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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文 / 連亞麗

    這兩天他們吃的是稀飯配醬瓜之類的清淡食物,每一頓仍然是她煮的,而她除了起床張羅食物以外,一直都躺在客房裡沉睡著,雖然她不止一次的說她只要休息一下就會好起來,但是事實似乎不是如此,今天都是星期一了,她的情況還是差不多。

    "妳要不要去看醫生?"

    "好,我今天下了課就去,你再不走會來不及的。"她雙頰泛紅的模樣看起來像是喝醉酒。

    "有事情打電話給我。"韋傅東考慮著要不要送她到醫院去,不過他還是打消了念頭,雲箏是個大人了,她會懂得照顧自己。

    "嗯。"她點點頭,露出一個無力的微笑。

    事實上她很清楚,韋傅東上班時不會響應任何手機訊息,即使她傳了訊息也沒用,這些日子以來他們只有下班時間過後才會彼此聯絡,這已經是兩人之間的默契了,她並不想因為如此而打擾他的工作。

    往房外走去,輕輕的合上門之前,韋傅東又想起了什ど,轉身想說話,卻發現床上的人已經閉上了眼,他只好將話吞進肚子裡,在心中重複告訴自己一次,她的年紀已經大到足以自己照顧自己了。

    *****

    即使生病,雲箏還是要工作。

    這只是個小感冒,這些年來她不都是一個人撐過這些病痛的?只是生病容易使人虛弱,尤其在心理方面,更是虛弱到了極點。

    她的確需要他的陪伴,但是她不敢開口,怕他拒絕,也不想為他帶來困擾,但是在心裡,她是那樣的渴望他的陪伴。

    上課時,小朋友們五音不全的小提琴琴音更是有如魔音穿腦,使她整個腦袋脹痛得十分難受,她只能不停的告訴自己,她一定可以撐得過去,最後勉強上了一下午的課。

    她上星期報名了小提琴的課程,令天正是第一天上課的日子。反正他這陣子忙也沒空理會她,她原本就該為自己找尋管道排解寂寞,只是她正要開始新生活的第一天便生了病,真是個不祥的預兆啊!

    "老師!"周勤元快樂的朝她跑來。"我們一起去學小提琴吧!"

    "嗨,勤元!"雲箏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一整天都沒吃進什ど東西,還硬撐著上了一下午的課,接著又得到音樂教室練習小提琴,老天,她的頭真痛!可是她又不想回去,傅東總是很晚才到家,她一想到得一個人面對空無一人的屋於,那種淒涼的感覺比病痛更讓她害怕,也許做些別的事情轉移注意力,她會好過些。

    "爸爸來接我們了!"

    周勤元拉著她的手朝停在路邊的休旅車走去,雲箏步履不穩的跟著他小跑步。

    車門被打開,周尉博就坐在裡頭。

    "離上課還有一段時間,郭老師要不要跟我們一道去吃點東西?"周尉博看了看手錶,提議道。

    "好……好啊!"她幾乎一整天都沒吃過東西,也許吃點東西會好一點,搞不好就是因為吃得太少,她才有些頭重腳輕。

    車子往前走了大約兩分鐘,車內只有周勤元開心的說笑聲,突然周尉博開了口,"郭老師身體不舒服是嗎?"

    雲箏只得把差點合上的眼皮撐開。"有點感冒而已。"

    "老師,妳生病了啊?"周勤元傾向她關心的問。

    "啊!"雲箏連忙溫柔的將他推開些。"老師感冒了,你不要靠我太近,老師怕傳染給你,你如果生病就糟了,爸爸照顧你會很辛苦。"

    "那老師呢?誰照顧妳?"周勤元這麼一問倒是問倒了她。

    她是不會奢望傅東懂得照顧她,以他的個性,他不會懂得怎ど照顧別人。兩人在一起到現在,一直都是她在打點生活中的一切,有時候她免不了要懷疑這算不算是自己倒貼他的,即使傅東仍有付出,比如主動親吻她,每晚抱著她入眠,可是她知道光那樣是不夠的,他只有在需要她時才會貼近她,這是很明顯的事實。

    "老師是大人了,會自己照顧自己。"她微笑著說。

    任誰都聽得出來她話中的苦澀吧?還好她感冒了,就算再沒精神也是應該的。

    "老師,我來照顧妳好了!"周勤元同情的說。

    雲箏忍不住笑著問道:"你怎麼照顧我?"

    "我叫爸爸帶我們去吃有營養的東西,生病的時候要多吃點東西身體才會好得快,我也請爸爸一起照顧妳。"

    "他真的很乖巧。"雲箏摸著周勤元的頭,對周尉博說。

    "是啊!"周尉博點點頭,眼裡滿是為人父的驕傲。"就這樣吧!我帶你們去吃點清淡的東西,我知道這附近有家北方餐綰根不錯,吃了東西你們可以一起去上課。"

    "不好意思,我總不能平白無故的讓您請客。"

    "算是謝謝妳平常對勤元的照顧。"

    "對啊!老師。"周勤元露出笑容。"現在換我照顧妳!"

    "那老師要好好謝謝你囉!"

    摸摸他的頭,雲箏決定等病好了後,對這孩子伸出手好好擁抱他一次,她瞭解,這個年紀的孩子其實很渴望大人的擁抱……

    因為她小時候曾經這樣過。

    *****

    雲箏九點多回到家,發現客廳裡的燈亮著,覺得有些訝異。

    "妳去哪裡了?"韋傅東正坐在客廳裡看電視。

    "你今天怎ど這ど早?"她用著濃濃的鼻音問,將手上的背包、琴箱放下,先是掏出口袋裡的衛生紙擤了一次鼻涕,接著打開櫥櫃把琴箱放進櫃子裡。

    "妳沒有聽見我的問題嗎?"他的聲音有點冷。

    "我去上小提琴課。我不是跟你說過學校的音樂老師請產假,而我會拉小提琴,所以由我來代課,不過我覺得我拉得有點糟,所以報名了小提琴的課程,今天是第一次上課。"雲箏邊說邊走到沙發旁,因為身體一直發冷,她沒有將外套脫掉的打算,將圍巾重新在脖子上圍好。

    "上到幾點?"韋傅東眼睛仍瞪著電視勞幕。

    "六點半到七點半,不過我下了課以後去看醫生。最近天氣多變化,感冒的人很多,我才會拖到現在才到家。我不知道你會這ど早回來,否則我就事先打電話跟你說一聲。"

    "幼華說妳和一個家長一起走的。"

    "喔,韋太太是嗎?"她一向稱林幼華韋太太,不曾刻意將她的名字記在心裡。"我令天沒見到她。"

    "妳也沒見到我。"韋傅東關掉電視,起身走向書房。

    "你不是在工作嗎?"為什ど她老覺得他很冷漠?

    韋傅東轉過身看她,眼裡寫滿了不悅。

    他打了幾通電話回來發現她不在家,知道她到學校去了,心想她病成這樣竟然去上課,所以下午一到放學時間他便先離開公司開車直奔她的學校,哪知他不過才遲了幾分鐘,就從弟妹口中得知她坐上一名學生家長的車離開,而那位家長好死不死正是周尉博。

    周尉博的妻子是張亭芬,當年大學裡公認的枝花。雖然不同校,不過韋傅東仍然對她一見傾心,哪知還沒著手追求,她居然先讓周尉博追了去,而周尉博現在又接近他的女人,他心裡當然不高興。

    尤其幼華還小心翼翼的打探著他是不是和雲箏之間出了問題。

    他知道,她心裡一定想著,他們兩人之間出現的第三者竟然是大名鼎鼎的周尉博,自家人的勝算更薄弱了,周尉博和雲箏一樣習畫,而且周尉博在畫壇享有盛名,雲箏不可能不知道這件事。

    "你到學校去了嗎?"雲箏朝他走去。

    "幼華說妳已經走了。"韋傅東望著她,看見她的眼裡有著抱歉的神情,心不禁軟了。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會到學校去……"雲箏感動的抱住他,嘴裡不停的說:"我真的不知道你會去,你從來沒有去過,而且你最近很忙,我知道你是特別抽了空去的,傅東……我真的很抱歉。"

    原來他並不是她想像中的對她完全不在意,這讓她倍受感動。

    "醫生怎麼說?"他抱著地,可以感受到她身上冒著熱氣。

    "就是感冒發燒,醫生幫我打了針也給了藥。"她好想給他一個吻,兩個人能這樣依偎在一起的感覺真好,這幾天那種病中的惡劣情緒全都消失了,只要他在意她就好,其它的她都可以不要。"你應該打電話給我的,我如果知道你去接我,我會很高興。"

    "我哪知道妳會跟著人跑!"一想到地搭上周尉博的車,韋傅東還是免不了心裡有疙瘩。

    "周先生是我學生的家長,他兒子想學小提琴,我介紹他們到我上課的音樂教室去學,周先生順道載我過去而已。"雲箏甜甜的解釋著,握著他的手討好的望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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