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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三十回 勝者王,敗者賊(上) 文 / 任語丁

    嬴政一席話,眾人無不感觸,秦原本積弱,憑借的就是老秦人自強不息才有今日強盛,

    自商君立法之後,私鬥明顯減少,鄉鄰和睦,百姓收成不減反增,遇到災荒年彼此互助同樣免去離散之苦,最主要的還是國力日益強盛。

    「大王,並非作亂,實乃王城有賊想要謀權奪位壞我秦國根基。」說話之人年歲不小,一身破舊盔甲,所在位置恰好處於嬴政下方。

    「何人為賊?」

    「這,不敢講!」

    嬴政哈哈大笑,「老人家,死都不怕,為何說出一個名字反而怕了!」

    「亂國之賊乃呂不韋!」

    話音落下,秦軍陣營一片嘩然,其中多是呂不韋親信,多年執掌朝政威信極高,不想一個老東西敢在大王面前公然詆毀相國大人名聲,換做平日早一劍過去直接瞭解,如今不同,大王就在這裡,有人目光瞄向呂不韋。

    「放肆,若是別人寡人還能信,仲父得先王重托一心為秦,其心可昭日月,如此詆毀是何居心,來人拉下去斬了。」

    一聲令下,立刻有兵士過來,一左一右架住老者向外就拖,「慢著!」

    呂不韋面色陰沉聽得清楚,這些謠言早已習慣,亂軍打著除賊衛國旗號,雖然沒有明說,當朝掌權之人只有兩人,趙姬身為嬴政生母自然不會做出有損大王之事,那個所謂的賊必然是指自己無疑,平日也就罷了,如今在這麼多人面前說出臉面上始終過不去,眼神中透出一絲殺意,殺意一閃而過。

    「相國大人,且不可為之求情,此人詆毀仲父,居心叵測決不能留。」

    呂不韋哈哈大笑,「大王錯矣,若秦人都以呂不韋為國賊,殺一人又有何用,若能安秦人之心,本相自願交出兵權。」

    「不可,嬴政尚且年幼,朝中事務若無仲父如何能行!」

    「大王聰慧睿智,本相老邁早有此心,還望大王成全!」說完從懷裡掏出一物,黃色布卷包裹,蒙恬等人俱是眼前一亮,呂不韋手中所持之物正是兵符,兵符原本應由大王還有統帥兵馬之人掌管,目的就是有所約束,嬴政年幼尚未執政,呂不韋獨掌大權。

    嬴政點頭,「所有人聽著,若有人再言仲父有不臣之心當如此木!」說完手中長劍抽出向下揮去,木棍瞬間斷開。

    「謝大王。」

    嬴政接過兵符,放在手心沉甸甸,眼中透出欣喜,不想如此簡單,呂不韋輕易交出兵符同樣出乎嬴政預料,當然有一點不能忽視,呂不韋在咸陽城影響力,不少人是呂不韋門生,整個咸陽城商會幾乎都被呂氏商會控制。

    嬴政快速佈置,亂軍分成兩撥,一撥交出兵器返回故地,另外一撥人選擇留下加入秦軍,大帳之中,嬴政也不客氣快步上前,眾將分列左右,呂不韋躬身位於下首位。

    「可有發現成姣蹤跡?」

    「回大王,根據回報,大軍攻入之時,有人曾看見一行人護著一人離開,如果所料不錯應該就是姣公子。」

    嬴政點頭,「寡人儲君之位為先王所封,王城之中眾人面前三試而得,成姣若能安守本分,寡人必然以兄弟之義待之,今再興戰亂之禍著實讓寡人心寒,念在先王骨血,若能知錯當安守封地。」

    「大王恩義。」

    「諸位將軍辛苦,先行整頓兵馬,擇日返回咸陽。」

    眾人離去,嬴政起身,「仲父,請留步。」

    呂不韋身形停住,「大王吩咐就是。」

    嬴政來到近前躬身施禮,呂不韋面露詫異之色,「大王,這是為何?」

    「若無仲父,嬴政當日必然無法順利繼位,如此厚恩銘刻於心終不敢忘,當受嬴政一拜。」

    「使不得,使不得。」

    呂不韋連忙攙扶,嘴角動了一下還是忍住,兩人之間微妙關係絕對不能被人知道,否則以秦人個性絕對不會允許外人繼承秦王之位,不僅如此,任何攔路者都要成為犧牲品。

    「仲父,莫非真要將朝中事務丟給嬴政一人,只怕無知誤事。」

    呂不韋笑道:「大王盡可放心,兵事可問蒙驁,文事可問蔡澤,至於政事大王只需多思多問必然不會出錯。」

    嬴政歎口氣,「二人之能相比仲父同樣不足。」

    「不管發生什麼事,仲父必然站在大王一邊。」呂不韋語重心長,這一刻恰如一個父親面對自己孩子,神情中不經意流露出慈愛。

    「如此便可放心!」

    「不擾大王歇息。」

    呂不韋施禮走出,一人守在外面,正是趙高,看見呂不韋連忙躬身施禮,「好生照顧大王,欲成事當先成人,他日若敢獻讒言誤國老夫定然不饒。」

    「相爺言重。」

    呂不韋冷哼一聲甩袖離開,趙高吐了一口不敢發出聲音,眼見呂不韋走遠低聲罵了一句,「早晚有一天讓你知道得罪我下場。」

    「還不進來。」

    趙高答應一聲一彎腰鑽進去,「恭喜大王。」

    「還不到時候,先替寡人辦一件事,一定要乾淨利索。」

    「趙高做事向來如此。」

    嬴政點頭,「找到成姣,殺無赦!」

    「明白。」

    趙高快步走出,調集內侍精銳趁夜色離開大營暫且不提,單表呂不韋,離開大帳,夜色微涼,沒有太多失落,整個人反而變得輕鬆許多,再也不必背負那些責任,一股涼氣吸入不由得咳嗽幾聲,「是時候做些自己想要做的事。」

    「大人。」

    呂不韋抬頭,迎面走來一人,「蒙將軍,還沒睡!」

    來人正是蒙恬,上前施禮,「大人想必也是睡不著,索性出來轉轉。」

    「知我者謂我心憂,今日一事,呂不韋已成眾矢之的,蒙將軍如此聰明,為何還要來此?」

    蒙恬冷笑,「謠言始於亂,止於智,蒙恬雖非智者倒也清楚,相爺絕無謀亂之心,既然如此,蒙恬有何畏懼!」

    「好,說得好,坐。」

    兩人坐定,臨時所用裡面擺設極為簡單,「蒙將軍是否願聽本相一言?」

    蒙恬躬身施禮,「不瞞相爺,今夜前來便是要向相爺請教。」

    呂不韋點頭,「大王有意收回權勢必然願意啟用新人,如此可完成權勢接替,對他日朝堂決策大有好處,以將軍之才可堪大用,此時當暫收鋒芒。」

    「蒙恬只想征戰沙場開疆擴土,並無與人相爭之心。」

    呂不韋淡然一笑,「有些事並非一個有或者無可以決定,身在其位必然要承受權勢之外應該承受的東西,這同樣是一種考驗,不以得勢而喜,不以失勢而惱,回去吧,做自己應該做的事,而不是把心思放在一個無用之人身上。」

    「相國。」

    蒙恬似乎想說什麼一時之間不知從何說起,幽暗光亮下第一次注意到呂不韋眼中流露出倦怠之色,此時和一個老人沒有任何區別,人老的或許不是身體而是心,失去進取之心,失去應該有的**,那一刻真的老了。

    「去吧!」

    呂不韋擺手,蒙恬起身告退,呂不韋緩緩打開棋盤,上面佈局與當日完全相同,主旗猶如一把利劍孤注一擲向前衝殺,帶著一往無前氣勢,任憑前方擁有千軍萬馬同樣無所畏懼,不由得連連點頭,「從第一刻起呂不韋已經敗了。」

    接近巴郡密林閃出幾人身影,一人手持利劍左右打量,四下無人,身形快速轉回,幾塊亂石後面坐著幾人,「公子,並無異常。」

    成姣點頭,身形站起,渾身上下盡顯狼狽,離開大營之後不敢停留一路上曉行夜住直奔巴郡之地而來,一路上倒也平靜,偶爾打些野物充飢,未免被人發現盡量避開村落,即便這樣依然被人發現。

    十餘人手持利劍快速衝上,一人喊了一句,「亂賊成姣在這裡。」聲音發尖,寂靜山林裡傳出老遠,正是嬴政派出內侍,一路追來,擔心追錯方向索性分出幾個小隊扇形向前搜索。

    「保護公子,走!」

    幾人抖劍衝出,雙方並不言語直接動手,所用儘是拚命招數,成姣由人護著快速離開,沿途留下痕跡,尋了一處隱蔽處歇息,等了兩個時辰始終不見後面人出現。

    「必然是遭了毒手。」

    「是內侍!」成姣嘴唇咬緊,右手死死抓住劍柄,前路茫茫,昔日盛名世子,如今變成喪家之犬。

    「想要避開嬴政追殺只有一個辦法。」幾道目光投來,那人接著道:「進入巴郡深山,那裡是秦人所不敢進入之地。」

    「不行,公子身份何等尊貴,如何能去那種地方,當先返回封地,聯絡其他氏族再行決斷。」

    「封地已經不能回去,大勢已去,其他氏族巴不得公子前去好擒了去領功。」

    「前往巴郡!」

    幾人發生爭執,成姣站起身形,所有一切完全成為過去,一行人沿著密林向前奔行,接近巴郡之地絲毫不敢大意,為首之人手持火把走在最前,猛然腳下一絆,暗道壞了,腳上一緊,整個人直接掛在空中。

    嗖,機關發動,利箭發出正中要害,「虎將軍!」

    成姣聲音中透出悲涼,身邊的人又少了一個,而且是平日對自己最忠心最有本事之人。

    周圍升起道道光亮,一人站在高處,成姣面帶怒色,正是趙高,嬴政身邊心腹,雖然早已料到,「叫嬴政出來見我!」

    趙高冷笑,「亂賊人人誅之,大王有令,一個不留!」

    「走!」

    幾人擋住去路,成姣只得再次逃走,幾聲慘叫,攔路之人幾乎不懂武功,長劍刺入依然死死抓住不放,要為公子贏取逃走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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