲歡冷眼瞧在眼裡,暗暗點頭。看來,這個安得利竟然是寧王淳於康的人!

    安得利剛剛一走,淳於堅已忍不住跳起身來,嚷道,「雲歡,你方才說的瀑布,帶我去瞧瞧可好?」

    淳於順一皺眉,喝道,「六弟!」

    淳於堅嘴一噘,將頭垂了下來,嘟囔道,「難得來一回,這前院來來去去只那麼些地方,有什麼趣?」

    淳於順道,「縱有好玩的,相府內院,也容你亂闖?」

    淳於堅耷拉著腦袋,默然不語,一隻手卻悄悄扯了扯阮雲歡衣袖。

    阮雲歡微微一笑,轉向阮一鳴道,「爹爹,園子剛剛修葺,趁著姨娘和雲樂還不曾搬進去,倒不防請眾位公子一遊。」既然有人要在這個日子添亂,又何防更亂上一些?

    幾位皇子一聽,是阮家二小姐和姨娘一同住到園子裡去,臉上便現出些奇異。獨淳於堅大喜,忙向阮一鳴連連點頭,說道,「是啊!是啊!橫豎還不曾住人,讓我們入去瞧瞧何防!」

    淳於順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又再喚道,「六弟!」

    淳於堅忙又將頭垂下,說道,「這是睿敏縣主的主意,怎麼二哥又來怪我?」

    話說到這裡,阮一鳴也不好拒絕,便點頭道,「園子新成,原該請諸位殿下一觀!」當下命人傳出話去,通往後宅的門命人看守,卻將新園子的園門打開,任人出入觀賞,又速速使人知會園子裡的諸位夫人、小姐,讓她們有所趨避。

    淳於堅一聽,歡呼一聲,急慌慌的喚阮雲歡帶路,卻聞阮一鳴道,「諸位殿下既要遊園,微臣願做引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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