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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50章 做人有時要笨一點 文 / 閒閒的鞦韆

    其實整個計劃裡,不能說沒有漏洞,只要有人喚出「福寧郡主」或「五殿下」的稱呼,那二人立時便會驚覺。只是阮雲歡深知宮中人的習慣,在只有一位殿下和一位郡主時,斷斷不會那樣稱呼。最後一個漏洞,也是最大一個漏洞,便在飲過合巹酒,眾人改口的時候。

    嫁給齊王,便是齊王妃,嫁給淳於昌,卻是皇子妃,其間差別,阮雲樂斷斷不會聽不出來。只是到那時,她腕上催情藥已漸漸發揮作用,令她頭腦昏沉,意亂情迷,即使聽到,也沒有多少思考的餘地,等到淳於昌攬她入懷,吸入她發間的香氣,兩人縱然察覺不對,也已經晚了!

    兩對新人,上錯了花轎,卻均有了夫妻之實,又豈有換回來的道理?堂堂皇室,斷不會令這樣的醜聞發生。在淳於信和阮雲歡進宮之時,便已悄悄命人給邵太后透了口風。大鄴朝皇子不多,太子慘死,寧王出身卑微,太后斷斷不會令兩個出色的孫子因此事折損。

    阮雲歡之意,本只是想在皇帝震怒之時,讓邵太后及時出現求情,最後這個結果,也是意料之外。

    淳於信聽她講完,微微一歎,將頭抵上她的額頭,說道,「五弟與我一母同胞,若非萬不得已,我斷不想傷他,只是……只是……」只是要他捨去懷中的女子,如何能捨?

    本來,對他來說,最簡單的法子,便是棄王位不顧,帶她遠走高飛,可是,想到小狐狸的執拗,她若不肯,自己拿她沒有絲毫的法子。

    阮雲歡低笑一聲,說道,「雲樂玉容花貌,猶勝雲歡,五殿下貪好女色,佔這天大的便宜,還能有何不滿?殿下大可不必愧疚!」

    「丫頭!」淳於信咬牙笑喚,低聲道,「那個是本王的親弟弟!」

    「親弟弟?」阮雲歡微勾了勾唇,卻不再說。如果,他知道他所謂的親弟弟大位在前如何待他,不知此刻又做何想?

    小狐狸的唇角,又露出那抹詭黠的笑容。淳於信微一挑眉,低聲道,「你借老五的手,將秦家攪的七零八落,如今他不知要如何恨你呢!」

    阮雲歡抿唇,凝目向他注視,一指在他胸口戳了幾下,說道,「齊王殿下,做人有時要笨一點!」秦家的事,莫說秦家人,便是淳於昌也並不是完全清楚自己的所作所為,卻偏偏瞞不過這個人不在帝京的齊王。

    纖纖玉指戳上他的胸口,淳於信輕吸一口涼氣,一把將她搗亂的小手抓上,咬牙笑道,「這可是你撩撥我!」身子一轉,已將她壓入床榻。

    阮雲歡低呼一聲,忙撐住他的胸口,低聲道,「院子裡許多丫鬟聽著!」

    「還不都是你的丫鬟,怕什麼?」淳於信低語,身子和上,俯身噙住她的雙唇。

    柔軟的甜香,於舌尖漾開,齊王殿下心頭怦然,舌尖輕佻,叩開她的唇齒,探了入去……

    哪知剛剛淺嘗,便聞門外丫鬟回道,「王爺,前邊路侍衛來回,說江河回來了!」

    「江河?」淳於信揚眉,冷峻面容便帶出一絲冷凝,冷聲道,「這一走便是一夜半日,這會兒倒回來了!」俯首在阮雲歡額上一吻,低聲道,「我先去處置了這小子,一頃兒再來陪你!」說著起身便走。

    昨日中途停轎,他驚覺自己身後的轎子裡是阮雲樂,便命路寧安置皇宮換人。路寧為了妥當,命江河親自前去,哪知道江河竟然沒有進宮,一夜不知去向。

    阮雲歡「嗤」的一笑,忙翻身爬起,一把將他拉住,笑道,「你莫怪他!是我命趙承留意迎親隊伍中的動靜,若有人有異動,便替我擒下。」

    「你……」淳於信語結,想到趙承、汪世二人的功夫,便又釋然。想想又覺好笑,點頭道,「我倒要瞧瞧,他如何給自個兒開脫!」說著輕輕擁她一下,轉身出門。

    阮雲歡含笑搖頭,喚白芍進來重整了衣裳,問道,「昨兒趙承將江河弄去了何處,怎麼這會兒才回來?」

    白芍抿唇,說道,「哪裡是弄到了何處,兩個人從動手到鬥酒,他生生將人家灌醉,扔在一家店棧裡。」

    阮雲歡也忍不住笑了出來,說道,「不想趙承倒有些酒量。」見收拾妥當,含笑道,「走罷,我們去瞧瞧,齊王殿下怎麼收拾江河?」說著當先出門,帶著白芍向前院裡去。

    出垂花門,拐入前院,但見江河苦著一張臉,牢牢紮著個馬步立在當院兒。阮雲歡忍不住好笑,逕直入廳,見淳於信正坐著悠然飲茶,便笑道,「怎麼,他如何給自個兒開脫?」

    淳於信抬眸睨她一眼,「嘿」的一聲,說道,「這小子,說什麼逃又逃不掉,打架打不過,鬥酒鬥不過,被趙承灌醉,一覺睡到這會兒!」

    阮雲歡撐不住笑出來,說道,「倒也老實!」在他下首坐下,向院子裡一瞧,問道,「怎麼,你要罰他蹲到幾時?」

    淳於信揚眉,淡道,「既然技不如人,自然要加緊些練練,免得回頭被人摘了腦袋去。」

    阮雲歡抿唇,笑道,「那酒量不行又如何?」

    淳於信想了想,向門口服侍的小廝喚道,「你去傳令,江河扎夠三個時辰馬步,抱三罈酒給他,讓他給本王灌下去!」

    阮雲歡嚇了一跳,說道,「你要醉死他?」

    淳於信挑眉,說道,「我將他醉死,也省得他再去喝旁人的酒!」

    阮雲歡見他神色裡有些忿忿,忍不住好笑,說道,「啊喲,原來王爺是不甘心輸在臣妾手裡,在這裡拿著部屬撒氣!」

    淳於信向她凝了一瞬,眸底倒也添了些疑惑,一把將她拉過來,擁坐自己膝上,悶悶道,「雲歡,我倒不知,為何你凡事總會多算一步,令本王很是挫敗!」

    阮雲歡淺淺而笑,笑容裡卻多了些苦澀,輕聲道,「雲歡算的,不過是人心,殿下是行大事之人,想的自然是沙場征戰,江山社稷,這等人心詭詐之術,自然不及雲歡。」如果不是上一世那慘痛的經歷,又豈會有如今步步為營、事事算計的阮雲歡?

    淳於信心中雖然仍有疑惑,聽她這話心中倒也舒坦,輕輕點了點頭,便不再問,轉話說起回相府之事。

    嫁入皇室,阮雲歡的身份已非昔日可比,本來不必循禮回門,只是如今姐妹易嫁,相府得了消息,還不知道要亂成什麼樣子。淳於信又知道阮雲歡心裡惦著老夫人,方提議回相府一行。

    阮雲歡想了一瞬,點頭道,「我姐妹二人同時出嫁,若只我一人回去,怕也不妥,不如殿下問過五殿下,看他如何安排罷!」

    淳於信倒不料她還會為阮雲樂考量,不由微微揚眉,卻也不問,點頭應下。

    隔日,淳於信進宮,過午方回,向阮雲歡說道,「我去回稟母妃,恰老五也在,母妃說,那便第九日上回門,已傳命給禮部備辦!你瞧要帶些什麼,用些什麼,早些兒說,我命人去辦。」

    阮雲歡點頭,卻「嗤」的一聲笑了出來,說道,「既有禮部,我們也不必操什麼心,只是說這用人……」頓了頓,抿唇道,「諾大的齊王府,丫鬟、奴僕不過十幾人,當真不知殿下日常使喚何人?」

    淳於信微微揚眉,說道,「怎麼十幾個人?府裡不是駐紮著一隊護軍?」

    「哪有將護軍當廝僕的?」阮雲歡橫他一眼,歎道,「往日只你一個人也倒罷了,如今我既住了進來,又帶著一干丫鬟,那後宅裡護軍出入便不妥當,還是買些丫鬟、小廝進來的好!」

    淳於信點頭,說道,「你是齊王妃,這府裡自然你做主,要買什麼自個兒拿主意罷,橫豎我只那些俸祿,回頭命管家全交了給你!」

    阮雲歡「嗤」的笑起,做勢行禮,說道,「那臣妾遵命,臣妾謝過王爺!」

    大婚第九日,齊王淳於信攜王妃阮雲歡,五皇子淳於昌攜皇子妃阮雲樂,依定好的時辰,均向相府而來。相府門前,府門大開,阮一鳴帶著一府廝僕早已在門外伸頸等候,見兩隊人分從左右而來,忙奔下石階相迎。

    齊王淳於信當先下馬,先與阮一鳴見過禮,這才又與淳於昌見過。

    阮雲歡扶著白芍的手下車,默默隨著淳於信見禮,抬眸便見淳於昌唇含淺笑,一雙幽眸卻帶著一抹狠戾,向她注視。

    阮雲歡淡淡一笑,微微俯首為禮。

    淡然的神情,不顯喜怒,一時倒令淳於昌捉摸不透她的心思,這眾目睽睽之下,也不便相問,聞阮一鳴相讓,只得隨著淳於信一同進府。

    阮雲歡隨在淳於信身後,微微側頭,便可見落後她一步的阮雲樂。但見她一雙眸子定定向淳於信望了片刻,又再轉向淳於昌,也不知道想到什麼,雙頰飛起一抹潮紅,眸中且喜且羞。

    阮雲歡暗笑,看來,這二人倒是相處甚歡啊!

    入廳重新見禮,三名男子分賓主落座。阮雲歡、阮雲樂上前給阮一鳴正式行禮,阮一鳴哪裡敢受,側著身子勉強受她們一禮,忙親手扶起。

    阮雲歡道,「爹爹和殿下安坐,我二人先去見過祖母!」

    阮一鳴點頭,忙喚丫鬟好生跟著。

    阮雲歡二人又再向兄弟二人辭過這一禮,這才轉身出廳,向後堂去。

    眼瞧著二人出廳,淳於信的眸光不自覺隨在阮雲歡身上,而淳於昌的目光,卻在二人背影上流連,心中暗暗比對。

    大婚後,最初驚覺換人,自然是說不出的憤怒。可是,從初次掠奪,到深深探索,這個女子的滋味,竟不是旁的女子可比。更甚至,他越是粗暴,她越是柔媚,這九日來,竟然讓他欲罷不能。

    如今姐妹二人並行並退,相比之下,阮雲樂的嬌美,竟然更甚於阮雲歡,更甚至……五殿下心中暗思,阮雲歡性子執拗,床笫之間,斷斷不會如此委婉應承,如今想來……反而是阮雲樂更合他的胃口,只是……

    想到阮雲歡那驚人的智計和靖安侯府那強大的助力,五殿下心中,又再掠起濃濃的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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