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14 為她一爭 文 / 戰西野
那笑容著實帶著徹骨的寒意，讓人心中發寒。
此時眾人也終於看清了他的面容，皆是露出了失望之色。
原本以為這樣氣質無雙的男人，必定是容貌清俊的，但是現在看來，卻是差得遠。
五官平常不說，關鍵左邊臉頰上還有那麼長的一道疤痕，著實醜陋。
很多人即刻就轉過頭去，似乎多看一眼也覺得髒了自己的眼。
「真是髒了眼！竟然長得這麼醜！」一個身材高大無比的男人嫌惡的說道。
「原本還以為是什麼了不得的世家公子，現在看來倒是和乞丐無異。這等姿容，真是噁心！」
這個聲音有些尖銳，卻是發自一身材消瘦面容陰森的男人之口。
若是鳳長悅醒來，自然記得這兩人就是那令人印象深刻的兩兄弟。
雖然這樣的聲音很低，但是軒轅夜耳力過人，自然聽得是清清楚楚。
但是他神色未變，好像並未聽到一般，只是將鳳長悅身上的衣服裹得更緊了。
她好像情況更加糟糕了，甚至隔著這般厚的衣服，他也能感受到刺骨的寒意和熾熱的氣息一層層的交疊襲來。
他心中擔憂更深，眉宇之間一片凜冽。
見他不說話，那個哥哥的模樣更加放肆，當下大聲嘲笑出聲。
「哈，這麼醜的人，居然也有臉出來，真是不怕嚇壞了咱們兄弟嗎哈哈哈……」
周圍人一陣哄笑。
軒轅夜氣息沉凝，懶得看他們一眼。
然而這模樣，看在眾人眼中，卻只是覺得他懦弱不堪，連反擊都不敢罷了。
當下有幾人是越發的放肆。
「哎，我現在倒是好奇了，他懷中的女子，究竟是何等容貌？願意被他抱著的，恐怕也是個醜八怪吧哈哈！」
「啊哈哈就是說啊！只有那樣才能般配嘛哈哈哈……也不知這兩人互相瞧著，會不會吐啊……」
軒轅夜的動作一頓。
他忽然抬起頭，淡淡的看了他們幾人一眼。
不知道為什麼，那幾人忽然就笑不下去了。
在這樣的目光下，自己的所作所為，就像是跳樑小丑一般可笑。
而且……雖然那男人神情沒什麼變化，卻還是讓人覺得不安。
哄笑聲很快就變得稀稀拉拉，最後歸於無聲。
那兄弟臉上的神情，也是有些難堪，但是轉過去的眼神之中，卻閃爍著幾分戾氣。
現場頓時安靜了下來。
有將這一切看在眼中的人，露出嘲笑神情，還有更多的人呆的比較遠，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也都感覺到了不對，也紛紛不語。
還有的看到軒轅夜的目光，都是感覺出了幾分異常。
順著他的眼光看去，卻是怔住。
原來他看著的，卻是海涅學院的一行人等。
此時山下已經匯聚了好多人，甚至四大學院中的兩大學院，海涅學院和新月學院的人已經在這裡了。
一開始所有人都是各自分開的，但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兩大學院的人就多了起來，也因此看起來像是形成了一個陣營。
不過雖然人多，但是看樣子，他們也剛剛經歷過一次劫難。包括他們的帶隊老師，很多人身上都是滿身血跡，甚至有幾個還躺在地上，似乎是一驚昏迷了過去。
整個隊伍的氣勢都有些低迷。
其他人也沒有好到哪裡去。
先前在王城之內的道路上，莫名其妙的掉下去，而後就落在了這雪原之上，經過了好一番的跋涉才終於抵達這裡。而且很多人在路上也已經死了。現在活著到達這裡的，要麼是實力夠強，要麼是運氣夠好。
他們也遇到了一些麻煩，不過似乎並沒有鳳長悅他們那般厲害。否則此時，怎麼還會有這麼多人？只怕大多數都會死在那裡了。
但是這些人中，還是有著一些強大的存在的，因此還有這麼一些人在這裡，並不意外。
至於兩大學院……
他們的帶隊老師不是吃素的，另外在前行的時候，人越來越多，力量也就越發大一些，因此損失算是比較少的，但是縱然如此，也可謂慘重。
畢竟這些學員，每一個都是天賦卓絕的天才。死了任何一個，對於他們來說都是極大的損失。
而且，出去之後不知道還會面臨多少世家大族的詰問。
也因此，兩大學院的氣氛很是沉重。
此時看到軒轅夜的目光，更是摸不著頭腦。
禿鷹狠狠皺眉。
即使是站在這裡，也似乎能夠感覺到那男人的敵意。好像他要做什麼事情一般。
果然，下一刻，軒轅夜就證明了他的猜想。
他抬起眼睛，神色淡淡，而後竟是徑直朝著海涅學院的方向而來。
「讓開。」
他的聲音低沉優雅，像是暗夜生出的花朵，無聲墜落，讓人為之沉迷。
禿鷹雙眼陰沉的看著軒轅夜，卻是沒有說話。
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是感覺這個男人似乎……很不好惹……
然而禿鷹這短暫的沉默，在其他人眼中，則是明顯的示弱了。
站在禿鷹身後的一個中年男人，臉上露出不屑而嘲諷的表情，冷嘲出聲。
「哈！真是好大的膽量！居然一來就讓我海涅學院讓出位置？難不成是瘋了嗎？還是吃了雄心豹子膽，居然敢這般囂張？」
禿鷹挑了挑眉，卻是沒有任何表示。
那個中年男人立刻討好的看了一眼禿鷹，看到他臉上雖然沒有什麼波動，但是也並沒有出言阻止，便以為禿鷹在授意自己出頭。
這可是討好他的好機會。
要知道，整個海涅學院的人，除了院長，都要仰仗這位而活啊。
當下，出頭的中年男人以為自己做對了，也就更加得意，看向軒轅夜的目光也就越發的不善。
「你是什麼東西？也敢對我們這般說話？別以為仗著自己有點家族背景，就有多麼了不起了。海涅學院可是四大學院之一，其中的學生，無一不是天賦卓絕的大家子弟，你倒是膽子夠大，居然敢這麼囂張！小心不僅你自己小命不保，更為自己家族招惹麻煩！」
這番警告加嘲諷的話說出來，中年男人臉上興奮得意的簡直不行。
哼，這小子真是找死。
然而他卻沒發現，周圍人看他，目光都有些譏誚，大多數都是在看笑話一般。
但凡有點眼力界，也能看出來這男人身份絕對不簡單，沒看連禿鷹都還沒說什麼話嗎？可是這男人為了討好禿鷹，居然這般說話，可見是真沒腦子！
不過這都和他們無關，大多都是饒有興致的看著軒轅夜和海涅學院對峙。
以一人之力，對抗四大學院之一的海涅學院？
這般場景，倒是真的不常見呢。
表面上看來，不過是搶一個位置，而實際上，誰人不知，他是在打海涅學院的耳光？
他們現在讓，那就是懦弱，不讓……只怕更麻煩…。
剛才啊一手，顯然就是他對於那些嚼舌根的人的小小懲戒，這男人，一看就不好招惹啊……
尤其是「禿鷹」。
他一雙陰鶩的眼睛之中原本含著幾分森冷的怒意，想要看看是什麼人膽敢衝著他們露出那樣的眼神。但是當他抬頭的時候，對上軒轅夜那雙深沉如同漩渦的鳳眸，忽然就說不出話來了。
縱然沒有說話，但是那個男人，渾身的氣勢也依舊讓人屏息。
他立刻覺察到這個男人絕對不是他們可以招惹的，當下就扭開了目光。
同時心中還在不斷的思索，這人究竟是什麼身份？為何一來就這般針對他們？
他出關不久，除了先前和蒼離有過一場爭執，根本沒有招惹任何人啊。
但是這人的容貌，他分明沒有任何印象。
然而他這般的反應，看在眾人的眼中，各有看法。
有人覺得他還算是沒有白活那麼多年，沒有給自己找麻煩，有的人則是覺得他很慫，一個來歷不明的男人都可以在氣勢上碾壓他。還有的人則是好奇，不知道他為什麼要沉默以對。
軒轅夜將衣服緊了緊，將鳳長悅裹得更緊。
這禿鷹當然不可能認識他。但是拜小白鄙夷厭棄敵對的眼神所賜，他已經猜到了這男人先前絕對和鳳長悅有過矛盾。
任何傷害過她的人，他全都會為她討回來。
況且此時眾人呆在山腳下，唯有海涅學院的位置是最好的，他們所處的地方，正好被一塊凸出的巨石遮擋了風雪，對她來說是最好的休息場所。
他收斂了神色，眉峰之間似乎閃過比這漫天風雪還要寒冷的氣息。
而在眾人心中，此時也都紛紛猜測。
那個男人會有什麼反應？
是惱怒的直接吵起來？還是選擇息事寧人？
然而出乎眾人意料，軒轅夜並沒有什麼激烈的反應，只是說了一句話。
「給你兩個選擇——立刻讓開，或者——死。」
他目光沉靜，語氣淡淡。彷彿根本不覺得自己在說著怎樣狂妄的話！
禿鷹只覺得一股火氣直衝腦門，雙眼之中如同沾染了森涼寒意。這次是真的不能忍了！否則連同他自己的名聲，以及海涅學院的名譽，都會一落千丈！
當下狠狠一揮袖，冷聲道。
「哼！老夫這麼多年，倒還真是沒有見過你這般囂張的人！真當我海涅學院是擺設嗎？年輕人，老夫最後勸誡你一句，可不要逞一時之氣，而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
雖然出聲了，但是禿鷹還是留了個心眼，話裡話外都留了餘地。
但是那急於討好他的中年男人則是根本沒有注意到這些，見禿鷹發話，更加肯定他已經決定要好好教訓一番這個神秘的男人了。
當下他就大聲接話：「說你呢！沒聽到嗎！哈哈，你這種人，本來也說不通的吧？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公然抱著一個女人，真是不要臉！你這樣子，只怕懷裡抱著的不會是什麼見不得人的……啊！」
一聲淒厲的痛呼立刻傳出，響徹整片空間！
那聲音實在是太過駭人，讓人感覺彷彿身在最邪惡而痛苦的地獄！經受了最為殘酷的刑罰！
眾人齊齊看去，卻都是倒吸一口冷氣。
只見原本還在洋洋得意甚至口不擇言的中年男人，此時正痛苦的倒在地上哀嚎不已。而在他身前的雪地上，卻有一抹猩紅格外駭人。
那是一堆碎裂的肉，還在微微的動彈，甚至因為突然面臨周圍寒冷的環境，而冒出白色的煙。因為碎裂的太過嚴重，已經看不太出來是什麼東西，只是一堆黏膩的碎肉和猩紅的血混在一起，讓人不寒而慄。
那是……舌頭…。！
眾人看著那中年男人痛苦的哀嚎著，甚至連完整的音節都發佈出來，著實都冒了一頭冷汗。心中像是被什麼緊緊的束縛一般，難以呼吸。
然而，就在眾人以為這是全部的時候，那痛苦哀嚎的難惹忽然轉過身來！
眾人陷入死寂。
那中年男人嘶啞的哀嚎著，雙手卻摀住了自己的臉，手指……深深陷入了自己的眼眶之中！
隨著他因為劇痛而產生的顫抖，兩個白色帶著血絲的球狀物體忽然才能夠他的手中滾落下來。
……是生生被他摳掉的眼珠子！
眾人死寂。
海涅學院的那個老師，雖然有些沒腦子了些，但是終究是靈皇，居然這般悄無聲息地被人弄成這般模樣！著實可見這男人實力如何！
他們根本沒有感受到任何的能量波動，竟然就…。
這男人的手段……未免太過狠厲了些。
此刻看他容顏淡淡，竟都是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軒轅夜微微揚起唇角，眸色冰寒。
禿鷹也是忍不住吃了一驚。立刻開口。
「慢著！我們……」
「晚了！」
軒轅夜語調微沉，眸子忽然看向禿鷹！渾身氣勢忽然暴漲！
耀眼的靈力瞬間如同匹練橫貫長空而出！
強大無匹的力量幾乎將這片空間的風霜全部斬斷！只剩下一塊真空！
那靈力呼嘯而至，在眾人眼中，只是明亮一閃，下一瞬，就已經抵達了禿鷹的眉心！
禿鷹立刻推出雙掌！狠狠相擊！
一霎間幾乎光芒閃耀看不清人影！
周圍人猜測紛紛。
雖說這個男人看起來實力不錯，背景更是神秘，但是禿鷹早些年就已經一腳踏進了靈宗的門檻，這次照壁閣開啟，他居然也出關來了，很多人都猜測他已經突破。
所以此時二人交手，眾人也都覺得會是禿鷹會贏。
只是時間長短的區別罷了。
「大概……能撐下去一百招吧？」有人低聲喃喃。
「一百招？兄台，你未免也太瞧得起那年輕男人了吧？依我看，八十招絕對落敗了！」有人反駁。
「就算是八十招，那也很厲害了啊……畢竟這麼年輕……將來倒是不可限量啊……」
「可惜，天賦雖好，卻是太狂妄了。只怕還沒有足夠強大，就已經被強者滅殺了啊……什麼！」
正懶懶的看著這一幕的眾人忽然齊齊發出一聲驚呼。
「這、這怎麼可能？！」
有人失聲。
場中，二人過招，不過瞬息時間！
然而，被強大的能量掀翻飛出，而後狠狠摔在地上的那人，竟然是禿鷹！他甚至身體一顫，吐出一口血來！驚懼交加的看著軒轅夜！
而看似閒散，實則尊貴的站著的……赫然是那個年輕男人！
他一身黑袍在風雪中獵獵作響，身姿挺拔仿若松柏，眉梢眼角具是冷意，仿若浮冰碎雪般清貴不可侵犯，讓人匍匐！
縱然他臉容醜陋，此時漫天風雪之中，看著他有些模糊的側臉，竟也有了一種清貴出塵的感覺！
「真是見鬼了……這、這怎麼會……這樣的事……」
現場一片死寂。
軒轅夜抬腿邁步，看似緩慢實則快速的朝著禿鷹的所在而去。
現場的所有人都震驚無言的看著，心中的似乎掀起了滔天波瀾，卻都死死的閉嘴不語，只是看著那個男人走到那巨石之下，找到了一個最為安靜平和的地方，而後停住了腳步。
他將自己的衣服墊在雪上，而後將懷中女子輕輕放下，似乎怕驚到了她一般，動作很輕，卻仍然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優雅。
而後，他自己也毫不在意的坐下，將那女子，抱在懷中。
隱約可見，眸色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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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粗來了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